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初級考試(六)
慧能聽到自己幹巴巴的聲音,“你不知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麽嗎?”
杜玉老實的搖搖頭,“不知道,這東西是法器嗎?”杜玉往上戳了戳,看着杜玉的動作,慧能忍不住一陣腿軟。
慧能的手還擱在乾坤袋上,眼前的杜玉看起來武力值很低,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若要從杜玉手裏搶過法器,簡直輕而易舉,慧能感到自己的良知正在經歷前所未有的考驗。對杜玉動手然後搶過法器,這個念頭最終被慧能否決了,自己是出家人,講究的是普度衆生,可此時的他卻覺得他連自己都渡不了。
慧能還能聽到自己幹巴巴的繼續的聲音,“我身上也有法器,不過不及你手裏的貴重,你的那個是佛骨舍利,而我手上的不過是一個金缽,我……我能跟你換嗎?”慧能神色複雜,杜玉手裏的東西杜玉不認識,可他卻認識,這是此次考試最貴重的法器,自己沒忍住誘惑,再加之有師兄們的幫忙,慧能在考試還沒有開始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師傅為了這場考試将地宮裏的其中一顆釋迦摩尼的舍利請了出來,誰能找到這顆舍利,誰就是這場考試的第一名。
而自己就是察覺到這舍利的氣息,才徘徊在這裏,沒想到卻是被眼前這個一直抛紙條的杜玉找到了。慧能不由的再次摸了摸乾坤袋,嫉妒的想自己難不成佛緣還不如眼前的杜玉。
杜玉說:“可以呀。”
慧能:“……”
慧能的脾氣不知怎的有些暴躁,他無法理解,為什麽杜玉可以這麽若無其事的将舍利和自己交換,慧能将手上的佛珠轉的飛快,“你那可是佛骨舍利,你真想好了?”
杜玉點點頭,“沒事,不要客氣,反正對我而言只要有法器就可以,佛骨舍利在我眼裏和一般的法器沒有任何區別。你要就拿去吧。”
慧能聞言,心神一震,緩緩并攏雙腿,雙手合十,對着杜玉認認真真行了個禮。“杜道友說的是,小僧受教了。”
杜玉沒明白慧能在自己的話裏受教了什麽,不過還是趕緊也低頭回了個禮,頭剛擡起來,便看到慧能将那金缽遞給了自己,杜玉開心極了,終于有一個看上去像樣的法器了,至于那截佛骨舍利,正好放兜裏也不自在,再怎麽說也是指骨啊,杜玉對這些還是很有陰影的。還不如還給慧能呢,想到這,杜玉笑眯眯的将佛骨舍利遞了過去。
慧能并沒有直接用手接,而是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塊方巾,将那舍利小心的包裹起來,再放進乾坤袋裏。
杜玉就在一旁瞅着,想到自己方才大大咧咧的将那舍利放兜裏舉動心生愧疚。不過也好奇這麽貴重的法器怎麽就被這麽随意的放置在這。
慧能似是明白杜玉想問的問題,開口道:“我師傅就和杜道友一樣,這舍利雖然貴重,可在考試的時候它就只是一件法器,普通的和其他一十九件一樣,得其一者便可。”
杜玉:“哦,那你師傅确實是個有大智慧的。”
慧能和其他人一樣,聽到誇自己師傅的話,自然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那是,我師傅可是智真大師,自然有着大智慧。”言語裏,滿是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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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摸摸下巴,看來自己的猜想沒錯,這慧能小和尚還真是智真大師的弟子。
相談甚歡的兩人一起結伴下了樓,這對于路盲的杜玉來說,眼前這個用佛骨舍利換來的小和尚簡直就是自己的活菩薩。兩人輕輕松松出了大樓,因為完成的時間早,都沒有碰上不長眼的人阻攔。
順利上交了法器的杜玉,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沒想到第一場考試就這麽容易的過了。杜玉和慧能随着工作人員的指引來到了C幢一樓大廳,衆人看考場情況的大屏幕前。
慧能和杜玉打了聲招呼就去找他的師兄去了,杜玉很快也在人群裏找到了王進爵和王天師。王進爵望着杜玉的眼神複雜又幽怨,把杜玉吓了一跳。
王進爵:“你怎麽就把到手的舍利跟別人換了呢?我敢保證你拿着這舍利出來肯定是第一名。”
杜玉:“我都不認識那舍利,你就不怕到時候我把它給扔了。”
王進爵:“……”恨鐵不成鋼的瞪着杜玉,“阿玉,等考試結束了,你一定要多看書,就算看不進書,也要多看看APP。”
杜玉剛從工作人員手裏接過了自己的手機,就聽到王進爵的話,不知想到了什麽,耳朵不自覺的浮起了一層紅暈,通透的似塊芙蓉玉。
杜玉懶得再看王進爵那惋惜的眼神,利索的穿過人群,來到謝韞身邊。謝韞從杜玉一考完試就注意他了,這會兒見到一臉興奮,眼裏仿佛被淬了光的杜玉,忍不住也彎了彎眉眼,“不錯。”
杜玉聽到這從謝韞淡薄的唇裏吐出的誇獎,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春色,俏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智真大師:“杜道友,多謝你将舍利交給劣徒。我觀杜道友是個通達之人,也與我佛有緣,可有興趣來法門寺做客?”
