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暴走
作為一個許扒皮,許君二十多年來一直秉持着該不花的絕對不會多花一分的原則,并堅定地把之融入到血液裏,貫徹到底。
記得上學時,他們宿舍集齊了魔獸點卡黨,劍三外觀黨,地下城開箱子黨等等,他作為唯一一個不沾染游戲的人,當時是怎麽說室友來着。
玩游戲花錢的都是傻叉,買時裝皮膚的更是傻叉中的戰鬥機。
事實證明,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傻叉戰鬥機許君在打不到鳥皮後一氣之下all了商城皮膚,他仿佛聽見自己的錢叮叮當當進了三石爸爸的口袋,但轉念一想,老婆的崽們也算是他的崽,給崽花錢,天經地義。
他此刻就像廣大的父母一樣,自己再苦再窮,也不能虧待了孩子。
阿臉對着新皮上蹦下跳:“給我的嗎?”迫不及待地蹦進游戲,卻發現怎麽都穿不上,小臉垮下來,嘴上能挂二斤臘腸。
“阿臉還沒覺醒啊。”瑩草摸着新衣服感嘆,長長的馬尾剪成齊耳短發,她一直覺得長發太麻煩,換成短發瞬間利索了,棉花糖變成黃橙橙的大楓葉,散發着柔和的光。
總覺的……可以盡情輸出了呢。
大天狗醜拒了覺醒皮,一直穿着原始的白衣,導致每次鬥技時都被當成小奶狗一頓狂怼,仇恨值妥妥滴,換了新皮後總算舒了口氣,雖然他還是喜歡黑羽。
茨木童子與酒吞童子對換了發色,他一直覺得紅發比較酷炫,就像他摯友一樣,然而直到今日才發現,原來銀發別有風情。
“銀發很美。”
細長的眼撇過來,酒吞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許君想起某人,點頭。
所有人穿上新皮,喜氣洋洋的,瑩草捏捏阿臉的小臉:“走,姐姐帶你刷覺醒去。”
阿臉:“可是大蛇好可怕。”
瑩草搖搖手指:“你看,新皮背後可是寫着七哦,知道這意味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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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臉一輛迷茫,只見瑩草悄聲趴在他耳邊,神神秘秘道:“一夜七次哦。”
大天狗鄙夷道:“毛還沒長齊呢。”
在一群吵鬧聲中,小座敷蹲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們,每個人都在熱烈地讨論者,自己好像另類一樣格格不入,山兔換了紅色的覺醒皮,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小座敷你怎麽啦?”
“只有我一個人沒皮膚……”好像被全世界抛棄了。
“哦,同情你一下下,”山兔摸着他的頭,見有人安慰,小座敷心裏舒服了點,謝字還沒說出口,就見山兔又道:“沒皮膚只能說明你人氣太低啦,你看人氣高的都有了呢。”
……
小座敷決定待會去借鴉天狗的大刀,把人參精剁巴剁巴煮湯喝,或者去揪光蛙先生頭上的草,讓山兔無草可揪。但在那之前,她也不打算讓山兔好過:“人氣高有什麽用,反正你也打不到皮膚。”
之前游戲出了個活動,新出“山兔大暴走”副本,通關十層就能獲得終極獎勵,華麗麗的皮膚。山兔對那個皮膚垂涎不已,然而晴明不在沒人願意帶她去。
據說,許多人被擋在四層以下,他們勉強過了四層,第五層快撲街時,為了不讓大家受傷,大天狗果斷選了退出。
山兔突然站起來,在一片其樂融融的氛圍中,說:“我決定了,挑戰第五層!”
一時間屋內靜悄悄的,接着又恢複了以往的熱鬧,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仿佛完全沒聽到剛才的話。
“沒人去嗎?”山兔不甘心地又問了一句,仍是沒人回應,兔耳朵垂成一個沮喪的弧度,小座敷拍了拍她的肩,山兔眼睛一亮,雙手成拳渴望地望着小座敷。
“不去。”
……
可以的,山兔不開心,山兔要暴走,正當她考慮把眼前的人全都變成小紙人時,一只手摸了摸她耳朵。
山兔回頭,小白狐展開扇子抿唇一笑:“我陪你。”
麻麻,我看見了天使。
山兔如是想。
然而許君只是覺得,他仿佛要見證血流成河的歷史了。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戲,小白狐淡定自若的掏出手機。
許君一愣,那好像是晴明的手機诶。
以往晴明在的時候,會賦予游戲裏的“晴明”新的力量,簡單來說,就是晴明不再單單只是那幾個技能。
他現在人不在,小白狐自然沒有選他,他帶了博雅,山兔,對着一圈看似不經心實際各個都在暗地裏留意他的式神們說:“還有誰來。”
大天狗二話沒說進了游戲,茨木為了捍衛酒吞送給他的鬼王地位,自然不能落後,于是還剩下3個位置。
“座敷童子,瑩草,”小白狐指着魚缸裏的椒圖說道:“椒圖可以嗎?”
