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10性別
路發現自己親了一口霓(又?)的時候正值稍晚的時分,她突然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變回原樣。一般來說她喜歡立刻搜索一下早上的時間她做了什麽,結果一尋找就出事了。
她對自己的幼女形态幾近崩潰,在床上翻滾了兩圈,正巧被剛醒沒多久的霓抓住,摟進懷裏。霓可能還沒睡醒,身子熱的能灼傷人。她迷迷糊糊哼了一聲,接着睡着。苦了被抱在懷裏當抱枕的路哼唧半天,霓也沒醒。
……累了嗎?
路被她抱在懷裏,不由得這麽想到。
這個女人也會累的啊?她覺得自己這個想法要是被霓知道可能要被暴打,但是仍然這麽想:雖然是這麽說,但是該累的還是會累的嘛。她費勁的轉了個身,看見将臉埋進被子裏的霓。她有些發愁,于是還是把被子給霓移開。
對方沒醒。
擔心她被悶死的路舒了口氣,接着繼續把手放下來。但是這個姿勢放手下來就必須把手放在霓的腰上了。路小臉皺了皺,只能非常郁悶的将手塞進自己的肚子前。霓睡得熟,睫毛動也不動,面容安靜。
這個女人即使是睡着了眉毛也飛揚跋扈的很,眉根一根根順貼,卻造就一個目中無人的眉形。睫毛是深灰色的,深如墨黑,有漂亮的角度,但是在這薄薄的眼皮之下,有一雙一旦睜開就能讓整張臉都變得兇惡的眼睛。
她的鼻子高挺,毛孔細膩,再往下是她緊閉着的唇。不知為何,看見這裏,路小臉突然紅起來。她趕緊閉上眼睛,整個世界只剩下黑暗。霓的呼吸聲非常輕微,幾乎聽不見。
路輕觸自己的唇。
自己被這個女人親過兩次。
但是這兩次都非她本意。第一次她被差點溺死,第二次對方純粹逗弄小孩。無論哪一種都沒法令她感覺到一絲被吻的愉悅感。
不,不是的。不是因為生理的亦或是種種其他原因。單純是因為這個女人并沒有把她當成是對等的人來看。無論是物品,亦或是孩子,都不過是沒有反抗能力的“玩具”。
玩具的意思是不會反抗的意思。不平等的,但是這種差別沒法消除。她不可能趕的上霓。就是這種字面上的差距。而施舍和感情注定是一個反對意味的詞組。
即使自己不是一個玩具又如何?
她的身邊,遠有大部分比自己還要優秀的人。無論是女性亦或是男性,路相信那都很多。但是這裏面絕不會有自己。
人不會愛上沒有獨立性的對方。
路的喉嚨發緊。她是個連說話都不被允許的玩具,本就不應該想這些東西。但是,喜歡。
即使不被親吻,也被深刻的刻下了什麽。那是比認識還要久遠的東西,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些聯系。喜歡。無論是誰,都會喜歡的。被那樣的眼睛溫柔的看着,不可能不喜歡的。
幾乎無所不能的她,溫柔的她。
這份溫柔是虛假的。只有這麽想,才能面對她。
但是還能騙自己多久呢?
從內心感到恐懼。不僅僅是喜歡上她這件事,更是因為如果被發現了,她會怎麽看待這份感情呢。……一定會被。一定會的吧。
為免被霓發現自己眼圈紅紅,路閉上眼睛。她吸溜吸溜鼻子,在溫暖的被子裏又有些犯困。但是在睡着之前,她還是睜開眼看了一眼——霓睡得正熟,眉眼開始稍稍有一點溫柔氣味。
她禁不住心裏又生出一朵小花:這是只有她或者季才能看到的景色吧。
即使是,盡管是。但是能夠有那麽一點點記憶,也很好了。
路将腦袋窩進被子裏,懷抱着卑微的想法沉沉睡去。霓精神上有些疲憊,也睡了好一會。兩個人姿勢別扭的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路才渾身酸痛的先醒來。
她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睡,歪了歪腦袋嘗試換個姿勢,結果就把霓弄醒了。霓睡得有點過多,起來之後直愣愣的盯着路好一會。路以為她生氣了,小心翼翼的将腦袋放在她的腿上。
“……。”
霓将她從被子裏粗魯的提起來。
毫不吝啬的露出軟乎乎的肚皮給她,路報以疑惑而單純的眼神。她現在這個樣子就和一條被主人提起來的狗一樣。霓想:但是狗不愛洗澡,她不會反抗。
她把路抱起來,打着呵欠踩過床單。小東西給她逼到牆角幾乎壓在一起,現在精神有點萎靡。霓給她打了水洗了臉,洗漱過後,她把芬德厄斯抓住也洗了一遍。對方哇哇大叫,差點沒變回原型。一圈三人全部洗完,小東西奄巴巴的趴在沙發上,和芬德厄斯趴在一起,兩位耳朵相映成趣。
霓重複又坐在沙發上。
地下沒有雲,也就無所謂天氣。但是她總覺得怎麽說今天也應該是個好天氣。是她真正想要的,如同在塔上每一步每一日度過的美好的悠閑地日子。
不,下雨也很好。但是地下也不下雨。
對,只要發呆就好的。這本來就應該是她想要的休假的日子啊。
但是,覺得好閑。
想做點什麽。
昨天剛剛拎着浪浪又潛入監獄去找了露娜,今天要不就去找找愛麗絲算了。但是……嗯。本來打算并不是這樣的。自己是個閑不下的人嗎?
