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線索
“呵,我竟忘了懿兒。”李叔瞥了一眼自己沾了些血跡的衣袖,“只是啊,懿兒,若你能有內功,此次興許能在我手下贏得一絲半點勝機。可惜了……”
李叔眸間一抹苦澀,随即轉為狠厲。他動以內力,朝二人襲去,招招都是極為兇險,宮懿沒有內力護體,沒兩下便被李叔的劍給震得吐血,而慕容遙雖有內功底子可以稍稍扛一下,奈何劍術不精,沒兩下便被看出了破綻。
“師兄!”
那一劍直直地要刺向慕容遙的心窩,宮懿失聲,他提起木劍沖去,可偏偏身子不争氣,站起來便一陣搖晃。
慕容遙連連後退直至退無可退。
正當他們都以為要命絕于此的時候……
“铛!”
李叔的劍忽地被一顆石子給震開,他們全都一驚,紛紛轉頭看向了擲出這塊石頭的人。
來人瞧着約莫是個要有四十多的男子,他嘴角噙笑眉眼間看着幾分精明狡猾,他着一身道袍,身邊跟着一個年歲似與宮懿相仿樣子瞧着頗有幾分輕佻不正經的小童,也與這男子穿着同一色衣服。
“敢問閣下哪位?為何要插手攪我好事?”
“好說好說,我乃江湖無名之輩,今日出手不過是見你無恥老頭欺負兩個無辜小兒頓生不平之心,故好管閑事出手相阻,還望這位老爺子肯高擡貴手放了這兩個小家夥,免得傳出去成了江湖笑柄這就不大好聽了。”
那人說着,緩緩自屋頂上跳落至地上,他身後童兒随着走至宮懿他們身邊,一手拉一個,将他們拉到幾開步之外。那李叔見狀,一掌劈出,卻不想又被那男子一塊小石子砸中手心,竟硬生生地緩了一陣子,待到擊出時,已然落空。
“涯兒,好生照顧着他們兩個。”
那男子說着,走向李叔。
“是。”
“閣下這等身手,只怕做不成無名之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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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彎腰提劍,只覺得自己的手竟握不住寶劍,他不由得咬牙。
“江湖才人輩出,我既未登頂自然算得上是無名之輩。”那男人笑道,“倒是這位老爺子,你若是執意要與我相博,只怕今日你是占不到便宜的。自然,若老爺子執意,我自當奉陪。”
“真是狗拿耗子!”李叔低咒一聲,将劍換至左手,“我家主人的命令,我今日非要殺他們二人,休要攔我!”
說罷,李叔執劍竟使出了一套左手劍法,那劍法甚是靈活,兩劍相交,這一來一回打得實在激烈,可細看下,李叔的功夫始終比不過那男子,雖招招淩厲卻是處于下風。
“你們是何人?”
宮懿收回目光,看向那道袍少年。
“你說呢?”
那少年笑吟吟地回着,可他眼中卻是如冰一般,不帶半點笑意。
“我若知道我還來問你?”宮懿哼道,“事先聲明,你們即便是抓住我們,也是撈不到半點好處的。”
許是覺得宮懿的态度頗差,慕容遙輕喚道:“師妹。”
宮懿不理,他咄咄逼人地盯着那少年,那少年嗤笑出聲。
“你們能有什麽好處,文不行,武不能的。我家師傅是受人所托,才趕來救你們的,若不然誰有這功夫來救你們倆。”那少年說着,自袖中掏出一褐色藥瓶,掏出一刻丹藥二話不說地塞進了宮懿的口中。
宮懿皺眉,險些沒被嗆死,他恨恨地等着少年險些破口大罵,只是因他還有別的事要問,所以還是忍住了。
“受何人所托?”
“棺材裏那人。”
“!”
兩人一驚。
“你的意思是說,我爹早已算到……李叔會對我們不利?”
“誰知道呢。”那少年聳了聳肩膀,“我與師父幾日前收到來信,信上內容我未看,只知道我師父看過那信後便拉着我一路跑了過來。在外頭藏了一日,看你父親屍首被送來,沒多久就聽到裏頭傳來打鬥聲,所以就出手相救了。”
“為何要藏在外頭而不入竹樓呢?”慕容遙問道。
那少年不由得翻了下眼白:“若我們早早出現,你覺得那老頭子會采取何種措施?明的不成自然是來暗的,防不勝防。他料理你們的日常生活,飯中、茶水中下毒,你們防得住?我們顧得過來?指不定他還會施計讓你們對我們有疑心。”
這一番話确實是道理,宮懿沉思着,道:“你師父……與我爹是何關系?”
話剛說罷,只聽得那邊一陣聲響。
李叔的劍已被斬斷,那男子利劍刺入他心口,血染了李叔那件布衣。李叔苦笑着,捂着心口,搖晃了幾步,朝着宮懿招了招手。
“懿兒,來,來我這裏。”
宮懿起身,總有幾分不忍,卻又唯恐會是圈套。
“我今日恐怕是要命喪于此的啦,既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懿兒,過來吧,我斷不會害你。”
李叔不穩地跪倒在地,他又招了招手,宮懿不忍,便賭了一把,大着膽子走到了李叔身邊跪了下來。
“懿兒,我是被逼無奈,莫要怪我。”
宮懿點不下頭,他沉着眉,緊抿着嘴唇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若說怪,只怕李叔這一死是要含恨而死的了。可若要說不怪,這李叔與害死宮垣的人是一夥的,至親至愛的父親落得那樣的慘狀,他宮懿又如何不恨?
