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生
“護國公戰無失與廢太子魏傾世勾結,起兵造反,證據确鑿,判國公府誅九族,戰家家仆貶于邊疆,男為死士,女為軍妓。”身着藍衫的太監手握着金黃聖旨,宣讀旨意。
“啊。”宣讀聖旨的太監還沒有收回聖旨,卻被人一腳踢倒,聖旨滾落一旁。
太監趕緊爬過去,想要撿起聖旨,卻被人用劍挑起,瞬間劈得稀爛。
“大膽逆賊,居然敢違抗聖意,毀壞聖旨。”太監踉跄着爬起,氣惱的指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一身正氣,墨色劍眉下,一對深邃的眸子,流轉着不一樣的光彩,墨發全被鑲着黑玉的發冠束起,額前輕垂着兩绺碎發。他一臉怒意,手持由己劍,怒目而視着太監。
“我父親與陛下結拜,共辟江山,怎麽可能是逆賊。虎符是從我身上丢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卻不問緣由,不究事實,就想枉殺我戰家一百多口人。”戰無失獨子戰在即站在府門口,擋在衆人身前。
“大膽逆賊,違抗聖意,立斬不赦。”跟随一起前來的執刑的李谏長期屈于戰在即之下,早已滿腹牢騷,對戰家極度不滿,當然要趁此機會将戰家趕盡殺絕。
面對進攻的衆人,戰在即揮起劍一個躍步和衆人厮殺在一起,久經沙場的他,對付這點小喽啰還是很輕松的。
“在即,退下。”一身戎裝的戰無失頭發已經有些花白,雙手捧着一柄劍,已經鏽跡斑斑。
“這是陛下曾賜予我斬殺敵軍的泣血劍,多年不曾用過了,我再用此劍,只希望陛下能知道我戰無失對離國的一片赤誠之心。我戰家,對離國對陛下絕無半點謀逆之心。”戰無失說罷。
突然握住劍柄,拔出泣血劍,置于脖間,随後便是一抹殷紅染進衆人的眼。
“父親!”戰在即大吼一聲,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親戰無失,那個不可一世的老将軍,此刻居然為了自證清白,用自己為離國戰鬥過的寶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戰在即想要沖過去接住自己的父親,本來就在打鬥的他,一個分心,被李谏偷襲,一腳把他踢倒在地。
看着倒下的父親,那溫熱的鮮血還在蔓延。戰在即飛速起身,一劍劈開衆人,往父親的方向去。
李谏抓住時機,向着戰在即身後刺去,戰在即一個轉身,飛起揮起劍,打偏李谏的劍。
戰在即旋轉着落下,身下的人卻舉起兵器同時向他刺去,戰在即又氣又急,已經快要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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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卻有人躍身踢開一些兵器,留出一片空地,戰在即被一摸玄色身影擁入懷中,安全的落下。
那抹玄色身影擡起頭,劍眉星目,眸若晨星,墨黑的眼眸,平靜又冷酷,鼻梁高挺,唇紅齒白。高高绾着冠發,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中,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耳邊的鬓發垂在胸前。腰間別這一把白骨折扇,微仰着頭,王者風範散發得淋漓盡致。
“魏休,你給我滾開!”戰在即推開魏染塵,跑向戰無失。其他人見魏染塵跟在戰在即身後,也不敢再動手。
“參見二皇子!”李谏跪下,其他人也都跪下,他們都明白,魏染塵雖然此刻只是二皇子,不過太子已經被廢,二皇子成為太子也只是時間問題。
“父皇口谕,戰在即駐守邊疆,多次退敵,守衛疆土,功可抵過,免除死罪。不過活罪難逃,先收押天牢,等候處置。”魏染塵擲地有聲。
“遵旨!”李谏咬牙切齒的回答,又不能殺戰在即,他真是又氣又無奈。
戰在即眼睜睜看着那些人擡走了戰無失,家仆和婢女都被帶走,不願走的就被斬殺在府裏。然後戰家到處都被血染紅,戰在即想要救那些人。
“啊——”戰在即沖過去一劍殺死正在追殺婢女的官兵,突然想起自己的母親和妻子,想要跑到後院去,卻被魏染塵擋住了路。
“阿戰,走吧,你救不了她們!”魏染塵站在戰在即身前!
