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逍遙派(27)

說起來顧青他就只是在先前去大理國天龍寺,找枯榮大師禮禪, 正要離開天龍寺裏不遠不近的見過段正淳一面, 可他為什麽會說段正淳和他秋水師姐有剪不斷, 理還亂的關系呢?

這答案已經在謎面上了,段正淳素來風流嘛。

這倒不是說段正淳已經風流到李秋水這裏來了, 再怎麽說李秋水和巫行雲兩廂好時,段正淳都還沒有出生呢,而是段正淳他該當是和李秋水的妹妹, 李滄海的女兒李青蘿有過一段情史, 并且還生下了這段情史的結晶王語嫣。

雖然明面上來講, 王語嫣是已逝曼佗山莊莊主的女兒。

換句話說,曼佗山莊莊主被戴了綠帽子, 或者說他被喜當爹。

這兩句話看似沒什麽區別, 可前者是李青蘿婚後出軌, 後者有可能只是李青蘿在發現自己懷了段正淳的孩子後, 選中了他當接盤俠。

嗯……好像這對曼佗山莊莊主來講,都不是什麽值得含笑九泉的事。

不過真要說能讓曼佗山莊莊主地下有知, 聊以慰藉的事, 那麽段正淳也被喜當爹, 如何?

咦?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就和顧青近來見過的人有關了, 它涉及到保定帝, 段正淳,段譽,王語嫣, 以及假扮王語嫣的婢女阿朱。

其他人并沒什麽感覺,但對顧青來講,他可以從他們的臉型,臉的骨架結構,甚至于耳郭形狀進而判斷出他們是有血緣關系的。如果還只是(阿朱假扮的)王語嫣一個,顧青還沒做聯想,但等到阿朱卸下了她臉上的人皮面具,她們兩個在面部結構上驚人的相似性,就不得不讓顧青進行思維發散。

這一發散,就發散出有趣的事情了。

王語嫣和阿朱,十有八九是段正淳的私生女。

以及身為段正淳親子的段譽,卻在構建他們有血緣關系的要點上有部分不重合。

簡單來說,段譽極有可能并非段正淳的親生兒子,但仍和他有血親關系,也就是大理段氏內部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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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人綠帽子者,人恒戴之。

咳。

總之呢,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是情仇,還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只不過顧青把他的推論說出來前,他大師姐已經撓過他秋水師姐一回了,而等顧青把推論說出來後,巫行雲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哼”了一聲就當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

至于平白被撓了一回的李秋水,她則是盯着她家小師弟那如花似玉的臉,深呼吸了好幾個來回,暫且在這一回合認輸,嘴上卻還逞強道:“小師弟,秋水師姐奉勸你還是盡快理清你身上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情仇得好。先不說之前那想構陷你的江湖雜碎們,就是這不知打哪兒來的馬夫人,都敢膽大包天的朝你身上潑髒水,沒得辱沒了小師弟你的身份,還有咱們逍遙派的格調。”

“秋水所言甚是,”逍遙子走進來道,“蚍蜉竟想撼大樹,當真是不自量力。”

然後,逍遙子就把碾螞蟻的事交給了李秋水來做。

李秋水:“……”

師父這偏心偏的根本就是要到天邊了吧,再說了巫行雲和無崖子師兄甘當苦力,她可沒這愛好,好嗎?可李秋水根本就是敢怒不敢言,她應了“是”後,餘光裏就瞧見她小師弟露出個天真爛漫的笑臉。

李秋水得到會心一擊,轉身把所有怒火都轉嫁給了馬夫人,準确來說是到了馬夫人的臉上。

說來李秋水之前就一語中的,寥寥幾言間就切中了馬夫人的心思,因而在怎麽“碾螞蟻”的事上,她也有獨到的見解,更有她還把馬夫人白淨的臉蛋兒,當她家小師弟的臉在蹂躏,于是乎等馬夫人第二天醒來,在銅鏡裏看到面目全非的自己,生生的把自己醜斷氣了。

成也美貌,敗也美貌。

馬夫人忍受不了自己變成臭美人,劃花自己的臉憤而自盡的事,沒多久就傳了出來,丐幫中不少兄弟看在馬副幫主的情面上,來參加了葬禮。

喬峰對馬夫人沒什麽好感,但人死為大,他就朝馬大元拱手道:“馬大哥,節哀順變。”

