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生

“父皇,兒臣與阿戰從小一起長大,他的為人,兒臣再清楚不過了,而戰老将軍也是您的結義兄弟,戰家絕不可能謀反。”魏染塵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對魏瀚說。

“但你別忘了,戰在即也從小是和大皇子一起長大的,據朕了解,他們好像比你們之間更親密吧。而且戰無失和大皇子的舅舅南宮傲一文一武,一個是丞相,一個是将軍,他們要是想合謀造反,幾率和成功率也是相當大的。”魏瀚正襟危坐,并不接受魏染塵的求情。

“父皇…”

“休兒,你已經替那逆賊求過一次情了,我也已經答應你饒他一命,不過要想為他正名那是絕不可能的。”魏瀚一向最看重這個二皇子,不過這個二皇子雖睿智,卻太容易被兒女私情困擾。

“兒臣告退!”魏染塵見魏瀚的态度,知道再請求也是無果。魏染塵不傻,父皇的擔憂他再明白不過。

戰國初期,群雄争霸,魏瀚也是一方霸雄,不過野心膨脹,讓他想要統一整個中原,他利用聯姻娶南國公主(南宮茗,後為離國皇後),與南國聯手,和戰無失結拜,再憑借将軍世家,戰家的力量,一步步從軟弱小國發展為強盛之國,吞并南國,南國成為離國附屬國,一統南方各地割據勢力。最終成為中原霸主。

這是離國的建國史,同時也揭示出魏瀚的顧慮,這兩大家族是和他共同打下江山的人,也是最能撼動離國的人。

戰無失有沒有謀反,魏瀚不确定,不過南宮傲的野心卻不是一日兩日了,南宮傲表面一心輔佐魏傾世。但衆人都知道,魏傾世是南宮皇後的兒子,是南宮傲的親外甥,魏瀚迫于南宮家的壓力,在魏傾世七歲就冊封了他為太子。

魏瀚怎會不明白,把江山交給魏傾世,也就意味着把江山交給了南宮家,那這離國就該姓南宮了。

而這次魏傾世明目張膽的造反,也是魏瀚意料之中的,他就是要逼他反,才能名正言順的把魏傾世從皇位候選人中徹底踢出去,斷了南宮家的念想。

這次計劃中的“謀反”,雖然沒有徹底鏟除南宮家,不過也讓魏瀚很滿意,貶了魏傾世,把南宮茗打進了冷宮,南宮家受牽連也被削弱勢力,南宮家在朝中徹底失去了助力,想要再對他魏家的江山造成威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讓魏瀚意外的是,沒想到戰家居然也被卷了進來,不過正和他意,能同時把兩大威脅勢力鏟除,那他是求之不得的。

魏瀚看着魏染塵的背影,嘆了口氣“休兒,待你坐上皇位,你就會理解朕了。”

魏染塵出了宮門,還沒有走多遠,就看到急匆匆趕來的侍衛。

“二殿下,戰家逆賊戰在即逃了。”侍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魏染塵一腳踢倒面前的人,面微露愠色,不過掌控得極好,在皇宮中這麽多年,他早就練就了喜怒無形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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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趕回關押戰在即的地方,看到兩個被刺死的守衛,滿屋的狼藉,和被吊住的守衛,魏羨世伸出手,旁邊的人會意,遞上劍。

被吊住的守衛轟然落地,連忙求饒“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何時逃的?”魏染塵看了屋內的情況,據他對戰在即的了解,他也不用再問戰在即逃走的方法。

他已經很提防了,沒有給戰在即留什麽可以逃走的工具,想不到他竟然只是利用幾根布條和稍微在門上動點手腳,就能輕易逃走。

“回…回殿下,已經一個時辰了。”

魏染塵看了看門外,“阿戰,看來我對你,還是太放縱了。”

守衛看着背過身去的魏染塵,心中松了一口氣,不過下一刻,他的腦袋就圓滾滾的滾落在一旁。那失去重心的軀幹好像還在發抖。

旁邊的人都跪下,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他們的主子喜怒不表,也就意味着他們的腦袋随時都有掉落危險。

“這裏關的是何人?”魏染塵目光冷酷的看着跪在地上通報的人。

“回殿下,是…是逆賊…”通報的人身體一顫,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劍,趕緊閉了嘴。

“逆賊?”魏染塵聲音冷到凝固,目光閃過幽冷。将劍扔到一邊,掏出手帕,擦着濺到身上的血跡。“割掉舌頭,丢到獸淵”

“殿下,饒命啊!殿下…”被拖走的人又怕又有疑問,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不過他清楚的聽到殿下說,要割掉他的舌頭,丢到飼養着各種野獸的獸淵。那會死得多難看,他不敢想。

聲音漸小,魏染塵再次問身後衆人,“這裏關了何人?”

