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少
和煦的陽光照在戰在即身上,暖暖的,翻個身,突然意識到什麽,自己身上怎麽會蓋着暖和的被子。
驚坐起,看了看房間,這不是自己家的卧房嗎!“我什麽時候回來的!”戰在即撓了撓後腦勺,努力回憶着昨天晚上的事。
“世子,你醒了!”詹小甲聽見動靜,進門,看着表情呆滞的戰在即。
“小甲,我昨天什麽時候回來的!”戰在即詢問詹小甲。
“世子,你是昨夜午夜,二皇子把你背回來的。”詹小甲如實禀報。
“什麽!”戰在即驚叫。連忙下床穿鞋。“完了完了,父親非得揍死我不可。”
“世子勿急,二皇子已經向侯爺求過情了,不然,世子你的腿早被侯爺打斷了!”詹小甲幫戰在即穿好鞋。
“呼—”戰在即坐下,松了口氣,“算那小子有良心,沒浪費我的秋思釀。”
“世子,你還說秋思釀呢!侯爺說了,你一共偷了多少壇秋思釀,就每天練功多加幾個時辰。”
“那沒事,不過一個多一個時辰而已。”戰在即不以為意,更何況他喜歡練武。
“但侯爺還說了,你夜不歸宿,還拐帶皇子鬼混,每天罰多練兩個時辰的劍。”
“那我還睡不睡覺了!”戰在即算了算,他一天十二個時辰,上午兩個時辰聽太傅講課,一個時辰練武,下午一個時辰,現在一下多了三個時辰,不累死也困死了。更別提玩了。
“世子,若不是二皇子,你可不僅連睡覺的時間都沒了,還會罰跪祠堂。”詹小甲打了一盆水,為戰在即擦手。
“他要不送我回來,啥事都沒有。”戰在即并不領情,還有些抱怨。
再說昨晚,魏染塵的确也是不想送戰在即回去的,半夜感受到戰在即在哆嗦,魏染塵才發現火堆熄滅了,雖已開春,可夜裏還是有一點冷。
而戰在即的體溫已經低的有些不正常,魏染塵只好連夜把他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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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将軍府才知道,戰在即天生體性偏寒,是很懼怕這種寒冷的環境的,而戰無失讓戰在即多練武,一是為了讓他早日上戰場為離國馳騁疆場。再則是為了讓戰在即強健體魄,讓他不再那麽懼寒。可某人怎會知道。
戰在即一起來就看見桌子上琳琅滿目的禮品,“這是什麽?”
“這是侯爺和夫人給你的誕辰禮物,這是太子送的,還有這件,是二皇子今早差人送來的。”詹小甲一一解釋。
父親母親送的,戰在即不用拆都知道是什麽了,父親送的,一定是兵書,母親送的,不是保平安的靈符,就是保長壽的寶珠。還每次都是他提醒之後才送的,這次恐怕也是誰提醒了他們吧。
倒是魏傾世的禮物,每年都有新花樣,打開禮盒,是個繡着一片紅楓的香囊,顏色很素,不過也很顯低調奢華,樣式和魏傾世常佩戴的很相似,聞一聞,也是淡淡的鳶尾花的香味。随後将香囊愛不釋手的別在腰間。
再看看靜放的魏染塵送的那個小巧的暗色盒子,戰在即充滿好奇,魏染塵一個不理世事的,就像脫離了塵俗的人,能送給他什麽東西。
好奇心驅使戰在即打開了盒子,不過看到盒中的東西後,戰在即原先的的激動就像瞬間被潑了盆冷水。
“什麽啊!黑金镯子!”戰在即拿起檀木盒中的二指寬黑金镯子,這镯子呈黑色,浪紋圖案覆蓋着,雖精致,戰在即卻失望極了,“魏染塵這家夥不會是把送給哪個情人的禮物給了我吧!”
本打算把東西放回盒中,還沒有來得及,戰無失便踏進了房中!滄桑的聲音喊了一聲:“小甲,那小子醒了嗎?”
“父親!”“參見侯爺!”戰在即放下镯子,鞠躬作揖,詹小甲則跪在地上行禮。
戰無失本想訓斥戰在即,但一眼瞥到了桌上的镯子,眼前一亮,拿起镯子仔細端詳。啧啧稱贊好久。
“父親,這镯子有什麽好稀罕的,魏…染塵用來糊弄我的東西,哼!那家夥…”戰在即說着就不高興。
“為父讓你熟記的兵器譜你都記哪去了!”戰無失仍握着镯子稱贊,也氣這個兒子做事馬馬虎虎,就怕他以後上戰場也這樣。
“父親,這跟我記兵器譜有什麽關系!”這麽一說,戰在即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別說,這黑金镯子還真有點眼熟,好像見過。
“你這混賬小子。”戰無失恨鐵不成鋼的掃了一下戰在即的頭頂。“你給我好好想想,這是什麽!想不起來,不許吃飯。”
“啊…”戰在即嘟哝,“魏休送我個禮物還關系着我能不能吃飯!”
