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柏則睜開眼睛, 扯了扯手腕, 鐵鏈摩擦的聲音伴随着嘩啦啦的水聲在他耳邊響起。
氤氲的霧氣中,溫泉的邊緣坐着一個少女,白嫩的小腿沒入水中,戲耍一樣在水中左右搖晃, 不時用腳尖踢着水。身側匍匐的巨獸将腦袋乖乖擱在她的手下,舒服的在喉嚨中打着呼嚕。
柏則難堪的用力掙了掙, 扣在腕間的寒鐵牢固不可摧,經脈中一絲靈氣也無, 元嬰之體坐落在丹田之中, 卻與他之間無一絲一毫的聯系。
男人半身浸泡在水中,手腕處扣着銀色的手铐, 粗長的鐵鏈末端死死釘在岩石之中。衣衫浸濕, 勾勒出寬肩窄腰和胸腹漂亮的肌理輪廓。
“莘玥。”
莘玥看過去, 才發現柏則已經醒了,便彎起雙眼, 很驚喜的說道, “柏師兄醒了呀, 我還以為你泡的太舒服,都不願醒了。”
“你對我做了什麽。”, 柏則抿着唇,眼眸中似壓抑着冰冷的怒火。
“柏師兄有沒有聽說過凡間有一種東西叫做禁.脔,便是将一個人日日鎖在屋子裏,別人不能看見他, 也不能去碰觸他,唯有主人一個人可以盡情享用。”
莘玥雙手撐在溫泉邊緣岩石的兩側,小腿輕輕擺動,帶出一片漣漪。
“柏師兄不如猜一猜,我想對你做什麽呢。”
柏則手指猛地蜷緊,“妖女!”
莘玥聽到這句話,眼眸擡起,盯住了柏則的眼睛,跳進了泉水中,在他的視線中一步一步向他走過去。
少女紅衣似溫泉之中燃燒着的火焰,纖纖細指緊緊掐住柏則的下颌,帶着尖銳的疼痛。
柏則想偏開臉,下颌卻被莘玥不容抗拒的更緊掐住,便只能羞憤得怒視着她,手臂擡起,去推拒她的肩膀。
“柏師兄可是真的明白,妖女兩字意味着什麽。”
築基期的少女沒有将他微弱的抗拒當一回事,指尖從男人的臉頰輕輕劃過,“已經淪為了我的階下囚,柏師兄這一身傲骨,怎麽就不知道學一學乖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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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玥手掌一疼,垂下眸看去,便看到猩紅的血液自她白潔的掌心落下。
柏則死死得咬住莘玥的手,眼眸中是兇悍的狠戾。
莘玥靜靜看着他,眼尾狹長,眼眸中似有千萬種欲語還休的情态。
半響之後,柏則才松開嘴,臉側到一邊,唇角流下一道細長的血痕。
“柏師兄是天之驕子,定然是不知道如何當好一個取悅人的男子。沒關系,我不嫌棄,我會好好教柏師兄規矩的。”
莘玥把手背在柏則胸前白色的道服上擦了擦,幹淨的道服上便染上了一朵肮髒的血花。
“莘玥,你做下此事前,可有想過後果。”
柏則寒眸凜冽,此時薄唇染血,竟也顯出幾分讓人膽戰心驚的邪肆來。
“柏師兄有力氣,還是等着待會兒再叫吧。”
莘玥手心翻轉,一把小小的匕首便出現在她的掌心中。
莘玥把玩着匕首,在柏則的胸口處打轉,“歷來主人都是要在自己的私有物身上打下标簽,柏師兄覺得,我打在哪裏好呢。”
“莘玥!”
柏則的雙手并沒有被緊緊的縛住,男人掌心寬大,緊緊攥住少女細弱的手腕,“适可而止,你若還有一絲一毫修道之心,就收斂你這些恬不知恥的污糟行為。”
“噓。”
莘玥掌心中握着的匕首尖端向下,用力掙開柏則的手掌,手指比在雙唇之間。
刀尖挑開男人浸濕的衣領,見柏則還要掙紮,莘玥便不耐煩的用力按住柏則的手心,尖刺刺入柏則胸口的肌膚。
“別亂動了。”
“這裏是柏師兄的心吧,我在這上面,刻下我的名字怎麽樣。”
柏則垂眸,少女的容顏绮麗得如同一個幻夢。他這一刻真的不明白,她對他做這些,到底是因為什麽。
[叮,柏則恨意值45,黑化值10]
莘玥推開院落的門,驚詫的看到禿禿的樹下站着一道白衣身影。男人長身玉立,衣袖翩珊,如九重天之上下凡渡劫的清冷仙人。
“仙尊?”
