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生
戰在即背着魏染塵從後門進了靈歌臺,這靈歌臺是他的地界,他自是熟得很,可是這地方也不能久留,靈歌臺是大哥給他的,就一定有大哥的人,而大哥二哥要殺的人也是魏染塵。
靈歌臺內只有少數打雜的人還在,戰在即進了後臺休息的地方,給魏染塵上了些簡單的藥,戰在即就趕緊帶他離開了。
“速速去通知大老板,那西厥人非要帶我走,讓大哥速來幫我,他們馬上就會闖進來,你趕緊去!”戰在即吩咐道,然後等人走了,馬上就背着魏染塵從側門走。
一路上魏染塵都沒有醒來,戰在即雖有了武力,可這身體終究瘦弱,又總是緊張的逃竄躲避,所以很快就氣喘籲籲不堪重負。
可又不能停下來,他推測,莫西一定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蹤跡,馬上就會追上他們。已經托人送消息回去,可大哥召集人也需要時間,他要算好時間,才能發信號,而在這之前,他要把魏染塵藏好。
戰在即還是被莫西的人追上了,來的不止莫西,呼赫也也來了,戰在即氣喘籲籲的喘着粗氣,看着圍着他的衆人,已是亥時,大街上已經沒有什麽行人。
“鈴铛,你殺的人呢?”呼赫也很平淡,看不出他是怒是氣。
“殺了。”
“屍體呢?還有,你為何要跑?”
“誰說我跑了,我殺了人,心中懼怕,外出透透氣。”戰在即狡辯着,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拖到張不揚帶人來。
“你既殺了他,屍體呢?”呼赫也的語氣已經加重,并逼近戰在即。
“我不知道,我捅了他一刀,他倒了,我就跑了。”戰在即後退,西厥人本就高大,戰在即快籠進呼赫也的黑影裏。
“鈴铛,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五年前你只是拒絕我,現在還學會說謊了!”呼赫也想要捏住戰在即。
戰在即側身奪過,轉身繞到一旁,呼赫也也同時轉身另一只手抓住戰在即的手臂。戰在即另一只手劈向呼赫也的手,同時踢出一腳,呼赫也身手極快,抓住他手的同時,還截下戰在即的腿。
兩人糾纏在一起,其他人也不上前,很明顯的看出呼赫也在讓着戰在即,戰在即出的每一招都能被呼赫也截斷。
戰在即的雙手交叉着被呼赫也扣住,背對着呼赫也。被困在呼赫也懷中,掙也掙不開。只能回頭怒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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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铛,你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我教的,你忘了嗎!” 呼赫也帶着笑對戰在即說。
戰在即嘴角一勾,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腳往後勾住呼赫也的小腿,另一只腳對他狠狠一踩,呼赫也吃痛的松手,戰在即翻轉一圈鑽出來,順勢踢開呼赫也。
“這一招,你一定沒教過!”戰在即笑着。他剛才和呼赫也動手間,身體本能的就用了本來學過的招式,這具身體本來的招式較柔,主要是格擋。而他自己學的其實是進攻,擒拿。
只可惜自己已經将近七年沒有使用過了,難免有些生疏了,不然呼赫也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看來這五年,你的變化真令人意外。不過,你絕不能變的就是違逆我。”呼赫也猛地竄近戰在即,速度快到戰在即沒有看清,就被他一掌拍到牆上,用刀鎖住了喉嚨。
“鈴铛,人在哪?”呼赫也厲聲逼問。
“如果我不說,你是不是會殺了我?”戰在即并不畏懼死亡,他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麽畏懼的,他只是怕來不及救魏染塵,于是露出魅惑的笑容,笑望着呼赫也,他在賭呼赫也對淩楚凄的感情。
“會,但不是因為你不說,而是因為你竟敢欺騙我,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欺騙,誰都可以,唯獨你不可以!”呼赫也眼中的不只是憤怒,還有心痛難過。
“那你殺了我啊!”
“鈴铛,你竟然為了外人這樣逼我!”呼赫也顫抖着說,血絲布滿雙瞳。
“別那麽惡心的叫我!我不認識你!賀野是不會讓我去殺人的。”戰在即這時又故意用淩楚凄的角度去說舊事,當初呼赫也因為他拒絕做殺手把他扔下,一定有懷有內疚。
而且說了這麽多,呼赫也遲遲沒有動手,戰在即就知道,淩楚凄在他心中地位一定不輕。
呼赫也手中的刀果然微微松動,語言也柔了些“你果然還是怪我!”
