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床帳裏面仍是“嗚嗚”的聲音,顧雨晨不耐煩,讓手下官兵去把帳子掀開。
卻見一通身紅衣的女子被反手綁着,面朝裏躺着,那官兵看了顧雨晨一眼,顧雨晨面色陰晴不定,沖他揚了揚下巴。
官兵會意,将床上的女子翻過身來,頓時驚的張大嘴巴,後退一步。
顧雨晨倒沒那麽驚訝,剛才看她的背影就覺得熟悉,“妹妹,你怎麽在這兒?”
床上的女子不是顧雨晴是誰,她倒是想開口說話,不過嘴巴被一個白梨堵住了。
顧雨晨急急追問,沒顧上這茬,連忙讓手下官兵先把她嘴上的梨子拿開。
顧雨晴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邊讓官兵給她松綁,邊說:“二哥莫要為難張公子,剛才我已與張公子有了夫妻之實,今生除了他再不能嫁旁人,況且之前在樹林裏還是張公子救了二哥,二哥的骨頭也已經接上,二哥為何還不肯放過他?”
“你,你竟做出此等不知羞恥的事來,你還有臉說。”顧雨晨氣的胸悶發昏。
“若是我的清白能救張公子一命,這清白不要也行。”顧雨晴賭氣地說。
“誰與你說的這話?是誰把你綁來的?”顧雨晨問道。
顧雨晴見他眼睛裏噬滿戾氣,立刻解釋說:“是我自己……”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雨晨打斷:“你還真是我的好妹妹,你當你二哥是傻子?剛才也是你自己把自己綁起來的?”
顧雨晴臉上一紅,低頭答道:“是張公子把我綁起來的……”
“他敢!”又被顧雨晨一下子打斷,“他綁了你你還幫他說話!”顧雨晨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的妹妹,完好的左手不停地敲着竹轎。
顧雨晴連忙擺手說:“二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自願的,張公子他喜歡這樣……”顧雨晴臉紅成一片,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近處的官兵仿佛聽到“陽-痿”兩個字,又搖搖頭,覺得不可能。
顧雨晨也聽出了其中的暧昧,左手扶額,黑着一張臉說:“既然你已經與他,咳,我也不會動他,你先說說,你有沒有見到玉奴?”
顧雨晴搖頭,“沒有,玉奴的馬不是受驚了?她回來了?”
顧雨晨訝異,“你什麽時候來這兒的?一直沒見着她?”
顧雨晴猶豫了一下:“實話跟你說了吧,二哥來之前我就先來了,但确實沒見着玉奴妹妹。”
顧雨晨聽她還管玉奴叫妹妹,心中又是悶氣,這個傻丫頭,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銀子呢!卻忘了自己的銀子已讓人數了,而且也管玉奴叫妹妹呢。
顧雨晨覺得事有蹊跷,讓兩個官差先送顧雨晴回顧府,今天的事半個字也不準透漏出去。
顧雨晴一步一回頭,一步一囑咐:“二哥千萬別為難張公子。”
直到顧雨晨快要從竹轎上跳起來給她兩下子,顧雨晴這才走出門去。
顧雨晴走後,顧雨晨心中犯嘀咕:難道是巧梅将妹妹看成玉奴了?應該不會吧,妹妹要比玉奴高出半個頭,身量明顯比玉奴大上一圈。
顧雨晨忽的想到什麽,大聲吩咐道:“快去,燃信號彈,通知封鎖城門!一個人也不許放出去!”
近前的一個官兵立刻跑出門外将一根竹筒下端伸出的火芯點燃,随着“”的一聲響,一簇紅色的火光升上天空。
再說玉奴那頭。
她正伏在大胡子背上任他運起輕功朝城門跑去。
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玉奴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就在她差一點就要磨斷手腕上的繩子時,大胡子忽然闖了進來,玉奴立刻停止磨動。
大胡子卻完全不關心這事,只語氣嚴肅地說:“姑娘,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暫時離開吧,你要是舍不得,等過些日子我再帶你回來。”
玉奴一愣,誰舍不得?“大胡子,你真要帶我走?”
大胡子蹲下來幫玉奴解開繩子,說“當然,難道還留在這兒等着被抓?”
玉奴半信半疑,有了上次拓跋的教訓,她不敢太相信周圍的人。
大胡子不知道玉奴的心思,一把拽過她的胳膊,把她甩到背上,便背着她向外走去。
剛走出門口不久,玉奴就聽到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回頭一看,其中一個身着白衣,在黑夜中很是醒目,是張遠山,另一個一身紅衣,身材窈窕,應該是顧雨晴,只見他們兩個并肩進了她的房間,玉奴好奇不已。
來不及多想,大胡子已經背着她從院牆翻了出去,玉奴心中有些不快,明明就是見一個愛一個,還在自己面前裝的跟多厭惡顧雨晴似的。
大胡子速度奇快,一路輕功,不一會就遠遠的能看見城門了,城門口挂着六盞大紅燈籠,眼看着燈光越來越近,四周越來越亮堂,忽然,城牆上跑下來六七個人,合力迅速将城門關上。
大胡子停下腳步,駐足觀望。
玉奴大失所望,現在趁亂離開臨安縣就等于擺脫了張遠山,就差這麽兩步了,怎麽就這麽不給力!難道真是天命難違,自己終究要因張遠山而死。
玉奴悵然之時,關上城門的士兵往這邊看來,指着玉奴和大胡子喊道:“你們兩個是什麽人,過來排查一下。”
大胡子立即調轉方向,腳底生風,往城西跑去,後面的士兵根本追不上。
顧家就在城西,玉奴有點擔心,這大胡子不會是要把自己賣了吧,便小心翼翼地問道:“大胡子,咱們這是去哪兒?”
