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別人家的SSR……我抽的
天師交流委員會。
許君坐在會議席上無聊地刷微博，首頁被一群喊非洲人的刷屏了。他随手點進女神首頁，最新一條消息是張游戲截圖，圖上只有一個人物是亮的，其餘全黑。配字是“高級非酋達成，系統安慰我送張燈姐，暴風式哭泣。”
底下評論也很熱鬧。
“對着燈姐的大長腿流口水。”
“別人家的ssr，非洲人怒吸一口！”
“非洲人舉起手中的火把……”
諸如此類的評論林林總總二十多條，許君一樂，在底下評論道：“這什麽游戲？”
旁邊道友瞥了眼，立馬湊上來：“陰陽師啊，你不知道嗎？最近很火。”
許君表示不懂你們年輕人在講什麽。
道友又拉着他：“許君，我記得你以前風水課成績不錯對吧，你幫我指個方位我好抽張ssr啊。”
許君一五講四美大好青年，從不玩游戲，只得又問：“ssr又是什麽？”
“總之就是最稀有的卡，大佬花好幾萬都抽不到呢，啧，都說玄不改命，氪不改非，但那都是普通人不是，您老一出馬，那還不手到擒來。”
許君收起手機，認真道：“好吧，幫你試試，天行健，坤不行南，坎不走東，震四生虎——東北位。”
“謝啦，對了我召喚的時候畫什麽？據說畫菊/花有奇效。”
“都說了震四生虎，當然是白虎！”
道友表示，不會畫白虎啊，許君徹底被打敗了，拿走他手機走到東北位，點開召喚，藍色的符紙飄揚而出，指尖晃動，即刻一只猛虎躍然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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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力自由……”
系統：【神眷】我是帥哥畫出一個神秘符咒，召喚出了稀有ssr式神茨木童子！
“是什麽是什麽？”道友湊着大臉擠過來：“我去，基佬木，許君我要以身相許。”
“滾！”
道友圓潤的滾了。
“等等……”道友圓潤地滾回來。
“茨木童子……厲害嗎？”他記得茨木童子是日本傳說中的被稱為羅生門之鬼，是一種非常厲害的妖怪。
“ssr一哥。”道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許君擺擺手又讓他滾了。他打開微博，發現女神回了他一條：陰陽師呗，小許你沒玩啊？
許君向來是走在時尚尖端的人設，怎麽能被女神小瞧了去，他決定裝個逼：哎，開玩笑呢剛，而且我特別歐，剛還幫人抽到基佬木。
女神：what？
常言道，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許君還沒好好在女神面前炫耀一番，就被一道雷劈走了，電光火石後散落一地破碎的符紙，符紙上赫然寫着大大的冥字。
冥府。
許君扒拉着毛抱怨：“美女，有啥事能喊黑白無常去接我不，您這一道雷能把我劈焦好不。”
“這不着急麽，”冥王翹着二郎腿坐在案前，見許君來了，踩着十三公分的高跟鞋蹦下來：
“快快快幫我抽個茨木小天使。”
許君抽了十五發，一發ssr酒吞，十四發sr。
“愛死你啦！”冥王那張鬼見愁的臉笑開了花：“接着抽呗。”
許君撚指：“大人，吉時已過，今天宜收魂，宜穿越，忌抽卡。”
“哦，”冥王收起笑臉，公事公辦的坐好：“給你派個任務，上邊來了個人，聽說是從公元618年穿越來的風水師，你接待一下，看看他有啥要求，簡單的就辦，麻煩的就說辦不了，哄着他就行了。”
“女神……不……女王，我假還沒休完。”
“你不是回來開會了麽，上邊說了，招待費全報，額外還有補助，幹滿一年送一月帶薪休假，幹不幹？”
“幹！”向有錢勢力低頭。
“哼，”冥王眼也不擡地劃着手機：“要不是你幫我抽到吞崽，這機會我還不給你，你還挑三揀四？”
“大人！小的知錯了，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許君抱着一堆資料往回走的路上下載了陰陽師，下載速度忒快，想他上次來的時候wifi還沒覆蓋全呢。
“這個故事，發生在人鬼共生的年代……”
許君毫不猶豫跳過劇情，進入游戲時，loading頁是一個穿着藍色狩衣手持扇子的人物立繪，畫風倒是挺唯美的嘛。
玩了一路，許君升了好幾級，除了系統送的雪女、三尾狐、貓妖外，還多了7張藍符。
抽不抽呢？許君猶豫，他剛算出來今天忌抽卡，但按耐不住自己的麒麟臂還是抽了，反正歐皇再世，無所畏懼。
第一張，嗯，r卡。
第二張，嗯，r卡。
……
見鬼了，連抽6張都是r？許君返回式神錄，一溜煙r卡全是同一個式神，座敷童子。
許君決定把最後一張符留到明天再抽，這時微博傳來新消息提醒，女神：吾輩……好像……偷渡成功了呢，下附一張酒吞童子大照。
