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廉剛看到冬景,緊接着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沖散了平衡,重心不穩,連續踉跄了幾步,勉強站穩。
“冬景,你…”剛開了個頭,初廉便說不下去了。
冬景抱緊了面前的人。
厚厚的羽絨服也擋不住初廉單薄的身體,她微微顫抖着,勒着自己也忘了力度,險些讓初廉喘不過氣來。
他變得好瘦。
初廉手撫摸着冬景的後背,當下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新年快樂。”
房間裏暖風充足,初廉坐在沙發上有點放不開,他眼睛一直圍繞在冬景身上。
冬景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心疼。
剛才在樓道沒有看太清楚,這時候能看到初廉眼角那個位置有道淺淺的疤痕,她盯着看了一會,剛準備開口詢問。
初廉伸手拉過她的手,整個人壓了上來,捏着冬景的下巴,低頭吻了上來。
這個吻意外而冗長。
冬景甚至感覺到了他嘴裏還殘留的苦味。
一吻完畢,初廉用鼻尖對着冬景的鼻尖,目不轉睛的看着那雙漂亮的眼睛。
“冬景,我想你。”
冬景喘着粗氣,不說話。
“當我醒來發現你不在,我都要瘋了,他們給我說你跑了,還讓我看那些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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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景瞳孔收縮了一下。
“我理解你,畢竟很多營銷號都喜歡造謠,我覺得你離我遠點也挺好的,這樣也就不會有人罵你了。”
她嘴巴微張,最終也沒出聲。
“我想早點來找你的,但是醫院不放人,後來我媽知道了這件事,派了不少人看着我,還斷了我跟外界的聯系,今天我好不容易跑出來,打聽到你在這個城市錄節目,所以就跑過來了,不知道你住那個房間,我一層一層找過來的。”
他說的着實可憐,冬景一下子就心軟了,她眼淚從眼眶溢出來。
初廉慌了。
真的慌了。
他手足無措的伸手想要去給人抹淚水,但是怎麽都擦不幹,淚水順着臉頰落在手上,并沒有想象的滾燙。
“別哭了。”初廉手忙腳亂的拿起紙巾,一張張的抽出來遞給冬景,“別哭了冬景,我騙你的,我沒有一層層找過來,打聽才過來的,我…我我我錯了…”
這樣子又像是回到了四年前,每次惹她生氣了,初廉也不會哄,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句話。
“不…”冬景也不知道怎麽了,眼淚根本就止不住,“是我的錯,你…你救了我,我卻沒有去看你。”
“沒關系啊冬景。”初廉着急的說:“看不看都沒關系。”
“你因為我受傷了,還遭受了那麽多非議。”
“我沒事了。”初廉站起來跳了跳,展現自己的身體,“你看,我身體特別棒,已經完全恢複了,再說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明星,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新聞的。”
“別哭了冬景。”初廉又重新坐下來,手摸着她的臉,“妝都哭花了,都不漂亮了。”
“胡說。”冬景哽咽,“我永遠漂亮。”
“好好好,你是最漂亮的。”
說完,初廉又把人攬進懷裏。
重逢以後,這是他最開心的時刻。
兩個人頭抵着頭,冬景聲音軟軟的,“你真的好了嗎?”
“好了。”初廉享受着她的關心,覺得這個車禍出的值了,“哪哪都好了,醫生說我年輕,命大。”
“眼睛那裏還有疤,都破相了。”
“男人有疤最性感了,你不覺得我更爺們了嘛。”
“你不用爺們…”冬景小聲說:“你本來就挺爺們的。”
“真的嗎?”初廉笑得後槽牙都要出來了,“那你喜歡嗎?”
“喜歡。”
“那我們和好吧。”
“好…”第一個字剛出口,冬景猛地停下。
見到人有點太興奮了,連他有未婚妻這件事都忘了。
她從人的懷裏鑽出來,皺着眉頭,“不好。”
“怎麽了?”初廉被迫從溫柔鄉出來,“怎麽了?你不喜歡我嗎?”
冬景搖搖頭。
初廉歪着頭:“那我們和好?”
“不…不行。”冬景連忙搖頭,“你…你不要你未婚妻了嗎?”
而且她還沒有解決掉謝君堯這邊的問題。
“什麽未婚妻?”
冬景一愣,“你的未婚妻,佟绛啊。”
聽到這個名字,初廉的表情由困惑變得放松,噗嗤一聲笑出來,再一次把人摟進懷裏,“我沒有什麽未婚妻。”
“那…”
“佟绛是我妹妹。”初廉說:“她是我二叔的小女兒。”
得知真相的冬景臉騰一下子就紅了,她不知所措的說:“劇組裏人都在傳…”
“他們說你就相信,你怎麽不問問我。”
初廉緊緊盯着冬景的眼睛,心撲通的都要跳出來,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好事将近的感覺。
“我…我…”
她結巴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毋庸置疑的是,知道這件事的冬景,心裏是開心的。
誤會解開,初廉抓起她的手,“冬景,我沒有未婚妻,也沒有女朋友,跟你分手以後我身邊從來沒有過別人,我一直都在等你,我們重新在一起好嗎?”
