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017/04/15 夜訪林先生(2)
合适兩個人吃的飯菜量已經委實難控制,一個人便更是如此,我幹脆抓了兩把挂面下在鍋裏,一頓午飯也就湊合過去,這要讓唐穎看見,少不了要說我幾句。
吃過午飯,我也不急着休息,窩在吊椅裏看新聞,只等林彧初打視訊電話過來。
也許是錯覺,他今天的電話來得格外晚。
他先和我聊了些別的,直覺告訴我他在鋪墊什麽,我靜靜等待着,心卻像被整個吊了起來似的。
“六月份,等全國巡演結束,我想去一趟葡萄牙。”
林彧初用陳述的語氣同我講出這句話,看樣子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
我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用手攥緊了吊椅的邊緣。那應該是藤編的,凸起的紋路很硌手,我不斷用力,以使自己保持清醒和管理表情。
在我還未想好如何回複時,林彧初又說:“有一場交流會要在裏斯本辦,我很崇拜的大師會參加,我很想去……啊,好,我馬上過來看。”
林彧初那邊的道具好像出了問題,今晚有表演,他不得不先去查看。
電話提前挂斷了,我又一次欲言又止。
林彧初同我講這件事,是在與我商量嗎?還是僅僅是單純的告知?
我坐在原處,細細回想着他方才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聲語調,每一次停頓。到頭來,腦子和心全亂套了。
我該主動向他再次提這件事嗎?或許有些唐突了,像是分外在意似的。可他下一次提起這事會是什麽時候?是今晚?還是三五天以後?又或者不會再提了。
我理不清,卻一心想要去見他。
我讓唐穎為我訂機票,唐穎說明天下午還要見雲巅演藝的霍總,明兒一早又得回來,我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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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班機就晚飛,遇上晚點更是晚上加晚。
待我到那邊時,已是十一點多了。我去敲林彧初的門,他以為是誰,只小小開了一道縫兒,伸個腦袋出來。
看見是我,眼睛裏亮晶晶的含滿笑意:“你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這才把門完全拉開,原來是剛洗過澡,赤裸着上身,水水噠噠地只系了條浴巾。
我不想他覺得我是被那麽一句話攪得心神不寧才沖動冒失地跑來看他,仿佛多幼稚似的,就略略緊張地敷衍了一句:“想你了。”
林彧初在我身後将門合上,佯裝生氣地揪了揪我的耳朵,那力道輕得好像撫摸,他說:“想我你都不看我!光拿後背對着我!”
我被他這樣一句抱怨的話撩撥得簡直不知西東,外套都來不及脫,就回轉過身抱住他親吻,他身上的水珠浸濕了我的衣服。
“笨修哲,笨修哲。”
我由着他罵我,将他抱上了床。
“你輕點兒……我、我明天還有表演,要站很久……”
剛将他放在軟綿綿的被子上,他突然羞羞怯怯地開口。
我一愣,卻不知他是這樣想法,當即沒忍住笑了出來。
看他滿臉疑惑,我解釋:“我沒想做愛的。”
林彧初在這事兒上臉皮向來薄,聞言十分窘迫,一張臉登時紅了,給了我很不客氣的一腳,像個發怒的小貓咪般低吼:“那以後也不要做了!”
這一腳朝上蹬,浴巾早不知道散開來溜到哪裏去了,林彧初反應過來,又急慌慌用手擋住性器,躲流氓似的躲我,轉過身恨不得與被子融為一體。
只是遮住前面,又遮不住後面,便像個煎餅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
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幹脆俯下身含住了他的乳首。
林彧初像被按了開關鍵,頓時停止運作,躺在那裏只曉得哆嗦。
“還沒認錯呢……你不準……不準親我那兒。”
我拉開他虛虛搭在胯間的手,換了自己的手上去一陣撫摸,态度誠懇道:“我錯了,小初,我一見着你就想把你拖到床上幹,命也不要了,每天都賴在你身上。”
林彧初聞言,像是被吓着了,嗚嗚嘤嘤半天說不出話,一瞧他,一張臉紅到極致,仿佛下一秒就要燒起來,七竅生煙。
“嗚……池修哲……啊……!你他媽……真不要臉……嗚。”
他一邊啜泣着念我的名字,一邊講髒話,可愛得簡直要讓人把心肝剖給他。
我到底還是拉着他做了一次,前戲慢,進入慢,過程慢,生怕太着急弄得他不舒服了,影響了明天的工作。
于是一場性愛做得好像一對新人戴婚戒。慢出了神聖,慢出了儀式感——若不是強取豪奪,戴婚戒時,通常是要一點點推的,要感受那個最合适尺寸的小環一點點束住手指的感覺,要憑空制造出一種慢鏡頭的感覺,好像兀自拉長了幸福與甜蜜。
這在性愛中當然是絕對的不适用,我們誰也沒能釋放,還是靠雙手拯救了欲望。
我不禁想起自己當初為林彧初戴婚戒時的場景,我大概便是強取豪奪那一派的。
這樣慢慢騰騰,也耗到了一點多,林彧初在我懷裏昏昏欲睡。
我看着他,看着那張不設防的臉,或許只有在他迷糊時,我的膽量才能再大一些。
“你今天跟我說你要去葡萄牙?”我問他。
他仿佛困極了,卻還是撐起眼皮,眨眨眼睛看我:“嗯。”
想說的話在大腦裏轉了無數轉,連語氣神态都預先預演過許多次。
我開口:“不害怕了嗎?”
“不害怕了。”林彧初纏着我的脖頸,湊近幾分吻在了我的嘴角上。
我也回吻他,我撥了撥他柔軟的發,說:“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