許君看着自己抽得ssr被別人拿去炫耀，再看看自己的r卡，他今天還真就不信邪了，果斷抽了最後一張，結果……還是座敷童子。敢情……他給別人抽都是ssr？給自己抽就是r？而且，一次抽七個一樣的式神這得是什麽運氣？集齊七個可以召喚龍珠嗎？
事實證明，召喚神龍神馬的還是他想多了，只不過面前這玩意是啥？
幽幽藍光中，一個紅衣小孩抱着雙腿蹲坐在地上，臉深深埋在膝蓋裏。
“喂，小鬼，奈何橋在那邊，你走錯了。”
小鬼擡起頭，雙眼無助道：“媽媽……媽媽你在哪？阿爸不要我了……”
等等，許君覺得小鬼有點眼熟，他絕對在哪見過。一低頭，手機上排成排的座敷童子們望着他。
……
“座敷童子？”
小座敷擦幹眼淚，疑惑地看着許君：“媽媽？”
許君吓得手機都掉了。
小座敷被許君帶回了家，路上，許君買了張彩票。
“小座敷，1-33你喜歡哪個數字？”老大爺看着許君對着空氣說話，多瞥了他幾眼，小夥人挺帥就是腦子有點問題。
小座敷緊緊拽着許君衣角，想了下認真說道：“二十二。”
“真二。”許君龍飛鳳舞在最後一欄填上22遞給大爺，拿着機打出來的小票回家了。
到家後，小座敷站在門口，背靠着牆，胸前的小蝴蝶結上下起伏，噼裏啪啦說了一堆：“媽媽……你不要趕我走，我會給你帶來好運的。”
“等下，別喊我媽，我一大男人到底哪裏像你媽？你爸呢？”
“阿爸他……有了新鬼，那個男人很強大，我害怕，就跑出來了……”
“這麽小就學會離家出走了？”許君遞給座敷一雙拖鞋：“把木屐換了，地板打蠟很貴的。”
拖鞋都是大人的尺寸，小座敷穿着啪叽啪叽響，不好意思的低頭。
許君問他阿爸是誰，小座敷講不清楚，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會被吃掉的……”順帶附贈一大把眼淚鼻涕。
“算了，今晚就住着吧，你……去洗漱……別妄想可以穿着襪子上床。”
許君超級郁悶，這都什麽仇什麽怨，想他上學的時候是三好學生，不早戀不打游戲，工作後好不容易有兩個小錢錢，上交完國家不算還要上交地府，兩頭刮油。現在随便玩個游戲，還招來個小祖宗，莫非他以後都得效仿邪道養小鬼？
風水師職業操守第八百八十八條明确規定不能養小鬼的。
許君叼根煙，摸了半天沒摸着打火機。小座敷邁着小碎步挪到他跟前，抖抖身子，給許君點上火。
……這娃還挺乖。
其實，許君倒是不在乎職業操守，反正他向來沒節操，只是他過慣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突然帶個拖油瓶，不僅費精力，最主要的費錢啊。
許君狠狠吸兩口，手機鬧鐘響了，他摁掉，準時打開電視換到福彩頻道。
許君今年二十四，自打他十二歲懂事起，每天雷打不動的買彩票，最高一次中了三千，其他零零碎碎中了幾十不提，算算這十二年買彩票的錢，雖然是虧的，但這并不妨礙他做一朝中獎，發家致富的美夢。
座敷仰着小臉望着電視說道：“媽媽，這個藍色球跟你寫的二十二一樣。”
許君手裏的彩票被他看來看去，薄薄的一張紙被揉地皺皺巴巴的，仍是不可置信。
“中獎了？二十萬。哎呦我的親兒子！”許君抱起小座敷，左右開弓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
“你這兒子我認定了，”許君把小座敷舉高高：“不過，別叫我媽，我受不住，叫爸爸。”
小座敷拽着袖子擦了臉上口水，看着許君高興的樣子笑着說：“爸爸。”他有阿爸，雖然阿爸對他不好，但是在他心裏那還是他的阿爸，至于許君……既然媽媽不喜歡他這麽叫，他就在心裏喊吧。
“這才對嘛，這麽小整天皺着眉幹嘛。”
小座敷歪着腦袋說：“爸爸，我餓。”
“走，今帶你下館子。”
“館子是什麽？”小座敷疑惑道：“有紅達摩吃嗎？”問完看見許君一愣，覺得自己闖禍了。
以前在阿爸那裏，紅達摩這種珍貴的食物是輪不到他吃的，他現在問媽媽要，媽媽一定嫌棄他太貪吃而不喜歡他了。
“媽媽，我不吃了，你別生我氣，別不要我。”小座敷一時着急喊出了媽媽，拽許君褲子時腿太短被絆倒了。
許君說：“哎，別哭，卧槽，兒子，你眼淚會着火啊，快別哭了，家都給你燒沒了。”
小座敷邊哭邊用兩側的燈去接着掉下來的眼淚，以防燒到家裏。
“等等，不就是達摩麽！剛游戲裏送了我好多，不止有紅達摩，還有黑蛋！”
小座敷一秒止住哭聲，爬到許君懷裏湊着看手機。一排紅達摩安安穩穩地坐在式神錄裏。
小座敷咽了咽口水，問許君：“爸爸，可以吃嗎？”
許君頭大了，看着小座敷期待的眼神，他是如何也說不出這些紅蛋蛋只是一堆數據。
“你……試試看？”
“真的給我吃嗎？”
“嗯。”
軟軟的小手摟着許君的脖子，小座敷說：“爸爸你對我真好，我愛你。”
接着一道藍光閃過，小座敷消失了，許君趕緊去看手機，式神錄裏原本空着的位置少了一個，小座敷站在裏面晃晃身子，伸手從旁邊撈出一個紅達摩，一點一點啃掉。
……
我今真是見了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