趁着空隙,戰在即踢開呼赫也,往旁邊靠,抽出信號彈,一束紅色光芒直沖九霄,在寂靜漆黑的暗夜顯得格外耀眼。大哥也應該發現他留下的标記,應該就在附近了,那此刻就該定點了。
不出片刻,這暗黑的城根果然被燈火照亮,張不揚和魏傾世帶着約莫二三十人騎着馬将這裏團團圍住,魏傾世看戰在即被困在那幾人之間,手中的缰繩就握得更緊。
“三弟,你沒事吧?” 張不揚一個輕躍從馬背上跳下,直接落到兩人戰在即和呼赫也中間,護住戰在即。
這一幕落到呼赫也眼裏卻格外刺眼,他的人還輪不到別人來護,可戰在即就是那樣站在張不揚身後,還有些興奮,“大哥,二哥。”
“既然三弟已經拒絕了兄臺的請求,你就不該再強人所難。”張不揚這個人此生最重義氣,要是誰敢逼迫他的兄弟,他是一定會拼出命去相助的。
呼赫也剛剛平複的一點怒氣又被激發,“鈴铛,你居然連這事都告訴他們,看來你不僅給自己留了後路,還要與我為敵了。”
“三弟願意告訴我們是因為我們熟識,他信得過我們,而你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兄長,他憑什麽信你!”魏傾世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可是聽呼赫也這樣親昵的稱呼戰在即,他就忍不住。
“我就不跟你廢話了,要麽放棄人你走,要麽你也留在我這襄城。”張不揚讓戰在即往魏傾世那邊走,直接抛下話。
很明顯兩夥人之間有誤會,張不揚以為呼赫也要帶走的人是淩楚凄,而呼赫也要的人是魏染塵,當然,淩楚凄他也是不會放棄的。
呼赫也帶的人雖少,卻個個身手不凡,張不揚一個人對付不了呼赫也,魏傾世也去幫忙,他們都以為戰在即沒有武功,讓他在後方待着。
兩方都打鬥得十分激烈,戰在即在一旁觀看一陣,在确定魏傾世這一邊有十足把握對付得了呼赫也後,就悄然消失在人群中。
作為張不揚的結義兄弟,即使是已經夜深,戰在即也很輕易的出了城門。
“也不知道大哥二哥怎麽樣了,希望他們看到我留的字能夠原諒我!”魏染塵仍昏迷着,戰在即背着他走在寂靜無人的荒路上,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走過這樣的夜路了,于是邊走邊念叨着。
“魏休你真是我上輩子的冤家,只要一遇上你就準沒好事!”
“阿戰,我這一刀可是你捅的,你怎麽能還怪我呢?”魏染塵在戰在即背上低聲說道。
“啊!”魏染塵被扔到地上,本就受着傷,吃痛的喊了一聲。
戰在即趕緊把他扶了起來,檢查他的背後受傷情況,已經又微微的滲出了些血跡。本能的就關切的問道“沒事吧?你幹嘛醒了不出聲?還偷聽我說話!”
“怎麽現在不否認了?”魏染塵攬過戰在即,緊緊的抱住他“我怕我一醒過來,你就跑了!只有這樣,你才不會走。”
“我不是…”戰在即想要推開魏染塵,又怕牽扯到他的傷,只能輕輕的掙紮。
“咕咕咕…”貓頭鷹戰在即樹的枝頭,發出聲音在呼喚同伴覓食。
這聲音卻把戰在即想說的話和動作打斷,反而有些瑟縮的主動抱住魏染塵,明顯在懼怕什麽!
“別怕,我在!”魏染塵知道他怕的是什麽,忍着痛意安慰着他。
“怕什麽啊怕?我這是在安慰你!”戰在即不想這麽多年了,一見面,就被魏染塵發現自己的弱點。
“阿戰,你看看你,這麽多年了,怕鳥便罷,還是這麽口是心非。”魏染塵寵溺的笑着。
“你怎麽知道我怕鳥?”戰在即很驚訝,自己自從經過風屍峽一事之後,就格外懼怕鳥類,一看到它們尖銳的利嘴,他就會想到皮肉被撕扯的痛苦,所以一直畏懼。
可這事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算是跟他共同患難過的魏傾世也不知道。
“我所對你的了解遠遠比你想象的多。”魏染塵笑着說,自從從風屍峽回來後,戰在即放了侯府所有的鳥類,也不許任何人養,後來在傾酒臺再無聊也沒有養過鳥。
于是,櫻林再繁茂,也沒見過一只鳥兒,全都被魏染塵遣走了,因為他知道,他的阿戰不喜歡。
戰在即想從魏染塵懷中出來,卻又害怕不敢放開,直到他的手被血打濕,他才大着膽子讓魏染塵放開。
“你放開我!你的傷口裂得更嚴重了!”
“叫我魏休!”
“魏休魏休,你放開,你的傷需要重新包紮,我們得找個地方避一避。”戰在即知道犟不過魏染塵,況且現在他是傷員,自己不能跟他老計較。
“嗯。”魏染塵笑着答應,這才放開戰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