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級考試(五)

笑個不停的女考官,見沒人搭理她,漸漸的息了聲,可眼珠子一轉又轉到了智真大師身上,忍不住問:“智真大師,這場考試的法器都是您親自挑選,地方也都是您親自定的,我們也都知道,您是絕對的公平公正,我就是想您掌掌眼,這個小朋友去的地方真有法器嗎?”

智真大師聞言,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世間萬事萬物都有緣法,若這位小道友是個有緣的自是能找到,呂道友過慮了。”

被叫做呂道友的女考官見狀,自讨了個沒趣,轉頭在智真大師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拿起一旁工作人員提供的扇子,用力的扇了起來。

杜玉并不知道考官們正在窺伺着他的一舉一動,此時的他已經上了五樓,五樓人很少,杜玉只遠遠的看到一個小光頭,确切的說是整個B幢人都很少,眼前這個小光頭還是杜玉考試以來見到的第一個考生。

杜玉本想上前打聲招呼,但考慮到現在還是考試階段,大家都在認真考試,自己若是貿貿然上前打斷了人家,倒時候害得人家考試時間結束還沒來得及找到法器,罪過可就大了。

想到這裏杜玉收回了剛剛邁出去的腳,認認真真的從兜裏掏出了紙條,紙條沒有開始選樓層時那麽多了,只挑了幾個,用來選方向,于是,屏幕前的衆人就看到,每到一個岔路口,杜玉都會掏出那幾個紙條,表情嚴肅認真的在那裏抛擲,再根據紙條所選的方向一步步往前走。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杜玉離那個光頭小和尚越來越近,近的杜玉都能看到小和尚找法器的方法,只見那小和尚手裏拿着一串佛珠,佛珠是菩提子做的,看上去并不顯眼,佛珠表面油亮,看得出這是小和尚常年撫摸佛珠表面留下的痕跡。

沒等杜玉研究明白,自己已經停在了一個童鞋專櫃的旁邊,四周已經沒路了,這麽看來這裏就是終點。

杜玉蹲下身子在鞋櫃間翻找起來,而那個小和尚則停在了杜玉旁邊的那個專櫃。杜玉一邊翻看鞋盒,一邊抽空悄咪咪的打量那個小和尚,小和尚一直站着不動,左手轉着佛珠,眼神在左右兩個專櫃間搖擺不定,可當小和尚的目光又一次的落在杜玉身上,杜玉看到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好像是想到剛才杜玉扔紙條的場景,便義無返顧的去了杜玉旁邊的專櫃。

呂豔虹瞅着屏幕裏一櫃之隔的杜玉和小和尚,腆着臉來拍智真大師的馬屁,“诶呦,那個小和尚真可愛,瞧瞧不管幹什麽都氣定神閑,那模樣和小謝大師也有的一拼呢,想必就是智真大師您的高徒了吧?”

智真大師:“阿彌陀佛,呂道友過獎了,小徒頑劣,又自視過高,等參加完這考試,希望有所長進吧。”

呂豔虹在一旁捂着嘴巴淺笑,“智真大師又謙虛了,我看您這徒弟馬上就要找出法器了,只是不知找的是不是最貴重的那一件?”

其實在考場中并不只二十件法器,還有很多肖似但其實并不是法器的器具混入其中,混淆考生的思維,而那二十件法器也有貴重之分,等考生出來排名時,這法器的貴重程度也是排名的一大要素。

智真大師雙手再次合十,“阿彌陀佛,謝呂道友吉言,不過我觀謝道友的朋友倒是個有佛緣的,不知他可有興趣來法門寺做客?”智真大師說着便朝身邊一直神色泰然的謝韞看去。

謝韞:“我那朋友雖然性子軟和,卻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只怕至多只能在法門寺暫住幾日,倒時怕是要叨擾智真大師了。”

智真大師微微露出一個笑容,“謝道友客氣了,若是能來,我便讓小徒招待着,年輕人多交流交流也是好的。”

Advertisement

呂豔虹在聽的智真大師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好像抓住了什麽,可又覺得難以置信。見智真大師和謝韞聊的好不歡快,自己又插不進嘴,只能按耐性子,瞅着屏幕裏還在掏鞋盒的杜玉。

杜玉掏了一會,也沒什麽發現,索性看起了展示櫃裏放着的幾雙小鞋子,鞋子很小都很可愛,看上去像是給剛學會走路的寶寶準備的學步鞋。這裏女童的鞋居多,花裏胡哨的都很好看,杜玉伸手摸了摸,展示櫃不大,只放了五雙小鞋子,四雙女童一雙男童,旁邊寫着夏季新款不打折的字樣,杜玉一下就被其中那雙男童的鞋子吸引了。

