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張員外雖然謀劃的好,但張遠山并不贊同,反倒很是抵觸,“父親,自古只聽說過買女求榮,如今您倒賣起兒子來了,且不說這中間得有多少龌龊的事,就是最後如了您的願,顧家也無法安置啊,總之顧家的女兒,我不會去碰。”
張遠外一聽臉就黑了起來,“怎麽能這麽想你爹,你爹平生也痛恨別人欺瞞,但現在是什麽時候,哪還有時間顧及這些,西面有突厥連年侵犯,北邊有鮮卑、匈奴虎視眈眈,東面的山東水師由梁伯統帥,早已不聽朝廷號令,而南邊則是南平王管轄,且民間好幾只義軍在不斷擴充,流匪,賊寇肆意橫行,天元危矣!我們張家商戶出身,若不及時投靠一方,只怕到時群雄崛起,會被搶個一幹二淨,故此,我才早早搭上南平王這條線,要不你爹我怎麽會願意獻出家財?但自古帝王成就霸業記得最多的是軍工,我擔心我們就算奉上全部家當也不及陪南平王打上一仗的功勞,故此,爹才叫你另謀它路,我就你這一個兒子,總不能将你送上戰場吧!”
張遠山不忿到:“孩兒有功夫傍身,寧願去戰場拼殺。”
張員外嘆氣遙頭,“你把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戰場上刀箭無情,如履薄冰,再小心都可能性命不保,軍功豈是那麽容易賺的?得,我也不跟你說這些,就算不提這親事,顧家既然來送來請柬,這個顏面我們不能不給。”
張遠山也知道他們跟着南平王不到萬不得已,身份依舊在暗,所以一應人情皆要像從前一樣做到位,便點點頭,不再說話。
張遠外見張遠山興致淡淡,也知道不能立刻就說服他,拍拍他的肩膀,出了房間。
玉奴卻是無緣聽見這話,要是聽見了心裏不定得有多麽驚濤駭浪。
但有人卻是警覺,一直在牆角偷聽。
大胡子轉了轉眼珠,輕身掠過幾顆桃樹,消失在夜幕中,繞了個圈,又蹲在姑娘門前守着。
大胡子此人粗中帶細,且做事老道,只聽了幾次牆角就暗自數算起來,細想了當今形式,真要打起來各路各派都有幾成勝算,只見他眼睛滴溜滴溜轉個不停,忽而歡喜,忽而嘆氣。
他的兄弟歪子提酒來看他,見他這副樣子以為是癡傻了,隔着老遠硬是沒敢靠近。
忽然身後房間的燭光一滅,大胡子回頭對着黑洞洞的窗子又是重重一聲嘆息。
歪子這才知道事大胡子心中有事,便提酒坐到大胡子身邊的臺階上,問道:“我說大哥,我們如今在張府好吃好喝,只看顧好姑娘就行,你這是嘆哪門子氣呀?”
歪子雖然叫歪子,但長得不歪,還很精神,只眼光卻是短淺了些,就知吃喝,大胡子自然了解他,就沒跟他說太遠,只說:“我看那張員外有意要讓張遠山娶顧老太太的孫女,我不正為這事犯愁嗎。”
歪子撓撓頭,小聲說:“這事,先不能讓姑娘知道,咱們偷偷給他攪黃了不就結了。”
大胡子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但聽張遠山的口氣,他好像無意娶顧老太太的孫女,咱們還是先別動手,萬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歪子一向以大胡子馬首是瞻,這回立刻拍胸脯道:“我都聽大哥的,大哥讓我怎麽幹,我就怎麽幹。”
再說玉奴,她雖息了燈,卻也輾轉難眠,張遠山剛走她就讓小丫鬟幫她換了絲錦的床單,因為她總覺得張遠山身上的疹子粘在了之前的床單上,想起來就牙齒打戰,等睡在光滑舒适的新床單上時又覺得不妥,大半夜的抹黑起來重新換上了棉麻床單才安下心來,卻又聽見外面兩人的竊竊私語。
玉奴耳朵尖的很,兩人雖然壓低了聲音,她還是聽的一清二楚,心想:“這兩人摻和張遠山的婚事幹什麽?聽他們的意思還是不想讓張遠山娶顧老太太的孫女,顧老太太礙着他們什麽事了?還說不能讓自己知道,這又是為何?對了,這顧老太太聽着太熟,好像是書裏提到過的人物,是誰來着?
