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說多了都是眼淚,買下了這姑娘是陸管家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他娘的,都是誰說的狼孩調-教小半個月就跟常人無異,他看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姑娘從小生活在狼窩裏,要想調-教成個普通人,看來是沒戲喽,恐怕這單子是要砸在自己手裏。

陸管家牽着一條兩指粗的鐵鏈,像牽狗一樣把一個臉被髒亂的頭發蓋住的姑娘牽進一個鐵籠裏,那鐵籠也就三尺見方,狗進去正好,人進去得蜷縮着才能待下,那姑娘卻極其習慣地蹲在鐵籠裏,兩手垂在腳邊,像一只看門狗,如果不看她的眼睛的話。

鎖好籠子,陸管家又把鐵鏈的一端扯到籠外五尺遠的地方,用一根長滿鐵鏽的鑿子釘在土裏,大鐵錘把鑿子敲的沒進地裏一半才停下。

陸管家年近古稀,做完這些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扶着老腰慢慢往回走,轉過拐角不見了,姑娘立刻像一灘爛泥似的仰倒在籠子裏,這籠子實在忒小,伸不開腿,直不起腰,被關他個一晚上,感覺渾身都酸痛,長此以往可以練縮骨功了。

這籠子在後花園的最後面放着,旁邊是一排下人住的屋舍,前面是幾顆粗壯的梧桐樹,現下夕陽西下,時光靜好,斑駁樹影正好撒在籠子上,曬了一天,終于在不曬的時候有陰涼了,只是肚子不争氣,咕咕叫個不停。

姑娘心心念念的盼着,所幸還沒等放松上兩分鐘,一個身穿寶藍色錦衣,腰環白玉帶,頭戴白玉冠的小公子偷偷摸摸過來了,只見這小公子面容淨白如玉,五官俊美,邊跑還邊向後頭看,在拐角處又偵查一番,确信了沒人才走到籠子跟前蹲下。

這小公子也就十四五歲的模樣,一舉一動卻都透出成熟穩重,特別是他有些傲然的神态,讓人禁不住要匍匐在他腳下。

此時籠子裏的姑娘早已換個标準的狗的坐姿,小公子看了看她被頭發蒙住的臉,手就伸進了籠子幫她整理,那姑娘是出了名的“見人咬”,此刻眼睛卻只盯着少年鼓囊囊的懷裏,任那他幫自己整理。

額前的頭發被別到了腦後,露出一張髒兮兮的小臉,滿臉的污跡卻掩飾不住姑娘的天生麗質,狼眼鳳目,櫻唇皓齒,嬌俏可愛中帶有幾分妩媚多姿,天真無邪中又透出幾分精明沉穩,小公子心中驚嘆,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姿态,若長大了還不知美成什麽樣子。

微微一笑,小公子從懷裏拿出一只燒雞來,他剝了外面的牛皮紙對着姑娘搖了搖說:“叫大哥,叫大哥就給你吃。”

姑娘扒着鐵籠“嗷嗷”地叫了兩聲,然後就坐等少年投食,小公子無奈地将燒雞塞進籠子裏,姑娘立刻迫不及待地抓過燒雞,背對着少年躲到籠子的一角啃了起來。

小公子催促她慢點,把手伸進去拉她的衣服,她卻反身就在那手上咬了一口,咬的不是很用力,只留下兩個牙印子,小公子手上粘了一些雞油,她情不自禁地在手指上舔了幾下,留下滿手粘稠的唾液,然後轉身接着吃她的燒雞。

小公子哭笑不得,低聲咒罵了一句:“白眼狼,有了燒雞就忘了主人了。”埋怨地看她吃完整只燒雞,本想她該回頭看自己一眼了,卻見她趴在雞骨頭上舔個不停。

小公子覺得沒趣,拍拍手走了。

姑娘終于又松了一口氣,将雞骨頭扔到籠子外面,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下來休息。

卻不知那小公子又從拐角處探出半個腦袋向她看來,看了半響才離開。

等小公子徹底走了,姑娘才拿她髒兮兮的爪子在身上揉起來,姑娘累極了,身上又沒少挨竹竿子,這一放松下來渾身都疼,揉了半天也沒什麽效果幹脆就忍疼睡下了。

将近子時的時候,卻有一個丫鬟摸着黑過來了,他手裏還拿着一根生鐵制成的火鈎子,見姑娘睡得正香,火鈎子立刻就捅了進去,鈎子的尖頭正對着姑娘的琵琶骨,那丫鬟咬牙切齒,眉眼之間還猙獰地笑着,有股子要把那琵琶骨捅成馬蜂窩的勁道。

誰知那火鈎子還沒捅到姑娘身上,姑娘就一個翻身,兩只手抓住火鈎子開始往裏扯,姑娘速度奇快,那丫鬟根本沒看清她是怎麽動的。

等把那丫鬟的手扯進籠子裏時,姑娘張大的嘴巴立刻就咬上去了,這回她可不像對少年那麽溫柔,鋒利的牙齒直接戳進了肉裏,那丫鬟疼得哇哇亂叫,使勁往回抽手,卻抽掉一層皮。

丫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哪還有剛才的氣勢,如小白鼠般楚楚可憐,方才還好好的手指頭就只剩血淋淋的骨頭了,中間零星卡着肉沫,看起來觸目驚心。

姑娘吧唧吧唧嘴,那咬掉的皮就被她吞進了肚子裏,嘴裏吐出兩個手指甲,還意猶未盡地望着地上坐着的丫鬟,一副坐等投食的模樣,铮亮的瞳孔放射出興奮的光。

那丫鬟看得渾身發抖,只怕再待下去姑娘要爬出籠子吃了她,顧不得再哭,爬起來就往回跑。

姑娘這不是第一次咬人了,除了陸管家和每天來給她喂食的小公子,她誰都咬,剛才那丫鬟就是被她咬過一回來報仇的。

她是張員外的通房丫鬟,仗着張員外對她還沒失興趣,驕橫得不得了,連張員外的小妾都不放在眼裏,前兩天看見姑娘時嫌姑娘髒,對着姑娘吐了口唾沫,被姑娘一下子咬着了腿,養了兩天才能下床,這不,剛能活動就來尋仇,倒是仇沒報了,又添新傷,真是可憐。

姑娘之所以不咬陸管家是因為陸管家裝備太硬,錘子、鑿子、鎖鏈、木棍、竹竿子……惹不起,況且陸管家還心存幻想把她調教好以後獻給張員外能多得些銀子,只要她不做的過分,陸管家也不會狠勁虐待她。

之所以不咬那小公子當然是因為那小公子每天都來投食,這身體正是長個的時候,不吃東西可不行。

讓那小婊-子一攪合,有點睡不着了,這身體的嗅覺聽覺都出奇的敏銳,聽着旁邊花叢裏兩只蛐蛐此起彼伏的叫聲,姑娘心煩意亂。

習慣使然,她對着天空的圓月“嗷,嗷”兩聲長嘯,驚起了在花園裏栖息的飛鳥,只見旁邊小屋的窗口飛出一只臭的離譜的板鞋,“咣當”一聲砸在鐵籠上,緊接着是窮兇極惡的咒罵,“老子砸死你個狗雜種,讓你大半夜的叫你姥姥。”

這下好了,姑娘捂着敏感的鼻子,徹夜無眠,只求那隔壁那小哥是個勤儉節約的老實人,早上還來将這鞋子穿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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