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 茨酒
茨木還在很小很小的時候, 就知道酒吞大人了。
那時候, 鬼界跟妖界很亂, 常年戰亂不止, 作為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小妖, 茨木的日子過得着實不咋地。
小的跟團子一樣的茨小木別的沒學會, 就學會了抱大腿。
抱厲害的妖的大腿, 抱隔壁老王的大腿,抱着抱着就抱到了酒吞大人腿上。
酒吞大人垂着眼看他, 眼神深沉。
茨小木知道那是喝醉人特有的眼神,所以膽子也就大了起來,順着光裸的大腿摸了摸。
嗯,好滑。
還未來得及感嘆, 就被一腳踹翻了。
接着尖利的爪子從他脖頸處劃過,溫熱的血流了一地。
“啧,挺強的小鬼麽。”酒吞皺眉看着被強酸腐蝕的指甲,又打量着看了他一眼:“就這麽死了……似乎有點可惜。”
呼,茨小木困難地呼吸着, 總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要挂掉。
還好, 酒吞大人舍不得他死呢。
酒吞剛準備提溜起他帶回去, 一個小妖遠遠跑來:“酒吞大人!您要的酒就快被搶光啦,您再不去就沒啦。”
茨小木只覺得屁股一痛,整個人被扔在地上滾了兩滾, 最後視線裏就是酒吞跟着那小鬼飛速的走了。
還扔下他。
……
所以他讨厭那個小鬼,也讨厭酒。
很多年後, 茨木吐掉狗尾巴草,一爪子了結了那個小鬼。小鬼臨死前也沒認出來多年後高高帥帥的他,但這并不妨礙茨小木報仇。
他能殺了小鬼,但世上賣酒的千千萬,他一時半會殺不掉,只得慢慢來。一個兩個,在他殺掉方圓百裏賣酒的後,酒吞大人終于出現了。
酒吞雙眼赤紅。
茨小木的目光順着酒吞勁瘦的腰下滑,一直到他半遮掩的大腿處,嗯,那個手感他還記得。
“你與賣酒的有何仇?”
茨小木覺得自己眼睛也差不多的紅:“殺身之仇。”
酒吞挑眉:“殺誰身。”
“我。”
酒吞大笑,眼詭異地上挑,妖豔異常:“既然是殺身之仇,那我賠你一身好了,你只需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找賣酒的麻煩。”
茨小木覺得喉頭一緊,他很記仇,他不想輕易放過賣酒的,但出了口的卻是一個好字。
那之後,茨小木喝了人生中第一口酒,果然如他想象中的,難喝極了。但瞥眼喝得大醉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又默默灌下去,辛辣的味道順着喉頭一直燒到胃裏,火光缭繞間,恍惚回到小團子時期,哭着從化為灰燼的家中爬出來,四周全是灼燒般的火焰。
即便再難喝,也是他心甘情願。
很快,妖界便有了一位新的人物,人人聞之色變,世人稱為茨木童子。
那時,茨小木不過百來歲,還整天在糾結自己身高,以至于有段時間他都自卑的躲着酒吞。
酒吞除了喝酒外,着實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翻遍了書籍才發現我們的茨小木同學大概到了所謂的叛逆期。
其實古話裏并沒有叛逆期這個詞,但酒吞記不清了,他喝得酒太多了,只能随便挑個詞往上安。
要是這事,說來也好辦,百鬼夜行日,帶着茨小木去了教坊,想來女子的溫柔缱绻一定能管住他。
茨小木是個沒見識的,妖嬈美豔,柔弱無骨的女子靠上來時,他臉紅透了。
“還是個小孩子呢。”紅唇對着他笑道,轉頭吞了口酒,欺身攀上酒吞的肩。
茨木眯起眼。
琉璃杯盞黏上紅唇,酒吞認真道:“胭脂會壞了酒味。”
“你喜歡女人?”
酒吞喝得爛醉,癱在雕刻着鬼面蛇身的坍塌王座上,腳邊不遠處,上一位鬼王的頭顱被踩得稀爛,完全看不出往日的榮耀與尊貴。
“喜歡啊。”
茨木眼神閃了閃:“那這樣呢?”
說話間,身形微晃,頃刻間一豔麗美女上前,溫軟如玉的胳膊環着酒吞的脖子,坐在了他腿間。
酒吞眯着眼,手在他腰間來回婆娑。
“渡邊綱也是這樣摟着你的?”
茨小木眨眨眼,這家夥,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之前他才吃了虧,斷了只手,現在又要拿這事調侃他。
他氣呼呼地站起身,就是不走。
酒吞拽着他一角将他拉着面對自己:“我不喜歡女人。”
“哦?”茨小木挑眉。
“如果你能在三天內平了援軍,我就不喜歡女人。”
茨小木笑了,舌頭頂着尖利的牙齒:“一天。”
一天後,茨小木提着十萬鬼兵援軍之首的腦袋,站在大殿中央。
酒吞緩緩轉過身,當着萬千浴血歸來的鬼族,封賞了他。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茨小木嘀咕着,眼神卻像是被黏在了酒吞身上一樣,耀眼奪目的他,慵懶的他,都是他一個人的。
當晚,他也确實享受了這一個人的他。
只是後來的後來,茨小木發現,酒吞還是騙了他。
“我真的不喜歡女人。”
茨小木覺得自己牙尖上都是血味:“哦,紅葉不是女人?”