她茫然的注視了好一會窗外,才反應過來昨天連精神淹水都沒有。但是,真正的異變還沒結束。她想了半天,把浪浪的水晶從口袋裏掏出來。自然,這顆水晶也沒有任何光輝。
浪浪氣急敗壞:“你他媽……”它肯定說了一大串髒話,但是霓都把消音掉了。她把浪浪放在小東西的懷裏:“你先抱着。”
昨天回來直接忘記了浪浪讓它在異空間渡過了大半天,估計它現在急需充能。幸好身邊就有一個,也不算太麻煩。路兢兢業業的抱着浪浪,小臉呆呆,活像一個充電插座。
霓覺得好笑,給她拿來肉餅。路吧唧吧唧吃起來,霓心想應該暫時不用管她了,于是又拿出一式三份的報告。這個三份式的報告和之前的不同:這是一份批準文案。
這份批準文案的主旨同樣繁複。霓咬了咬指尖,在紙上寫了起來。她想上去天穹一趟,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無論在什麽位面,你要去一個完全不同思考方式的國度都挺難的。
她是個惡魔,還是從古到今都應該寫入天穹最大仇敵的那種惡魔。
所以她現在寫的這份,是讓別人去天穹的批準文案,更準确的說,是一份直接在本人還沒申請之前就批準的文案。
她還又寫了一份給瑟銀。寫完六份,她也不管有兩份要自己保存,全部一口氣發回去給季審批了。霓伸了個懶腰,才想起自己又應該去上課了。她伸手從路的懷裏拿出來浪浪,粗魯的塞進懷裏。
她以溫柔的幾乎殘忍的口氣說:“啊,浪浪,我看你這語氣好像很久沒去見花花了,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浪浪發出像狗哀求一樣的嗚咽聲:“這太殘忍了!你竟敢如此殘忍!”
霓非常好奇:“你到底幹了什麽不敢見她?你們倆以前不是挺好的嗎?難道……”
她在說話的時候已經一邊往外走出。浪浪的水晶被她捏在手裏,只好苦巴巴的說:“什麽難道?”
霓輕抹下唇,露出一絲微笑:“你是不是摻和進去她離婚那檔子事裏面了?”
她剛說完,浪浪就接了個嘆氣。而且是那種和看見有人要去做死,但是說了之後肯定要被天打雷劈,不得超生,只好看着嘆個氣:怎麽這都能做死?霓頓覺不耐煩——她的脾氣一直也就一分鐘的程度。
她伸手威脅道:“你說。”
現在她能夠輕易地捏到對方的本質,毫無阻礙。浪浪猶豫掙紮了不到一秒,毅然決定暴露最好的朋友的秘密。它說:“花花原來的那個,呃,老公,呃,他,她突然發現了真實的自我,覺得自己是個女人,去找人做變性藥水去了。”
地下允許變性,只要你通過登記,向社會公開一次,更新身份信息就行。地下也支持同性結婚法案,甚至跨種族結婚,只要他們能向社會公開就行。無論是他們在中央高塔前擺一天小攤,還是登報紙,随人。
但是結婚期間變性,就不太好玩了。
浪浪繼續說下去:“他本來想——額,這是不是有點太不尊敬了?總之你知道就好,他本來想做完藥水再告訴花花,但是花花自己翻了出來。她投稿給中央圖書館尋求答複,結果她什麽都知道了。”
霓大惑不解:“那又怎麽了?愛這種東西又不分性別。”
浪浪嘆了口氣:“你真的很不懂愛哎。”
它如果有頭,現在應該搖的飛起:“不過我們都沒資格說你,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上班7點起來但是我打完啦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安心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