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幫我!”袁朗從喉嚨口裏滑出這兩個字,聲音暧昧而喑啞。

“在這裏?”一字字顫抖,帶着驚恐的絕望。

“你說過聽我的。”袁朗的十指都插進陶濤的頭發裏,細細的摩挲,溫柔而親昵。

陶濤不停的發着抖,牙齒輕磕着發出卡卡的聲響,他哆嗦着伸出手剝開袁朗褲子的扭扣,手指卻被袁朗握住了引開。陶濤驚愣的舔了舔嘴唇,長睫重重的顫動,緩緩垂下。

雪白的牙,咬着銅質的拉鏈扣一格一格的往下拉,微腥的熱氣擴散開來,讓陶濤雙目鈍痛。拉開底褲的邊沿,陶濤連看都沒敢看就含了進去,袁朗發出一記長嘆,微微合上眼,感受那種笨拙的愛撫,那動作完全是混亂的,吞吐全然沒有章法。

“第一次?”袁朗喘息着,聲音暗得發磁。

陶濤沒有辦法出聲點頭,可是生澀的表情宣告了一切。

袁朗笑得極滿足,手指揉捏着他柔軟的耳垂,口中誘哄似的低語:“慢慢來,不要用牙。”

不熟練也有不熟練的樂趣,胡亂的親吻與吮吸,偶爾尖利的齒面劃過敏感的表皮,輕微的刺痛,頂心的刺激。袁朗驚喘着從上往下去看,陶濤垂目跪在他面前的姿态生動無比,眼淚從他的眼角凝聚出來,與汗水混合在一些,從臉頰滑下。

午夜的停車場,光線昏暗而迷離,淫靡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回響,快感在累積,逐漸忘情。修長的十指插進陶濤刺短的頭發裏,于是後腦被緊緊的鎖住,無可移動,袁朗開始自己動起胯,在那片細膩濕滑中尋找更多的刺激。

從未嘗試過的強烈沖撞讓陶濤幾乎抽搐一般的弓起身體,雙手頂在車門上,汗水在冷硬的金屬表面薰出霧氣,所有咳嗽惡心的沖動都被堵在喉間,所有的呻吟和喘息都不得釋放,壓抑成低沉的嗚咽聲。

征服,男性恒古的欲望,越是美麗的越想折墜,染上自己的氣息。

一股帶着腥味的灼熱液體驟然間洩出來,灌滿整個口腔,陶濤用力掙紮着想要退出來,卻被袁朗的雙手死死的按住,被動的接受了全部。粘腥的觸感刺穿了他神經的最後一道防線,來不及吞咽,陶濤劇烈的咳嗽,身體痙攣一般的發着抖,拼命從袁朗的手下掙脫出來,跌跌撞撞的跑開幾步。

從高潮過後的慵懶餘韻中慢慢醒回神,袁朗聽到陶濤伏在車尾嘔吐的聲音,摧心撓肝似的,劇烈而痛苦,好像要把整個內髒都吐光。心頭上滑過一絲微妙的悸動,他把自己整理好,拎了一瓶水蹲到陶濤身邊去。

陶濤已經吐光了胃裏所有的東西,只是禁不住的幹嘔,雙手卡在自己的脖子上。袁朗的手指剛剛觸到他的發稍,他已經驚恐的轉回了頭,滿臉是淚,清澈透明的眼睛裏一片茫然的空洞。

袁朗的眸色變深,把水遞過去,陶濤如獲至寶似的搶在手裏,旋開瓶口拼命往嘴裏倒,灌滿,吐出來,再灌滿,周而複始,從口角溢出的水流沿着他的脖子滑下去,領口被完全打濕,泅出深色的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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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麽髒嗎?”袁朗輕輕哼了一聲,似有不滿。

陶濤一口把嘴裏的清水咽了下去,手指無意識的捏緊了礦泉水的瓶子,發出尖銳的聲響。

袁朗抽出紙巾來幫他擦臉,動作細致而輕柔,從眼角開始,擦去他臉上的每一點濕痕,原本淡粉的唇色因為摩擦而變得水潤鮮紅,嘴角處有一點破損,被碰到的時候陶濤有輕微的顫抖。袁朗猶豫了一下,覺得沒有必要壓抑自己的欲望,于是貼過去細細的吮吻。

