第3章

從店裏剛出來,安落就被外面的熱度包圍,他看見自己的車就停在路邊,無奈鑰匙不在他這,安落懶得回去取,弄不好那人還得找自己麻煩。随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報了一下地址,上車離開了。

安落是被肚子突然的抽痛給疼醒的,他看了一下手機已經晚上8點。從中午吃完飯回到家他就開始睡,沒想到竟然能睡那麽久。現在醒來估計今天會整夜無眠了。他心情有些焦躁,肚子的抽痛仍然在繼續甚至有些愈演愈烈的架勢,安落去了趟衛生間,但是好像絲毫沒有效果,肚子在翻山倒海的痛,他只好去客廳找些藥吃。

客廳的燈是亮着的,廚房裏傳來流水的聲音,一覺睡得安落腦子早已昏天黑地,将今天發生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那麽晚了在自己家的人只可能是小方,正好,不用自己找藥了。安落坐到沙發上,肚子的疼痛感讓他呼吸起來都如尖錐在紮,無奈只好慢慢躺下蜷縮起來身體讓自己的痛可以不那麽尖銳。

他想叫人,但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好伸手将沙發上的遙控器摔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驚動了廚房的人。

安落無心關心走過來的是誰,他正在專心打字。

給我找藥,我肚子痛。

微信發給了小方。

一秒鐘後他便收到了小方的消息。

哥,你沒事吧,我現在在林楓這邊趕不過去啊,要不你自己找找,藥箱在電視下面的抽屜裏。

看到林楓兩字,被遺忘的記憶才一點點回來。

小方已經被調走了啊!

他猛然間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大門是指紋鎖,能開門的只有他和小方。

那在廚房的人是誰!!!

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安落轉過頭的一瞬間,一只手便附到了他的額頭,手掌有些涼似乎還有些薄繭,掌心并未在他額頭上停留多久,他看清這個人是他今天剛收到的保镖,一顆緊繃的心放松了一些。

不過,他是怎麽進來的!!!

肚子的抽痛無暇讓安落顧及這個問題,他不自覺又将自己蜷成一團。

“你有些發燒,應該是急性腸胃炎,吃藥效果較慢,我帶你去輸液。”

說着便想将安落從沙發上拉起來,但是剛伸過去的手就被沙發上的人甩開了。只見安落慢慢的站了起來,對一旁的鐘弋說了無聲的一句話,字字仔細。

我-不-去-醫-院!

說完便推開了他,慢慢的向卧室走去。

鐘弋盯着安落的背影。

什麽臭脾氣!

安落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夢裏他站在舞臺上,燈光聚焦在他身上,臺下是萬人的燈海,大家揮舞着熒光棒一起合唱着自己的成名作,歌聲像暖流一樣緩緩流入他身體的五髒六腑,讓他疲憊的身子得以舒服一些。如果可以,為何不讓他在此刻死去,讓他在最幸福的時候躺在他最愛的舞臺上,陪伴在他身邊的也是他最愛的人。

但是他還活着,就這樣自私的活着。

突然舞臺的一處發出了嘭的一聲,接着另一處也傳來響聲,全場的燈光都暗了,世界回歸了黑夜中本該有的黑暗,安落看着他眼前的點點星光在逐漸的消失......

他猛然間驚醒。

視線慢慢回歸從黑暗中漸漸能看清楚一些東西,是自己的房間。他拿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肚子已經不痛了,他想擡起左手揉揉額頭,但一不小心好像牽扯到了什麽,手背上傳了一陣刺痛,他定睛一看,竟然是輸液管!