沉默好一會兒,戰在即搜索着腦海裏所有看過的書籍,和每一幅看過的畫面。忽然靈光一閃,同時也有些欣喜。
“我知道了,這是腕戒,天下第一的兵器房——十八堂,打造的獨門武器,世間僅此一只。明可做護腕,能擋任何攻擊,暗可飛針,可藏微小利刃,對于明戰暗擊都很有用處。是吧,爹!”看着戰無失黑到鍋底的臉,戰在即慶幸自己幸好想起來了,趕緊趁機撒個嬌,緩和緩和父親的怒意。
“二皇子也真是有心了。”戰無失把腕戒放回到戰在即手上,“你什麽時候才能像二皇子一樣收斂心性。再過兩年你就該上戰場了。”
“爹,你整日不讓我多學傾世大哥為人,就讓我多習魏染塵處事,有能耐你讓他們跟我比武功。”戰在即收回腕戒,聽父親這樣說,他就郁悶。
“你…你這混賬小子!”看戰在即一副痞氣的樣子,戰無失就氣不打一處來,“以後對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恭敬一點,畢竟尊卑有別,皇子是你的主子,不只是你同窗,不要總直稱二位殿下名諱,免得以後落人口柄。”
“知道了。”戰在即雖嘴上應允,可他會不會依照就不一定了,更何況,他覺得,連魏傾世和魏染塵都不在意,他為何要改口。
“我要進宮一趟,你按時練功,休得偷懶,還有,若我再聽到太傅說你逃學,看為父如何收拾你!”戰無失走出房門。
“哦。”戰在即挑眉,撇一下嘴以表示自己的不滿。心下想着‘又要去挺那太傅念經了,還真想早點上戰場算了。’
禦書房中,魏瀚滿臉愁容,放下剛剛接到的密函,皺着眉捏捏太陽穴。他沒想到,剛把東邊的戰事平定了幾年,這西邊又起禍端了。
戰無失在太監德順的帶領下,進入禦書房。剛要行禮,就被魏瀚趕緊扶起。
“義兄,僅你我二人之間就不用那些繁文缛節了。”戰無失的軍隊護着離國的根基,往往別國想要攻打離國,都得忌憚着戰家軍。面對外患,魏瀚自然也得敬着戰無失。
“陛下,君臣有別,戰某怎敢逾矩。”一句話,态度明确,不卑不亢。戰無失仍然堅持行禮。
魏瀚只好坐回龍椅,“義兄,對于此次西厥國的挑釁,你有什麽看法?”
“看法明了。侵我河山,殺。”
魏瀚沒有說話,他何嘗不是這樣想,可手下除了戰無失哪有合适的帶兵人選,心下又擔心戰無失以年邁推脫,畢竟南征北戰了一輩子,誰不想休息。
“陛下,臣願前往西沼退敵。”戰無失主動請命,讓魏瀚很滿意。
如約,戰無失領着聖旨,帶着戰家軍離了京城,去往西沼剿滅西厥國。魏瀚的江山坐得并不穩,他可容不得任何會對他的國家江山造成危害的禍端存在。
戰無失一走,戰在即就如放回了叢林的麋鹿。戰夫人不能陪着戰無失了,但并不代表她有能力管得住戰在即。
這不,戰在即已經逃課成瘾了,半個月逃了課十回。
“戰夫人,戰世子這,我真的沒法管了。”這已經是徐太傅第不知道多少次告狀了。太傅說煩了,戰夫人也聽膩了。
“太傅,你為我等講解譯文見解怎不見這般頻繁,這登門告狀倒是挺殷勤的。”魏傾世依舊春風滿面,帶着淡淡的笑意踏進大堂。
“參見太子殿下。”所有人齊齊跪下。
戰在即雖然早就聽膩了太傅啰啰嗦嗦的告狀,但還是感激魏傾世的及時解圍。
打發走了太傅,戰在即帶着魏傾世回到自己的院中,武起自己新習的劍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掌握得極其準确。魏傾世鼓掌連連,的确,他是發自內心的。
雖然平時看着戰在即一副吊兒郎當,不着邊的樣子,可只要握起劍來,那是絕對英姿飒爽的。
“好是好,可你有兩式劍的出劍先後順序錯了。應是從側出劍,往前橫掃,再收劍。再往前出。”一襲玄衣走進院中。
這席話無疑潑了戰在即一大盆涼水,好不容易得到傾世大哥贊嘆的目光,這是被人硬生生的拆臺啊。
看清來人,戰在即就氣不打一處來,正是魏染塵,踱着步向他走來。
“魏休,你!”戰在即氣憤地喊一聲,魏傾世的目光稍稍黯淡一瞬,他沒想到,戰在即已經和魏染塵要好到這個地步,居然連自己都不能叫甚至要裝作不知道的名字,魏染塵卻允許戰在即叫。
“阿戰,你先前那一套劍法,的确是錯了兩式。”說着魏染塵奪過戰在即手中的劍,熟練的地武起來。
戰在即有些驚訝,同樣驚訝的還有魏傾世,他們都沒想到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魏染塵,居然有這麽好的身手。
“阿戰,我這套才是正确的,若你依着你剛才的方法,實戰中可是會吃虧的。”魏染塵把劍塞回戰在即手中。
“皇兄,我剛糾正阿戰的錯心切,忘了行禮,還望皇兄勿怪。”魏染塵雙手弓着疊放鞠躬。
“不會,沒想到皇弟身手這般敏捷。”魏傾世笑着。
魏染塵這才像想起了什麽,話鋒一轉“皇兄見笑了,我只不過是愛好武俠,略懂點武術皮毛罷了,阿戰這套劍法,我剛好是看過的。”魏染塵有點後悔自己的毛躁。忘了皇兄魏傾世在場。
“魏休,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以後,能不能在傾世大哥面前給我點面子。”戰在即蹭了魏染塵一下埋怨道。
“阿戰,還有一年,你就該上戰場了,有些事,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