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玉奴張了張嘴,硬是把罵娘說的話憋了回去。

在張遠山看來卻是很感動的樣子,他又拍拍玉奴的肩膀說:“放心,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是絕對不會跟旁人說的。”

玉奴終于忍不住了,蹙着眉頭問:“你憑什麽就認為我是官妓啊?”她倒是想找個身份解釋自己這尴尬的內外反差,但卻從沒想過用官妓這個身份呀。

張遠山自信一笑,“你看似沒有規矩,其實心機頗深,還對那些閨房之數極為熟稔,明顯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張遠山将玉奴退了皮後能伸直的手指拿在手裏把玩,接着說,“近年朝堂動蕩,不少官員都被一夜之間抄家滅族,未出閣的小姐不論年齡都要被充為官妓,想必你也是官宦之家的小姐被抄家以後收為官妓的,但你後來又逃了出來,怕被人發現,就裝成狼女,遮掩身份。”

玉奴一聽,分析的有頭有尾,還真像那麽回事似的,現在要是反駁他除非有更适合自己的身份,但她想不到比這更合适的身份,玉奴犯愁,她實在不喜歡“官妓”這個身份啊,又想到之前是張遠山要求自己引誘他而做出那些動作的,心裏郁悶不已,跟男主在一起就是倒黴。

張遠山見玉奴一副思索的樣子,以為她是被自己說中了,心下小小得意。

玉奴也不戳破,心想:張遠山是個說話算話的,他誤會就誤會吧,只要不對別人說出去就行,而且他因為這個身份可憐自己,給了自己義妹的身份,自己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玉奴眨眨眼,再擡頭的時候已是雙眼含淚,她将手從張遠山的手裏抽出來,兩手抱拳說:“遠山大哥,義妹這廂有禮了。”說罷,微微低眉側頭,一副恩公在前,無以為報的樣子。

張遠山被這聲“遠山大哥”叫的四肢發軟,連忙托住玉奴雙臂道:“玉奴妹妹,你便跟着我吧,以後絕不讓你再受苦。”

玉奴溫順點頭。

張遠山又小心問道:“不知妹妹原來是誰家的小姐?可有名字?”

玉奴側身看向窗外,感傷道:“逝者如斯,過去莫要再提。”

張遠山見窗外的天光披灑在她身上,更顯得她形單影只,嬌小無依,心中慚愧不已,“是大哥錯了,以後再不提及過去,讓妹妹傷懷。”

玉奴閉嘴不言,似笑非笑,似傷非傷,張遠山嘆了口氣,以為她是強顏歡笑,知沒法安慰她,便讓小丫鬟晚上多加幾個肉菜,就回自己房間了。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小丫鬟把玉奴叫醒,要給她梳妝打扮。

玉奴的意思是穿一身粗布麻衣,頭上戴一鬥笠,這樣才像一個江湖浪客,小丫鬟們卻死活不同意,說張府的下人都不穿粗布麻衣,鬥笠也不肯給。

于是,妝成扮好,玉奴便看見了鏡子裏美的讓自己都移不開眼的美人,膚白如脂,眉不畫而黑,唇不點而紅,狼眼鳳目嬌俏妖豔,兩鬓金絲蝴蝶扇動着配有紅寶石的翅膀,翩翩若飛,雪白的荷葉羅裙配以紅色重錦嵌紅寶石的腰帶,與頭上的發飾相得益彰,腰帶寬越半尺,更束得她纖腰不及盈盈一握。

玉奴前世就是極愛打扮,今日更是歡喜的提着裙子在屋裏轉圈。

張遠山恰來尋她,聞得屋內歡聲笑語,便駐足在窗前觀望,只見一嬌小少女将裙裾轉的如雨傘般又大又圓,她腰間的黑發也不甘寂寞,如絲綢般飄逸,待少女的轉到正對着他的位置,他看了一張絕色笑顏,收起了平時的鋒芒,笑的正甜。

玉奴也看見了窗外的張遠山,立刻就停了下來,輕咳兩聲問道:“這就要走了嗎?”

張遠山繞到門口,走了進來,“不急,午飯之前趕到就行。”

玉奴又問:“不與你的父母一起嗎?”

張遠山道:“他們坐一輛馬車先去,我們不必跟他們一起。”

玉奴心想:看小說裏寫的串門子時都是一家人一起的,這張遠山故意不與他們一起還偏偏拉上自己,看來是鐵了心不想娶顧雨晴。

張遠山在玉奴的房間同她一道用了早點,兩人略坐一會便出了府門,坐上早已備好的馬車,等了一會,不見馬車啓程,卻聽見外面傳來悶雷般的說話聲,“且慢,我來駕馬車!”