大胡子道:“兄弟們都住在城西,我們先到那邊與他們彙合。”
玉奴還伏在大胡子背上,只能先聽他安排,所幸,大胡子沒有騙她,在城西北角的地方,有一片平民區。
大胡子帶玉奴進了其中一間四合小院,還沒進正廳就聽見裏面傳出“嘻嘻哈哈”的笑聲,玉奴随大胡子推門而入,就看見一白衣背影被衆人圍在中間,像猴子一般長蹿下跳,嘴裏滔滔不絕,旁邊的人都聽的津津有味。
“那小娘們根本沒認出我來,在我面前扭扭捏捏的,我尋思,跟她這麽扭捏下去什麽時候成事?幸好我随身準備了麻繩,直接将她從頭到腳困了起來。對,我還怕她亂叫,先堵了她的嘴,扛着她的小腰就進了姑娘的房間,将她扔在床上,我正準備走,卻見她淚眼汪汪看着我,說句實在話,我老鬼也是二八青年血氣方剛,被這小娘們一看就來了感覺,一個沒忍住,就趴在她身上摸了兩把,啧啧,不愧是官家小姐,跟窯子裏的那些老菜幫子比簡直是雲泥之別,那皮膚,光溜水滑,掐一把都能掐出水來,那小腳,香噴噴的比奶-子還香……”
“哎,哎,說了這半天,你到底辦沒辦成事啊!”這時,有個毛頭小夥子打岔問道,別人也跟着起哄問道:“就是,就是,成沒成啊到底?”
白衣男子伸手給了毛頭小子一個爆栗子,“去你奶奶,也就他娘的半柱香的時間,怎麽夠爺爺施展?哎~還別說,要是換成你,兩次都夠了!可惜,可惜,下回爺爺準帶上你,讓你樂呵一把,啊哈哈哈……”
白衣男子一笑,周圍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來。
毛頭小子被他們笑的臉通紅,擠出人堆,不再圍觀。
迎面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大胡子和玉奴,郁悶的臉上忽的一喜,大聲喊道:“大哥回來了!大哥回來了!”
白衣男子一聽,轉過頭來,“咦?大胡子,你不是要送姑娘出城嗎?這,怎麽回來了?”
玉奴看到那人的臉驚訝不已,明明是張遠山的臉,剛才說話的聲音卻不是張遠山,“這是……”玉奴不禁擡頭看向大胡子。
大胡子似早料到玉奴會吃驚,哈哈一笑說:“這就是鬼老啊!易容術你總聽說過吧!”
玉奴睜大眼睛上前,左拉拉鬼老的耳朵,右撐撐鬼老的臉皮,還真有易容術這玩意?“不對,剛才那聲音那樣年輕,不是鬼老。”
鬼老推開玉奴,兩手護住臉說:“不許扯,你知道做這麽一張面皮多費事嗎?扯壞了你賠的起嗎!”
這回卻是鬼老蒼老沙啞的聲音了,玉奴心中暗暗稱奇,這真是高手出草莽,這鬼老想變成誰還不就變成誰?可得對他留個心眼。
大胡子哈哈笑着過來跟鬼老說話,“城門被封了,恐怕暫時是出不了城了,你那邊怎樣?交代你的都辦好了?”
鬼老一臉不樂意,反問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大胡子也知道鬼老最讨厭別人懷疑他的能力,連忙陪笑說:“自然放心,不過是想聽你說說細節。”
鬼老這才緩和了些,“細節剛剛跟弟兄們講完,再說一遍就有些失味……”
大胡子立刻擺手說:“也罷,剛才我在門口也聽了些,怪有趣的。”
這時,歪子捧着一沓銀票過來,道:“大哥,你看,這是從顧雨晨那兒诓來的,這上面印着顧家的家徽,倒不好花出去。”
如今是宰相把持朝政,顧家随之水漲船高,在銀票上印上自家的家徽也不稀奇。
大胡子接過來一看,上面确有一只虎頭樣的家徽,道:“無妨,先留着,倒時自有用處。”
歪子應了一聲,接回銀票,小心收好。
又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遞給玉奴說:“姑娘,這是張公子托我給你的,本還想着還要送出城,正好你沒走,就直接交給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阿奴:這才分開幾個時辰,就給我寫信。
張小哥:這不是聽見有人诋毀我見一個,愛一個……
阿奴:是誰?說的真好!
張小哥:見過臉大的,沒見過這麽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