有力的擁抱,溫柔的親吻,傷害過後最完美的撫慰,陶濤閉上眼睛不去想那些正在掃過自己嘴角的輕柔觸感來自于誰,他累了,太累,只想放棄。

“我做得過了,對不起。”袁朗的聲音輕得像氣流,貼在他的唇邊顫動着。

陶濤掀開眼簾看了他一眼,又緩緩合上,應該說什麽?說沒關系麽?真可笑。

袁朗感覺到他無力的順從,心滿意足的把陶濤扶到車裏,扣好保險帶。

陶濤一直閉着眼睛,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他仰面倒在汽車的靠背上,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喉節緩緩的滑動。袁朗發動了車子,卻偏過頭去看,一瞬間的心動幾乎沒有理由,他鐘愛這個瞬間,這是不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任何一個紅男綠女,這是一杆幹幹淨淨的竹子讓他染了緋色,這是一只有尖牙的豹子,卻伏到了他的腳底。

這是他獵人生涯裏最美麗的戰利品,最初,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報複游戲,可是進行到現在,他已樂在其中。

陶濤原本以為這個夜晚還會再發生點什麽,可是沒有,袁朗抱着他的腰睡了一整夜,陶濤在半夢半醒中聽到有人在他的耳邊說話。

你太累了。

別撐了,放棄吧。

交給我。

我喜歡你。

……

黑夜,閉上眼睛就是黑夜,如此的沉重,陶濤好像聽到自己腦子裏有一根弦忽然崩斷了,他松開手,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陶濤在習慣的時間醒來,身邊睡着另外一個人的感覺并不陌生,陌生的是那種氣息,全然陌生的氣息。他花了一點時間才想起來這究竟是怎麽了,他花了更長的時間去看袁朗的臉,五官鮮明,眉毛濃麗,袁朗不是以容貌取勝的人,可幾乎沒有什麽可以挑剔的地方,即使熟睡仍有一種奇異的壓迫感。

多麽陌生!?

看了多久都是一樣,陌生的臉,陌生的人,連同睡在這張床上的自己一起,變得這樣陌生。

曾經的無數個清晨,他醒來的時候耳邊彌散着的全是另一個人的呼吸聲,平靜而和緩,熟悉的仿佛不存在,仿佛不存在的懷抱,仿佛不存在的面容。陶濤忽然發現他從來沒有仔細的去看過段亦宏的臉,閉上眼睛去回想,腦子裏模糊一片,然而熟悉,每一點呼吸,每一點笑,他說話時的折轉的尾調。

陶濤有些困惑,或者段亦宏對于他而言早已經不是一張臉,一個人,他是他的無所不在。

陶濤小心的從袁朗手底下滑開去,一個人走到健身房裏,清晨的陽光透明得帶着水汽,他坐在窗臺的邊沿,一格一格的翻找段亦宏的名字,熟悉的名字出現了兩遍,第三次的時候,他咬咬牙,按了下去。

“嗯?”段亦宏明顯還帶着睡意,單音節的尾調被慵懶得拖長,像卷曲的蔓草。

陶濤在一瞬間心慌意亂,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

“陶陶!”段亦宏加重了口吻:“這大清早的,你擾人清夢所謂何般啊?”

陶濤試了又試,只擠出一個字:“哥!”

“嗯!”段亦宏一聲應下去,很幹脆利落的收了尾,陶濤聽到對面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像是段亦宏推開被子坐了起來。

“怎麽了?”段亦宏耐心的等了一會,沒有聽到回音,于是再問。

“我,我就是想說一聲,老爸的醫藥費我籌到了。”

“嗯,聽說了,你們公司的福利可真的是……”段亦宏唏噓。

“所以,哥,以後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陶濤一面說,眼淚從眼眶裏滑下來,手機被沾得濕膩膩的,好像握不住。

“小鬼頭,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啊,開始嫌棄我了?”段亦宏笑罵。

“沒有,沒有,我怎麽敢呢,就是,向你報告一下,呵呵,我們熬過來了,該怎麽樣,就能怎麽樣了。哥,有空給我找個嫂子吧,不用漂亮,漂亮姑娘沒什麽好稀罕的,心善,對咱爸咱媽好就成。”

“唔!”段亦宏沉吟了一下,忽然問道:“誰爸?”

“你爸,你爸你媽!”

“行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周末出來一下吧,我請你吃飯,昨天飯都沒吃逃那麽快,我還以為你老板被人打劫了呢。”

“啊,周末?”陶濤心裏一慌。

“是啊,就這麽說定了,我快要上班了。”段亦宏還沒等對面有什麽回話,就匆忙的挂斷了電話。

清晨,很美麗的清晨,玻璃似的陽光,透明的風,段亦宏大字形躺在床上,呼吸時氣流經過肺部,帶着心髒一起顫動。

段亦宏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設想過這一天,但是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這麽快。

居然這麽快!!

