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孩行過禮, 便要從莘玥的身側走過。

莘玥伸出手, 揪住小布丁頭頂束發的一縷發帶,“你等等,先別走啊,把我撞了, 說聲對不起就完了。”

身着宮裝的貌美妃子蠻不講理,借題發揮, 打定主意要借此為難他。

看着不過五六歲大模樣的男孩被揪住了發帶,便動彈不得, 只能轉過身。

莘玥勾唇笑了笑, 蹲下來掐住小孩軟乎乎的臉頰捏了捏,“你叫什麽啊, 是這宮中的什麽人?”

小布丁嫩生生的臉頰被莘玥沒有輕重的捏出來一點紅印。小孩卻早熟又乖巧, 一滴眼淚都沒落, 還好脾氣的解釋道,“你不識得我嗎?我叫小七, 是王後的兒子。”

小七?

小期嗎?

[系統, 這小家夥是不是仙尊啊, 還是說,他是仙尊的私生子?]

莘玥玩弄着軟團子一般的小孩, 在腦海中調笑的問道。

[子書期一生修行大道,到死元陽都未破,哪來的私生子。],系統往嘴裏塞着清潔能源的小零食, 漫不經心得說道。

[不過他确實是子書期。子書期體內的邪祟惡欲與維系這個結界的能源實際上是同一種東西,大概是因此才會有些同步的記憶。]

[對他而言,估計就像是心魔構造的幻境吧。]

莘玥蹲下來,伸手将小孩垂在身側的手拉在眼前,[那我可以在這裏刷他的恨意值嗎?]

[…可以。]

“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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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妃子歪了歪頭,輕聲問道,聲音輕柔,像是剛剛吃過糖。

小七年紀小,并不知道這宮中女人的詭谲心思。見莘玥是在溫聲關心他,便規規矩矩的搖搖頭,也不記得她剛剛粗魯的捏他的臉頰,“不疼的。”

“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言疼?”,莘玥輕笑的問道,手指還捏着人家肉肉的小手。

小七臉頰泛着淺淺的粉色,沒有接話,而是看着莘玥的手,“你的手指留血了。”

小孩扯下頭上的發帶,細致的綁在莘玥因琴弦劃傷而血跡斑斑的手上。

“娘娘早些回去找鬼醫看一看傷。”

莘玥靜靜看着小孩子認真板正的模樣,“我是王的莘美人,你可記住我了。”

小七點點頭,“我記住了,小七還有功課未做,便先離開了。”

莘玥站起身,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幻境之中時間流逝沒有規則,場景變換極快。莘玥剛才分明還在長廊之上,不過是一個眨眼,眼前的場景就完全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她心中剛剛想着子書期,此時站在雕花木窗之外,聽到窗內傳來小孩聲音軟糯的讀書聲。

所以現在這個場景,是小七在類似上書房之類的地方用功念書?

木窗是镂空的,能夠看到小七後背挺的筆直,一絲不茍的在誦讀着書文。

大堂之中除了小七還有很多小孩子。這些小孩子都像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般,神情麻木,像是年畫中走出來的娃娃。

小七一個人坐在很後的角落中,那鬼先生搖頭晃腦的念着書,根本就注意不到小七。

莘玥擡起手指,指關節扣了扣木窗的窗框。白皙的手指凝脂玉一般,上面的傷已經消失不見,連帶着那縷月白色的發帶也不見了蹤影。

莘玥站的地方離小七很近,小孩很快聽到聲音,向響動發出的窗戶看過去。待見到窗外莘玥影影綽綽的身影時,那圓滾滾的眼眸便露出兩分驚訝來。

莘玥彎了唇角,勾了勾手指,“出來。”

小七聽到莘玥的話,卻是搖了搖頭,一板一眼的無聲說道,“我在念書,不可以。”

莘玥輕輕笑出聲,眼睛彎起來,像只馬上要幹壞事的小狐貍。

小七剛剛轉過頭,繼續讀書上的道法,後腦勺就被軟軟的東西打了一下。

并不疼,但窗戶後的那個人還在幼稚的惡作劇不斷騷擾他,讓他不能專心。

小七回過頭,一個白白的,軟綿綿的東西就正好砸在了他的腦門上。小七伸出手,那罪魁禍首便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是一枚純白色,中心夾着點粉嫩的軟糖。

那個自稱莘美人的年輕妃子像是一定要攪擾得他出去。

小七想了想,或許是對方有事要同他說。堂前的先生并沒有看他,小七心中有些微微的歉疚和自責,卻還是偷偷起身,從後門溜了出去。

“莘美人喚我,是有什麽要緊事要急着同我講嗎?”

