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獎勵

小章反應還挺快, 立即拿出手機請求加微信。

護士沒同意加微信，“我中午一點下班，下了班我想吃街口的小江南。”

小章咧開嘴, “巧了，我也一點下班, 也想吃街口的小江南。”

護士一個漂亮的轉身，走了。

普普通通的白大褂, 掩飾不了她窈窕的身姿。

小章等她走遠了, 興奮握拳, “歐耶！有約會了！哥們兒終于有約會了！”

趙隊向楊暢詢問情況，楊暢倒是沒受她爸媽的影響，實話實說，非常配合，沒有故意隐匿案情。

不過，楊暢吞吞吐吐的提出一個要求，“能不能讓我趕緊出院？如果暫時不能出院，那能不能轉移一個病房, 讓我爸媽找不到？”

趙隊來之前見過醫生，“你的身體狀況暫時還不能出院。可以給你轉到不允許家屬探視的病房。”

出了病房，趙隊找到主治醫生，短暫的談話之後, 楊暢轉了病房。

她這回轉的是特需病房，單獨的病房樓，要探視她必須得到刑警大隊的同意。

楊父楊母想再見她, 要等到出院之後了。

楊暢暫時得到了安寧，楊父楊母見不到楊暢，氣憤的出了醫院，“走，咱們去市局找人，咱們要簽諒解書，要求免予刑罰！”

小章到小江南赴約，遇到氣沖沖出醫院的楊父楊母，百思不得其解。

小江南人很多，但小章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認出了那位護士。

“你好，楊思航。”小章坐到她對面，“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刑警大隊的章南朔。”

不等護士答話，小章主動坦白，“我到過護士站，問到了你的名字。”

楊思航語氣輕松，“餓了吧？趕緊點菜吧。”

楊思航已經點了毛血旺和水煮魚，小章加了過橋排骨、雪花牛肉和濃湯娃娃菜，清炒油麥菜，魚唇湯，楊思航就不許再加菜了，“已經很多了，兩個人吃不完。”

她是位直率大方的姑娘，“我工資不高，點太多了我有點負擔不起。”

“我請客。”小章忙道。

“不用，咱們AA。”楊思航笑，“無緣無故的，不要你請客。”

“怎麽會是無緣無故。”小章提示着今天發生的事，“你鎮住了楊父楊母，幫了我好大的忙。要是他們真投訴我，後果也挺嚴重的。局裏很重視市民的投訴。”

“那也不行。”楊思航拒絕了，“那是我應該做的。”

小章真是第一回 和姑娘約會，經驗不多，也不知是堅持要請客好，還是聽楊思航的話好，嘿嘿嘿的笑了幾聲，就沒話了。

兩個人之間有點冷場。

這也正常，畢竟是兩個陌生人嘛。

菜還沒上來，小章搜腸刮肚的想話題，不知怎麽地就想到楊父楊母了，“我剛才遇着那位奇葩父母，他們說要到市局，要寫諒解書，要求輕判甚至不判。真讓人想不通啊，世上竟有這樣的父母。”

楊思航就笑了，“你不是警察嗎？那應該見多識廣啊。這樣的父母有什麽罕見的？很多好不好。”

“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孩子。有的父母生孩子，只是因為年紀到了，因為大家都生，所以他也生。他們不愛孩子，孩子在他們眼裏簡直就是工具，小時候要和別家孩子比成績、比聽話乖巧，大了要跟別家孩子比工作、比婚姻。”

“像你們今天找上的這位證人，她父母就是這樣的。不愛孩子，女兒是工具。這種父母，對女兒的要求往往是：不能丢人。女兒年齡大了不結婚，就是罪過，就是給他們丢人。嫁出去了，結婚了，婚姻出變故，也是給父母丢人。”

“不管女兒結婚後受多大委屈，哪怕是挨打了、被虐待了，只要女兒還有婚姻，那就還是個正常人，父母不丢人。父母不丢人就行了，女兒的生死無所謂。”

菜陸陸續續上來了，兩人邊吃邊說。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小章奇怪，“你應該是被父母寵大的女生啊。”

“我就是網上所說的那種有弟弟的女生。”楊思航勇于自嘲，“父母的愛，我知道是怎麽回事。”

愛是真的愛，算計也是真算計啊。

小章就很同情，想岔開話題，“其實我辦案子多了，确實什麽樣的人都見過。比如說今天的這個吧，這是女生被救了，沒事了，女生父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不少案子裏，女生真的沒命了，父母收了對方賠的錢寫諒解書的，我也見過。當然男方賠多少錢也不行，女方不收錢，堅持要男方抵命的，也有。”

“這個，能判幾年？”楊思航好奇。

知道殺人未遂的量刑，并且受害人出具諒解書後可以酌情減輕刑罰，楊思航就覺得沒勁了，“這犯罪的代價也太低了。”

趁楊思航上洗手間，小章偷偷給有戀愛達人之稱的同事孫斌打了個電話，臨時學了幾招。

等楊思航回來的時候，小章已經把賬結了，而且堅持不讓楊思航AA，“AA太見外了，分太清楚了，不适合咱們東方人。你下回請我就行了。”

