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在很快塵埃落定,那天當他們回去的時候,吳哲在客廳裏開了一瓶酒,他開了袁朗最好的一瓶酒,袁朗一看就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所有龐雜的無關緊要的人都被趕了出去。

吳哲首先喝了第一杯,他仰頭,血紅色的酒液像鮮血一樣從他的嘴角溢出來,而成才馬上張開手臂向他走過去,兩個人猛得撞在一起,胸口對胸口,又一起彈開半步,然後吳哲開始笑,陶濤忽然發現認識這麽久,看了這麽久,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吳哲在笑,真的在笑。

陶濤有點驚愕有點莫名其妙,成才向他解釋了一會兒,但最終他也只聽清了一點,他們的反收購計劃成功了。陶濤想了想終于也有些高興了起來,因為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的清理工作也快要到尾聲了,最近他常常會覺得手指頭有點粘。他不喜歡那瓶紅酒,太像血,所以他後來喝了一杯威士忌,結果醉得更嚴重。

不過那天醉得最厲害的人是吳哲,他一直不斷的給自己灌酒,或者拉着成才跳舞,吳哲跳捷舞的速度非常的可怕,兩條腿幾乎看到不到落點,連成了一片,鮮紅的酒液在旋轉中飛濺出來,沾在長毛地毯上,袁朗倒也不在意。

狂歡的盡頭,吳哲把最後那點1982的拉菲倒進嘴裏,扶着袁朗的臉就吻下去,袁朗猝不及防,被他壓在沙發裏掙紮不出來。

陶濤看到成才呆立在一旁目瞪口呆,忽然生出了同病相憐的同情感,不過很快的,成才居然破石而出将吳哲扛起走人。

這是一個混亂夜晚,而這個晚上的意義是過了很久之後陶濤才慢慢體驗出來的。

袁均自以為收購了袁朗名下大半的産業,卻沒想到吳哲早就在財務留了伏筆,公司接手之後所有的債權同時到期忽然間總暴發,本來收購計劃就耗掉了袁均大筆的資金,能借的債也借得差不多了,根本應對不了這樣突發的財務危機,只能出售自己的總公司股份套現。而同時吳哲成立的一堆小公司像螞蟻吃象那樣的分食了袁均名下的大半股份,只等着将來慢慢把這些小公司合并起來,就可以給予最後的重擊。

于是現在要做的唯一的事就是等待。

等待一個老人的死去。

雖然一切都已經箭在弦上,但是袁朗卻不肯馬上動手,因為不想讓自己的外公親眼看着外孫把兒子逼上死路,更何況,反正十幾年他都等了,現在的十幾天又算什麽。當年被這老頭兒送去臺灣流放,也不過一句話的事,那時候都沒有別扭過,現在就更沒必要讓他多傷心。

袁老爺子是一個條理很分明的人,袁均是袁氏集團的繼承人,大部分的股份在很早之前都已經轉交了出去,袁朗名下有一個不大的信托基金,收益不高,但不能折現,足夠保證一個人正常的富裕生活,最後的遺囑中大部分的私人財産都是袁朗的,房子,車,以及古董。老人在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仍然心懷愧疚,卻不知道那個坐在他身邊淚流滿面的男人在一分鐘後,就會拿起槍奪取那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黃金守則第三條:欺騙是無所謂的,只要能保證瞞上一輩子。

所以欺騙死人不能算是罪過,等到人死了之後再動手,已經是袁朗最大的孝順。

那一夜的香港,看起來很是太平,只是有一些人永遠的消失了,袁均本以為袁朗應該要躲藏,就像他一直以來的,避走臺灣,身邊帶上一大群中看不中用的保镖,等待他一次又一次心血來潮的暗殺一樣。