這麽快這小孩就已經不需要他了,他不再依賴,他有了餘力,他回頭開始關心他。

他說,我們熬過來了,真的。

他說,你不必擔心我了,我挺好。

他說,給我找個嫂子吧,不用漂亮。

他說……

段亦宏閉着眼睛,腦子裏喧嚣一片。

如果是一個真正的大哥,現在這種時候應該是要欣慰的吧,可惜他不是,從來都不是。

有一些花,從來都沒有開放過,它們打着細小的花苞,鮮紅如血的花瓣藏在墨色的萼裏,它們安靜的等待,等待回眸一眼的垂青,可惜沒有,那雙眼睛掠過了隐秘的花朵,落在鮮綠的葉子上。

他說,好漂亮,我喜歡這株曼草。

他想,其實我也有花會開,只是,怕你不喜歡。

怕你不喜歡,這心意!

于是這心思千回百轉的,藏到那綠影深處,燃着他心頭的血,卻漸漸枯萎。

只因他要的,是一株常綠的草。

袁朗靠在健身房的門框上看陶濤,臉上有過于明亮的反光,他又在哭,而且全無知覺。

陶濤的敏感度異于常人,袁朗試過很多次,從來沒能順利的走到他身邊而不驚動他,唯二的兩次,他都在打電話,淚流滿面。袁朗用指甲刮着自己的唇,若有所思。

風吹了太久,陶濤臉上的水跡已經幹透了,有些緊繃的,像是有人若有若無的在吻着他的臉。陶濤伸手搓了一下,戴上拳擊手套準備訓練。

風吹了太久,陶濤臉上的水跡已經幹透了,有些緊繃的,像是有人若有若無的在吻着他的臉。陶濤伸手搓了一下,戴上拳擊手套準備訓練。

“早啊!”袁朗沖他吹了一聲口哨。

“嗯!”陶濤一拳将沙包打得飛起。

袁朗走過去抱着沙包耍賴:“心裏有氣?打我啊?”

陶濤頓時收了手,不知道如何是好,過了一會兒,他很認真的擰起了眉:“我說過都聽你的,但是,別耍我,所以你下次再讓我打,我就真打。”

袁朗一時錯愕,于是他笑道:“我開玩笑嘛,別練了,每天都起這麽早,太辛苦。”

“這是我的工作。”

“是嗎?”袁朗挑了挑眉,眼神專注得幾乎深情:“我養你啊。”

陶濤想了一會,終于找到一個合适的借口:“我喜歡。”

“好吧,記得等下洗澡不要用錯沐浴露。”袁朗暧昧的眨下眼。

下午,袁朗回公司處理公文,陶濤則坐在外間的沙發裏上網,之前吳哲進出的時候發現他常常抱着同一本周刊反反複複,批條子通知後勤科給陶濤發了一個筆記本,反正整個公司大樓裏都有無線網絡,陶濤終于可以不要那麽無聊。

吳哲抱了一堆文件夾子進來等簽名,無意中轉過頭,看着百頁窗縫隙裏那個安靜低着頭的少年便有點出神。

“怎麽看上他了?”袁朗調笑。

“你六個月之後真的會放過他嗎?”吳哲問問題的時候有些猶豫,那不是他的習慣。

“到時候再說,我都不知道我明天的心情。”袁朗暧昧的眨一下眼:“怎麽?想要幫他贖身嗎?”

“呵呵,你當他是誰?李香君?”

袁朗哈哈大笑:“果然啊,搭個君子做恩客真不合算,只動口,不動手。”

吳哲忽然來了興致,常年挂在臉上的那層淡淡疏離的笑意忽然散得幹淨:“如果我真的幫他還上那筆錢呢?”

“你不要跟我開玩笑。”

“不算太多,你知道我付得出。”

“你要是對他有意思可以直接告訴我。”袁朗停下筆。

吳哲笑笑:“我的興趣愛好沒你那麽廣泛。”

“這麽一大筆錢都為他出了,吳哲,你不那麽慷慨的人。”袁朗倒在圈椅的靠背上。

“你怎麽知道我會白給他?我可以跟他簽一份長期的信貸合約,我相信他的人品,不會讓我吃虧的。”

“那你搞這個事,是為了什麽?”

