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矛盾
許君握着手機還沒說話,酒吞看他一眼,蹙眉:“還沒喝臉就紅了?”這下,所有人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他,白童子仰着小臉盯着他看,然後點點頭
許君無語,他走到一邊獨自接電話,想強行反撩,結果撩着撩着臉更紅了,老婆情話技能點簡直滿級,這可怎麽辦。
蛙先生變裝成豪車停在醫院停車場,在一堆灰頭土臉的車裏格外紮眼,許君一下樓就看到了,晴明穿着薄薄的西裝靠着車門遠遠看着他。
許君忙走過去,晴明的手覆上他的:“這麽冰?”
許君只覺得四道目光如射線般直直照射在他兩相握的手上,簡直要燒個窟窿出來。許君嘴角一笑,反手包住晴明的手放在嘴邊哈氣:“還說我,明明你手比較冰。”
趙錢瞪着眼珠子都快出來了,難道這就是許君對象?這不是那個在冥府流傳甚廣的穿越人士?怎麽跟他上司搞到一起去了。
酒吞一愣,他從來沒見過晴明用這種眼神看人,他的臉忽然變得很難看,伸手推開許君,他一把抓住晴明的領口。
許君猝不及防被推到一邊,晴明順勢拉住他往懷裏一帶,形成了一個半摟的姿勢。
他擡頭,酒吞暴怒的臉盡在咫尺,周身圍繞着火紅色的氣場,雖然不是對着他,但這麽近的距離目睹被稱為鬼王的男人暴怒,仍是十分恐怖的。
“你怎麽對得起紅葉?”
青行燈上前一步:“酒吞,不得對晴明大人無禮。”
晴明面無波瀾的看着他:“與紅葉無關。”
“怎麽無關?”酒吞指着許君:“他呢?別告訴我你喜歡他?你跟他才認識多久?這就談得上喜歡了?”
許君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是一來他并不清楚晴明與紅葉還有酒吞之間的事,那是屬于他們三人的過去,對他們而言,他是外人,是無法插足的第四者,二來,雖然難以承認,但酒吞問出了他一直想問卻不敢開口的問題。
“紅葉跟了你那麽久,甚至在你魂魄分裂的時候不離不棄,最後落得那樣一個下場,你可曾憐惜過她?而他!”酒吞說到這時一頓,看着晴明摟着許君的手,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他不過給你睡了,你就這樣護着他?怎麽?是不是他在床上很浪?”
許君一愣,他完全沒想過酒吞會在光天化日下這麽赤/裸/裸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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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晴明的臉冷下來了。
許君還是第一次見他這種表情,說不出的疏離感,他握緊晴明的手,從那上面汲取溫暖。
“我與許君,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晴明垂眼,不,他們認識很久了,或許許君自己都不知道。
晴明接着道:“酒吞,紅葉之事,我知道你有許多遺憾,但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尋,如果你恨我……”
他頓了下,接着嘆口氣:“我可以讓你走。”
酒吞慘笑一聲,連說幾個“好”字,扭頭就走。青行燈皺着眉,似乎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許君抽出手指,道:“你這樣,酒吞會傷心的。”
晴明不說話,拉開車門讓許君進去。
許君突然有種挫敗感,這到底算什麽事,他看看晴明,好吧,這家夥除了剛才冷臉外根本看不出心裏怎麽想的。
趙錢一臉懵逼樣,似乎看了一場大戲,那種親眼目睹“818”現場的興奮樣簡直藏不住,許君有種預感,這家夥從只要離開這立馬就會跟別人八卦。
青行燈的表情最值得玩味,但許君明白,如果他的上司因為小情人而跟自己的下屬鬧崩,他的表情一定與青行燈現在的一樣,并且給那個小情貼上“紅顏禍水”的标簽。
白童子與他們道了別,坐公交車走了,趙錢借口公司有事,開溜,臨走前許君以眼神示意他不要亂八卦。
最後車上只剩山兔、青行燈、晴明和“紅顏禍水”許小君同學。
許君還想說什麽,然而晴明已經把話題帶回到梁老師身上,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酒吞。
許君只得暫時放下酒吞,他把在醫院的事跟晴明複述一遍。青行燈從副駕駛上側身過來,美豔逼人,她說:“我們可以逼妖刀現身。”
這個方法之前在醫院她就提過,雖然許君不同意,但這與她無關,只要晴明同意就行了。
許君剛想開口,突然又止住。
晴明笑:“跟我不必客氣,有什麽想說的就直說。”
許君搖頭,雖然他不同意拿梁老師當誘餌,但同時的,他也不希望自己過多的幹涉晴明的想法。
青行燈倒是意外,她本來以為許君會仗着自己跟晴明的關系而否決,沒想到竟然……
她是小看他了嗎?青行燈眯着眼看着許君。
晴明揉着許君的頭發,手自然的放在他大腿上,說:“其實我也不同意梁老師犯險。”
青行燈:“如此一來,只能等了。”
晴明問許君:“你說剛替梁老師受魂了?有沒有看見什麽?”