可是現在袁朗不躲了,而那些曾經被歪曲,被隐瞞下來的傳聞在坊間爆炸開,袁均從越南入手一批軍火折在警方手裏,尾款一直沒結清,越南仔已經不耐煩要找他麻煩,而同時,他在臺灣收購的公司大半陷入財務危機,季報出來,債主們踏破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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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的錢可以慢慢還,但賭王家的錢不能拖,正當袁均打算開董事會做小手腳拉公帳補私缺的時候,忽然驚訝的發現吳哲笑容平和的坐在了董事會的首席。袁朗答應過永遠不做這個老大,但是這并不防礙他找人坐上這個位置,袁均于是在瞬間崩潰。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

老規矩,袁朗拉三面網,只留下最後一條路,袁均可以出清手上的股份去臺灣,收拾爛攤子,賣得賣,合并的合并,只要能撐到樓盤上市,最後仍然可以守下一份中等富豪的家業。當然他也可以徹底清理掉臺灣的産業,還清債務,守着袁氏的股份靠分紅過日子,雖然從此之後公司的決策他不再能過問,但是富貴一生,仍然逃不掉。

出來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家要贏得起輸得轉。

袁朗想不出袁均還有什麽別的路可以掙紮,反正這些年你死我活,輸了的那一邊早就應該有掃地出門的覺悟,而贏的那一方也很淡定的接手勝利果實。倒是吳哲,一夜之間紅透香江,青年才俊,打工皇帝,股份加紅利巿值過億,身價過億的24歲單身男性,在所有獵金女人的榜單上高居榜首,任何類型的女人都唾手可得,只要他點頭。

袁朗沒有實言,兩個月後陶濤的資料和訓練賽的錄影被送到日本K-1總部,馬上就引起了反響,對方很有興趣。

K-1正在青黃不接的當口,老一代的拳手淡出,新人中又沒有夠足吸引眼球的人氣王。

陶濤本來以為那個什麽娛樂公司只是袁朗最初拿來走帳的花架子,想不到竟然真的像模像樣的運作起來,陶濤做為力捧的新人正式簽約,原本香港的娛樂圈與黑道就有脫不開的聯系,全天下的黑社會都需要洗錢,然而再沒有比娛樂圈更混亂的財務關系。陶濤忽然發現有時候袁朗漫不經心像胡鬧似的做一件事,背後都會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發現一個人,找到他們的弱點,發掘他們的渴望,然後把他們按到适合的地方,這對于袁朗來說似乎是本能的反應。

陶濤身手敏捷,思路清晰,而更重要的是他有漂亮的身材和英俊的臉,那個穿上衣服的時候看起來幹淨挺拔得完全不像一個拳手的少年,有足夠的話題可以炒,而且足可以讓女人們尖叫,讓那些喜歡通過拳賽的視覺刺激來滿足自己的男人們有更深的代入感。

刀鋒少年,終極武器,新人王,這些詞語幾乎不假思索的就可以套在他在身上。

陶濤本以為他們馬上就能成行,可是袁朗清淡的笑容意味深長,指使着公司的律師,又和K-1拖下來慢慢談。

“你是奢侈品,得值限量版的價。”

袁朗晃着手裏琥珀色的液體,貼到陶濤唇邊讓他喝下去,袁朗一直在逼他喝酒,并聲稱這是未來生活裏必不可少的技能。陶濤不知道這句話裏有幾分是真,還是某人其實單純的想看到他喝醉了酒的狼狽樣子,然而他已經習慣了不去反抗這些細技末節,至少,袁朗給的酒都還不錯,他已經漸漸的能分出威士忌和伏特加的分別。

一個辣,一個更辣。

人在喝醉了之後神志就會變得迷離,有時候腦子裏的弦會莫名繃緊,有時候也會松一松,短暫的炫暈,像是極度疲憊之後腦子裏瞬間的空白,心跳得很快,人卻很安靜,其實,也不是不舒服的。

他現在已經能喝下半杯威士忌。

時間在半夢半醒中繼續,在清醒與沉醉中往前走。

袁朗偶爾會說,我其實一直都對你挺好的。

陶濤已經會笑着回應他:是啊,我也覺得。

當一個靈魂被打碎,廢墟之上總會站起一個新的人,而,當一種生活方式被終結,強大的人類也總會很快的找到新的道路。仿佛不經意之中,陶濤已經學會在聲色中燃燒瘋狂,他跳舞的姿勢像他進攻時一樣的優美而靈巧,細窄而勁瘦的腰在扭動時有異樣的迷離誘惑。

袁朗有時候會在電音最喧嚣的時刻貼在他的耳邊吼:這個周末,要不要放你回臺灣?

