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早晨六點半,冬景被曲安安的電話吵醒,對方在那頭提醒她,一會化妝師會過來,機場有粉絲送機。
冬景迷糊的答應,半起身抓了抓頭發,這才發現本應該在沙發上躺着的初廉不在了,她有片刻的發愣。
人走了嗎?
還是說早晨是她的錯覺?
或者說,昨天晚上只是一場夢。
就在她發愣的這段時間,曲安安在門口敲響了門,“景姐,你起來沒有?剛剛接到通知,我們要早點去機場,咱們公司有個流量跟你同一班飛機,小青姐讓你帶帶他。”
同公司前輩出鏡帶後輩的事不算少,冬景也是從一無所有起來,所以一般很願意幫這個忙,來不及再多想,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起身給人開了門。
化到一半,冬景的手機響了兩聲,她撈過來看了看,是初廉發過來的。
「公司有事,我先走了,薊城見。」
她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
原來昨天晚上不是夢,是真實的。
就在這個時候,栾川頂着亂糟糟的雞窩頭打着哈欠從隔壁房間走過來,一只手揉着眼睛,聲音低沉:“姐姐,你這大早晨的就化妝,準備去走秀嗎?”
除了曲安安,其餘幾個人都有些意外,呆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這是從哪冒出來的一個小帥哥,沒聽說冬景還有一個弟弟啊。
不顧衆人的疑惑,冬景從鏡子裏白了他一眼,接着跟旁邊的化妝師說:“勞駕您也給他化化妝,我實在是看不得這麽板正的臉被糟蹋。”
化妝師捂着嘴笑,輕聲問:“是您親弟弟嗎,長的好像不太像。”
冬景還沒開口,栾川搶先道:“不是親的,我是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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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撿的,我也想撿一個這麽帥的弟弟,太可愛了。”化妝師在一邊打趣。
“那可撿不到了,我是限量版的。”栾川擡高頭,“世界上只有這麽一個。”
“別貧了。”冬景打斷他的自戀,她的妝已經完全上完,從原地站起來,把栾川拉過來,對着化妝師客氣,“麻煩你了,不用太精致,能過得去就行了。”
化妝師笑就沒停過,一直說好。
冬景到隔壁去換了衣服,等再見到栾川時,也被眼前的他驚豔了一下,化妝師用了很淡的妝,然而只是匆匆兩筆,還是勾勒出他整個人的帥氣。
他的氣質,一點都不亞于最近火遍亞洲的頂級流量。
以至于曲安安都長大了嘴巴,化妝師走過來悄悄問她,“你這個弟弟,真不打算出道嗎?”
冬景搖搖頭。
她深知,這樣的相貌,完全是符合市場的标準的,只要稍微包裝一下,再加以推廣,肯定是下一個頂流。
然而她也聽栾月說過,栾川生性愛自由,放浪不羁,夢想是做旅行家。
明星和旅行家,這其中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機場果然人很多,昨天這裏剛開完跨年演唱會,不少的明星都往這裏趕,除了她的粉絲,還有別人的粉絲,機場人擠人。
她交代了一下一定要護好栾川,就跟着自己公司後輩一起出現在衆人視線裏,現場尖叫連成片,冬景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在人潮中穿過,最終順利上了飛機。
剛剛出了機場,冬景就看到栾月站在馬路上,見到她們以後,栾月便跑了過來。
“不好意思啊冬景,這次又麻煩你了。”她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歉意,“我這個弟弟,實在是太讓人操心了,這次多虧了你,否則他就要客死他鄉了。”
“沒事。”冬景回答。
大學同寝室四個人,只有她和栾月畢業以後踏入了這一行,然而栾月選擇的是話劇演員。
盡管每天堅持不懈的去劇組,知名度依舊不高。
也只有她們兩個人畢業以後一直保持着聯系,偶爾還會一起出來吃個飯。
“等你有時間了,我再請你吃飯。”栾月也沒有再客氣,伸着脖子四處看,“我弟呢?”
“老姐,我在這呢。”栾川一直站在她身後,沒成想一直被人忽視。
“我的媽耶。”栾月拍了拍自己胸口,驚訝的看着他,“帥哥你誰?”
送走栾家倆姐弟,冬景還有一天的行程要忙,她一天跑了四個地方,結束的時候,整個人頭都是懵的。
她打開手機,界面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的消息。
“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夜宵?”冬景提議道:“我請客。”
“不了冬姐,我媳婦還在家裏等我呢。”
“我老婆也剛剛打來電話。”
冬景把目光轉移到曲安安那裏,“安安?”
