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娛樂至死
這個消息傳播得十分迅速,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便已經爬上了微博熱搜榜,各大娛樂報紙的微博也紛紛轉發。
陳易舟向來是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傳過緋聞,所以網友們對這個消息還是十分好奇的。
再加上各個娛樂報紙的頭條新聞标題取得勁爆非常,網友們在點開正文的時候心情還是十分忐忑的。
但等網友們看到昨天晚上狗仔拍得那幾張陳易舟與岑非一起下車的照片,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慶幸,還是在失望。
還以為會看到陳易舟與圈子裏的哪個女明星回家度過一個美好的春宵,結果卻是看都他和一個男人勾肩搭背地一起回了自己的家裏。
網友們覺得是自己受到了欺騙,不過返回去再一看标題上的某小生,頓時有一種如鲠在喉的感覺。
貓爪子: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希望各大官微以後用詞能夠嚴謹一些,不要了為了吸引讀者就什麽底線都不顧了。
落地開花:所以陳易舟帶回家的那個小哥哥到底是誰啊?有正臉沒?側臉看起來好有氣質啊,想舔。
地瓜與馬鈴薯:你們夠了吧,陳易舟不就是帶了一個男性朋友回家嗎?還看夜光劇本,你們怎麽不說在打夜光羽毛球呢!
浮雲:小編腦子進水了吧,帶個朋友回家就是看夜光劇本了?我帶你回家吹夜光氣球好不好?
手機用戶嘻嘻哈哈:抱走我們老陳,順便扔給小編一個奶奶個腿!
我是黑你來打我:得了吧,陳易舟就是個同性戀,這都明晃晃地把炮友帶回家了你們還給他洗白什麽!
……
眼看着“陳易舟攜某小生回家”的熱搜從四十多名一路奔到熱搜前三,網友們的言論倒不是十分的激烈,而且其中百分之八十的網友都是在罵這些文章小題大做,表示陳易舟偶爾帶個朋友回家也是很正常的。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一半在罵陳易舟同性戀惡心,剩下一半表示小哥好看,兩個人在一起很配。
在許多網友們的眼中,陳易舟就是整個娛樂圈裏的那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貴蓮花,沒有鐵證如山的證據,網友們是不會承認這朵蓮花被玷污的。
江望遠也是看到網上的消息才知道陳易舟昨天晚上把岑非給帶回自己家了,想想岑非第二次來劇組的時候他還跟人家說別做夢了,這張臉真特麽疼!
現在又看見陳易舟與岑非并肩一起來了劇組,江望遠恨得牙癢癢。
陳易舟怎麽就不争氣呢?
陳易舟拍戲的時候便察覺出來江望遠今天對他要求似乎格外嚴格了些,稍微有一點差錯就會把他給臭罵一頓,但是他之前也沒少被江望遠罵,所以就沒有特別地在意,只是更加用心了些。
這邊江望遠拍完一場戲後咳了兩聲,陳易舟條件反射地頭皮發緊,準備好了要迎接江望遠新一波的臭罵了。
劇組裏的其他演員也有些心疼陳易舟了,他們都覺得陳易舟已經演得很好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江導總是不滿意。
岑非坐在江望遠的身邊,他眯着眼睛微微笑了一下,将手裏的礦泉水瓶蓋擰開,剛要喝水,聽見江望遠又開始挑剔起陳易舟的演技來,岑非的手一抖,礦泉水直接從瓶子裏灑出來落在了江望遠的褲子上。
岑非當即就啊了一聲,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神情慌亂地向江望遠道歉,“抱歉啊江導,手滑了下,真是對不起了,您趕緊擦一擦。”
江望遠似笑非笑地看了岑非一眼,他可不信岑非的這套說辭,這分明就是看不過他總挑陳易舟的刺才搞出來這麽一出。
“你這水灑得可有點遠啊,下回可得小心點,灑到陳易舟的身上可怎麽辦?”江望遠拿着紙巾低頭擦着褲子上的水跡,同他說:“下一場戲就是你跟陳易舟的了,你趕緊準備下吧。”
岑非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江望遠說了什麽,他趁着江望遠低頭擦褲子擡頭望向了陳易舟,看到陳易舟回望過來的時候,還調皮地多他眨了眨眼睛。
陳易舟一下子就笑了起來,他大概知道岑非剛才是故意的了。
岑非坐在化妝鏡前,任着化妝師拿着各種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他的手裏拿着江望遠給他的新劇本,接下來這場戲的臺詞他在之前已經背好了,現在只是閑着沒事偶爾低頭再看兩眼熟悉一下。
《戰國》的編劇為了能夠完成江望遠提出的要求,頭發都掉了好幾把,最後終于在劇本裏加了這麽一個只存在于鐘易記憶中的角色。
岑非扮演的角色是主角已經死去的小徒弟,戲份不多,可删可留,如果岑非演得實在看不下去的話,那他就永遠只活在主角的臺詞裏,最多給他留一個背影。
這是岑非第一次想要認真地演好一個角色。
上完妝後,他垂着頭跪在鐘易的面前,聽到他的師父問他,“忘聲,你可想好了?”