“滾開!”戰在即又一次推開魏染塵,魏染塵後退一步,戰在即剛過他面前,他就拉住戰在即的手臂,戰在即還沒有反應過來。
魏染塵的一掌力道剛好的劈中戰在即後脖間,戰在即怒火攻心,又經過了一場劇烈的打鬥,警惕心和體力都下降了不少,便身子一軟倒在了魏染塵懷中。
魏染塵打橫抱起戰在即,“阿戰,我不會讓你身犯險境的。”随後在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帶走了戰在即。
“傳令下去,戰家家眷暫時收押天牢,誰都不準動戰家家眷任何一個人,違者殺無赦!”魏染塵狠厲的瞪着李谏,發出警告。
“父親,母親,”戰在即喃喃地念着,魏染塵給戰在即擦去額上的冷汗,“枝子,”魏染塵手中捏着的毛巾一緊,眉頭緊皺,但還未發作。
“傾世大哥!”戰在即忽然更緊張地叫了一聲,這是魏染塵絕不能忍受的!手下更加用力,傷口的痛意讓戰在即驚醒。
戰在即猛然坐起,一臉緊張,“我父親,母親?還有枝子呢?”戰在即推開魏染塵,打翻水盆。“你是不是把他們都殺了?”
魏染塵推開拉着自己衣襟的戰在即的手,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該死的自然殺了。”看戰在即這樣擔心別人,他就不高興。
“魏休,你…”戰在即下床再次拉住魏染塵的衣襟,憤怒的盯着他,眼裏全是恨意。
“放心,你的傾世大哥還沒死,父皇饒了他一條命,不過要永世囚禁在庸人府了。”魏染塵盯着戰在即的眼睛,眼角帶着笑意。
“魏休,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戰在即自己松開了魏染塵,“皇位有那麽重要嗎?重要到你舍棄手足之情,陷害自己的親兄長。”
“虎符是你給魏傾世的,軍隊是他帶進城的,舉兵造反的旗幟是他舉起的,跟我有何幹?”魏染塵轉過身拍了拍身上。
“誰知道是不是你搗的鬼!”戰在即不清楚自己的虎符是如何到的魏傾世手上,不過他知道魏染塵跟魏傾世向來不合,所以魏染塵跟這件事一定逃不了幹系。
“阿戰,你可以不信我,但別總給我亂扣帽子。”魏染塵推着戰在即坐回床上。
戰在即反感魏染塵對他的接觸,伸手一掌就要推開魏染塵,一用力卻感到身體一陣發軟,胸腔疼痛無比,身子一軟,反而險些摔倒。
魏染塵扶住他,抱起放在床上,手輕劃過他的腰間。
“魏休,你對我做了什麽?”戰在即很清楚,就算受點傷,身體也不可能虛弱成這樣。
“沒做什麽,就是希望阿戰你能安穩一點呆着。”魏染塵壓着戰在即,想讓他躺下。
“你把我單獨關在這裏,到底想幹什麽?”戰在即再想推開魏染塵,怒視着他,卻根本無能為力,那點力度對于魏染塵毫無作用。
戰在即的反抗,又燃起魏染塵的妒火,因為他對魏傾世就從來不這樣,反而總是主動的貼向魏傾世。
“我想幹什麽,你還不清楚嗎!”魏染塵猛然壓制住戰在即的雙手,置于頭頂,将他按在床上不得動彈,語氣中有怒有痛。“阿戰,我才是對你最好,最愛你的人!”
