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背叛
“咳!咳咳咳!”
一進到房裏,宮懿便是一陣咳嗽,捂着嘴的帕上沾了一些血跡,他瞥了一眼皺了皺眉,右手攥緊了那一封信。
“懿兒,爹這一去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爹所有的指望都在你身上了。”
那時候宮懿只以為宮垣是要他好好照顧身體不能勉強,可若那個時候宮懿早已決心赴死,那……那一句話是否又有別的意思了?
宮垣平日裏頭雖然總是溫溫和和的,可是卻也是極聰明的人,宮懿絕不信他父親明知下山面對的會是死局還如此愚蠢地去送死,甚至沒有一點收獲。
這樣一想的話,那想來……
“難道說父親是打算用自己的命換些什麽?”
宮懿蹙了蹙眉頭,他抹幹淨了自個兒的嘴,挺直了身子走出屋子轉而去到了宮垣的寝室裏頭。
宮垣的寝室裏面收拾得極為幹淨,書也不多,就幾本劍譜。宮垣不是個愛好讀書的人,所以也不奇怪。
翻找了一陣子,宮懿沒找到有什麽可以當做線索的東西,全是些沒價值的衣物書籍,真要說什麽特別的,那也就只有宮垣一直以來都視若珍寶的一柄木劍。
“也是,父親謹慎,怎麽可能藏在房裏……”
宮懿尋思着,他拿過父親那柄木劍背到了身上神色黯然地回到了自個兒的寝室裏頭。腦子裏是揮不去的疑團。
他不懂宮垣明明已手中有證據可為何還要只身一人去冒險。以宮垣的名聲、再加之慕容家的慘案他若想號召江湖中人與他一同去查證,想來定不會太困難。可為什麽偏偏要一個人?
難道是因為……
心中所疑教宮懿驚得心頭一跳。
“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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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乍響,吓得宮懿不小心将手中木劍摔落在了地上,他連忙回神撿起木劍放在自己床榻上應道:“進來吧。”
進來的是那跑得亂了頭發,滿頭大汗與同樣有些氣喘籲籲的一直為宮懿看病的大夫。
那大夫走至床邊坐下,探了一會兒脈,他道:“宮大俠的事兒大家都難過,可宮小姐身體不好,可千萬不能憂傷過度。這脈象有些紊亂,範虛,我這就給你開點藥,之後喝了藥好好休養,幾日也能好一些了。”
“多謝大夫。”
慕容遙謝着送着大夫出了門正想着要去廚房煎藥,可他卻被宮懿叫住了。
“師妹,別難過了。”
“嗯。”宮懿輕輕地應了一聲,他苦笑道,“不過要說誰最難過,不該是你與李叔麽?适才那些人看我沒哭心中大概都要覺得我是個沒良心的人,竟然親爹死了還不流一滴眼淚。”
“旁人的眼光何須在意。”慕容遙嘆氣,他扶着宮懿躺下,拉過一邊的被褥,瞧見榻上的那柄木劍,他目光略有些複雜但也沒說什麽,只靜靜地将被子蓋上宮懿身子道,“師妹明明難過,為何要強忍着?哭出來還能心裏好受些。”
“哭?”宮懿笑了,他瞧着床頂上刻着的小人兒,那裏頭也有宮垣為他刻的。“若能哭,我也想哭。只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若要哭,定要等到手刃仇人的時候才哭。”
宮懿咬着牙恨恨地說着,嘴唇又給他咬出血了。那慕容遙看着不忍,他連忙伸手輕輕地摸向宮懿的唇。
指尖上沾了些血,慕容遙遲疑着問道:“師妹可恨我?”
慕容遙還記得那些人說的,宮垣是為了查慕容家被滅門一事才會喪病的。若是宮垣不去查,興許他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
“為何要恨你?你慕容家不也是受害者麽?爹不過是個延續,你慕容家算不得是因,我宮家也算不得是果。因是那兇手,果也自該以那兇手以作收場。爹這一次下山是早知自己要死的,雖是猜想,可我覺得父親一定是覺得若自己不死……便查不出那最重要的一環。”
“師妹為何如此确信?”
慕容遙想不通,他倒是覺得宮垣許是不小心失手或是中了圈套方才死了的。
“呵……”
宮懿慘白着臉笑了笑,沒有說話。
居然問他為何如此确信……
正是因為宮懿繼承了他父親的性子,不管是他還是宮垣都是絕對不做沒意義的事兒、都是一旦有所堅持,只要能達到目的即便是絕路都會毫不猶豫地去走的類型,所以他自然确信。
“這竹樓,興許也不能住了。等辦完了喪事,我們便該得走了。”
若真如他所猜想,那幫人興許不會再宮垣身上找到任何他們想要的,屆時他們興許便會懷疑他們要找的在與宮垣有關系的地方,那矛頭第一個該指的便是這個竹樓……
不對,不光是這個竹樓,還有他們三個人!
宮懿面色大變,他連忙起身:“不對,趁着沒有入夜,得快點收拾東西溜走!”
