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初級考試(十六)

杜玉還是拉着柱子不放,嘴裏負氣的道:“對,對,我不要走,就讓我留這吧。連說好的暈船藥也給我忘了,這讓我怎麽活啊!”說着,杜玉的目光跟把刀子似的一下下捅在王進爵身上,他可沒忘了在上島的時候,王進爵可是滿口答應給他買暈船藥的。

現如今就這麽給忘了,杜玉可不想再次經歷翻江倒海的痛苦。

本來只身走在前面的謝韞,登船的時候一回頭才發現,出發時還是好好的四個人,這一眨眼的功夫,就剩下他一個了。便知八成是出了什麽事,心裏默嘆一聲,認命的回去抓人。

謝韞老遠就瞧見正抱着柱子不撒手的杜玉,若是手頭上有膠水,他怕是恨不得将自己粘在柱子上。

謝韞揉揉眉,上前問道:“這是怎麽了?船都快開了,怎麽還賴在這。”謝韞像是對着面前的三人說話,眼睛卻看着杜玉。

謝韞雖然沒說什麽,可杜玉還是看出來了,謝韞的眼神明顯帶着點責備。杜玉覺得自己委屈,一下紅了眼眶,連聲音也帶着哭腔,“進爵把暈船藥給忘了。”

謝韞是知道杜玉暈船暈的厲害的,此時沒了暈船藥定是怕的緊。謝韞看了眼在一旁撓頭讪笑的王進爵,沒說話。

王進爵讨好的沖謝韞笑了笑,也沒否認杜玉的話。

謝韞摸了摸口袋裏,手底下是自上島起就買好的暈船藥,這藥在口袋裏已經躺了一月有餘,原以為要一直這樣躺下去了,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麽突然。

謝韞摸出了那袋尚且保留着自己的體溫的暈船藥,将它遞給杜玉,嗓音低沉道:“暈船藥,吃了,我們再上船。”

杜玉被謝韞泛着迷霧的眸子看着不由忘記了言語,小心的從柱子上下來,輕輕從謝韞手上接過暈船藥,撕開包裝,往嘴裏含了一顆,那藥還帶着謝韞的體溫,從口腔一路熨貼到心裏,這一刻,杜玉十分舍不得将藥咽下。

杜玉含着藥,将剩下的藥丸塞進自己的兜裏,這可是謝韞替自己準備的藥啊,可比那什麽第一名珍貴的多,此刻的杜玉恨不得來回多坐幾趟渡輪,将那藥丸嘗個夠。

瞧着杜玉吃顆藥還滿含熱淚的表情,謝韞突然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對着杜玉那張快要皺成一團的臉,謝韞道:“這藥不是含的,你沒水嗎?算了,喝我的吧。”謝韞動作迅速,将自己時常放在包裏的水杯遞了過去。

杜玉沒料到居然還有這麽個驚喜等着自己,這可是謝韞喝過的水杯,相當于間接接吻呢。杜玉看到自己毫不猶豫的接過謝韞的水杯的手,小心的打開,裏面泡了茶葉,香味濃郁,杜玉一聞就聞出來了,是君山銀針,謝韞常喝這個。

杜玉将自己的唇緊緊的貼在水杯壁上,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順着喉嚨一路往下,将停留在口中的苦澀之味也一并帶走。這是謝韞的味道,杜玉忍不住又喝了兩口。但水杯不比暈船藥,這可是要還的。杜玉依依不舍的将水杯還給了謝韞,紅着臉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杜玉留戀的眼神顯然讓在一旁看着的王進爵誤會了什麽,他看了眼謝韞手裏的水杯,又看了眼舍不得将目光移開的杜玉,樂的一拍杜玉的肩,得瑟起來,“阿玉也想要那個杯子?等回去了,小爺我送你幾個,這樣的杯子小爺我多的是,謝哥那個也是從我那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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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謝謝,你說的這一切完美打破了我的所有幻想。

吃完藥,杜玉提了一把背在肩上的斜挎包,跟随衆人上了船,暈船藥很快就起了作用,杜玉只覺的有些發困,便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睡了起來,模糊中仿佛還看到謝韞用自己剛剛喝過的水杯喝了口水,茶水的溫熱熏的謝韞的唇也染上了一層緋紅,看上去誘人極了,杜玉心想要不晚上做道紅燒肘子吧,這看的都快餓的不行了。

等渡輪停穩,杜玉被嘈雜的人聲驚醒,伸手揉了揉眼睛,面前還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前面的椅背,诶,怎麽是椅背?杜玉這時才覺得不對,眼珠子不自然的往身下看去,牛仔褲,大長腿,臉擱的地方還是軟的,這是誰的腿?自己都幹了些什麽!