“咱們還有下回嗎？”楊思航是開玩笑的口吻。

“為什麽沒有下回？”小章心裏一陣緊張。

楊思航低了低頭，不過馬上擡起來了，“我這段時間工作特別忙，家裏還催着我相親。我相了兩個，這兩個人一開始都挺熱情的，後來知道我有弟弟，而且家裏的房子是要給弟弟的，就都吹了。我就很煩。其實那兩個人我也沒看上，我就是心裏很煩。”

“明白。”小章迅速接話，“那咱們說好了，下回你請我。”

他眼睛發亮，滿是期待，楊思航不由自主點頭，“好啊，時間地點你定。”

……

楊暢出院之後，還是被楊父楊母堵住了。

不只楊父楊母，盧一松的爸爸媽媽也一起來了。

盧一松的爸爸媽媽都是大學老師，是楊父楊母眼中的高級知識分子，直到現在楊父楊母見了他們都是畢恭畢敬的，跟見領導一樣。

盧父一見楊暢眼圈就紅了，深深鞠了一躬，“暢暢，我替盧一松向你道歉。”

盧母更誇張，“暢暢，媽給你跪下了。你就原諒一松吧。他也是一時糊塗，他是愛你的！”

楊父扶盧父，楊母扶盧母，一起責怪楊暢，“你公公婆婆态度這麽誠懇，你趕緊表個态啊。快啊。”

楊暢最終同意寫諒解書。

“我寫諒解書是有條件的。”楊暢歉意的告訴趙隊、小章，“盧家答應我，不用起訴就能離婚，盧一松同意離。我自由了。對不起，我太自私了，我現在只想盡快擺脫這家人。”

盧父盧母拿出一大筆錢，一定要楊暢收下，說這樣他們才安心。

楊暢沒要這筆賠償金，給了楊父楊母。

楊父楊母答應拿了錢之後，辦退休手續，回老家生活。

盧父盧母是有一定能量的。盧一松殺人未遂，且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且受害人諒解，最終的量刑不會超過三年，甚至會更低。

就在盧父盧母、盧一松，這一家三口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小雪那邊出事了。

小雪對外一直宣稱是離婚，但其實不是的。她是喪偶。

她前夫冷曉是滑雪時意外去世的。她給冷曉買有大額意外險，保險公司依據合同條款賠付了，但保險公司是有疑問的，因為小雪全家人，除了女兒霜兒的保險很齊全，其餘的就是冷曉的意外險，而且是大額意外險。

保險公司賠是賠了，但一直有疑問，也一直密切關注小雪。小雪被抓之後，保險公司就主動找到刑警大隊，說出了他們的疑慮。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陳賀提審小雪，突破小雪的心理防線，小雪不僅承認是她殺了冷曉，還承認是盧一松的指使。

盧一松和小雪是初戀，他一直忘不了小雪，和小雪在同學會上重逢之會，兩人就開始約會。小雪和盧一松在一起，心理上沒有負疚感的，因為冷曉早就有外遇。後來冷曉提出離婚，不要孩子，只要房子和存款，還用暴力逼迫小雪答應，小雪向盧一松求助，盧一松提出了先買意外險後讓冷曉“意外死亡”的建議。小雪猶豫再三，答應了。

盧家本來以為判刑只有三年甚至更低，但小雪的案子一出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楊暢還活着，但冷曉已經死了。

等待盧一松和小雪的，是法律的嚴懲。

……

小嫣兒同學，又添了豐功偉績。

因為她的一雙慧眼，救了楊暢的命，把盧一松和小雪繩之以法，同時也給自己的爸爸媽媽省掉了很多麻煩。

畢竟在盧一松的計劃裏，楊暢“意外”死亡之後，他就要起訴談允川、唐佳念，要求巨額賠償的。

“小嫣兒立功啦。”爸爸抱着女兒誇獎。

小嫣兒眼珠靈活的轉動，“那，能不能要個獎勵呀？”

“小嫣兒想要什麽？”爸爸溺愛的笑。

小嫣兒偷偷瞅瞅姨婆，再偷偷瞅瞅媽媽，摟着爸爸的脖子，聲音小小的，一臉神秘，“爸爸，我要吃冰淇淋。”

“怎麽想起這個了？”爸爸奇怪。

小孩子吃冰淇淋不好，所以小嫣兒在的時候，爸爸媽媽姨婆和舅舅約好了，大家統一都不吃。

家裏人都不吃，小嫣兒怎麽想起來的？

“翠姐說噠。”小嫣兒砸砸舌頭，一臉向往，“翠姐說，冰淇淋可好吃了，別提多好吃了。”

爸爸：……

小孩子交朋友當然是有好處的，但壞處也是如此明顯。

姨婆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堅持認為小孩子三歲之前，一定不能吃冰淇淋。

兩歲半的小嫣兒要吃冰淇淋。

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晚上還有一更，不确定是幾點。或許會很晚，不過一定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