陶濤卻總是搖頭,他轉過臉來笑,問:你在說什麽?我聽不見。

酒精,燈光,狂熱,迷情。

在五色的燈光之下,陶濤的眼眸漆黑如墨,袁朗于是心想,我果然對他還是有些心軟的,同樣的問題,對他就不想再問上一遍,不會步步緊逼,把這孩子最後的幻想都粉碎,畢竟也已經沒這必要了。

維多利亞港的夜晚仍然美到虛幻的不真實,而蘭桂坊的街頭永遠有光鮮的綠女紅男。

于是塵埃落地。

吳哲坐上了總裁的位子,陶濤在日夜訓練,成才結清了他最後一筆帳,準備飄流天涯,而袁朗,則繼續漫不經心的醉生夢死。

袁家祖宅,是個大到空曠的大房子,等到年終要開酒會的時候,袁朗已經重新融入了這個他離開了十年的城市,私家車道上,寶馬香車開了一排,社交動物們都很給面子,畢竟跟紅頂白是這個殖民城市永恒的劣根性。

袁朗是酒會的主人,但似乎吳哲才是衆人的焦點,尤其是女孩子。

自然是個人有點腦子的都能看出來,一個是花天酒地黑色出身的花花公子,一個是身家清白自強不息的打工皇帝,誰更适合拿來做老公?不過,做了總裁就要有總裁的樣子,如今的吳哲已經學會氣勢十足的用眼神去拒絕別人的接近,當然,這樣只會讓他的行情更看漲,一個神秘的偶像總是更誘人。

成才號稱要多結識美女,其實不過是分別在即,一點微妙的離情別意在心頭,讓他忍不住想纏着吳哲久一些,吳哲穿訂制的白色西服,修身長款,更顯得肩寬腿細。至于成才,基于他一貫的壞品味,領帶與襯衫,襯衫與外套全部撞色,他把領帶打一個結挂着,自以為這就是朋克,這就是雅皮。

吳哲一看到他就笑到無力,招招手拉他到小陽臺上靠着,重新幫他打領帶。

“其實,被你這麽一搞,就沒有味道了。”成才擦擦鼻子。

“有味道?”吳哲一掌拍在他胸口:“你知道你這叫什麽?我最近剛學了一個新詞,”

吳哲勾勾手指,成才只能更加靠近一些,吳哲湊在他耳邊輕聲道:“土帥!”

成才大怒,伸手掐他脖子,吳哲只是按住他,道:“乖,別在這兒鬧。”

成才回頭看看長窗之內的衣香鬓影,無奈的松了手。

“離開香港打算去哪兒?”吳哲問得漫不經心。

“尼泊爾。”成才笑道。

“那裏有美女嗎?”吳哲詫異。

“切,什麽意思,我就不能長品味了?老子現在開始信佛了!”成才挑着眉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吳哲忽然有點恍惚,輕聲默念:“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放下屠刀的人,就能立地成佛,那麽從來沒有摸過刀要怎麽算呢?”

“切,這有什麽好不公平的,佛祖也欺軟怕硬,你才知道啊?”

吳哲愣了愣頓時大笑。

“嗨,嗨,嗨……別笑了,你的FANS看了該吓到了。”成才佯裝去捂他的嘴。

吳哲轉了個方向背對着窗內:“這樣就沒問題了。”

離愁別緒會讓一個人心思細軟,成才看看天下的明月地下的水影,忽然覺得如此良辰美景文藝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于是他拍着吳哲的肩膀小聲問:“嗨,哥們你這算是成功了嗎?”