玉奴看完《一縷幽香》已經三個月了,當時她也是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剛看完就忘了一半,所以現今有些想不起來了。
玉奴失望不已,本想有未蔔先知的優勢狠狠敲打張遠山一番,可她自己不争氣。
越想不起來就越睡不着,玉奴又是翻來覆去一宿,早上還沒睜眼,又聽到兩個小丫鬟在談論顧老太太,玉奴心中煩悶,本想叫小丫鬟閉嘴,卻忽然想到了關于顧老太太的情節。
書中說顧老太太要過五十九歲壽辰,張遠山攜玉奴一起去顧府拜壽,遇到顧老太太的孫女——顧雨晴,顧雨晴對張遠山有意,見美得不像人的玉奴一直跟在張遠山左右,便妒性大發,惡從心生,因早知道玉奴是狼女,對詩詞歌賦一竅不通,便提議玩行酒令,想讓玉奴出醜,誰知張遠山護着玉奴,故意帶玉奴去逛花園,避開了衆女眷。
顧雨晴不死心,又趁他們不在,跟女眷們宣揚玉奴是張遠山的通房這件事,玉奴名聲大臭,臨安縣人人皆知張遠山身邊跟着一個狼女通房,以至于後來顧雨晴的表姐楚懷柔來到臨安縣與張遠山搭擱上的時候,玉奴立刻成了她的頭號眼中釘。
玉奴想到這兒,忙坐起來問丫鬟:“顧老太太什麽時候壽辰?”自從張遠山指責她不跟下人說話以後,她有什麽疑問也願意向下人打聽了。
一個丫鬟說:“姑娘睡醒了,明個就是。”
兩個丫鬟上前幫玉奴穿了一身紫羅蘭色的薄衫,腰上系了深紫色的流蘇,飄飄欲仙,美貌非凡,兩個丫鬟又贊嘆了一番,便侍候玉奴用早餐。
玉奴卻魂不守舍,心想,如果明天張遠山要她陪他去顧老太太的壽辰,她就找個借口推脫好了。
誰知,下午張遠山就來說這事了,“玉奴,明個你跟着我去顧家坐一坐。”
瞧這說話的語氣,一點請幫忙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拿自己當下人使喚啊!玉奴翻了個白眼,心裏不爽,也不正眼看張遠山,一邊輕撫腰間的流蘇,一邊說:“我不去!你讓我去造人病垢嗎?”
張遠山瞧着那手指,舔了舔唇,厚臉皮地湊到玉奴身邊說:“怎麽會造人病垢呢?我帶個丫鬟出門也要造人指責嗎?”
玉奴站遠了一點“誰是你的丫鬟?再說,你一男子出門帶小厮、書童還說得過去,帶個丫鬟算什麽?”
張遠山自有他的打算,鐵了心要玉奴去,又貼到她身邊,跟她一起撫弄她腰間的流蘇,“玉奴妹妹,說話不算數也要有個度,你是不打算離開了?你若是不跟我去我就得被人相中當女婿,我要是被相中,我也絕不放過你,到時你不僅要當我的丫鬟,還要任少奶奶差遣……。”
“停!”玉奴轉過身去捂住耳朵,“我去還不行嗎?不過我也有個要求。”
張遠山本以為要游說半天,沒想到她一下同意了,驚愕之餘問道:“什麽要求?”
玉奴聽張遠山話裏的意思是想帶着自己來顯示他的風流本性,顧老太太一瞅他年紀輕輕就随身帶着美女,恐怕立刻就會pass掉他做顧家女婿的資格。
但玉奴也不能讓自己白白被他利用,顧雨晴胸大無腦,不足為慮,可楚懷柔在這不久之後就會來顧家探望顧老太太,絕對不能讓楚懷柔對她生出誤會,一個男主光環就夠她喝一缸了,再與女主為敵,可吃不消!
玉奴思量一下說:“我的容貌并未被張府以外的人看見,所以旁人也不知我狼女的身份,要你認我為義妹,對外宣稱我的身份是一名江湖浪客,大胡子是我兄長,我們一行人暫住你門下,你若答應我這件事,我便像疼惜兄長一樣疼惜你。”
張遠山愣了三秒,眨眨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說玉奴妹妹,你這樣,還江湖浪客?”張遠山圍着玉奴打量一圈,忽然嚴肅地抓住玉奴的肩膀說:“就算你是官妓又如何?我張遠山根本不在乎那些虛名,你能逃脫出來一定吃了不少苦,莫要害怕別人小瞧你,我認你做義妹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 阿奴:你眼睛是長到屁-股上了嗎?
張小哥:你要檢查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