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把柄
秦天南擡起視線看向面前站着的高高瘦瘦的男生:“什麽事?和林淺有關?”
許深點了下頭:“有點關系。”
林淺忽然就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來,她猛然看向許深,似乎想要用眼神把他紮成個篩子。
每次跟許深說話都沒好事!林淺算發現了。
“你說說,怎麽回事?”秦天南問。
許深就有些猶豫地開口:“就是上次,我那個眼鏡壞了……”
眼鏡?!
“其實吧,不是……”
“秦老師!”林淺突然開口,打斷了許深欲言又止的話。
秦老師被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大了三分:“怎麽了林淺?”
“秦老師,我剛剛想過了,是我不應該苛責許深同學,他其實挺努力的,我會好好幫助他學習的!”林淺說得情真意切。
“嗯?你怎麽又……”秦老師懵了,他怎麽突然覺得今天這倆孩子都有點不對勁?
“老師我之前的想法太狹隘了,聽了許深剛才的話,我想明白了,老師用心良苦,我們應該共同進步。”
“林淺,你真是這麽想的?”秦天南試探着問道。
“真的!”林淺不容置疑地點頭。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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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快上課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林淺鄭重地和秦老師鞠了一下躬,拉起許深的袖子就走出了辦公室。
人走了,秦天南坐在自己位置上反應了好一會,然後才想起來,他還沒問許深那個眼鏡是什麽事呢!
辦公室裏看八卦的老師們目送林淺和許深又一前一後出去了,一時間感慨萬千。
年級第一不愧是年級第一,做事果然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太幹脆了!
“哎,你那麽怕秦老師知道那件事啊?”
被林淺“拖”着在樓道裏走,許深連裝都懶得裝了,臉上的笑意藏都不藏一下。
他心情很好,像外面快要隐沒的晚霞一樣好。
他得逞了,他賭的沒錯,林淺不想讓老師知道他眼鏡摔壞的真相。
聽見他略顯猖狂的聲音,林淺的腳步停了下來:“和你有關?”
許深難得耐心:“你打壞了我的眼鏡,為什麽和我無關?”
“我為我沖動的行為感到抱歉,你如果想要賠償我也可以給你。現在我也同意和你坐同桌了,你還有什麽問題?”
少女的眼神清透明亮,在将要暗下的天光裏,似乎有着奪人心魄的力量。
許深怔了一下。
他的神情一下子變了,林淺亦有些失神,她慌忙地把視線從許深那張好看得有點過分的臉上移開,然後強自鎮定。
“既然你,你非不同意換座位,那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
快上課了,樓道裏不少同學都陸續進班,許深不喜歡這種能被人圍觀到的地方,不過片刻,他就拽起了林淺的袖子,拉着她往三班走。
“哎!”林淺的心情起起落落,被許深一連串的行為搞得莫名其妙。
這時候,她又聽見前面的人說道:“有什麽手段盡管來,在此恭候。”
“不過,”走到班門口,許深又突然扭過頭來。
林淺慌忙停下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麽那麽怕秦老師知道這件事,你不考慮告訴我嗎?”
“我說了和你無關!”
“也許我一開心,就答應換座位了呢?”
“那也與你無關!”林淺推了他一下,自己先從後門走了進去。
許深并未再說什麽,他臉上仍是和煦的笑容,踱着步子也走了進去。
晚自習的時候,陸博淵發現他的兩位後桌十分反常。
原本總是笑得友好的林淺一晚上都黑着臉,反而原來總是面無表情的許深一晚上都挂着微笑。
乖乖,這倆人難道是中了什麽奇異的交換魔法?
陸博淵扭頭看了好幾次這在他眼裏頗有些詭異的場面,幾次都想開口問問許深,可最終也沒敢。
畢竟他晚自習幾乎都在睡覺的深哥,竟然在看書。
這簡直宛若被“盜號”了!
林淺郁悶地上了一整個晚自習,她本來還想找各種理由在許深身上發洩,可許深就好像突然變乖了一樣,也不問她作業了,也不說話,甚至連桌上的書本都堅決不逾越兩人桌子之間的那道縫隙。
林淺氣呼呼地寫完了作業,等下課的時候,她都有點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哪件事生氣了。總之下課鈴一響,她抓起書包就離開了座位。
林淺走了,陸博淵膽子也大了。他見許深合上了書收起了筆,就問道:“深哥,出什麽事了?林淺怎麽一晚上都在生氣啊?”
許深擡頭看他,沉默了一秒,陸博淵自己一擡手:“行,你別說了,我知道小明的爺爺為什麽活了一百歲。”
陸博淵收拾好自己的書包嘆了口氣。
他太難了,站在八卦現場聽不到八卦,喜歡的女孩還每天都跟林淺一起回家,他一點機會都沒有。
反觀許深,江湖永遠有他的傳說不說,竟然天降鴻運和林淺做了同桌!
這個心機怪絕對對林淺有心思,這麽一來,那不是秦老師送助攻?
陸博淵越想越心痛,他為什麽會有這種好友,他太難了。
抓到了林淺的真把柄,許深坐在回家的車上,想起她氣鼓鼓的樣子,還是會不自覺地笑一下。
開車的張師傅從後視鏡裏看到他難得地笑了,開心地問道:“小深今天有什麽高興的事嗎?”
許深一般坐車很少跟張師傅聊天,他對人很禮貌,但僅限于禮貌。
可也許今天發生的事确實讓他心情很好,他竟然回答了:“學校裏有比較好玩的事情。”
張師傅就也笑着說:“許總總是怕你在學校與同學們相處不好,要我說,其實也不用這些擔心。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多少還沒點矛盾?過幾天一塊玩又都忘了。”
張師傅自己的兒子比許深小一點,還在念初中。許深印象中那個小男孩挺乖的,據說學習也還不錯。
只是他對張師傅的話卻不置可否。
他不再說話了,張師傅也就不再說話了。
許深望着窗外變換的風景,想起了他那個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的父親。
他也會擔心自己的兒子嗎?
到達新商區的別墅,許深從車上下來,開門走了進去。
一樓的客廳亮着燈,暖黃色的燈光分外明亮,他以為還是陳阿姨在,剛想開口說今天晚上不吃飯了,忽然擡眼看見了沙發上坐着的人。
白色的襯衫一塵不染,旁邊放着一件純黑的西裝。那人在抽煙,輕微的煙氣飄過來,許深輕咳了一聲。
聽到動靜,原本背對他坐着的人站起來轉過了身:“回來了?”
是他那個總是忙得不着邊際的爹。
“今天沒有會?”許深問,語氣裏有一絲嘲諷。
許知異那給自己建設了好幾遍的心理防線一下又塌了。他的火氣蹭一下冒了上來。
“你對我就這麽不滿意,寧願搬到金豪華府去?”
作者有話要說:
秦老師:我覺得我也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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