“唔,算了。”吳哲笑道。

這次計劃的大綱是袁朗訂的,細則卻是吳哲寫的,經此一役,他正式成為袁朗的合夥人,袁朗想要甩掉他已經不可能,除非真的把他灌在水泥裏沉海底,但是那又有什麽必要呢?他們的家身性命已經密不可分。

“那麽,你還喜歡他嗎?”成才眨眨眼:“你以前說,如果你成功了,你就能無視他。”

吳哲想了想:“這是一種追求,明白嗎?小的時候,當年,他是我的整個天空,遙不可及的人,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人,當他回頭看我一眼,我都會覺得戰栗。于是我開始追趕,這是一個變化的過程,距離每縮短一點點,你都會回頭重新審視。你有過什麽追求嗎?”

成才笑道:“小學的時候每次寫我的理想,我都有不同的內容。”

“我只遇到了一個追求,追了十年,終于追到了頭。”吳哲抱着肩,純白色的衣料在月光下泛出銀色的暈彩。

“恭喜你,終于熬到頭了。”成才忽然覺得有點心疼,于是大張旗鼓的擁抱吳哲,想給他一點安慰。

吳哲呵呵的笑:“別把我想這麽可憐,這日子并不難熬,追逐的過程有追逐的樂趣,充滿了目标的生活,緊張的,很刺激,每一點進步都令人欣喜,最後,像狂歡一樣,徹底的放松。”

成才忽然想起那個夜晚喝醉了的吳哲那樣瘋狂的跳舞,搖擺中看到他閃着星光的眼睛,璀璨奪人。如此動人的男人應該被無數人追求,讓無數人瘋狂,而不是被一個混蛋吸引全部的目光。

“你什麽時候會放開他?”成才問道。

吳哲笑了笑:“快了。”

當你的光環在我面前都消失,當你所能做到的事我也能自己做到,那麽,你還有什麽值得我去為你旋轉呢?

袁朗?

“那太好了,”成才簡直想仰天長笑,忽然轉了轉眼珠,抱着吳哲的腦袋壓到他嘴唇上,只是很簡單的相碰,略作厮磨,然後分開。

吳哲摸了摸自己的下唇:“你幹嗎?”

成才笑嘻嘻的:“嘗嘗味道,看有什麽不一樣。”

“結論呢?”

“還好,和女孩子差不多軟,不過,沒她們香,你要知道有得唇膏很好吃的。”成才勾起一邊的嘴角笑得很得意。

“小花,你要知道,在沒有深入的了解一件事之前,是不能下結論的。”

吳哲擡起眼眸,微笑。

成才被這一瞬間的笑容所蠱惑,緩了一秒鐘,一秒鐘之後他發現自己已經落到吳哲懷裏,脖子,和腰,都被強制性的力量鎖住,一條腿擠進了他的兩腿之間,用一種令人崩潰的力度緩緩的擠壓着。

呃?

成才驚愕的張開嘴,方便吳哲的舌頭進入,舌尖飛快的爬行在成才的上颚,成功的挑起他所有的難耐的麻癢之後又轉而往下,絞纏住他的舌頭擦滑厮摩,有節奏的戳刺似的動作一下一下的劃過敏感的味蕾和舌根,其中色情的遐想不言自明。

一個吻必須要如此才算得上夠深入。

從驚愕到掙紮,從掙紮到喘息未定,不過用了三分鐘,氧氣被耗盡,呼吸比不上消耗的力度,成才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不遠處,大廳裏的鼎沸人聲全都聽不見,耳邊只有粘滑膩人的淫靡水聲。被放開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往後退,直到腰胯撞在扶欄的鐵杠上才止住腳步。