“哦,你先告訴我會不會答應吧。”

“不會!”袁朗幹脆利落的回答他:“我不會支持你這種妨礙老板娛樂的惡劣行為。”

“好吧!”吳哲把桌子上散落的文件夾收起來。

“吳哲,”袁朗在他開門之前叫住他。

“哦?”

“無論如何,不傷已,你的善良不過如此。”

吳哲沉默了一會,微笑:“是啊,那又怎麽樣呢?”

“沒怎麽樣。”袁朗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陶濤,你的魅力不小呢!

他不自覺看着百頁窗外,在那裏,陶濤一直安靜的坐着,人來人往他都沒有擡過頭,好像停滞了一樣。可是有一些變化,已然發生,雖然不算鮮明,仍在點滴顯露,陶濤變得安靜,眼中猝烈的光芒散去了,看人第一眼時總是空茫的,聽到問答才會磨開一點點生色。

袁朗仍然沉浸在征服的快感中,享受這種無上的控制力,于是最初發現這種變化的人自然是段亦宏。

躲閃的姿态,這對于陶濤來說是絕無可能的,起初段亦宏以為是他太累,而後猜測他是否心情不好,到最後無奈的承認,他在躲避,曾經親昵的話語,有意無意的碰觸,都被他略帶僵硬的躲閃過去。段亦宏幾乎是驚惶的,他預料到他會離開,歲月流逝,他總是會長大,屬于別人,不再跟着他身邊,然而,他沒從沒料想過會有抗拒,不自覺,段亦宏聯想到之前陶濤吱吱唔唔的那句話:給我找個嫂子吧!

陶濤不叫他哥已經好幾年,忽然間又開始叫,而且句句不離。段亦宏不明白那是什麽寓意,然而心口發涼,一根冰針紮在他的心尖上,一圈圈的冰凍開,眼前有奇異的幻覺,像是看到那個鮮潤的物體上凝出了白霜,然後碎成細粉。

只不過,他的心頭在滴血,臉上卻有永恒的微笑,從來沒有人可以從他臉上看到他心裏去。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陶濤總是錯覺段亦宏應該是生氣了,否則氣氛怎麽會這麽僵,可是偷偷的看,那張溫和的臉上,溫暖的笑容從來不變,于是他想了半天,忽然發現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

陶濤心情不寧的喝橙汁,段亦宏一向最了解他,那麽,他看出了多少?一個讓他驚恐的念頭從腦子裏炸開,陶濤被自己的設想吓到,氣管裏嗆滿了粘甜的液體,咳嗽不已。

“嗨,嗨……”段亦宏輕輕撫他的背:“這麽大個人了。”

那只寬厚大手撫過的每一寸皮膚都會收緊,陶濤精神緊張,于是咳得更加厲害,段亦宏不得已,拉他伏到自己肩膀上輕輕的拍,下巴扣着陶濤的頭頂,好像擁抱一樣,陶濤聽到安靜的心跳聲,慢慢喘過氣來。

“好了?”段亦宏偏過頭去問,近在咫尺的純黑眼眸異樣的灼熱。

“嗯!”陶濤慢慢退開,卻被段亦宏一下子拉住了手。

“啊?”陶濤有點驚慌,他覺得自己不能接受這種注視,會被融化。

“你身上什麽味道?”段亦宏把臉埋到他手心裏細細的聞,然後沿着手臂向上,腕,肘,肩……陶濤随着他的動作一寸寸僵硬,恍然間,他以為段亦宏會做點什麽,心跳亂得全無章法。到最後,段亦宏停在他的頸邊,鼻尖離開他半寸遠,熾熱的呼吸從皮膚上緩緩擦過,過去,又收回。陶濤咬起牙,身體微微的抖,似乎再過下一秒,一雙火熱的唇就會貼到自己脖子上,驚心動魄的慌與亂。

“好了?”段亦宏偏過頭去問,近在咫尺的純黑眼眸異樣的灼熱。

“嗯!”陶濤慢慢退開,卻被段亦宏一下子拉住了手。

“啊?”陶濤有點驚慌,他覺得自己不能接受這種注視,會被融化。

“你身上什麽味道?”段亦宏把臉埋到他手心裏細細的聞,然後沿着手臂向上,腕,肘,肩……陶濤随着他的動作一寸寸僵硬,恍然間,他以為段亦宏會做點什麽,心跳亂得全無章法。到最後,段亦宏停在他的頸邊,鼻尖離開他半寸遠,熾熱的呼吸從皮膚上緩緩擦過,過去,又收回。陶濤咬起牙,身體微微的抖,似乎再過下一秒,一雙火熱的唇就會貼到自己脖子上,驚心動魄的慌與亂。

可是段亦宏卻擡起了頭,笑道:“好像,是竹子?”

