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生

三個月後,戰在即的腿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他又能重新登臺獻唱,但是已經不在原來的戲班中。

自上次那件事之後,戰在即完全脫離了那些人,在張府休養幾個月,魏傾世對他無限溫柔。唱了幾嗓子,張不揚也對戰在即挺喜歡,且更喜歡的是戰在即謙卑斯文的性格,記得初見魏傾世時,他也是那樣。

三人相處得極好,索性直接結拜為兄弟,戰在即重生以後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年齡最小,排行自然最後,喚張不揚大哥,魏傾世也就成了二哥。

張不揚就為戰在即組了一個戲班,專供戰在即差遣,戰在即現在也算過得安穩吧。

魏傾世幫助戰在即的初心就是因為他像戰在即,可漸漸相處,又逼着自已認清,淩楚凄堅強隐忍,和戰在即放蕩不羁的性格截然相反,一個熱情如火,一個安靜內斂。完全不可能是同一人。不過,風華絕代的淩楚凄也同樣吸引着魏傾世的目光。

今日的戰在即容光煥發,三個月來的第一次演唱,在屬于自己的戲班裏,有了自己的家人,他已經好幾年沒有感受過來自家人的溫暖了。

淩楚凄的名聲響遍四方,一聽說他的臺子要開唱了,整個戲堂子擠得人山人海,沒有座位的,索性就在後方站着。大哥,二哥就坐在下面,戰在即還有些小緊張,這可是兩位哥哥第一次聽自己正式登臺唱戲。

戰在即一上臺,那一颦一笑間吸足了目光,青衣的戲服更修身段,把戰在即的身姿顯得十分曼妙,盈盈作步間,無論男女老幼都禁不住感嘆,真是個天生的尤物。

一嗓子起,讓在場所有人更加驚嘆,怎麽可以有人聲音動聽到這種地步,響遏行雲,餘音繞梁。果然,能得此盛名,絕不是浪得虛名的。

在人群中的魏傾世張不揚同樣也是感到驚豔,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三弟,一到戲臺上,就像換了個人,充滿了無限的魅力。

戰在即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過這種滿足感,自是使出渾身解數,将曲唱得更好,将步子走得更穩更曼妙。

可當戰在即看到臺下的一個角落坐着的人時,整個人都驚愕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魏染塵。

他仍舊一襲玄衣,坐在人群中,喝着茶,臉上沒了那麽多陰霾悲傷,他也是滿眼欣賞的望着臺上的戰在即。

戰在即身形一頓,不過迅速恢複正常,繼續唱着,可魏染塵的目光卻盯得他後背發涼。

一場畢,戰在即速速下了臺,告知魏傾世自己不太舒服,不能再唱了,前臺中,所有人都不願離去,經久不息的鼓着掌,想要戰在即再唱一場。

戰在即從簾布後投瞟,發現魏染塵還坐在那裏,是想去又不敢去。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已經換了身份,換了容顏,諒魏染塵也認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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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魏傾世也讓他舒服就不唱了,可他能看出魏傾世眼中的那種失落之感。于是喝了口水,換了服裝發飾又上了臺。

人們看到淩楚凄再一次登臺,也更加欣喜,都滿懷期待的望着他繼續吟唱。

又一場将要結束,張不揚的手下跑到他耳邊說了什麽,張不揚和魏傾世面色微變,望着戰在即為難片刻,戰在即正好對上了他們的目光。

大概也了解他們的意思,于是用眼神示意他們不用管自己,有事就先行離開。魏傾世向戰在即投以抱歉的一笑,二人便速速離開了。

終于結束後,戲班的班頭出來打圓場,衆看客才願意意猶未盡的離開,戰在即也回了後臺卸妝,心底裏也暗自慶幸,魏染塵并沒有發現什麽端倪,只是和其他看客一樣單純看戲而已。

其實魏染塵走進這裏的最初目的确實是看戲,可在對上淩楚凄的眼睛那一瞬間,他心裏居然顫動了一下,一種熟悉感湧現出來。不由地讓他想要攔下淩楚凄一探究竟。

換下戲服的戰在即和張不揚留下的幾個随從往張府走,大哥二哥慌忙的離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走上大街不久,不遠處好像發生了什麽争執,一片混亂,幾名随從趕緊去前面幫戰在即疏通,戰在即覺得心裏煩躁極了,滿腦子都是魏染塵,害怕再遇到魏染塵。