馬大元有些萎靡不振,自從馬夫人變成臭美人後,馬大元就極力在外為馬夫人開脫,可那在馬夫人眼裏看來就是僞善。她本就看不起馬大元,以前還能僞裝成良人,可自那後就暴露出本性,馬大元再三忍讓都無濟于事。

本來他還想着帶馬夫人去找薛神醫的,那哪想到馬夫人她自己先崩潰了,那日也是馬大元聽到馬夫人從喉嚨裏發出的嗬嗬聲,從他臨時睡的客房裏過來看到馬夫人對着鏡子咽氣的。

聽了喬峰的安慰後,馬大元勉強打起精神來:“叫幫主挂念了,薛神醫那邊還勞煩幫主代我陪個不是。”這能勞動薛神醫答應過來看診,喬峰在其中是出了力的。

喬峰忙擺手,并不貪功:“薛神醫該是看在我那小兄弟的份上,說來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着他了。”

蔣舵主嘴角抽了抽,到底沒忍住等和喬峰到一邊時說:“幫主,你怎麽還叫逍遙公子為小兄弟?”

“我年紀比他大啊。”

喬峰回答的理所當然,蔣舵主竟一時間不知該從哪裏起頭說‘那逍遙公子年紀不一定比幫主你小啊’這件事。

這件事還真不是蔣舵主無的放失,它是有源頭的。

非要說清楚的話,那還得追溯到不日前在聚賢莊開的那次英雄會了。

雖說在英雄會上,大家得知了逍遙公子是函谷八友的師叔祖,可喬峰也說他們門派是以顏值高低論輩分,所以說逍遙公子長得好所以輩分高,也沒什麽毛病。

可是吧,這件事它還有後續。

該怎麽說呢?

聚賢莊的游骥游莊主他在英雄會結束後,把他的小兒子,也就是樂于助人的把逍遙公子領進門來的游坦之叫來,問他都和逍遙公子說了什麽。

游坦之腳還因為踢了青石砌就的院牆疼着呢,可面對着他爹,他就老老實實把來龍去脈一一交代了。

在游坦之看來,逍遙公子跟他說的那些話都是胡編來糊弄他的,像他就沒聽說過什麽朱砂幫。

可游骥和游駒不這麽想,但凡逍遙公子跟游坦之說了什麽話,他們都要反複琢磨個幾遍。就說這朱砂幫,游骥想了下沒想起來,就納悶的問游駒:“大哥,你可曾聽說過這朱砂幫?”

游駒本就覺得耳熟,冷不丁還真讓他想起什麽來:“梧州朱砂幫?可這不對啊。”

游骥忙問:“怎麽個不對法?”

游駒摩挲了下手邊他一直不離身的百煉鋼盾,緩緩才道:“若我沒記錯的話,在六十多年前江湖中确實有過一個朱砂幫,梧州朱砂幫,幫主不知是叫齊伯濤,還是朱伯濤的,且在梧州幾乎是龍頭般的存在。”

游坦之忍不住問:“後來呢?”

游駒回想道:“後來幾乎是一夜之間全滅,叫人奇怪的是據逃出來的幫衆說不是外人來尋仇,而是因着幫主給副幫主戴綠帽子,副幫主惱羞成怒下就帶着自己的心腹,去找幫主說理,兩方相鬥結果落得個兩敗俱亡的下場。我聽人說起時,旁人還笑那幫主太不講究,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游骥沉吟片刻揣測道:“若是這麽講,這朱砂幫會起內讧,說不得就是那逍遙公子事後去尋仇,他當時年少功夫不如何,可人确實聰明至極,稍微這麽一挑撥的話……”

說着他和游駒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愕,九九歸一,這整件事都像極了逍遙公子的行事作風。

“可是爹,”游坦之插話進來,“逍遙公子看起來就只有二十幾歲啊,那朱砂幫不是六十多年前就沒了嗎?”

游骥幾不可聞道:“你也說是看起來了。”

江湖上本來關于逍遙公子的年紀一說就頗有争議,他甫一出手就滅了在江湖上成名多年,少有人敢惹,還有一門獨門功夫“化功大法”的丁春秋,這不禁讓人懷疑他本身武功得有多高,內力又有多深厚。

想要內力深厚,那總得有一個時間的積累過程,若真是如面相看只二十餘歲,那即便是打娘胎裏就在練功,再是練武奇才,也不太可能有這麽深厚的內力。

可若是說他烏發童顏,那他保養的也太得宜了吧,而且行事作風怎麽看都帶着年輕人獨有的張揚?再者為何他現在才出現在江湖上,以前那麽多年都去哪裏了?