“什麽?”
“若爹手上未握有教那些人害怕的證據,他們想來是絕不會下手殺了爹的。畢竟爹在武林上也是大有名氣,若就這樣死了,必定會成為轟動武林的一件大事!可他們還是下手了,也就是說他們是到了不得不殺爹的地步了。依爹的性子,他斷不會将那些東西留在自己身上,若他們尋不到就會尋到竹樓來,我、師兄或是李叔我們三人也指不定會成他們的懷疑對象!”
“懷疑……師傅将東西交給我們?”
慕容遙也不由得面色一變。
“不錯,所以當務之急就是盡快離開的好。”
翻身下床,宮懿拿過木劍,忽然見到木劍劍柄處似是有古怪。他眼睛一轉,心知這木劍之中興許有線索,若真是這樣那他們更該盡快離開了。也來不及與慕容遙探讨這木劍中的古怪,宮懿趁慕容遙不注意将劍柄正了正挂在了腰上。
“我們去找李叔!”
慕容遙颔首,連忙跟着宮懿一同去到了大堂。宮垣早早地死了也不可能再定做什麽棺材,所以李叔便找了一口稍大的棺材将宮垣的式神放在裏面勉強拼湊着。
“李叔。”
那李叔背對着他們,定定地看着那墨跡未幹透的牌位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聽到宮懿的叫喚,他回頭,眼睛還略有些發紅。
“懿兒,大夫怎麽說的?”
“大夫說我沒事。比起這個,李叔,我們得快些離開這裏。”
李叔倒也沒問為什麽,他略有些蒼老的面孔上瞧着神色有些複雜:“那你爹的喪事該怎麽辦?”
“……爹……”
對了,喪事還沒辦完……
宮懿猶豫了起來,若是要走自然是趁早走的安全,這若是拖着只怕會被人尋上門,到時候他們三個人只怕仇還未能報便要去步他父親的後塵了。
“懿兒,要是可以,我也想助你們逃走,只是……”
李叔面色看着有些奇怪,宮懿見他淡笑着吵他們走近,他不由得向後連連退了兩步。
“只是什麽?”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此時湧上心頭。
“只是……我得命,若見宮垣屍首,便要殺了你們兩人以絕後患。”
李叔垂眸笑着,瞥了一眼棺材中那死相凄慘的屍首,他吸了口氣轉而将目光看向宮懿與慕容遙,不出意外地,他倆一臉震驚。
“!”
“李叔你……不是看着爹長大的麽!?怎麽……你出賣爹的嗎!”
宮懿驚得失聲,他連連後退,而在他一邊的慕容遙已經将他攬到自己身後自腰間拔出了利劍對着李叔。
面對那劍光,李叔倒是不甚在意:“是啊,他爹娘将他交給我,我幾乎視他如我幾出,可是……這次我也是別無他法,垣兒是必死的。”
李叔苦笑着,面上痛楚不似是假的。
“當年他與慕容家那位交好我便知不好。尋人想去殺了那慕容小公子卻不想反倒是害了垣兒。不過也不算差,至少自那之後十數年他們再無往來,我還以為垣兒能從這趟渾水裏脫身了。誰知……”
誰知宮垣一聽聞慕容家的事便火急火燎地下山,甚至還在那堆屍山裏頭找出了被父母屍首所掩護住了的慕容遙上山,此後還一門心思地想要追查兇手,最後招來禍事……
“我不懂!李叔,到底是為了什麽事,結果你要背叛爹!?”
适才還哭得那樣難過,宛若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死了似的,可為何轉身卻……
宮懿不懂,怎麽都想不懂,情緒波動過大,他難敵心魔,一口血含在喉嚨間不上不下。
“……都怪慕容家……觸了不該觸的事,惹了不該惹的人,又怪垣兒那個傻小子……什麽人不好喜歡,那人都死了,他還非要摻和上去。”
這話……是什麽意思?
還不待宮懿反應,那李叔拿起棺材邊的劍,宮懿認得出那是宮垣的劍。利劍出鞘直直襲向慕容遙,慕容遙還算反應快的,他連忙舉劍抵擋,一來一回卻只有抵擋的份兒而無半點能夠回擊的機會。
“師妹!快逃!”
慕容遙低吼着,即便再怎麽努力也最多是抵抗,每每好似尋得機會要刺過去的時候卻不想那竟然都只是李叔所布置的陷阱,當慕容遙刺過去,李叔的劍便要揮來,結果又只得狼狽抵抗。
“垣兒的劍也是我教的,難不成你以為像你這樣學不到三成的劍能贏得過我麽!”
慕容遙一人抵擋實在吃力,宮懿見狀連忙抽出腰間木劍朝着李叔刺去,李叔似是未曾想到,有些防備不及,趁着這個機會慕容遙在他手臂上割了一刀。
作者有話要說:
SO~小攻和小受會GAME OVER麽~~~
要是在這裏GAME OVER就可以去地底下搞基了哈哈哈哈orz
欲知他們下場如何,請待下期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