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017/05/24 偷溜回北京為我過生日的林先生

淩晨與清早相接的那段時候,天将亮未亮,我還墜在夢裏,冷不丁被人隔着被子抱了個滿懷。

于是瞬間從夢中驚醒,伸手就要推開身上的人。

聽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惱火道:“蠢修哲,你睜大眼睛瞅瞅你推誰呢!”

我頓時笑了,大概是剛睡醒,連帶着聲音也懶懶的,怕他嫌我應付他,幹脆先手腳并用重新把人纏回懷裏。

“嗯……是林先生,是林先生,”我眯着眼睛替他順毛,勸道,“之前不是說不能回來?怎麽還到得這麽早?我們再睡會兒……”說着,就掀起被子準備騰一塊地兒給他。

林彧初沒躺下,整個騎到了我身上,說:“我偷溜出來之後一路都在睡,現在睡不着。”

我揉了揉眼睛,認真坐起來,等他講下去。

“原本今天時間是沖突了的,我昨兒把兩場表演擠在了一天,就為了把今天騰出來,結果那邊有一家挺牛逼的公司,非要我今天再加一場商演。我說不成不成,我有事兒呢。人家就各種說是我粉絲兒,如何如何喜歡我十幾年。你知道的,我這人最不經誇了,但也愣狠下心把人拒之門外,結果他又找好些人纏到二半夜……”

我皺了皺眉頭:“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他這樣你可以報警了。”

林彧初搖搖頭:“多大的事兒,哪兒能?人家也沒把我怎麽,就是太熱情了,熱情得都有點受不了了。”

林彧初捧着我的臉搓了搓,又挂起壞壞的笑:“你猜我怎麽溜出來的?”

“我把保潔叫上來,借了保潔的外套,我戴了口罩,那幾個人在我旁邊都沒認出我。去了後巷,我又把保潔的衣服還給了人家。”

“他們還以為我會走後門溜,根本沒想到我大搖大擺就從正門出去了——這叫什麽?狡兔三窟。”

我無奈地笑笑:“三窟,正門、後門,還有一窟呢?”

林彧初把我的臉揉成各種形狀,佯作一本正經:“還沒想好,想到了再告訴你。”

Advertisement

我眨眨眼睛看他:“總感覺我們很像偷情。”

林彧初沉思,片刻後道:“池影帝的地下情人竟是……”他點點頭,“這标題很有爆點,不過得先把咱倆的小紅本燒了,那什麽,‘毀屍滅跡’,不能讓人發現我們在惡意炒作。”

我看他竟然真的頭頭是道地在我身上分析起來,又好氣又好笑,幹脆一只手緊緊摟住他,一只手撓起他腰間的癢癢肉來。

“那不成,那是我命根兒。”

林彧初在我懷裏笑着求饒,左躲右閃,口中又是“先生”又是“哥”地亂叫一通。

“哪兒來的小野貓,敢打它的主意,嗯?”睡意已經跑光了,我徹底和他鬧騰在了一起。

林彧初像是不滿我這套說辭,也不躲着我的攻擊了,整個人都貼上來,吻我的下巴和喉結。

“不是小野貓,是正牌家貓。”

他一親我,我就沒法子了,早忘了撓他。

在林彧初小朋友的世界裏,這就是他勝利了。

他只把我親到重新躺回床上,又直挺挺立起腰杆,笑得像孩子堆兒裏最壞的那個小魔頭。

我托着他的臀部颠了颠。

“這不能是貓,勉強算正牌家豬吧。”

林彧初撩起我的上衣,在皮肉上深深淺淺地咬,又要翻天覆地地鬧一場。

“你嫌我重了?你是不是背着我養其他豬了?”

他只管在我身上亂點火,我一聲聲叫着祖宗,假意抱怨:“哪兒能?養您一只都夠折騰。”

那天,林彧初興致勃勃地向我展示即使他偷溜出來也沒忘記帶給我的超好吃土特産。

還無意發現了我放在書房裏的玻璃彈珠——他送給我的——那個年代,孩子們都在玩的玻璃彈珠。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将十七歲時的那場邂逅說給他聽。起初是怕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讓那時候的他覺得辜負我,不願跟我結婚。後來兩個人漸漸相處久了,卻是覺得沒有提的必要了,畢竟這樣重要的事,我為何早不說,偏拖到這麽久以後才說。那才更讓人覺得突兀和奇怪。

林彧初拿起玻璃彈珠對着燈光看時,我的心不免也跳起來。

我想起了那個将玻璃彈珠變成液體,又将液體變成玻璃彈珠的小精靈。

那一年的林彧初,才十六歲,眼裏卻好像盛了一片溫柔的海,他笑,那海面就緩緩起伏,直要将人溺死在裏面——溺死在裏面,也是甘願的。

“這是我的玻璃彈珠。”林彧初肯定道。

“你是那個男孩兒嗎?”他問我,“那個傻兮兮要魔術師為他揭秘魔術的小蠢蛋。”

我以為他忘了,此時這樣一句話,都幾乎要催逼出我的眼淚。

我笑:“你那時可不是這樣說的——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

林彧初難得地沒有因為我的調侃上蹿下跳,他一步步走近我,一步步,像走在我的心上。

“送你這個做禮物吧,”他指了指自己,忽然撲進我懷裏,兩腿夾着我的腰,拖鞋都不知道甩到了哪裏,他說,“三十一歲生日快樂。”

我站在那裏,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他,仿佛生命都走了一個輪回。

那個祝我十七歲生日快樂的魔法少年長大了,十四年後,他成為了我的愛侶,用同樣的話,祝我三十一歲生日快樂。

也許從遇見他的那個初夏起,我就該時時刻刻感念上蒼的仁慈。它慷慨地将天使送到了我身邊,它讓我留住了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