杜玉忍不住将那鞋子從鞋櫃裏取了下來,放在眼前細細打量。沒等杜玉看仔細就發現鞋子裏似乎塞了什麽,摸上去鞋底硬硬的,不似一般的嬰兒鞋的柔軟。

杜玉伸手捏了捏,果然左腳底下有什麽硌手的東西,杜玉立馬小心的掀起了鞋底,底下是個半透明的一小截形似人的指骨一般的東西,也不大不過一個指節長,杜玉将他取出來來回翻看了幾遍,可惜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這時只聽耳邊“嘩啦啦”的一陣響動,似是有什麽重物摔落的聲音,杜玉循聲看去,就看到隔壁的小和尚正站在一堆鞋盒中央,手裏還拿着一個,頗有些手足無措。

杜玉将那指骨往褲兜裏一塞,走過去将小和尚從鞋盒中間拉出來,見他看上去并沒有受傷,可鑒于有些傷外表看不出,但卻在內裏,傷勢其實要不那些外傷嚴重的多,杜玉還是問了句:“你沒事吧?”

小和尚不像智真大師那麽一板一眼,立馬謝過杜玉,“我沒事,謝謝你。”嗓音清脆,竟像是沒有經歷變聲期的少年音。

杜玉聽到這話,放下心來,但看到小和尚的那張尚帶着嬰兒肥的小圓臉,還有那忽閃着的長睫毛,說話時微微仰着頭的模樣,就像頭嗷嗷待哺的梅花鹿,杜玉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不免又絮叨了幾句,“沒事就好,等會出去你讓外面的工作人員帶你去醫院看看,做個全身檢查,有些傷可能一下子察覺不出來,等以後疼了才知道就晚了。”

杜玉絮絮叨叨個不停,手裏也沒閑着,将小和尚散了一地的鞋盒,小心的壘了起來。小和尚打開手上那個鞋盒,看了眼躺在裏面的法器,原先還亮晃晃的眼睛一下黯淡了下來,立了半晌,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慢騰騰的從鞋盒裏取出法器,放入了乾坤袋裏。

做完這一切的小和尚,上前幫着杜玉一起放鞋盒,很快鞋盒就壘好了。夏日裏大樓雖然将冷氣打的足足的,可搬了鞋盒的兩人還是覺得有些熱,杜玉自己不會出汗,看上去還好些,可小和尚身上還穿着厚厚的袈裟,杜玉都不用轉頭就能猜到小和尚身後定是濕了一大片。杜玉從兜裏掏出一包面巾紙,遞給小和尚,順帶着露出自己八顆牙的笑容,“我叫杜玉,你叫什麽?”

小和尚也不客氣,拿着面巾紙摸了把臉,“小僧法號慧能。”說着還對着杜玉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杜玉沒料到這一出,趕緊不倫不類的回了個,慧能見鞋盒也已經碼好了,便打算下樓,杜玉趕緊跟上慧能,可還沒想好該怎麽咨詢慧能。只能在慧能身後憋了句:“那個慧能大師,你找到法器了嗎?”

慧能腳步一頓,考試規則裏并沒有規定考生間不能搶奪法器,也就意味着即使考生找到了法器,可若是沒有能力護送法器出這大樓,那也是會被淘汰掉的,因此慧能沒有想到還有考生會蠢到直接詢問自己有沒有找到法器。

慧能神色平靜的看着杜玉,杜玉的眼神清澈,看面相也是個福緣深厚之人,慧能收回心思,“別叫我大師,叫我慧能就好,法器我自然是找到了,不知道杜玉你找到了嗎?”慧能說這話時始終保持着天真的模樣,但手卻已經摸在了自己的乾坤袋上,一旦杜玉有什麽異動,慧能也絕不會手軟。

杜玉一聽樂了,顯然眼前這個慧能小和尚是個識得法器之人,再加上他看上去年紀也不大,頗像是徐姐口中提及的智真大師的弟子,這次考試是主考官又是智真大師,若慧能能提前知道點消息,那就再好不過了。

杜玉喜形于色,一手伸進了褲兜摸索起來,“那太好了,慧能,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是不是法器?”杜玉摸到了那指骨,用手抓着拿了出來。

慧能一直提防着杜玉,他可不是杜玉眼中的小白紙,自己的那些同門師兄們在他來參加考試前可都告誡過他,其中一條被反複強調了好幾遍,說的就是有時候人比妖怪更可怕。慧能以為自己只要明哲保身,不去主動招惹他們便能安然度過考試,沒想到這才第一場,就要品嘗人心險惡的滋味了。

杜玉沒料到自己在慧能眼裏已經是朵,披着美麗外衣的食人花了,依舊頂着燦爛的笑容,将手伸了過去,手掌緩緩打開,露出裏面的指骨。

慧能在看到指骨的一霎那,慢慢瞪圓了眼睛,按在乾坤袋上蓄勢待發的手也随着身子輕顫了起來,嘴唇不自覺的嗫嚅起來,口腔裏幹澀的厲害,只覺的腦海裏天人交戰,把他搞的頭疼欲裂。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