子書期擡眸望過去,“未到亥時便歸,果真是在偷懶懈怠。”
柏則還被她關在螭祐的洞穴裏,莘玥不由有些心虛,“仙尊到我這等我,莫不成只是特意來看我有沒有偷懶的。”
子書期走過來,沒有否認,“既然受罰你總是躲懶,明日起便只申時至酉時去看顧螭祐便可,其餘時間皆由我親自監督你修行悔過。
“明日卯時便來我殿內,不可再遲到。”
莘玥一怔,“仙尊在同我說笑嗎。仙尊高高在上,衆人敬仰,只收了一個女徒,萬般寵愛,占盡了衆人的豔羨。仙尊若要親自教導我,便不怕她吃醋。”
“小蓮性情澄澈,不會。”
莘玥輕笑,眼波流轉,“你怎知她不會,仙尊就這般信任她?我倒覺得,倒是仙尊不懂女人心了。”
莘玥指尖落在子書期的領口,“我就在仙尊面前,仙尊知不知我心中到底是欽慕你,還是厭憎你。”
“你心意如何,與我無關。”
子書期後退一步,眼眸依舊平靜沒有一絲雜念欲望,“小蓮是我的弟子,我知她不會因此等事心生怨念。你當誰都同你一樣,這般…”
之後的幾個字聲音淡下,似是含了些嘆息,聽着竟錯覺有兩分無可奈何的寵溺。
“我怎樣了,仙尊倒是說清楚。”
莘玥踮起腳尖,要湊到他耳邊一樣,偏偏不等他推開,溫言軟語在他耳邊說出的也依舊是惡言。
“你是不是就喜歡我這樣對你,我越恨你,越是想毀了你,你便越歡喜我。”
子書期繼續向後退一步,與她保持着距離,“不是。我是心喜你資質,不喜你性格。若我能板正你的心性,對此界修士,也是一件益事。”
修仙難,天道無情,千萬年無人飛升。
天道将此界修士禁锢在這方靈氣日益稀薄的世界中,汲取修士的骨肉精血。唯有飛升一途能破開與上界間封鎖的結界,使靈氣倒灌,讓此界修士有喘息的機會。
魔族嵇憬赜不願子書期飛升,想法設法使他堕落凡塵,将他毀去。除了不滿憎惡子書期之外,也是因為人族飛升,只對人修有益,能另人修修為大增,而于魔族毫無益處。
子書期感悟天劫已經迫在眉睫,便只想着,在這時能為這方世界培養出下一個能夠飛升的修士。
當真是心無私念,大愛世人。
明月爬上樹梢,在地面上落下張牙舞爪的可怖影子。
兇獸趴伏在草地上,凄厲得嚎叫。
螭祐長這麽大,只帶過一個小人類回到自己的巢穴,別的生物要是敢接近他的洞穴,都會被他無情的撕碎。
可今天他的巢穴卻被另一個臭人類占領了,他覺得他的窩已經髒了,一點都不想回去。
他朝着終于回來的小人類嗚嗚嗚嘤嘤嘤的吶喊,仿佛一只可憐巴巴等到主人的狗。
莘玥揉了揉耳尖,一點沒當回事。
柏則是他未來的主人,去他巢穴裏怎麽了。
“你怎麽這麽矯情呢,你還是不是公的啊,這麽大一只獸了,閉嘴,別嚎了。”
莘玥伸手拍了拍螭祐的嘴巴,呼嚕了兩下螭祐的大臉,揪着人家的毛往洞穴裏拽,“跟我進去,怎麽跟個小母獸似的,有家也不回。”
螭祐眼睛裏流出兩大顆淚珠子,他不是,他沒有,他是最帥氣英俊潇灑的大公獸。
溫泉之中,閉着眼睛的男人眉目似畫,皮膚并不是特別白皙,劍眉鋒銳,別有一種冷冽的野性。
柏則衣衫淩亂,露出一片肌肉緊實的胸膛,偏偏那胸膛之上畫着豔紅斑駁的痕跡,便顯出幾分淫.靡妖邪之感。
柏則睜開眼,眸若星子,似能刺透莘玥的肌膚。
“柏師兄可是屈服了,看到我眼睛便亮成這樣。”
莘玥冷嘲一聲,手中拿着紅鞭,擡起柏則的下颌,“我還當柏師兄是怎樣的硬骨頭。”
鐵鏈在水中發出刺耳的碰撞聲,男人的手掌掐住少女的脖頸,用力縮緊。
“莘玥,你玩夠了嗎。”
軟膩的肌膚被掌控在他的手下,也是那般的脆弱。
“不夠。”
因被掐着,少女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撩得人耳尖發癢。
“柏師兄依舊這般不長記性,我本想待師兄溫柔些,偏師兄只喜歡暴力的。”
莘玥伸掌,打在柏則的胸口處,男人的手上便失了力氣,軟軟的垂了下去。
柏則自覺自己并沒有下狠勁,少女的肌膚卻吹彈可破,格外嬌嫩,分明已是築基期修士,脖頸上卻依舊留下了淺淡的紅痕。
果真是只顧着做這些讓人不恥之事,從未好好修煉。
螭祐從岸邊撲進水中,張着血盆大口,猩紅的瞳孔中泛着嗜血的光澤,向柏則兇戾的呲着牙。
“主人收拾不聽話的奴隸有很多種方法,我知道有一種,是與動物有關。”
莘玥揪着螭祐的皮毛,讓兇獸伏下.身子來。
“柏師兄如此野性不馴,是不是便想要嘗一嘗這種刑罰。”
作者有話要說: 子書期:你當誰都同你一樣,這般愛吃醋。
莘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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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玥:我就在仙尊面前,仙尊知不知我心中到底是欽慕你,還是厭憎你。
子書期:你心意如何與我無關,我歡喜你的一切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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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玥:知道你為什麽不是男主了嗎,因為你家暴。
柏則:??誰先家暴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