“我太累了景姐,明天還要早起。”
得,都忙。
冬景點點頭,剛剛閉上眼睛,就聽到曲安安小聲的說了一句,“媽呀。”
她不得不睜開眼睛,問前排的曲安安,“怎麽了?”
“景姐,你看。”
曲安安把手機遞過來,屏幕上是栾川的照片,照的很清楚,看的出來是用專業的相機拍出來的。
照片上的人帶着三分邪魅,幾分孤冷。
很有水平的一張照片,把栾川的所有特點都顯示出來了。
“怎麽了?”
剛問出這句話,冬景就看到了文案。
@愛吃魚:有人知道這個小哥哥是誰家的愛豆嗎,這顏值真是絕了,求安利啊!!!!
幾個感嘆號看的出來她的求知欲,而轉發和評論更是過了萬。
她皺起眉頭,“上熱搜了?”
曲安安點頭,“熱搜第一,好多人都在打聽他,底下一群人血書求他資料的。”
“今天拍的?”
看照片上的衣服,是今天穿的那件。
“今天在機場,不知道是誰拍的。”
“哦。”
冬景不在多問,這樣的臉,不火才怪。
曲安安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問:“景姐,你不打電話問問?”
“問什麽?”冬景疑惑的說。
“問問他本人,一夜成名是什麽感覺啊。”
“這有什麽好問的,網友很快就會把他忘了的,而他也沒有這方面的意向。”
曲安安“哦”了一聲,又繼續看照片琢磨八卦去了。
十幾分鐘以後,冬景到了家,她累的直接撲倒在床上,連手指都不願意動。
就在這個時候,她手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撈過來一看,屏幕上有一條通知。
「在幹嘛?」
是初廉發過來的,這還是他第一次找自己閑聊。
「十點才忙完工作,剛回到家。」
發完這條消息,她又發了一個大哭的表情過去。
沒想到,幾秒以後初廉竟然直接打過來了電話。
“工作到這麽晚,吃飯了嗎?”清潤的聲音傳過來。
“沒有。”
“為什麽不吃飯?”初廉老生常談,“不要總減肥,你已經很瘦了。”
“不是減肥。”冬景告訴他,“回來已經很晚了,本來想請他們吃個飯,不過他們都着急回家,就我一個人,也懶得自己去吃。”
“有想吃的嗎,三文魚壽司要不要?”
那邊問的很認真,冬景翻了個身,“想吃。”
“那下來。”
“啊?”
“我在你家樓下。”
聽到這句話,冬景連忙下床,她光着腳跑到窗戶那裏,果然看到在花壇那裏,站着一個人。
他的相貌和氣質太過出衆,站在空無一人的平路上,更是顯眼。
昏暗的路燈打在初廉的身上,把他的溫柔又襯出來幾分。
仿佛感應到了什麽一樣,初廉擡起頭,跟冬景對上視線,他笑了笑。
“你…怎麽來了?”她趴在窗戶那裏,還一時沒轉過彎來。
“回家路過。”初廉一邊說,一邊舉起來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紙袋子,“我給你帶了夜宵,要不要一起吃。”
他的聲音有些不真實。
“等我一會。”
冬景又穿上自己的大衣,坐電梯到了一樓。
早晨五點半的時候,初廉接到了公司的電話,助理說公司的一批垃圾被海關扣留,說不符合手續。
他便改成了比冬景早一個小時的那輛飛機,打車去了機場。
這樣的問題不常出現,他和人交涉了很久,查了很多東西,出了很多文件,最後得到的消息,依舊是讓他回來繼續等消息。
他一天沒吃東西,買了一份冬景愛吃的三文魚壽司,鬼使神差的來到她的小區,然後發了消息打了電話。
好在有回信。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都不敢發信息給冬景。
害怕一腔熱情被人一盆冷水澆滅。
害怕消息石沉大海。
挂斷電話以後,他踱步到公寓門口,看到冬景穿了一雙拖鞋就跑了過來。
“怎麽穿拖鞋就下來了,冷不冷?”沒等冬景說話,他率先問。
“啊…”冬景低頭看了看腳下,這才發覺自己穿的是拖鞋,“我沒注意。”
看她這樣子,還有點傻。
初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下次不催你了。”
這樣的親昵,冬景還有點不習慣,她小聲說:“上去吧,我家裏沒人。”
初廉一怔,接着壞笑起來,“你就這麽放心我,大晚上邀請我去你家,不怕出什麽事嗎?”
冬景剛想說能出什麽事啊,又想起來他知道這是謝君堯的公寓,還以為他擔心謝君堯突然查崗,便說:“出不了事,他不經常來我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