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玉奴驚慌跳到地上,在房間裏抱頭鼠竄,可是又能竄到哪兒?

門口,陸管家已經帶着四個婆子走了進來,還有兩個守在門外,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同仇敵忾地看着玉奴,玉奴看的打了個冷戰。

陸管家讓四個婆子一起上,将玉奴按在桌子上,陸管家拿着鐵鏈就要往姑娘脖子上套,玉奴猛搖頭,一個婆子極有眼色,立刻雙手扳住玉奴的腦袋,陸管家輕輕松松就把鐵鏈繞過玉奴的脖頸,在上面鎖了一把精致的小鎖頭。

玉奴知道再掙紮無用,因為陸管家又拿起了竹竿子躍躍欲試,好像就怕姑娘不作妖,他有勁沒出使。

玉奴軟和下來,任她們一個個的還不放心,按住她的手腳和肩膀,陸管家招呼一聲,門外的兩個婆子走了進來,幫玉奴在手上塗了藥膏,用棉布包好。

又怕玉奴趁他們不注意自己偷偷拆掉,所幸将她的手用錦帶綁在了後面。

一通忙活完,陸管家一竹竿子都沒使出來,心裏有些不痛快,瞅玉奴的眼神都恨恨的,恐怕是還惦記着上次她咬了張員外讓他丢臉的仇。

玉奴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走到床上躺下,她都想好了,張遠山竟敢這樣對她?再也不搭理他了,從現在開始,一句話都不跟他說。

六個婆子讓陸管家帶走兩個,留下四個沒了人看管,自顧的泡了香茶,坐在桌邊磕起瓜子來,還叽叽喳喳閑扯着家長裏短。

一個婆子問道:“你說咱家小少爺屋裏那兩個侍婢都十七了,怎麽還不放出去?”

另一個婆子嚴肅地說:“主子的事能是咱們說的?”随後壓低聲音,“依我看吶,八成是被咱們少爺收為通房了,等咱們少爺娶了正妻,那兩位,就得被擡為妾室。”

“呀,少爺年紀也不小了,也沒聽說定下親事?”

“哎,你說你,主子的事用得着咱們操心?”

“不是,我是想吧,等小少爺身邊的兩個侍婢擡為妾室,總得再填兩個伺候不是。”

“就你主意多,你是想把你那小孫女弄過來吧。”

“我家小孫女年方十二,正值金釵之年,模樣也水靈,就在漿洗房務工,小少爺還誇過我那小孫女衣裳洗的幹淨來着,估摸着送到小少爺身邊小少爺一準喜歡。”

另一個婆子撇撇嘴,“再水靈,有這位漂亮,依我說啊,人和人放一堆難免招人比,少爺喜歡這位,還能喜歡你家那小孫女?我看花園裏的小花匠就不錯,人也老實……”

那個婆子不樂意了,打斷她說:“再漂亮有什麽用,可惜是個傻的,早晚得被男人厭棄,這女人還得賢惠,能操持家裏。”

另一個婆子知道她容不得別人說她孫女不好,又撇了撇嘴,心裏唾罵一聲,“你孫女是什麽好貨?!”就不接話了。

玉奴知道她們在說自己,豎起耳朵聽了一會,沒聽到什麽有用的,又閉目睡下。

快要睡着之際,又隐約聽到有個婆子說:“聽說顧老太太準備做壽。”

“哎,那顧老太太今年貴庚啊?”

“五十九了,這次顧家準備大辦,請了不少人,咱們老爺和小少爺都得去。”

“聽說顧家小姐模樣俊俏,正值豆蔻,與咱們小少爺正好門當戶對。”

“可不是,顧家把咱們小少爺也叫去,估摸着就是要當面相看相看……”

後面的玉奴都沒聽,只覺得這個顧老太太有些耳熟,好像是書裏提到的,但實在太困了,也沒細想,就睡着了。

玉奴是被一個婆子喊醒的,自從四個婆子來了,之前的兩個丫鬟再也沒出現過,玉奴醒來的時候手臂麻的動不了,一個婆子嫌她反應遲了,一把把她從床上拽起來,瞬間麻蘇襲遍整條手臂,難受的玉奴幹嚎了兩聲。

另一個婆子找來抹布,要堵了玉奴的嘴,玉奴看了眼皺巴巴,髒兮兮的不知擦什麽的抹布,立刻閉了嘴。

兩個婆子把玉奴拉扯到桌邊,桌上已經擺了兩盤菜,一碗飯,一盤豆腐炒白菜,一盤豆幹炒芹菜。

大概是小說看多了,玉奴不敢相信這就是她的夥食,早上還有兩個肉包子和一碗粥一疊鹹菜呢,這中午就只幹巴巴的吃這素菜,還不如山寨裏吃的好呢。

玉奴是無肉不歡,瞅着這些素菜根本沒胃口,就打定主意不吃飯。

兩個婆子不管她吃不吃,一個人扒開她的嘴,另一個人往裏灌飯和菜,玉奴氣的渾身顫抖,就是不嚼,也不下咽,看她們還能怎麽逼自己。

再來了一個婆子,手裏提着一壺茶水,三個婆子相視一眼,提茶水的婆子就把茶往玉奴嘴裏灌了許多。

玉奴嗆的直流眼淚,茶水和着飯都從嘴巴和鼻孔噴了出來,但也有一部分飯被茶水帶進了食道,因為沒有嚼碎,所以卡在嗓子裏難受的緊。

玉奴想拍拍胸口,讓飯下去,但她的手還被綁在後面,她想開口說話,嗓子又被卡住了,說不出來,偏偏這時候兩個婆子又開始給她灌飯灌水。

玉奴難受的要命,只得妥協,細細嚼着飯,慢慢下咽,要是不這樣遲早會被飯菜活活噎死,她還不想死。

想起來上輩子雖然過的也不容易,可也沒受過這等欺辱,玉奴一邊吃一邊掉眼淚,流的滿臉全是也沒人幫她擦一下。

玉奴氣極,心想,這都是張遠山指使的,她要是再跟張遠山說一句話她就不是人!