杜玉看了看智真大師,又看了眼謝韞,面露糾結之色,按理長者邀不可辭,可若是因為這事要離開謝韞幾日,杜玉也是不願的,最後嗫嚅了半天,才道:“若是韞哥去,我就去。”
智真大師聞言,看了眼眉目自見到杜玉起就略顯柔和的謝韞,笑着道:“好好好,倒是還望謝道友一同賞光啊。”
謝韞:“智真大師客氣了。”
杜玉見這考試沒自己什麽事了,便搬了個小凳子坐在謝韞身邊,陪他看屏幕。看着看着,杜玉突然發現屏幕上放的可不就是他們這些考生嘛,其中一塊屏幕裏出現的金項鏈特別紮眼,一看就知道是曹栗子,此時的他好像也找到了法器,只是運氣不如杜玉好,還有兩個考生兩手空空正虎視眈眈的盯着他。
杜玉看的神情一度緊張,連帶着嗑瓜子的速度都快了幾分。但好在曹栗子體型龐大,面容狠戾,另外兩個考生和他相比則要弱小的多,那兩個考生似乎權衡了一下和曹栗子開戰的利弊,雙方僵持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放棄,再剩下的時間裏去尋找其他法器。隔着屏幕觀看的杜玉直到兩個考生離開後,才松了口氣,低頭瞅了眼粘在自己掌心的瓜子,瞧瞧,這從不出汗的手心都被急的能粘瓜子了,杜玉将手心裏的瓜子扣下來,默哀了一下這麽快就潮掉了的瓜子。
考試越到後來越激烈,等曹栗子成功從大樓裏出來,考試時間已經不足半個小時,大樓裏剩下的人的戰況也愈來愈激烈,甚至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杜玉這時無比的慶幸自己跟慧能出來的早,路上都沒碰上什麽考生,思及此,杜玉突然才發覺有些異樣,按道理這大樓再大,怎麽說也有一百來號考生呢,自己好像就見到了慧能一個,這不科學啊。
杜玉彎頭望向謝韞,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謝韞回頭,看着杜玉的眼神裏帶着詢問。
杜玉咽下嘴裏的口水,“韞哥,為什麽我在B幢裏考試的時候都沒碰見其他人,除了慧能。”
謝韞:“別人去考試都是帶着工具的,這看似三幢樓都平平無奇,但機緣卻各不相同,如果我猜的沒錯,這B幢是放法器最少的一幢,所以大家都不樂意去。”
智真大師:“謝道友猜的沒錯,這B幢我只放了兩件法器,一件被慧能找到了,另一件則被杜道友找到。”
杜玉這才恍然,“那麽說A幢是放的最多的了。”
智真大師:“正是,杜道友猜的沒錯,貧僧在A幢放了足足十二件法器。”
杜玉睜大了眼睛,“這麽多。”
智真大師:“這即是機遇也是挑戰。”
杜玉回過頭茫然的看着屏幕裏忍不住開戰的衆人,像是明白了什麽,又拉了拉謝韞的衣袖,示意謝韞俯身。謝韞順從的靠近杜玉,只看的杜玉悄咪咪看了眼智真大師,見他沒注意這邊,才跟謝韞咬耳朵:“韞哥,你以後離智真大師遠點,沒想到他表面看起來和善,裏面也是個焉壞的,還是個隔岸觀火的暴力分子。”
杜玉說的認真,謝韞聽了忍不住笑,伸手揉了揉杜玉的頭發,“你知道嘛,隔這麽近的距離,就算你說的再小聲,智真大師也聽的到。”
杜玉的臉“轟”一下,紅的沒了邊,看了眼故作不知的智真大師,又看了看肩膀還在抽着笑的謝韞,當人家面說人家壞話,被抓個現行的羞恥感席卷了杜玉全身。杜玉紅着眼眶,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謝韞見将杜玉羞的狠了,也不敢再笑,從桌上拿起一塊剛才不知哪個工作人員放自己桌上的麥芽糖,用手撕開,對杜玉說了聲,“張嘴。”
杜玉不明所以,可還是聽話的乖乖把嘴巴張開。謝韞順勢将那麥芽糖放進了杜玉嘴裏,再将粘了糖屑的手指放進自己嘴巴裏添了一下,毫不在意這手指剛剛還不小心碰到了杜玉的舌頭,對着杜玉笑道:“這糖還挺甜的嘛。”
杜玉看着謝韞尚帶着水漬的手指,只覺渾身似有電流通過,鼻尖一熱,“啪嗒”一滴鼻血跌落在了自己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