動靜引來了門外的鐘弋。他推門而進,看到已經坐起來的安落,便打開了卧室的燈。

他走到了床邊,看了看輸液袋中的液體所剩無幾,便拉過來安落的手将針拔了,動作利索老練,不像新手。

安落好奇怎麽現在的軍人素質都那麽高,什麽都會,他無意間掃過輸液帶,軍區總醫院五個字顯得格外的醒目。

鐘弋将這些一次性的東西都收拾好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便關上門離開了,順便把卧室的燈也給關了,至始至終沒有看安落一眼。

黑暗中的男生無聲的坐在床上,看着厚重的窗簾未透進絲毫的亮光,無奈的笑了笑,他今日睡得過多,此刻絲毫睡意都沒有,肚子已經消停,額頭也早已不燙,安落竟感覺有些精力充沛。

他來到了卧室的另一個房間,小小的空間裏可謂是別有洞天,各種樂器都整齊的放在一邊,鋼琴前的那幾頁紙平整的放在一旁。已經許久沒有進這個房間,所有的東西都在原處像是在等待着好久不見的朋友。

安落坐到了鋼琴前,紙張的第一頁上還有他未完成的曲子,他按照曲譜彈了一遍便搖了搖頭,在曲譜上改動,再彈再改.....

鐘弋躺在沙發上,屋裏很靜,所以即使那個房間的隔音效果再好也會有微弱的聲音散出來,悠揚的鋼琴聲一遍又一遍的演奏着略帶些許改變的曲譜讓鐘弋也漸漸放松下來,他聽小五說過,安落的歌都是他自己寫的,也許在曾經過去的日日夜夜裏,那些流行許久的音樂都是從那件房間裏面誕生的吧,曲子很好聽,也難怪小五曾經那麽瘋狂的迷戀過他。

清晨伴着幾只麻雀在枝頭叽叽喳喳的叫聲,鐘弋跑完最後一圈,去早餐店買了些早餐,提着回到安落的公寓,在街角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蹲下來作勢将鞋帶緊了緊便拿着早點離開了。

監視的人還不少!

将自己的食指放在指紋識別處,門啪的一聲開了。

鐘弋嘴角輕輕上揚,他走進去便立刻帶上了門。

卧室中仍然沒有任何動靜,鐘弋看了看時間,對于安落這種明顯的城市人群确實有點早。

他便去廚房收拾一下剛買回來的早餐。

安落是被餓醒的,從昨天中午開始他便沒吃任何東西,再加上昨晚鬧腸炎現在胃中更是空空,他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就來到廚房,看到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早餐,鐘弋正準備着碗筷。

還好是兩份。

只是這個擺盤有點問題。為什麽一個人面前只有一份面粥和兩個包子,而另一個人則有麻團,油條還有一份飯團。

安落冷眼看着鐘弋,手中的筷子蠢蠢欲動。

“你腸胃剛好,不能吃這些油膩的東西!”

那你還買,故意的吧!

鐘弋看了安落一眼,好似在說他就是故意!

再生氣也抵不過現在的饑餓,安落打算先把這些解決了再說,溫熱的一碗粥入腹,腸胃終于舒服了很多,兩個包子下肚,沒飽!

鐘弋吃飯的速度不緊不慢,等安落解決了面前的食物時,他這邊還剩下兩個麻團和兩個包子。看着安落盯着食物的眼神,他突然想笑,這人怎麽別扭的像個孩子!

他将麻團和包子推到了安落面前,用眼神示意他無毒可以享用。

安落靜靜的盯着鐘弋幾秒鐘,無聲的說:“我不吃別人剩下的!”

空氣突然變得有些緊張,兩人相互盯着對方,各不相讓!

許久之後,鐘弋放棄了這場無聲的争鬥,他無奈道:“你想怎樣?”

“我想吃面,你給我做。”

什麽時候學會的唇語,應該是自己剛進烈風時訓練課程的一部分,這幾年來,偵查工作都是小五來負責,自己能用到這項技能的時間點真是少之又少,本以為技能退化,沒想到竟能出神入化到這種地步。鐘弋将做好的面放在安落面前的時候,安落喃喃一聲,嘴唇動作輕柔,似若無痕。

但鐘弋“聽”到了,他在說謝謝。

面味道做的很普通,和店中賣的無法相提并論,但是總體還說的過去,安落很給面子的把面都吃光了,留下空空的碗,他擡頭看了一眼在落地窗前站了許久的鐘弋,驀然嘆了一口氣,将筷子和碗收拾到碗池中,開了自動洗碗機,将一切都整理好了才回到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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