小小的白雪團子一樣的小孩仰着頭,費力的看向莘玥。

“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娘娘,來,叫我一聲娘娘聽聽。”

莘玥蹲下來,宮裝的裙擺便鋪了滿地。年輕的妃子掐起小王子的下颌,往他的嘴中塞進兩枚軟軟的棉花糖,誘哄着他說道。

小七很少同別人這樣親近,卷翹的眼睫顫了顫。

“娘娘。”

小孩乖巧的喚道,糯米糖一般。

莘玥捂住心口,內心中的小人蹦着嗷嗷叫。

她将一顆軟糖繼續塞到小布丁的嘴裏,拉起小七的手腕,“讀書有什麽意思啊,我帶你出去玩,放風筝好不好。”

“讀書一日不可廢,不可貪圖享樂。”

小七小大人一樣輕輕嘆了聲氣,湯圓一樣圓滾滾的小臉蛋板的嚴肅。明明是身為妃嫔的人,怎麽還是這樣喜歡偷懶玩樂,一會都安靜不下來。

“你呢,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

莘玥戳了戳小七的額頭,伸出手臂輕輕松松将小七抱了起來。

身體突然騰空,被擁入了一個帶着馨香的懷抱中。小七耳根瞬間紅了起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男女授受不親,你,你怎可…”

“你這麽小一只,還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少女帶些惡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七抿着唇,眼中都是水汪汪的無助。

紙鳶在空中飛着,細細的一條繩線握在少女的手中。

“你好笨啊,風筝都不會放嗎?”

那年輕的妃子看着年齡并不大,脾氣也同沒長大的孩子一般,在這寂靜的深宮之中格外鮮活。

少女撒嬌一般的同比她更小的男孩說道,将風筝軸放到小七手中,牽着小七的手将線一點點放出去。

“快一點,你跑起來啊,別一動不動的。”

被迫同少女一起出來放風筝的小七無奈的嘆氣,按照少女說的在庭院中跑了起來。

他實際心中并不為放紙鳶這項活動而感到喜悅。他年紀不大,生活已經刻板的如同木鐘之內精準的走過一分一秒的指針。

念書,練劍,便是他的全部。

小七将紙鳶越放越高,反而倒像是反過來,在哄着那女子開心。

莘玥視線并沒有落在紙鳶之上,而是專注的看着他,笑意明媚,嬌豔的要化作這園中的一只蝶。

小七偶爾回過頭來,看她是否滿意了。腳下的磚石不平,他的鞋尖絆上一塊突起,小小的人便向前傾去。

小孩子無聲的跪摔在地,膝蓋磨在粗糙的石磚上,白嫩的肌膚上血淋淋的一片。

少女的笑顏因他的跌倒而淡去,“怎麽摔了,沒事吧。”

莘玥跑過去将小孩提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看着他流血的膝蓋發愁的蹙了蹙眉。這仙尊,怎麽變成小人之後也這般細皮嫩肉了。

“我無事。”

紙鳶晃晃悠悠的落到了地上,少女卻沒有往那個方向看一眼,而是重新将小孩抱進了懷中。

“算了,今日便先不玩了。”,莘玥伸出手指,勾了勾小布丁的鼻尖,“小小年紀,不要這般無趣啊,不然長大了,又會變成那副不解風情的模樣了。”

少女軟綿綿的在他耳邊繼續說,“你要記住哦,我最喜歡小七了。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天底下對你第一好。”

臺上戲子聲音婉轉,長袖輕甩,咿咿呀呀的唱着靡豔的戲曲。

鬼王在寶座之上看着,卻只覺得這靡靡之音吵的他頭疼,眉眼中有些不耐。

“王不喜歡聽戲嗎?”