椒圖軟弱無骨的手輕輕掀開貝殼,聲音溫柔,聽得人骨頭都酥了:“可以啊,大人。”鯉魚精吐着泡泡趴在魚缸上:“不帶我嗎?”
阿臉:“山兔副本兇險異常,小姐姐去了,萬一傷到了,小生可是要傷心的,不如留下來?”
鯉魚精甩甩尾巴,濺了阿臉一臉水,鑽到椒圖後面去了。
荒川:“不得戲弄我族人。”阿臉縮縮耳朵,灰溜溜地遁走了。
在小白狐的精心調配下,五人組打到了第七層,得到一張藍票,小白狐:“接下來有點難打,我們需要四只覺醒兔子。”
許君詫異,還能這樣。
小白狐用的正是網上流傳甚廣,被傳得神乎其神地“四兔*。”
“恭喜您獲得‘稚兔同心’皮膚。”
哇哦哇哦,山兔高興地蹦了一圈,看着小白狐的眼睛充滿了崇拜。
“山兔表現的很好,”小白狐循循善誘:“你看,跳舞兔比套圈兔可厲害多了。”
“嗯!”山兔早已奉小白狐為神明,他說什麽都是對的。
小白狐:“那以後你就專心跳舞吧。”
從那以後,山兔再也沒有套過圈了,套圈秘技隐退江湖,開啓了舞團天兔的時代,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山兔的新皮膚煞是好看,長長的飄帶萦繞在背後,連耳朵都變大了,怎麽看都不再是以前稚氣的樣子,變得妩媚端莊起來。
小白狐感嘆:“我們的兔兔長大了。”
蛙先生新皮膚神氣非常,每次鬥技的時候,只要他一出場,對方就會默默左上角點x,彼時他還不明白那是被籠罩在套圈山兔陰影中的玩家,只覺得是自己器宇軒昂,令人心生畏懼。
“送了好幾張藍票诶。”
許君看着手癢,小白狐淡笑着把手機遞給他,游戲主頁面上,博雅拿着一把長工,站姿帥氣。
許君看着一愣,突然想到,據說博雅是晴明的好基友,剛才小白狐用博雅用的那麽順手,該不會……
許君仔細端詳着小白狐,後者一臉茫然。
“怎麽了?”
“沒……沒什麽,”腦海裏念頭一閃而過,他一把拽住小白狐的手,緊張道:“你媽該不會是博雅吧。”
小白狐笑意更濃了,抽回手輕輕踮起腳,順了順許君的毛。
許君蔫了,他怎麽會冒出這種想法,簡直匪夷所思。負氣地戳戳博雅,許君切換回晴明,晴明手持折扇,一席藍衣安靜地站在那。
明明眼角含笑,許君卻覺得他越看越可惡,走了那麽久卻什麽都不說,他到底當自己是什麽?想到這,許君暗搓搓地把花了300皮膚券買的新皮膚給晴明換上,于是晴明銀色的發華麗麗滴變成了綠色。
小白狐皺皺鼻子,先是綠帽子,現在是綠頭發,許君同學你到底是有多綠?
其實這可是許君冤枉晴明了,他一廂情願地把晴明當成自己所有,卻不知人家對他到底是什麽感覺,說到底都是這些年來沒談過戀愛的鍋,他完全不知道感情的進展需要層層遞進的。
“你想他不?”許君戳着晴明,每戳一下晴明就說一句話,只可惜是日語,他聽不懂。
“他說,不論何時,世間能安穩就好了啊。”
許君一愣,轉眼看見小白狐垂着腦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翻譯那句日語。
許君說:“挺安穩的啊。”
“不,那些你看不見的東西都藏在黑暗中,剝奪你,吞噬你,想将你拉下無邊地獄。”
許君拿過扇子一下拍到他頭上:“小孩子家家的,沒事學什麽大人,悲春傷秋的,你爸沒告訴你人要活在當下嗎?”
小白狐捂着腦袋,似乎沒想到會有人打他頭,又聽許君借着道:“哦,你是妖,自然不明白了,你要是叫我聲爸爸,我就教你。”
“爸爸?”小白狐詫異道,随即捂住嘴,他怎麽就……喊出聲了。
許君得了便宜,笑得淫/蕩:“诶——看爸爸幫你抽個ssr。”
晴明的聲音飄蕩在屋內,借着許君只覺得眼前一閃,ssr橫空出世:“妖刀姬,刀妹,天……我最近變歐了嗎?網易爸爸果然是愛我的。”
與興奮地許君相反,小白狐看着背靠大刀,帶着憂傷神色的少女,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