“哦?啊……啊,對!”陶濤努力陪着他笑,神情卻尴尬,頸子上被呼吸暖熱的那一寸在緩緩降溫,心不甘,情不願的。陶濤于是落慌而逃,胡亂找了個借口,連他自己都明白漏洞百出的借口,離開的時候最後轉頭看,段亦宏閃爍的眸光中似乎有哀傷,意味深長。

想什麽呢,陶濤一路敲着自己的頭,把段段想成什麽人了?還以為個個都像袁朗那個變态呢?

想什麽呢,到底在期待什麽?

陶濤一手按着脖子靠在門邊,掌心裏的那一寸皮膚仍然滾燙灼熱。

潘多拉的盒子開了,欲望的小精靈在他腦子裏狂飛旋舞;袁朗是那條蛇,誘他吃下了那只豔紅的蘋果,從此眼前的世界不再單純。

陶濤一直知道他對段亦宏擁有某種渴望,與占有相關,他曾經非常單純的嫉妒過他的同學和朋友,沒有更多的理由,只是因為他們占用了他的時間。當然那種嫉妒最後都會很妥當的控制了下來,人們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欲望,并不是每種都是正當的,我們常常會把主動的把一些荒唐的念頭扼殺在萌芽中。

陶濤一直相信他的這種渴望與源于他單薄的童年,除了父親,他只有段亦宏,那是他唯一的相依為命的人,他不想放手,這是多麽正常的想法,就像他小時候是那麽強烈的不希望老爸再給他找個後媽。

而此刻,他的渴望,有了新的出口,從童年時就已經萌芽的纏綿不放的渴望混合進男性最恒古的欲望忽然開始變得火熱了起來,撫摸皮膚的觸感,相擁而眠時的溫暖,曾經無數幹淨美好的畫面被摻上了情欲的因子,變得潮濕誘人。

陶濤回到袁宅的時候吳哲剛好要離開,在玄關處相遇,吳哲往旁邊退了一步,讓陶濤先走。

日子過得稍久,陶濤漸漸明白吳哲的工作地位還有袁朗的整個家業,似乎在吳哲還沒成熟之前,賺錢主要靠傳統的灰色産業以及夜總會,而現在袁朗抽出了大筆的資金在做投資及房産炒作。吳哲有技術,而袁朗有的不僅僅是資金,祖輩上在三地強大的黑色背景才是他的保護神,雖然現在大家看起來都洗得那麽雪雪白。

這些資料不是秘密,可能八卦小報的記者對此還知道得清晰一點,因為那原本就是無傷大雅的事。

陶濤對于吳哲居然會主動讓他覺得有些意外,不過他的心思不在此,于是直接走過去,沒有說謝謝,他不在乎得罪吳哲,反正他不會在這裏呆一輩子。

交肩而過的時候,吳哲輕聲道:“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擇不上樓。”

陶濤停住轉過臉來看他。

“他喝醉,而且帶了一個人。”

“這事和我沒關系!”陶濤道。

吳哲于是笑笑:“也對。”

一個顆石子,還是投進了湖裏,即使假裝它不存在,還是會有漣漪,這間別墅的隔音效果按說應該是不錯,可是太過安靜的地方,更容易産生幻覺,好像在陰影中就藏下了豔色的暧昧。陶濤覺得不舒服,樓下就有客房,他打算去那裏對付一個晚上,雖然袁朗已經明确的要求他晚上睡在他卧室裏。床、沙發或者地毯,哪裏都無所謂,當然陶濤寧願是沙發。

“吳哲!?”

陶濤看到袁朗披着浴袍從樓上下來,頭發是濕的,發稍上滴着水。

“他走了,剛走的。”陶濤到窗邊去看,連鐵門都已經關牢。

“哦。”袁朗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注意力轉到陶濤身上:“你回來得很早。”

“沒什麽事就先回來了。”

袁朗抱住陶濤,雙手交疊壓在他的後腰上:“想我了?”

陶濤有些好笑,無奈的看着他,大約是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袁朗輕輕碰了碰他的唇,陶濤閉上眼,不躲,已經是最大的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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