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午夜的覓食者
㈤午夜的覓食者
阿爾曼在伍德布裏奇莊園呆了已經有一年了。
這一年來,天一直是陰側側的。沒有一絲放晴的節奏。
他的日子一直都不好過,他被繩子綁在床上有三個多月。好不容易熬了過來,在他終于把男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男人心情一好,就給他松了綁。不過,還是被囚|禁着,只不過是被關在房間裏,換了種更為舒服的囚法。
幸好,男人還算是有良心,好吃好喝好穿供着。
……男人只在夜裏來。
……午夜十分準時準點兒,帶着他那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所謂的春|藥,親自捏着阿爾曼的嘴,給他灌下去。然後翹起二郎腿坐的老遠,用着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眸子看阿爾曼痛苦禁欲卻又騷|氣隐忍的模樣。
……這是男人的惡趣味?阿爾曼想不明白。只是到了快要受不了的時候,男人都會幫他解決。
這一年來,歐格登只允許查佐來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阿爾曼也從來沒有見過除男人和查佐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當然,趁男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們倆兒也會來上一發。以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順便作為報酬來撫慰一下這顆幫他打點外界一切事物的棋子。
但是——這就讓阿爾曼越發覺得,男人的床上功夫是頂好的。
這一年來,阿爾曼也沒閑着,在他的指揮下,查佐不動聲色的把歐格登身邊的得力幹将都換了大半,換成他的人了。而那些為歐格登效忠了大半輩子的死士也在死前被冠上了“不忠”的罪名而死相極慘。
……直至今日,一切都已成熟,他想逃脫這裏是分分鐘的事兒。但他不會逃,阿爾曼始終不會忘了當初他是為什麽來這裏的——他得親眼看着男人生不如死,然後再親手把他給了結了。
外面的生活太過索然無味了。想想和男人鬥智鬥勇也挺有趣的。
他現在只差一個契機,就能扭轉這糟糕透頂、令人作嘔的局面,從而扳回一城,反敗為勝。
終于,……潛伏的大蛇失去了他的耐性。這天,德布裏奇家族的掌權者早早就離開了他的莊園。也帶走了徘徊在伍德布裏奇莊園上空一年的陰霾。
縷縷的陽光透過濃密的雲層,晃着底下人的眼。
男人終于走了,而且要走上大半個月,這是這一年來最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了。埋藏在陰森地下的偷食者自然也亟不可待的想去偷偷嘗嘗這觊觎已久,……禁果的味道。
查佐早早便抱着少年今天要換的衣物,哼着小曲兒打開了一年四季都被緊鎖的房門。頗有種去窺見別人金屋藏嬌的即視感。又比如……鸠占鵲巢的興奮。
少年還在熟睡。
查佐臉上挂着掩飾不住的笑意,躬身對着美好的少年耳語,在陽光下看起來竟有些像熱戀情侶之間的呢喃。
少年擡起胳膊柔着惺忪的睡眼,寬敞的睡衣露出一角,露出精致的鎖骨,和半開半敞間、修長大腿上昨晚留下的那些剛剛縱|情過的紅|痕。
查佐直勾勾地看着這些,禁不住在對方額頭輕柔落下一吻。
啪!
查佐立即跪在地上,滿臉詫異,“少爺?!”這樣子像極了一條狗在埋怨他家主子怎麽不愛他了?!
……阿爾曼起床氣極大,更別說一個從一開始他就鄙視的下人在沒有他的允許下做出如此越矩的舉動。然而讓他這麽生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萬一被歐格登那老家夥看到了怎麽辦?
呸呸呸!!!
阿爾曼向上皺起眉頭,為自己這樣惡心的想法詫異。半天緩過神,說到底,還是查佐,——他的這顆棋子重要。說話自是收斂了下來。
“死鬼!”
……這一聲說的着實嬌|嗔,那魅惑人心的眼神比吃一百顆定心丸都要管用。
少年用腳尖挑起對方的下巴,使之強行的看着自己。“今兒怎麽敢這麽光明正大?歐格登那老家夥呢?”
“早就出去了,”查佐朝着對方的腳趾含了上去,口齒含糊不清的,“要出去大半個月呢。”
阿爾曼張大了瞳孔,他等這一天等好久了,以至于他現在有些不敢相信。
查佐依舊在有意沒意的占便宜,手沿着少年的小腿一直延到對方大腿內側。
“那真是太好了!”阿爾曼猛地推開他,臉上是控制不住的激動。一切的隐忍都要結束了,他現在終于不用再讨好這個猥|瑣的下人了。
等男人回來之後,伍德布裏奇莊園将是另一番天地!!!而他也會将男人無情地踩在腳下!!!
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查佐淡定的站起身來,“咱們安排的人,一夜之間全都聯系不上了,就像……”
“就像什麽?”