杜玉深呼吸讓自己冷靜,冷靜,然後裝作剛剛清醒的模樣,揉搓着眼睛,緩緩起身。再假裝坐着發了會懵,才似徹底醒來,揉揉有些發僵的脖子,沖身邊也就是大長腿的主人打了個招呼,“韞哥,到地方了?”

謝韞看了杜玉一眼,留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起身抖了抖他的大長腿,向船艙外跨去。杜玉沒理解那眼神的含義,見船上的衆人都下了船,這船裏差不多就剩下自己和幾個工作人員了,也趕緊起身快跑幾步,追上謝韞。

等來到謝韞身邊,杜玉才發覺有不對勁的地方,好奇問道:“進爵和叔叔呢?”

謝韞沒轉頭直接道:“他們先去叫車了,我們現在過去和他們彙合。”

杜玉跟在謝韞身後傻傻的哦了兩聲,重新回到自己的窩,渾身上下是說不出的舒暢,難怪世人都道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杜玉還沒将行李卸下,就一頭栽進了被子裏。

王天師看不過,喊道:“小杜,出來先洗把臉,把晦氣去去。”

杜玉聽話的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手間洗臉,趁着這時間,謝韞依在門框上,一手拿着手機對杜玉道:“先休整兩天,我們就要去X市,最後一場考試的地點就定在法門寺。”

杜玉聞言,強烈懷疑是靈妖局資金不足,只能去智真大師的寺裏苦修,亦或者是智真大師作為此次考試的主考官兼贊助商,考試結果已被內定!想到這,杜玉的眼睛又一次圓了起來,謝韞一看杜玉這表情就知道他又不知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有的沒的,伸手揉了揉杜玉的軟發,“想什麽呢,智真大師一向公正,他選在法門寺考試,自有他的道理。”

杜玉将自己的毛巾抖了抖,挂好,湊近謝韞,谄媚的笑着問:“韞哥,第三場考試考什麽呀?”

謝韞看着離自己不到兩公分的杜玉,臉上的絨毛也依稀可見,唇角的梨渦,精巧的鼻梁,還有那如星海般的眸子,謝韞舍不得移開眼,反而配合着杜玉的身高微微垂頭,“按照前兩場的規律來看,這一場考試的內容考前也是不會透露的,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考捉妖。”

謝韞說話時的呼吸撲到了杜玉臉上,杜玉原先存了心思故意問謝韞考試內容,他根本沒想過從謝韞口中知道答案,他只想着接這個機會可以靠近謝韞一點,再靠近一點。可沒想到,謝韞不按常理出牌,不但沒躲,居然還離自己更近了,近到杜玉好像抓住了他深邃眼眸裏一閃而過的柔情。

謝韞說完,便擡腳走了,只留下杜玉一人在原地揉眼睛,剛才那抹驚豔了杜玉的柔情仿佛只不過是他的錯覺。

第二場考試結束之後,給的休整時間非常短,因着考生在第二場考試裏都沒怎麽消耗,反倒好似度了為期一個月的假,所以只給了三天休整期,這三天還是看在杜玉受傷的份上才給的。

以至于沒等杜玉從謝韞略帶暧昧的态度裏緩過勁來,自己已經到了法門寺門口。考試地點在法門寺舊址上,入目的都是些古樸的建築,遠遠比不上新址的奢華。

杜玉等人入了寺廟學着前來參拜的香客,對着寺裏的佛像一一參拜,随便聽了講解員一耳朵講解,杜玉聽得津津有味,随手在姻緣殿裏捐了不少香油錢,只求佛祖保佑,自己和謝韞能成就一段姻緣。

然後杜玉在姻緣殿的小和尚手裏買了一塊紅綢,寫下自己和謝韞的名字,再加上一句願作遠方獸,步步比肩行。願作深山木,枝枝連理生。上下打量等金色的字跡凝固後,才滿意的來到殿外的古樹邊,順時針走了一圈,找到了最高的枝桠所在的位置,目測了一下。

都說抛的越高,成功的概率也越高,既然寫都寫了,自然不能挑那些低的樹枝,要挑就挑最高的,只是這輕飄飄的紅綢想要挂上去,除非自己像電視裏放的武林高手那樣,會飛檐走壁才行。

杜玉兩眼死死的盯着光禿禿,沒有一根紅綢在上面的樹枝,突然靈光一閃,彎腰跑到一旁的草叢裏,找了幾塊石頭掂量掂量,最終選了塊份量合适的,将它綁在紅綢的一端,拿着綁好的紅綢再次來到古樹下,輕輕旋轉石塊,瞄準樹枝,一個用力往上空一甩,紅綢穩穩的落在了樹枝上,還意猶未盡的繞了兩圈。杜玉摸着下巴,看着繞在至高點的紅綢,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子就算刮臺風他都不怕。

做完這一切小動作的杜玉,拍了拍手,回了法門寺後院。杜玉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料到他前腳剛離開,後腳謝韞就被智真大師拉到姻緣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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