“呃,”酒吞:“很快就不是人了,殺了她就成妖了。”話音未落,臉上被砸了個枕頭,雖然軟軟的不太疼,但……酒吞總覺得似乎自己太随着茨木了。
“酒吞是大騙子!”
夕陽西去,本是一天生意最好的時候,但今天似乎有些冷清……孟婆左瞅右瞅,湯鋪前一個鬼影都沒有。
收攤回家。
“啪!”那是金錠與木頭所撞擊時帶來的美妙聲音,這種令人熱血沸騰的感覺上次出現還是幾百年前。
孟婆立刻換上專業地笑容,轉身:“這位客官,您需要點什麽?”
茨小木雙眼通紅:“有沒有讓女的變成男的的藥?”變成男的酒吞就不喜歡了吧,一定是這樣的,酒吞都不喜歡他的。
孟婆咽了口口水,可惜地看着與他無緣的金子:“沒有……”
茨小木惡狠狠道:“那不死的藥呢?”紅葉要是不死,就不是妖,是人,這樣酒吞也就不能喜歡她了呀。
孟婆怯怯道:“……也沒有。”
茨小木一氣之下拆了孟婆攤,但那又如何呢,酒吞注定會喜歡紅葉。
茨小木胡亂走着,轉悠到酒鋪,賣酒的小鬼見他就打顫,一轉身全跑光了,他就自己給自己倒酒,自己跟自己喝。
喝多了發現,其實酒也沒那麽難喝,以前的辣現在全變成了澀,黏在喉舌間,咽不下吐不出。
酒吞總是喜歡些他不能理解的東西,比如酒,比如紅葉。
後來紅葉死了,茨小木很是忐忑了一陣,他怕酒吞就這樣追着紅葉去,所以他又慶幸這世上有酒,能把酒吞留下。
古代人喝酒,就是簡簡單單的喝酒,不像現代人,花樣那麽多。
冬天的清晨,空氣中滿是淩冽,呵氣都能凍出冰碴子,茨小木搓着手在酒吧一條街挨家挨戶找人。
茨小木麻利地穿過堆積着雜物的,推開後門,不透光的地下一層昏昏暗暗,他從沙發上撈起酒吞。
對方在晃動中瞥了他一眼,紅色的眸子裏忽然漏出一絲笑意。
茨木嘴角弧度向下。
酒吞撫開他的手,大敞着胸口在他面前搖搖晃晃。
茨小木可恥地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但他沒忘,兩人還在冷戰。
這個冷戰,是他單方面挑起的,哦,還是在某人的慫恿下。
“不如憐取眼前人……”許君意味深長地說,看着他:“你一直追着酒吞跑,他都習慣了,你要适時的冷落他,裝出不在意他,他反而會着急的。”
“人啊,都賤得慌。”
茨小木一臉受教,過了半響:“可是酒吞是妖诶。”
“額,孺子不可教,注定情路坎坷。”
于是茨小木痛下決心,不搭理酒吞。
他把酒吞扛回去,扔沙發上,就不管了。往常這個時候他一定屁颠屁颠地弄壺熱水來,湊上去從頭擦到尾,恨不得自個上去舔幹淨咯。
這次他抱着臂站着,冷眼旁觀。
酒吞十分不舒服,他要真喝醉了,跟小孩一樣哼哼唧唧地,嫌熱就扒拉衣服,嫌冷就一直往人身上湊。
冬天屋裏暖氣開得很足,某人睡着睡着就不安分了。
扯着衣服半天解不開扣子,急得蹙眉,實在難受得睡不着了,擡着微醺的眼朝邊上瞥了眼。
“傻站着幹嘛……”
言下之意還不過來伺候。
茨小木定力甚好,不動說什麽都不動,他就是要讓酒吞充分體會到沒有自己生活多麽寂寞,空虛,不習慣。
遲遲等不到人,酒吞蹙眉,爪子用力一扯,昂貴的西裝宣告報廢,翻身抱着靠墊,徹底睡死過去。
茨小木半伸着手,呃……往常那個抱枕的位子是他的……
我忍!
連山兔都看出來茨小木轉了性,不再圍着酒吞亂轉,不再跟酒吞雙胞胎似的黏在一起。
他變得獨立、自主,成為新時代的好男鬼。
魅力比以前噌噌噌地往上漲。
酒吞深感欣慰,找晴明一番促膝長談,無外乎是這邊的酒喝膩了,想回老家了。
話一出,讓茨小木這個新時代獨立自主,聽牆根的好男鬼徹底傻了眼。
急氣白咧地沖進去,紅着眼眶:“你就這麽讨厭我?”
酒吞:???
“你不需要我了啊,你長大了,茨木。”
茨小木:“人家還是個寶寶。”
從那天後,山兔又發現茨木跟酒吞成雙成對出現,而茨木那個沒出息的,對酒吞百倍千倍的好,比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晴明:“你坑茨木。”
許君撇撇嘴:“我以為有用呢,小說不都那樣寫的麽,先成為渣男生命中的空氣,不知不覺中融入他的生活,然後再忽然消失,讓他察覺你的好,再幡然悔悟,痛哭流涕。”
“你都說小說了。”
“好吧。”
愛的多的人永遠是輸家,更何況對方不愛你。
縱然跌落泥濘,于茨木而言,酒吞也是最閃耀的星,看你一眼都是賞賜,是莫大的榮耀,怎敢奢求更多。
而此刻那個最閃耀的星喝得醉醺醺躺在他懷裏,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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