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張員外一身冷汗,預感不妙,搖了搖頭,心想:甭管他叫什麽,都是錢啊!
虬髯大漢神秘兮兮地走到張員外跟前,好像要透漏獨家秘方,“這叫‘一柱擎天七日不倒雞’。”
張員外冷汗更甚,貼身的衣服都濕透了,配合地點點頭,虬髯大漢又說:“這麽一只雞就算當今皇上想吃都沒地兒買,這叫什麽,用你們生意人的話說叫有市無價。”
張員外完全明白過來了,依這虬髯大漢的意思,剛剛給的那三千一百兩都是小頭啊!張員外依照以往的經驗,這是個無底洞,不能再砸了,可是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姑娘,又舍不得,便說:“這位好漢今日幫助了在下,他日有難,在下定全力相助,這雞來得名貴,賠是一定得賠,只是……您看,咱們相識一場也是緣分,您看這雞的價位能不能商量商量?”
虬髯大漢摸着下巴點點頭道:“的确是緣分,大胡子我平生最信緣分,這樣吧,我就虧本買你,五百兩一只,怎樣?”
張員外當下松了口氣,這山賊還有點良心,沒下狠口,立刻讓陸管家取來五百兩銀票,剛才那五十兩也不敢再算在內了。
大胡子接到銀票,先塞進腰包,“張老兒是爽快人,你我還緣分匪淺,那我就送你一只一柱擎天七日不倒雞怎樣?”
張員外肉疼的不行,心想:砸了這麽多銀子,十個女人都能砸出來了,緣分還能淺?只是這雞可是萬萬要不得,免得他再生出什麽幺蛾子,便推辭道:“莫敢勞煩好漢,在下小時候放過牛,種過地,皮糙肉厚,吃糠咽菜還行,吃-精細了反而要害病。”
張員外這話時眉眼帶笑,甚是和氣,別人恐怕看不出來,陸管家卻是知道,張員外這是發怒了。
叫大胡子就絲毫沒有察覺,“張老兒,你确定不要,這姑娘吃了我十一只雞,我本想收十只的錢,既然你……”
還沒等大胡子說完,就聽陸管家就焦急大喝一聲:“老爺。”
大胡子擡眼一看,那張員外已經暈死在椅子上了。
陸管家連忙大呼:“來人,找大夫過來。”
不消片刻,大夫沒來,家裏的一堆小妾全過來了,張遠山也跟在後面過來了,他先看見地上跪着的姑娘,精光的雙眼深深地看了兩眼,才走向張員外。
小妾們吵吵嚷嚷你擁我擠,都想站在最前面,張遠山根本擠不進去,大夫趕來,在外面喊了兩聲也沒人聽。
這時,大胡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着那幫小妾一聲大喝:“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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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喊聲中氣渾厚,如悶雷一般,再看那樣貌,兇神惡煞,像捉鬼的鐘馗,小妾們頓時沒了聲。
大胡子向前兩步,小妾們便後退三步,大胡子走到張員外跟前時,小妾們已經退到五尺以外了。
張遠山本想阻止大胡子上前,卻看大胡子不像有惡意,只伸手按在張員外的人中,張員外咳嗦了兩聲就醒過來了。
張遠山立刻到張員外跟前查看,誰知張員外睜眼第一句話就是“我不買了,我不買了。”
大胡子一聽,立刻火冒三丈,頭發都豎了起來,響雷般的聲音說道:“張老兒,我兄弟二十人從三百裏以外的沙子嶺裏把人給你送來,你說不要就不要?你今天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張員外一聽,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又暈過去,感情這是強買強賣啊!
張遠山顯然早就知道事情經過了,低頭思索時,眼裏閃過一絲戾氣,張員外有所察覺,立刻扶上張遠山的手背,神疲體乏地說:“我買,我買。”又在張遠山耳邊小聲低估了幾句,偷偷塞給他一串鑰匙,張遠山就出去了。
張員外待張遠山走遠後說:“好漢稍等,我兒一會便取錢來。”
此話一出,誰也沒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姑娘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她的眼睛被亂發遮住,也不知是笑還是怎的。
大胡子這才滿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有幾個風聲好的小妾早就知道事情原委,故意漏嘴說:“這前前後後八千兩,就買這麽個化糞池裏撈出的賤種,未免太不值當了。”
“什麽?八千?”小妾們都目瞪口呆,想當初她們身價最貴的也才幾百兩,有的甚至十幾兩就買下來了,八千兩買一個狼女,這不是打她們的臉嗎?
之前與巧梅一起告狀的小妾立刻傳了句:“說不準真是狼妖,迷了老爺的心竅不說,還要讓老爺敗光家底呢!”
她這一帶頭,其他小妾都七嘴八舌傳開了,一群人又圍在張員外身邊吵嚷起來,“老爺,可不能買一個狼妖進門啊!”
張員外剛休克一回,這功夫還沒緩過來,她們這一吵吵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好像裏面有條蟲子在往外鑽,疼的五髒六腑都難受,偏偏又喊不出生來,只能不停地擺手,讓她們安靜點,可手擺了幾下就不知被誰抓在懷裏了。
眼看着張員外直翻白眼,馬上又要暈過去,跪在地上的姑娘在大胡子腿上碰了一下,大胡子立刻又是一嗓子,小妾們頓時安靜下來,神志不清的張員外也被這一嗓子吼醒了,感激地看了大胡子一眼,第一次覺得他長得還算順眼。
大胡子大概也是聽煩了,直接罵開了:“一幫臭娘們,給老子滾遠點,爺們談事你們他娘的招喊什麽?”
張員外也借此機會馬上宣言:“都回自己的房間,沒我允許,不許出來。”
小妾們不依,“老爺,老爺”地叫着,還要說什麽,張員外給陸管家遞了個眼色,陸管家馬上站出來說:“不聽命令者,家法伺候。”
小妾們這才撅着嘴,一步三回頭地陸續出了前廳。
室內驟然安靜,張員外捏了捏眉心,思考着該裁員了。
這時,張遠山也回來了,後面還跟着兩個下人擡着一口一米長半米寬,半米厚的紅漆木箱子,張遠山吩咐下人把箱子放到大胡子面前,親自打開箱子,裏面滿滿當當全是銀元寶,張遠山說:“壯士請清點一遍數目,正好五千兩,出了這個門,我們可就兩清了。”
大胡子眉頭一擰,心下不樂意了,乳臭未幹的小崽子,敢跟你爺爺這種口氣說話,又一看面前的一箱白銀,火就壓下來了,也不清點,讓門外兩個兄弟過來擡走,留下姑娘就哈哈大笑着走了。
張遠山目光凜冽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姑娘,對張員外抱拳說:“父親,此女請交給孩兒處置。”
張員外頭疼加心疼,也沒心思再想兒女之事,擺擺手對張遠山說:“罷了,罷了,第一次見她流血,第二次見她失財,我與她兩生相克,還是不見的好,以後她便交給你了,随你處置。”
張遠山心下一喜,面上卻不顯,只說自己會好好教訓她,然後目送陸管家扶着張員外出了門。
回頭便坐在了姑娘腳邊的椅子上,一只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踢了姑娘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