初廉的眼睛裏總是寫滿深情,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有一種莫名的魅力,冬景看着那雙眼眸,心裏像是有一百頭小鹿在亂撞,無數個聲音腦海裏吶喊,重複着一句,答應他。
這樣的眼睛。
這樣的深情。
沒有一個人能拒絕的。
就在冬景意亂情迷的時候,謝君堯的臉意外的跑出來,冬景打了個哆嗦,想起來那個暴君一樣的人物。
初廉還在等她的答案。
“我…”猶豫再三,冬景鼓起勇氣,如果不答應,她一定會後悔,那索性就自私一次,“初廉,我很想和你在一起。”
初廉笑起來,眼睛都看不見了。
“但是,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冬景話鋒一轉,“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
她需要時間,她要去跟謝君堯說清楚,她要撇清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初廉的心宛如過山車一樣,起起落落,一時也沒了脾氣。
他看的出冬景有顧忌的地方,最終還是給足了她面子,沒有直接發問還要等什麽。
“好,我等你。”
談完心以後,初廉看冬景的眼神更深情了,笑得像個小傻子一樣。
這時候冬景才反應過來,問他:“你開好房間了嗎?”
初廉反問:“什麽房間?”
“你睡哪裏?”冬景問出這個現實問題。
初廉一愣,他自己出來的着急,根本就沒訂房間。
但是這個酒店的老板和他認識,所以才會輕而易舉的得到冬景的房間號,現在在給他打個電話,肯定是能開出來一間的。
不過他一時起了心思,對着人愁眉苦臉,“哎呀怎麽辦,我沒有訂房間。”
他偷偷瞄了人一眼,假模假樣的苦惱起來,“今天又是跨年夜,不知道還有沒有房間,我下去問問吧。”
“沒有了。”冬景剛剛還讓人打電話給栾川訂房間,那個時候就已經沒有了,“剛才就沒了,那你怎麽辦?”
初廉一臉懊惱,“我總不能你這裏湊合一晚上吧?”
心裏卻樂開了花。
“當然不能了。”冬景一拍腦門,把栾川想了起來,“你去跟小朋友睡一個房間吧。”
所謂的小朋友此時正洗完澡,剛準備關燈睡覺的時候,門就被人敲響。
栾川裸着上半身,八塊腹肌暴露在外面,身上還有一些沒有幹的水珠,就這樣,直接打開了門。
看到冬景以後,他下意識用雙手擋住自己的胸前,“姐姐,你怎麽能大半夜敲別的男人門呢?”
冬景上下掃了他一眼,直接笑出來,說話也放開了,“你穿成這樣連問都不問就開門,不就是讓人看的嗎,再說你這身材也不咋地啊,像你這樣的,我摸都不稀罕摸。”
“咦,你是本來就這麽色嗎?”
栾川剛吐槽,冬景就感覺後頸一涼,聽到剛才還跟她撒嬌的初廉變了語氣,“你摸過誰的?”
完了。
口無遮攔,把後面這人給忘了。
冬景轉過頭幹笑兩聲,“開玩笑,開玩笑,我誰的都沒有摸過。”
初廉陰沉着一張臉,“不準摸!”
看人點了點頭,又強硬的來了一句,“看都不準看。”
栾川在一邊有點窘迫,等兩個人說完,他問:“你們大半夜敲我門,就是為了過來秀恩愛的?”
“不是,不是。”冬景連忙否決,把初廉往前面一推,“他沒地方住,讓他跟你湊合一晚上吧。”
“不行。”栾川拒絕,“我不能和別人住在一起,我睡覺輕,有一點半點的動靜,我都睡不着。”
“必須住。”冬景強勢起來,“這房間是我給你訂的,你要是不願意就出去住,讓他睡這裏。”
寄人籬下,栾川苦不堪言,被迫的接受了自己要和另一個男人睡一張床的事實。
翌日一早,冬景還沒清醒過來,就聽到有人在敲自己的門鈴,等她朦胧的起來,打開門,幽怨的初廉從外面鑽進來。
“我一晚上都沒睡。”
“他打呼,磨牙。”
“他還抱着我一直親。”
冬景本來在打哈欠,聽到這句話成功的停了下來,她仔細看了看,發現初廉臉上确實有幾個牙印子,便控制不住的笑起來,“完了你,清白沒有了。”
“冬景。”初廉撇嘴,“反正我不會回去和他一起睡了,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冬景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這才發現不到早上五點,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才睡了不到三個小時,而她是八點的飛機,還可以再睡兩個小時。
便又問他:“你買機票了嗎?我今天就要回薊城了。”
初廉點頭,“我買了,十點的飛機,你那班沒有趕上。”
冬景也沒有問他是怎麽知道自己航班的,畢竟初廉已經不是剛開始的那個初廉了,他人脈廣,圈子大,想要打聽什麽都不在話下。
她打了個瞌睡,“那還早,再睡一會吧。”
“我睡你這裏嗎?”初廉見冬景沒有趕自己走的意思,眼睛亮了一下,“床上?”
冬景站起來,打着瞌睡爬上床,直接甩下了一句,“只有沙發。”
然後就睡了過去。
那邊沒了動靜,初廉走過去才發現人已經睡着了,他看着人笑了笑,俯下身子吻了人的額頭,給冬景拉過被子,自顧去了沙發那裏。
睡沙發就睡沙發吧,比起來睡在隔壁,也算是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