玉奴訝異,那聲音一聽就是大胡子,他跟來做什麽?

張遠山撩開馬車前的竹簾,大胡子一眼就望進馬車裏面,先看了一眼玉奴,然後對張遠山說:“我來駕車!”

那語氣明顯不善,張遠山卻不生氣,還高興地說:“能勞虬髯公駕車,我等安眠高枕亦可。”

張遠山尊稱大胡子為“虬髯公”,大胡子也不與他客套,待車夫下來就頂替上去。

張遠山放下簾子,玉奴好奇大胡子與張遠山的關系,看向張遠山,手貼在他耳邊問道:“你是怎麽當上蒼狼寨寨主的?”她是怕大胡子耳力太好,聽見她說話。

張遠山眉頭一動,轉頭貼着玉奴的耳朵說:“是小爺風姿綽約,那些賊寇甘願拜服于我腳下。”他說話時故意将氣息提重,全部吹入玉奴耳中。

玉奴挨着張遠山的一半身體都麻蘇了,連忙捂住耳朵,躲到一邊,不再去理他,料想他也不會說實話。

去顧家的路還不近,馬車行了近一個時辰才到,門口早已排了一大長串馬車,其中就有張家的馬車,看來張員外與其夫人是早到了,顧府的管家帶着幾個下人在門口迎客,門外陸續有人提着禮盒進入顧府,一派喜氣洋洋。

張遠山也沒拿禮盒,大概是張員外早就送足了,只領着玉奴進了顧府。

進門不遠,便是一大塊太湖石的假山,假山上布有小巧的瀑布,四周種滿了顏色各異的牡丹,瘦露的山石後面二十來米的地方是一排廊亭,廊亭右面通向一間會客的大屋,左面拐入後院,布局極為別致,與規規矩矩的普通住宅比要有情調的多,看起來更像園林。

張遠山帶玉奴從廊亭左面拐入後院,立刻就有小厮迎了上來,小厮恭恭敬敬地叫張遠山“少爺”,玉奴看出,這應該是張府的小厮。

小厮領着張遠山和玉奴入座,因為男賓與女賓要分開,所以小厮要領玉奴去女賓的地方。

張遠山說:“不急,離入席還早,顧府景致不錯,我帶玉奴四處轉轉,你先下去吧。”

小厮張嘴欲言,張遠山瞪了他一眼,沉聲道:“下去!”

小厮再不敢言,玉奴見他灰溜溜地往男賓的地方去了,與已經在座上的張員外耳語幾句。

張員外臉色很不好,往張遠山這邊看來,張遠山洋裝不知,自顧領着玉奴向後花園逛去。

卻不想,後花園湖邊的楊柳樹下鋪了許多席子,上面堆滿了瓜果點心,衆女眷都坐在席子上乘涼,湖邊莺莺笑語傳來,是一群少女相互拉着,挽着在湖邊賞荷。

玉奴心下了然,這張遠山是要讓顧老太太和顧家的小姐都記住他這風流樣子,認定他是一個色胚子。

張遠山目不斜視,像沒看見一樣繼續拉着玉奴往前走,卻被一聲音喊住。

“張公子!”

張遠山如沒聽見一般仍往前走,玉奴卻回頭看去,只見是一個身穿大紅色衣裙的女子,大約十三四的樣子,但已發育極好,比玉奴要高出一個頭,比張遠山略矮一些,胸前也傲然可觀,她頭戴扇形金釵,額間吊着一顆指甲大的紅寶石,些許紅色更顯得她唇紅齒白,雖不是很美,但也嬌俏可愛。

那女子也看向玉奴,眼前一亮,又眯起眼睛,皺起眉來。張遠山不回頭讓她頗沒面子,所以又壓低聲音喊了一聲:“張公子。”

張遠山這才回頭,眉毛一擡,笑着對那女子拱手道:“顧妹妹。”

玉奴了然,這便是顧雨晴吧。

顧雨晴聽他以妹妹相稱,立刻笑容滿面,還略有些嬌羞,全然忘了剛才的尴尬,也向張遠山行禮,輕聲細語道:“張公子怎麽到後院來了?男賓的席位在前面。”

張遠山也恭敬回答:“我義妹初來臨安縣,覺得無趣,都說顧家家宅風景如畫,我便帶她四處觀賞一番。”

張遠山又把話題引到玉奴身上,顧雨晴也看向玉奴,嘴角的笑容微僵,對張遠山說:“呀!你一個男子怎好獨自帶着女子亂逛,不若讓妹妹跟我們一起玩吧!不知妹妹名諱?”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