魏染塵突然溫情的低下頭,戰在即別過臉,躲避開魏染塵的唇,居然感到很緊張。
“魏休,你瘋了!”戰在即反抗更劇烈,但一用力,胸口就發悶發痛。
“我早就瘋了,從愛上你那一刻起,從你眼裏只有魏傾世那一刻起。我就瘋得無可救藥了。”魏染塵一只手捏住戰在即的下巴,強硬地吻上了那日思夜想的唇。
可只是唇瓣,根本不能滿足魏染塵這麽幾年的煎熬,他更強勢的入侵,想要撬開戰在即緊咬的牙關。
“唔…呃…唔…”戰在即無論怎樣掙紮,對于魏染塵來說都只不過是螳臂當車。
魏染塵的手移到戰在即左肩,摸着某個穴道,輕輕一壓。
“啊……唔…唔…”戰在即感到左肩一陣無力的疼痛,驚叫一聲,戰在即抓住時機,突破牙關,卷起那溫熱的舌頭,侵占那所有的氣息。
“嘶——”魏染塵猛然坐起,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笑着舔舐了一下唇。“阿戰,我不怪你!”
“魏休,你真讓我惡心!”戰在即狠狠地擦嘴巴,一臉的嫌惡。
看着一臉狼狽的戰在即,和那憤恨的眼神,魏染塵又是一陣窩火。“惡心?呵呵!若此刻是魏傾世,你就不會這說了吧!”
“傾世大哥才不是你這種人,你不配跟他比!”戰在即嘶吼一聲,剛剛若不是他咬傷了魏染塵的舌,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
魏染塵努力壓制住自己,他不想失控傷害到戰在即,黑着臉起身。
“阿戰,此生,你逃不掉的。”魏染塵留下這句話就往房外走。“你休息吧,李谏那邊是不敢來拿人的!”
“別想着逃,我在你體內打下了七根銀針封住穴道,只要你運功或用武,就會渾身鑽心蝕骨般的難熬。也別想着逼出來,除了我,沒人能找到我用的方法。”
門關上之後,戰在即聽到上鎖的聲音。他慌亂着坐起,吐出一口血水,整理衣衫,剛剛魏染塵強硬的樣子讓他不寒而栗。
戰在即試着運用體內的力量,可剛氣沉丹田,那種胸悶的感覺又襲來,他只好趕緊停下。
再摸摸手腕,舉起查看,果然,那東西他取走了,由己也被收走了。
“父親,母親,孩兒不孝,連累了你們。”戰在即跪在地上,向着戰家的方向跪下,淚流滿面的磕頭,父親倒下那血紅一幕被深刻在戰在即腦海裏。
曾經的戰在即,愛玩愛鬧,招貓逗狗,但對于打仗,一直有着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所以從沒有壓力,從小刻苦訓練,也讓他在沙場應敵自如,他努力保衛離國的疆土,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一家竟會死在這個自己拼命保護過的君主手上。
府上被屠殺那一天,于戰在即而言,始終像一場夢。
“我得趕緊逃,趕緊離開這個瘋子。傾世大哥,也不知道傾世大哥怎麽樣了!”戰在即猛然想起,趕緊擦幹眼淚,現在魏傾世和他一樣面對艱難的處境,他們一定要逃走。
除開自己的家人,魏傾世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了。
可門窗緊鎖,戰在即現在又武功盡失,根本沒有打破這些的能力,只能另想他法了。
在房中一陣忙碌之後,戰在即很滿意自己的成果,曾經和敵人在叢林作戰,大小機關早就會上百種了,随便一根繩子,他也有數種不同的用法。
但現在他擔心的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外面情況如何,魏染塵那個瘋子,一定不好對付。
倚在門上聽了聽外面的情況,聽談話聲音和步伐,應該不超過四個人。看來魏染塵還是太小瞧他。以為廢了他的武功,他就任人宰割了嗎!
“魏休,我一定要逃離你這個瘋子。”
作者有話要說: 阿戰其實是很聰明很厲害的,不過總要給魏休這悶騷機會英雄救英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