“很模糊的一個影子,大概能看見一個男人的輪廓。”
晴明點頭:“修成人形了嗎?”
青行燈暗自心驚,以物修人是最難的,往往要耗費數千年的時間,就像她,原型不過是閻魔身邊一盞青燈,長年累月受鬼氣幹擾,千年間才化成人形。
而那妖刀,據她所知,鑄成也不過百年。
晴明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他緩緩說了四個字:“村正妖刀。”
青行燈一愣,村正妖刀這四個字她太熟悉了,它的來歷最早追尋到室町中期至天正年間,為一位刀工所鑄,當時的刀銘使用的便是“村正”二字,刀薄,鋒利,殺傷性極強,而當時家大勢大的德川家頻繁被“村正”所傷,自此村正刀開始被人們稱之為妖刀,以致後來甚至被幕府列為禁兵。
“可是村正妖刀是怎麽會跑到中國來的?”
許君按住晴明亂動的手,說:“這個林錦年有說過,骨女從家鄉帶了兩把兵器過來,因為十分銳利,他很喜歡,但是自從骨女死後,他便将那兩把刀與骨女一起埋了。兩把刀,一把刀以到的形态一直被埋在地底下,而另一把則修成人形從墳墓裏爬出去了。”
“我之前還在想,骨女的脊梁骨為什麽會是一把刀,”許君嘆氣:“現在想想,不論她走到哪,身份多低微,她所熱愛的家鄉,便是她的脊梁骨,是支撐她的一切。”
“而那把妖刀,是她家鄉的刀。”
許君:“她從閻魔大人那裏逃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找那兩把刀,只可惜一把化成了人形,整天圍在梁老師身邊,這也是為什麽骨女會被吸引到幼兒園的原因吧。”
晴明:“當時另一把刀還埋在廟底下,相當于被鎮壓着,一直沒有動靜,直到開發商破壞了周圍的風水才洩了氣。”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許君點頭:“唯一的問題是,那把修成人形的刀,為何要圍在梁老師身邊?”
晴明深深地靠在背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所以……問題又繞到了最開始的點,許君有點好笑,晴明安慰他:“還好大部分已經弄清楚了,剩下的慢慢來吧。”
許君只好想不去想了,反正想也沒用,現在他們只能密切注意梁老師情況,以免出什麽意外。
到許君家的時候,小座敷飛奔出來迎接許君和晴明,許君抱着他轉了一圈,得到了一個大大的香吻。
“啵!”一聲,小座敷臉湊到許君跟前,許君給他蓋個章,小座敷這才滿意:“爸爸!”
“嗯?今天乖不乖。”
“乖的,我有好好訓練呀,比阿臉勤奮多了呢。”
“好好好,那我們晚上吃大吉達摩?”
小座敷咽了下口水,軟軟糯糯地點頭,然後接着說:“爸爸,你把耳朵湊過來。”許君依言,只聽小座敷說:“今天再抽三張卡任務就完啦。”言下之意,只要許君再抽三張藍票,他就有新衣服了。
許君笑,當着他的面拿出手機,他、晴明、小座敷一人抽了一張,這回是許君最歐,出了夜叉。
“啧,大冬天的看着他穿這麽清涼的,總覺得冷飕飕的。”
晴明跟小座敷一個餓鬼一個鐵鼠,許君看着一笑,這兩還挺配的。
他去活動界面領了皮膚,剛準備拿出來,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座敷。”
“嗯?”
“我們把新皮膚留到過年穿好不好?”
小座敷一聽他掰着指頭數天數,好不容易到手的皮膚竟然不能立刻穿,心裏頓時不開心了。
然而許君循循善誘,什麽新衣服要留到年三十才能穿,如果現在穿了,到時候別人都有新衣服,就你穿舊衣服之類的。
小座敷信了,眨巴眨巴眼看着許君把衣服收到櫃子裏,心裏默默說:皮膚你就安心待在櫃子裏吧,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許君把晴明送到門口,絮絮叨叨地勸他,酒吞就是那種性格,讓他千萬別生氣,晴明不說話,一雙眼淡笑着,末了湊近他,手指輕輕碰着剛才小座敷親過的地方。
“我也要蓋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