莘玥揪着桌上盤子中的葡萄吃。幻境中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不能填飽肚子,只能勉強吃個味道。

莘玥正送小七回王後的殿內,轉眼間自己卻出現在了鬼王的大殿中。殿內擺設的戲臺上兩人正對唱着凄婉的人間事。

莘玥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片刻評價出這應是醉歡樓中的一出戲,被紅鳶搬運到了這幻境之中。

可那王座之上由紅鳶投影的鬼王卻看上去神色冷厲不悅,半分沒有欣賞戲曲的模樣。

是因為覺得自己當夠了這樣讨人歡心的戲子,所以在這結界之內的化身,便厭倦起了這樣的表演嗎?

鬼王薄唇輕啓,“擾人之物。”

莘玥輕輕笑了笑,“王既然不喜歡,那便叫人撤下便是。”

莘玥起身,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變為了有着長長水袖的舞裙。

宮廷樂師默契的彈奏起曲子,少女身肢柔軟,細腰水蛇一般的輕擺,像是一掌便可以握住。

水袖翻轉,少女舞的妩媚多情,美目盼兮,眼角眉梢流露出的皆是脈脈情意。

慢臉嬌娥纖複秾,輕羅金縷花蔥茏。

鬼王看着殿內獻舞的女子,深邃的眸中飄進沉沉霧霭。

莘玥只感覺自己的腰下到了一個恐怖的弧度,一曲舞盡,才從提線木偶般的狀态中脫離。

曲終,少女旋轉至鬼王的座前,香汗浸濕了額角的烏發,笑容明媚,“王,不喜戲曲,喜歡臣妾的舞嗎?”

他的美人眉眼嬌俏,用盡心意想要争得他的憐愛。

鬼王垂下眸,“你是本王的妃子,這般妖妖嬈嬈,成何體統。”

美人臉頰羞惱的漫上嫣紅,更加如枝上的海棠一般嬌豔。

“今日的舞比那糟心的琴藝要好得多,應是用功了。你為本王獻舞,是想讨得什麽賞?”

莘玥搖了搖頭,水眸中是純粹的欽慕,讓人見之心喜,“我什麽也不求,只求王能喜歡我一點點,我便滿足了。”

鬼王起身,将美人攔腰抱起。

鬼王身材高大,他懷中攬着的美人便更顯得嬌小瘦弱,一雙小腿搖搖晃晃,如柔弱依附着的菟絲花。

寝殿之內,馥郁的香氣彌漫。王将美人扔到床鋪之上,紗幔落下,鬼王俯下.身,手撐在莘玥身側。

“這便是美人想要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七: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能看我年紀小就占我便宜。

小七:你不能占了我的便宜,又不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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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臉嬌娥纖複秾,輕羅金縷花蔥茏。  ——田使君美人舞如蓮花北鋋歌  岑參(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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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小朋友的文,是耽美噠~

《網戀奔現指南》

程軒是個酷愛保溫杯養生的“老幹部”。

唯一一次趕時髦,就是跟從混混手下救的妹子搞了個網戀。

殊不知,那個清清冷冷,在辯論臺上指點江山的隊長楚譯——

每次跟他分開後,回去還要面無表情地捏着嗓子,對着他用女聲發語音。

奔現那天,他走到約定的地點,看見一人,身姿挺拔,氣質清冷,從香樟樹下走來。

白襯衫,金絲眼鏡,是…自家辯論隊隊長楚譯。

程軒一臉震驚:“你的蘿莉音…”

楚譯挑挑眉:“僞音。”

程軒:“大波浪…”

楚譯低聲一笑:“假發。”

程軒不甘心地顫聲問:“大長腿……”

楚譯身上的氣味将程軒覆蓋,他抓起他的手,放在筆挺長褲包裹的修長的腿上,清冷的聲音帶着喑啞——

“你摸摸,這個是真的。”

程軒:“世界上怎麽會有女裝大佬這種生物啊喂!”

再後來,他站在萬人矚目的辯論臺上,對他說——

“遇見你,是我最浪漫的宿命。”

——

某日。

楚譯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低聲問道:“是誰說不會網戀,不會喜歡男人的,嗯?”

程軒看着楚譯,小聲說:“真香。”

“我喜歡你,無關性別。”

腹黑理智僞高嶺之花攻×迷糊養生前老幹部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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