“回殿下,屬下不知。”那兩個黑衣,面色冷淡的人回道。

魏染塵對這樣的回答很滿意。他沒有把戰在即關在府內,就是怕招人耳目,但只是為了保護他。畢竟戰在即還是要犯,該關在牢中。

最重要的是,南宮家沒有參與叛亂卻被重創,原因是戰家的虎符引起的,南宮傲絕不會善罷甘休。太子餘黨目前也沒有清理幹淨,所以只有把戰在即放在自己身邊藏着,魏染塵才放心。

這裏的消息也是決不能透露出去的。魏染塵轉過身出了門,看着大門的方向,這是他在密林中的一處院子,除了親信,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相信沒有指引,戰在即又武功盡失,一時半會應無法出去。

不過,戰在即行軍打仗多年,這樣的林子恐怕也困不了他多久,得趕緊想辦法找到他。

“你們各自去最不可能出林子的地方守着。”魏染塵下令。

“是!”兩人退下。

魏染塵有些惆悵,戰在即永遠都不會對他心軟一點。不過,他以後有的是時間和他慢慢磨。

密林某處,戰在即倚在樹根處,喘着粗氣,胸口又傳來陣陣悶痛,他太趕了,又緊張,導致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

“該死的魏休。啊呸!”戰在即唾罵一聲,“該死的魏染塵。”魏休是魏染塵的乳名,是魏染塵的生母玫妃取的,沒有多少人知道,以前戰在即和他交好時就那樣叫他。

可在戰在即心裏,魏休是個謙謙君子,雖不茍言笑,但對他極好,心思單純,而現在的魏染塵為了皇位已經不是魏休了。

戰在即知道時間緊迫,他已不能再多做耽擱。只要魏染塵知道了他的逃跑,一定會派出更多人手抓捕他。而他還要去找魏傾世。

“這什麽鬼地方!”戰在即又走了一陣,靠着書停下來。仰頭看見飛過的大雁,戰在即猛拍腦袋。

“現在是秋末,大雁南飛,離國在南邊,只要跟着大雁飛的方向走,一定能走回離國。”戰在即慶幸,自己還有一些以前的作戰的經驗。

朝着大雁飛的方向走了一陣,戰在即停下了,他意識到,魏染塵也許已經在正确的路口等着他了,所以決不能往最好出去的地方走。

“你在南邊等我,那我就往北邊走,雖時間長點,但你絕不會料到我會從最遠的地方繞回到離國。”戰在即為自己的機智點贊。調轉了方向往反方向走。

眼看着樹越來越稀疏,戰在即一陣竊喜,他終于要逃出去了,可以去看看父親母親和枝子了,想到父親母親,戰在即目光就黯淡了些,傷痛無以言表。對于枝子,他更是愧疚,枝子嫁予他三年,他幾乎沒盡過一點丈夫的責任,現在又害她白白丢了性命。

戰在即不知道他對自己的妻子柳枝子是一種怎樣的情感,不喜歡也不讨厭,當初也只不過是聽從母親的安排娶了她,只能說是家人吧。因為他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所謂的愛情。

反而,戰在即對于柳枝子的在乎還沒有對于魏傾世的多。

還記得當初和枝子成親之時,戰在即差點就因為魏傾世的請求逃婚了,也不知為什麽,戰在即就是很在意魏傾世的喜怒哀樂。最後是侯爺夫人以死相逼,戰在即才打消了念頭。

“傾世大哥,你于我,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戰在即自言自語。

忽的想起魏染塵那個深吻,戰在即渾身一顫,難道自己對傾世大哥也是那樣的情感。

“我在想什麽!”戰在即又拍了一下額頭,“我又不好男風,我才不可能變得跟魏染塵一樣,傾世大哥,只不過是我的摯友,是我的救命恩人罷了。當務之急,我是要去救傾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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