他沉聲答道,“是,師父。”
他的師父沉默了一會兒,編鐘的聲音從窗外傳了進來,清脆悅耳,袅袅動聽,鐘易從塌上站起來走到忘聲的身邊,問他,“你可知你這一去,便是九死一生。”
“我知道,師父。”忘聲道。
鐘易又問他:“那為何還要去?”
“如今山河破碎,國将不存,我等若不奮起抵抗,齊國亡矣。”
鐘易長嘆一聲,他是楚國人,他這個小徒弟卻是個地地道道的齊國人,他沒有辦法陪着這個小徒弟一起回他的齊國。只能擡起手輕輕拂過忘聲的發端,編鐘的聲音似乎更大了一些,他對忘聲道:“山高路遠,好自珍重。”
鐘易心裏很清楚,他向來最寵愛的這個小徒弟這一去怕是再也沒有歸期了,但是他沒有辦法阻攔他,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作為齊國人,還是齊國的小王子,此時不能不走。
鐘易挺直着背坐回塌上,看着忘聲在自己的面前重重地叩了三個頭,看着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鐘易的眼中露出了些許痛苦的神色,但過了片刻,便恢複了往日冰冷的神情。
“再來一遍。”江望遠拉長着一張臉坐在攝像機旁,對岑非道:“你剛才的感情沒有把握好,你雖然是齊國的小王子,但是你從小就被送到楚國來,所以這次要返回齊國你心中也有糾結,只是在個人與家國大義之間必須只能選擇家國大義……”
岑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走回了剛才的位置又跪了下來,等着江望遠說a再來一遍。
而就在這個時候,陳易舟給江導打了一個手勢從塌上走了下來,他跪到岑非的身邊,為岑非講起戲來。
岑非偏着頭看着自己身邊的陳易舟,陳易舟帶着笑,整個人都好像在發着光,他的聲音也很好聽,他吐字清晰,低沉而富有磁性,岑非很認真地聽着他說給自己的每一個字。
陳易舟并沒有表演給岑非看,他認為模仿出來的終究是比自己用心感悟出來的低了一級,他一直以為岑非是熱愛演戲,所以現在也在努力地一點點地将演戲這方面的經驗傳授給岑非。
今天的拍攝結束後,大家都收拾好道具離開劇組,岑非不可能每一天都跟着陳易舟回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自己開車離開,江望遠看着小少爺這個樣子竟然覺得他有點可憐,但馬上就把這個詭異的念頭甩出了自己的腦子。
接下來的兩天裏幾乎全是岑非與陳易舟一起的戲份,岑非的悟性不錯,演技在陳易舟的教導下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雖然比不上劇組裏的其他人,但是多少也能應付過江望遠了。
這天早上岑非醒過來的時候便發現他的記憶又丢失了一部分,他很淡定地拿起床頭櫃上的記事本翻開了起來。
他的記憶只丢失了一部分,與陳易舟在一起的記憶全部都能保留下來。
他求着陳易舟帶他回家,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他将胡蘿蔔雕成一朵花,他将兔子玩偶放在自己的床頭……
一幕幕,一景景,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如果以後他每時每刻都同陳易舟在一起,他是不是就能夠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呢。
他想要得到陳易舟,前所未有地渴望着。
不過在今天他來到劇組的時候卻看到陳易舟正在跟一個穿着米黃色古裝的女孩說笑。
助理站在岑非的身邊,看他的臉色不太好,在一旁跟他解釋說:“那是《戰國》裏的女主的扮演者,唐諾溪。”
岑非的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轟的一下炸開。
風停了,夢醒了,無數的光影在眼前交錯着,所有的聲音似乎都被收進了一個黑色的口袋裏,這個世界的劇情和前世的記憶一起湧入了他的腦中。
原來,在這個世界裏,他是反派。
是陳易舟和女主感情升華的催化劑。
他為了得到陳易舟……在不久後會囚禁他,勾引他,用盡一切手段摧毀他的愛情。
而這一切,卻不過是讓他和另一個人的愛情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