宮懿沉默不語,他心中如何想的又如何瞞得過李叔的眼睛。
連連苦笑幾聲,李叔用力地咳着,心口疼得厲害,神智有幾分飄忽。
“……算啦算啦,我早已料到了。懿兒,手伸出來。”
應言伸手,宮懿看着李叔以他沾着血的手指在自己手掌中寫了一個蒲字。
“懿兒,我啊……只能幫你到這兒了。若可以,只希望你在此事之後可淡出江湖,可依你心性想來也難。這個字,就當做是我死前給你的一點禮物,你若要追查……也……也能……有點……線索……”
李叔話音漸弱,慢慢地斷了他最後一口氣。
宮懿含着淚,當真是心情複雜得難說。看着掌心中那一個意義不明的字,他只想着這李叔心眼真壞,既然要告訴,幹嘛還非要藏着掖着只給這麽一個字呢。
“小鬼,別杵着了。”
李叔用劍柄戳了戳宮懿的肩膀,宮懿蹙眉,沒去理會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一柄劍,宮懿抛下他們幾人去到了自己的房裏,拆下劍柄,只見裏面塞了一張極小的紙片。上頭寫着兩個小字“申乙”。
申乙?
什麽意思?
若是乙申,宮懿倒能理解許是個年份,可申乙?還有李叔的那一個“蒲”字,又是何意?
宮懿尋思着,可苦思了好一陣子卻愣是想不出個頭緒來。
“師妹,我能進來嗎?”
“敲什麽門,假正經。”
外頭話音響起,不一會兒宮懿的房門便被一人踹開,只見那道士三步做兩步地走至面前,那粗魯行徑瞧得宮懿真恨不得将他趕出去。
“小鬼,你娘是不是留了個玉佩給你?”
宮懿一愣,他擡頭:“你怎麽知道?”
那人眼中有幾分喜色,他樂呵地坐到宮懿身側:“我哪有什麽不知道的。那玉佩,給我瞧一瞧。”
也不清楚這人想做什麽,但不過是塊玉佩,宮懿也沒多想,便去從自己收拾好的包袱裏拿出了那檀木盒子,再取出了玉佩遞給了那人。
那人拿過玉佩,看了許久,也不知怎麽了,又哭又笑好像是瘋了似的。
“哈哈哈……天意如此,真是天意如此!”那人笑着,抹了抹眼淚,将玉佩歸還,“小子,你名喚什麽?”
宮懿收過玉佩,幾分嫌棄:“為何要我先自報家門?”
那人一愣,随即又是一陣大笑:“小子性子不錯,真是不錯!”他贊賞地連連點頭,“我名喚顧淳,這是我小徒弟,名喚姬行涯。這下可滿意了吧?該告訴我你叫什麽了吧?”
宮懿見那顧淳眼睛亮閃閃的,心中覺得奇怪,不過還是按着禮節回道:“……宮懿。他是我師兄,叫慕容遙。”
“那小子無所謂。”顧淳不在意地連連揮手,他朝着宮懿又湊近了些,一臉讨好地道,“我說懿兒,你要不要随我學武?”
顧淳是真不在意慕容遙,可偏偏宮懿在意。見顧淳以這樣态度待慕容遙,再見慕容遙臉上幾分尴尬,宮懿心中頗有不滿。這小狐貍倒也沒有放在臉上,他收好包袱,朝着顧淳淺笑一下:“多謝顧前輩好意,我是宮家人,即便是要學武也該是要學我宮家的武功,哪裏要學前輩這樣的無名之輩的武功呢?到時給人知道我放着好好的宮家功夫不學,跑去學些無名門派的武功,豈不是要教人笑話了。”
“誰說我是無名之輩了!?誰說我門派沒名了!?”
顧淳辯駁着跳起來。
“适才前輩說的不是?或者前輩透露一下,自個兒什麽門派的,若是厲害的,我拜入門下指不定也能光耀我宮家門楣了。”
宮懿鐵了心不打算入門,說這話也不過是打算搓搓這顧淳的銳氣。
“我顧淳可是邀星堡之主,你說呢!?”
邀星堡?
宮懿愣了愣。
邀星堡……不是那個邪門歪道中的大派?
為什麽父親母親會與這樣的人物認識?宮懿心想道。
“我爹嫉惡如仇,我是他的孩子,自然是與父親一樣。雖不知為何父親會與前輩相識,還向前輩求助,可要我做魔道中人的弟子,恕我不能。今日前輩出手相救,我與師兄自當感恩戴德,只是為了大家好,我想這日後……我們還是不接觸的好。”
說罷了,宮懿朝着顧淳拱拳,那顧淳呆愣着,就趁着這個當口,宮懿拉着慕容遙一路小跑着出了門。隐約間,他似乎聽到了顧淳的狂野笑聲。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那三個字是什麽意思呢~~~我也不知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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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趴在地上一會兒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