魏染塵不再悲傷,戰在即有了安穩滿足的生活,現在兩人的生活都過得挺好,這就是最好的結果,戰在即不希望兩人又糾纏下去,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于是戰在即拐進另一條小巷,想要安靜的走會兒,可剛走進小巷,就感到脖頸一痛,眼前一黑。

魏染塵坐在桌邊喝酒,桌上擺好了兩副餐具,戰在即一睜眼就看到這一幕。

“淩公子醒了,來喝一杯吧!”魏染塵端着酒杯回頭看着床上的戰在即。

戰在即驚坐起來,摸摸身上,還好還好,沒事沒事,戰在即長舒一口氣,再看看魏染塵審視的目光,這人還是和五年前一樣蠻橫,居然把他打暈帶走了。

“魏…”戰在即一氣差點就喊出了魏休,對上魏染塵淩厲的目光,趕緊改口“喂,你誰啊?”戰在即下床指着魏染塵,看他的表情,也不可能是認出了自己,索性就裝糊塗吧。

魏染塵握住戰在即的手腕,拉着他坐下,然後舉起一杯酒“淩公子,在下很是欽佩淩公子的絕藝,拖班主告知竟被拒絕,淩公子手下又跟着那麽多人,在下只有出此下策了!還望淩公子賞個薄面。”

“這位公子,楚凄一個戲子,受不起你的青睐。烈酒辣喉,我這嗓子受不住,酒就不喝了。”戰在即推回酒杯。起身就要走“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我先走了。”

“淩公子可是怪罪在下的無禮?”魏染塵只随便一伸手就拉住了戰在即。“我魏某再次賠罪,實不相瞞,魏某找淩公子實則有一事相求。”

戰在即挑眉,想要聽聽戰在即會有什麽事要求他一個地位卑微的戲子。

“聽聞淩公子五年前曾途經朔都郊外?”

戰在即臉色突變,心道,難道魏染塵發現了什麽?不過怎麽可能,誰會相信重生這種鬼事情!強作鎮定道“五年前的事,早不記得了。”

“可經我調查,五年前淩公子去過朔都,我也一路追着淩公子曾經所在的戲班來到了這。但不幸的是,那整個戲班都被屠了。所以我想問的事,應該只有淩公子知道,還希望淩公子如實告知。這件事對我非常重要。”

“都被屠了!”戰在即很驚訝,他只記得當初自己從中脫離出來,那班子就一路向西走了,怎麽會都被屠了,雖然老是說不在乎,可這真的都被殺了,他還是感到心有些堵。

“淩公子不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戰在即聲音高昂,心裏只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麽心狠手辣,自己竟也沒聽到半點消息。

“淩公子不知道也罷,我想問的事,淩公子一定知道。當年你們離開朔都那晚是個雷雨天氣,可有雷電劈中你們中的某人?”

戰在即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着,魏染塵一定是知道了什麽,在找人。

“有啊。”戰在即表現得漫不經心,很随意的答道,經歷了這麽多年的困苦,他也學會了隐藏自己。

“誰?現在在何處?”魏染塵一把掐住戰在即的肩,力道大得吓人。不過馬上又驚覺自己失禮了,趕緊放開。

“好像是個叫毛豆的孩子吧,三年前就死了。”戰在即面露憐憫之色“也挺可憐的,沒讓雷劈死,卻被人給活活打死了。那孩子啊讓雷給劈後,性情大變,驕縱又任性,這種性格在這個世間可活不久。”戰在即一本正經的瞎編着。

“怎麽會這樣!三年前就死了,!”魏染塵啞聲道,剛剛還晴朗的面容此刻卻是陰雲密布,似要爆發。

“死了…死了…”魏染塵喃喃道,有些手足無措,這樣無助的樣子逼得戰在即心揪的生疼。又不敢上前去安慰,只能逃一樣的離開了。

“那孩子好像埋在毓秀山下,東邊山根的那個小土包就是他了。你是他的親人就去看看他吧!”戰在即回一步說道,就急匆匆的走了。

戰在即還是高估了自己,時隔多年,再一次見到魏染塵,看他難過的樣子,自己還是會心疼,他怕他再待下去,就會控制不住。

就算不計較過去的那些恩怨,現在的自己在泥濘中打滾多年,滿身污穢,也早就配不上那個不染纖塵的君王了,所以他不能再給自己任何心軟的機會。

魏染塵馬不停蹄的趕去了毓秀山,希望還能找到那個小土包。

戰在即一出客棧,就遇到了來找他的衆人,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着他們回了張府,這一場相遇,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吧。

作者有話要說: 魏休啥時候能認出阿戰呢!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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