被折磨了這一通,玉奴渾身難受,疲憊不堪,本想等張遠山來的時候給他一個大冷臉,好出出這口惡氣,誰知等到晚飯的時候張遠山也沒來。

晚上,玉奴得了教訓,乖乖吃了半碗飯,四個婆子也沒再逼她,還給她解開了手上的繩子,手腕上已是青紫一片。

一個婆子又幫她拆掉了手上的棉布,棉布上竟然黏着一層蛻掉的老皮,玉奴看自己的手,蛻皮蛻成一塊一塊的,像得了皮膚病,看着都難受,玉奴幹脆不看,熄了燈,拉了床帳躺在床上。

四個婆子卻又調了一碗藥膏,也不管姑娘願不願意,就幫姑娘在腳上塗了厚厚一層,用棉布裹好。

這肯定又是的了張遠山的命令,姑娘氣的咬牙切齒,卻又沒出發洩,用嘴咬爛了身下的絲質床單來解恨。

夜晚靜悄悄的,四個碎嘴的婆子都安靜下來,陸管家來了一趟,把玉奴脖子上的鎖鏈鎖到了床頭的木架子上,還特意拿着竹竿在旁邊等玉奴反抗,好趁機給她兩下子,沒想到玉奴只老老實實的躺着,被他瞅煩了就轉過頭去面向牆壁躺着。

陸管家被忽視,非常氣惱,但他是一個知禮節的,也不好在一個姑娘房間留太長時間,就攥着竹竿悻悻地走了。

也許是白天睡多了,也許是手被松開了,玉奴有些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揉着手腕,手掌上卻又掉下許多皮來。

玉奴就開始撕手上的皮來解悶,忽然聽見床帳外有動靜,扒開一個小縫,看見四個婆子陸續出去了。

再聽門外有男人的聲音,一個聲音渾厚的是大胡子,另一個聲音清脆的是張遠山。

玉奴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就等張遠山來了給他潑一盆冷水,他要是實在纏着自己就借機奚落他一番,總之不能讓他痛快,今天的仇要是不報,她死了都覺得遺憾。

玉奴攥緊了拳頭,面相牆壁裝作睡的正香,但看她微微顫動的睫毛就知道她內心有多激動。

一刻鐘過去了,沒人走進房間。

一個時辰過去了,仍沒人走進房間。

難道張遠山已經進來了?玉奴又扒開一條小縫往外看,房間的正中間放着一張桌子,幾個圓凳,靠東邊的牆前壁放了一張書桌和一個書架,書架上沒有書,房間擺設就這麽簡單,一眼看完,一切都是那麽空蕩,根本沒有人來。

玉奴更氣,張遠山竟然不來?她只覺得體內一股邪氣沒處發洩,恨得整晚沒睡着覺,直到早上才将将入睡。

早上,一個婆子拉開姑娘的床帳,發現玉奴睡得正香,而身上纏滿了粉色的布條和絲線,婆子揉了揉揉眼睛仔細一看,發現玉奴身下的床單不見了,而那些粉色的布條和絲線好像就是床單的料子。

婆子不想擔責任,把這事告訴了張遠山的丫鬟綠珠,只問:“姑娘睡覺不老實,撕碎了床單,你看用不用再去庫房拿一床新的來?”

綠珠自從幫玉奴洗澡,被大胡子打暈以後,很不喜歡玉奴,于是又添油加醋到張遠山面前說了一番:“那狼女死性不改,不咬人了開始咬床單和被子,少爺您是沒見,好好的緞子面全讓她咬成了布條子,下面那絲綢的床單更慘,幾乎拔絲拔成了絲線,可以直接拿去做繡活了。”

張遠山聽着眉頭微挑,但臉上卻笑的燦如桃花,“再去庫房裏多拿幾套備着就是。”

綠珠張着嘴巴,站着不動。

張遠山打量她說:“怎的不去?”

綠珠有些委屈的說:“少爺,咱們張府素來節儉,這狼女不識好賴,糟蹋了好東西猶不自知,不如就拿套棉布的床單給她換上,棉布抗造,也省的她又弄壞了。”

張遠山面上不悅,盯着綠珠的臉盯得她發憷,她還是第一回見她家少爺擺出這種探究的表情,很是滲人。

張遠山終于說話了,卻說:“你說的對,那就拿一套下人用的棉布床單給她送去。”

作者有話要說: 張小哥:呦呦,一天不見就這麽想我?

阿奴:誰想你,臭不要臉!

張小哥:還準備給我冷臉?

阿奴: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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