“你……”成才只說了一個字,便停下來繼續喘氣。

吳哲把唇角邊溢出的一點唾液抿進去,抽出口袋裏的黑色絲綢手帕擦拭成才的下巴。

成才不自覺的往後仰,幾乎要把腰折斷掉,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小花,”吳哲把手按在成才胸口:“不要随便嘗試未知的東西,很危險。”

“吳哲?”成才連聲音都啞了。

吳哲退開了一步,抱着肩膀,光線從他的背後射出來,勾出毛茸茸的金邊,成才猛然發覺到他好像沒有辦法從吳哲身邊走過去,忽然他翻身向後仰,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失重的感覺很容易讓人清醒,成才在草坪上翻滾了幾圈站起來,欣喜的發現在離開這麽遠的距離之後,他終于又找到了與吳哲對話的感覺,他擡起手來擺了擺,吼道:“臭小子,老子不陪你玩兒了。”

吳哲大笑,站到鐵欄邊向他招手,成才在上風處聽到模糊的呼喊:祝你旅行愉快,獵豔順利。

袁朗看起來有點危險,當他決定要告訴別人我很危險不要碰我的時候,看起來都會有一種豹子似的蓄勢待發的勁度,于是自覺不自覺的周遭的人都不會靠他太近。

陶濤搖着杯子裏的冰塊,打算等酒味淡一點再喝,于是他看着角落裏那個小陽臺邊吳哲的背影,雖然窗簾遮掉了一半的風景,不過再加上聯想似乎也不難猜測出剛才發生了什麽。他于是看着袁朗笑道:“你看起來好像随時會撲過去。”

袁朗摸了摸臉,詫異道:“我看起來有這麽明顯嗎?”

陶濤點頭。

袁朗站起來笑道:“這樣啊,那我就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貓科動物走路都沒有聲音,當吳哲發現身後有一點兩點異動聲響的時候,袁朗已經從背後籠住了他,輕輕銜着吳哲的耳朵細細的咬。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吳哲愣了一下,頓時笑出聲。

“怎麽了?”袁朗銜起他脖子上的一小塊皮膚細細的吮吸,聲音綿軟而低沉。

“沒什麽。”吳哲笑道:“只是忽然看到一個流氓這麽有文化,覺得很不習慣。”

“不要瞧不起流氓。”袁朗很嚴肅的說道。

吳哲仰起頭,看到身後的窗簾已經被拉起,薄薄的一層簾蔓之內,是衣香鬓影的社交場,是共衆的視野,他的戰場,他生活的重心。

眼前一花,袁朗已經把他的眼鏡拿了下來。

“嗯?”

袁朗扳過吳哲的臉仔細看他的眼睛:“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變了很多。”

吳哲笑了:“我也會長大啊!”

長大,袁朗覺得這個詞用在吳哲身上很喜感。

小時候,吳哲有小過嗎?是啊,曾經那麽小小的一個少年,可惜卻是成年人的表情,冷靜的,克制的,倔強的,小小的像冰塊一樣的少年,從來沒有激動與激情,目光鋒利,思路清晰,姿态疏離。

原來長大是個意思!

是一個從堅硬到柔軟的過程。

“過去,你問我要的,我都給你了。”袁朗道。

“是啊,應該為你做的,我也都為你做了。”吳哲道。

“所以我們兩個應該也算得上是合作愉快了吧。”

“很愉快。”吳哲轉過頭,笑容很動人。

“還想要什麽?”袁朗道。

吳哲想了想,拉着袁朗的手按到胯下:“我曾經欠你一次,現在還給你。”

袁朗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吳哲是指當初在辦公室裏強制性的幫他口交的那一回,他頓時失笑:“我還沒那麽小氣,不過,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很樂意為你服務,想去哪裏?”

“就在這兒。”吳哲微笑,目光挑釁的。

袁朗看了看身後的那扇長窗,咬起嘴唇,把吳哲拉到靠牆的角落裏,這是一個小小死角,除非有人走出來,裏面的人不會看到他們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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