“憑空消失了……”
這轉折來的太突然,阿爾曼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明明到了快要勝利的時刻,他籌備了一年的心血卻付諸東流了。
查佐像摸寵物一樣摸着一無所有的少年淺金色的頭發。并動作輕柔的為他脫了睡衣。
少年細嫩的皮膚裸|露在橙色的陽光下,低下的頭昭示着他現在頹喪的心情。阿爾曼任由查佐給他穿着上衣。
查佐饒有興致的看着少年的頭頂,有一縷頭發俏皮的翹着,随着少年猛地擡頭的動作招搖的晃動着。
“查佐,你覺得我會死嗎?”少年正用着他那冷藍色的眸子楚楚可憐的望着他。
查佐心底那種男人與生俱來的保護欲與占有欲油然而生。
“不會,老爺看起來比您還要固執。”查佐搖搖頭,他親耳聽見歐格登那老家夥在睡夢中還對着阿爾曼的名字念念不忘。甚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歐格登放下了白天不近人情、一本正經的威嚴,眼神裏盡是落寞,向自己詢問少年今兒一天都幹了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說實話,查佐從小就開始跟着歐格登了,他從沒有見過歐格登能對一個人這麽上心過,更別說用一年的時間來磨對方的性子了。要是在阿爾曼沒來之前,歐格登一年也不一定回莊園一次,可自從阿爾曼來了之後,這一年來,歐格登基本上沒有離開過莊園,就算離開,晚上也一定回來。這次如果不是伍德布裏奇家族在切斯特那邊的公會出了問題。男人是舍不得出去半個月這麽長時間的。
當然,這些事他是不會告訴阿爾曼的,他只說對他自己有好處的話。他現在只需要兩邊跑,扮演好自己應有的角色,然後——鹬蚌相争,坐享漁翁之利。
查佐只是繼續替少年穿着衣服,好讓眼前的小貓安心。穿長筒襪子時,查佐眷戀的在少年纖瘦的腳踝上落下一吻,“別害怕,查佐的命是您的,查佐将死心塌地的追随您,我的尊敬少爺。”
查佐站起準備去拿洗漱用品。
少年目光閃爍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跟了上來,手意味不明的順着對方的胸膛往下,摸上了褲子裏的凸起,輕輕一收手,“要不要我幫你舔舔?”
沒等對方說話,阿爾曼已經跪了下來,接着就是拉鏈響的聲音,和一陣嗚咽吞咽的聲音。
在查佐洩|了之後,少年仍蹲在地上,仰面看着他,那沒有一點兒瑕疵的臉上此刻已經染上白色的渾|濁。卻笑的着實張狂。
——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肚子裏此刻不知道又醞釀着什麽壞水兒。
查佐跪下細細替少年舔了去,就聽得底下少年在自己耳邊說話的聲音,細小的如蚊子哼哼,“所以,你能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給他來上一刀嗎?嗯?!我的騎士?”
查佐整個人滞了一瞬。
……他從來沒想過殺了歐格登。
“怎麽?不敢嗎?”阿爾曼心道不好,沒了底氣,查佐可以說是他在伍德布裏奇家最後的籌碼了。以至于在他不确定這顆棋子是否順手的時候,只能強制的讓他順手。
于是……
……慌亂的執棋者向他這枚養了好些日子的棋子發出了最後的邀請,不是朋友便是敵人,阿爾曼的世界裏非黑即白,界限很是清楚,“查佐,你是個聰明人,想必你現在的處境應該很清楚吧?”執棋者用着不容反抗的語氣,“咱倆兒的那些破事兒,如果被歐格登那老家夥知道了,你猜,誰會死的比較慘?”
查佐看着眼前的人不說話。
少年戳着查佐的胸膛,“所以,你……現在只能為我賣命!”
查佐還是呆呆的看着眼前“天真”的少年。
少年蹲在地上,伸出他那瘦弱的胳膊環着自己的脖子,冷藍色的眸子裏閃着光,霎是動人,一句威脅的話從他那無情的薄唇一開一合裏吐出來,那極致可憐又強裝鎮定掌控全場的模樣,讓人生憐,“親愛的,想想,那老家夥死了,整個伍德布裏奇莊園就都是你我的了,想想你以前受的委屈……,再想想……我們,到時候,我就完完全全屬于你一個人了,嗯?!”
……打一巴掌給個棗。
不出意外的,查佐将會更加的死心塌地。阿爾曼靠着威脅加同情打了一手好牌。
也許,只有弱者才會同情弱者。可,阿爾曼沒有意識到去博得一個弱者的同情注定是失敗的。
……他現在受夠這樣的日子了,只想着依靠着這個弱者,來放手一搏。他真是沒有別的籌碼了。
“少爺,”這個條件……查佐心動了,他從一開始就低估了少年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以至于現在他有些措不及防,“您……”
“嗯?”少年期待的看着查佐,等着對方要為自己誓死效忠的話。
可……
查佐架着少年的胳肢窩站起,看着少年剛剛達到自己下巴的頭頂,“一年多了,您好像沒長,看來您要多吃點了。”
……
……
下過雨的空氣格外的清新。可一到中午,烈日當空,滿莊園的玫瑰花開始散發起女人死那天一樣的腥臭味兒。
而門外似乎一直有什麽東西從一開始就在窺探這屋內隐秘的一切……
“砰砰砰!!!”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打斷了屋內交纏的兩個人。這一年來,阿爾曼的屋子不許除了歐格登和查佐之外的任何人靠近,這敲門聲着實夠詭異的。
九聲落定。
房間裏的聲音也戛然而止,空氣凝固得可怕,仿佛一星一點兒的風吹草動都可能使這場無比嚴肅的心理戰提前引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笑惑了誰的魂?
又遮了誰的眸?
一切即将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