遺憾的是,沒人能去親測下逍遙公子的骨齡,這就導致在江湖中說起逍遙公子來,都說他門派成謎,師承成謎,武功幾何成謎,以及年齡成謎。

現在難道他們有幸得知了逍遙公子的真實年齡?游骥和游駒神情中帶着點亢奮的想,可轉念一想,這似乎沒什麽好驕傲的。

以及誰知道這番說辭是不是逍遙公子信口拈來的?

所以就當沒這回事好了。

可游氏雙雄做不到呀,就是他們極力守口如瓶,但不還有個游坦之嗎,他随口說說旁人随耳聽聽,反正呢這事兒私下裏被傳的,還挺像那麽一回事的。

等傳到了蔣舵主耳中時,都已經在原本的基礎上增添了返老還童,輪回轉世,神仙下凡等等非常具有玄幻色彩的假說,且信與不信全在個人。

蔣舵主他吧,半信半疑,可這并不妨礙他在聽他們家幫主,就那麽大喇喇的稱呼逍遙公子為“小兄弟”時,覺得渾身都不對勁:

說不定逍遙公子的真實年紀,論起來都能當他們幫主的祖父呢?

只蔣舵主轉念又一想,那逍遙公子好像對着他們幫主一口一個“喬大哥”來着,這樣的話,若真的是年紀好大一把了,也不能夠這麽厚顏無恥的叫個後生“大哥”吧。

是這樣沒錯吧?

話又說回來,喬峰說他有一段時間沒見着他那小兄弟了,這不是顧青他接過了代表着逍遙派掌門之位的七寶指環,開始正式接手逍遙派了麽,所以這段時間沒辦法出來閑逛。

然而江湖中從沒有斷過和逍遙公子有關的傳聞,除了年齡假說外,還有就是當初在英雄會上對逍遙公子起過歪心思的一撮人,他們在一段時間裏相繼無故失蹤,等再出現在人前時,紛紛對逍遙公子的事情三緘其口,便是聽人說起“逍遙公子”這四個字,也都噤若寒蟬,更有甚者落荒而逃,但其他人對他們失蹤期間所發生的事,全然不得而知,只覺得該當是和逍遙公子有關。

這無疑又為逍遙公子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陸陸續續的還有其他消息傳來,比如說西夏一品堂的數位高手,在逍遙公子去過一趟一品堂後,哭着喊着要離開一品堂回自己幫派裏閉關修煉;

再比如說又有人曾偶爾得見慕容複,他神智已亂,狀若瘋癫的模樣,和昔日裏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南慕容大相徑庭,讓人不得不感慨萬千。說來他也不過是曾在百花會上,遠遠得見過逍遙公子,可謂是素昧平生,但以後發生的事情太快,出乎了那慕容複的意料,因而才導致郁郁不得志……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可就是這些可能牽強附會,可能以訛傳訛,可能無根無據的事件,經過了發酵,又人雲亦雲的,漸漸的逍遙公子他在江湖中就被一定程度上的妖魔化了。

又也不知道是誰開了頭,在談及他時,都不指名道姓說是逍遙公子,而是“你知道的”,或是“我們都知道的那位公子”等來代指。也不全是因為心中敬畏,就是大家都這麽說,随波逐流,長此以往的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你懂我懂大家懂了。

這日秋來九月八,太行山腳下已有飒飒西風吹,有一衆江湖俠客就躲在酒館裏,小火爐燙着酒,叫上幾碟小菜,圍在一桌天南海北的胡侃。

其中一背對着門,名為江刀眉的江湖人說得最興起,“這都四五個月了吧,怎得還不見那誰重出江湖?”

有清亮的聲音響起接道:“那誰?”

江刀眉朝同伴們擠眉弄眼道:“就是那誰,你們都知道的。”

他的同伴們看着站在江刀眉身後,身着白色明綢繡青色蘭花長衣,外着湖藍色披風,眉若青山目若朗星的公子,很想給同伴使眼色,但死道友不死貧道,就眼觀鼻鼻關心的,裝自己不存在。

那顧盼晔然的公子又慢條斯理地說:“若我說我不知道呢?”

江刀眉也沒遲鈍到沒發現跟他搭腔的不是他的同伴,而是他身後不知道哪來的鄉巴佬,就在同伴們驚恐的表情中轉過身要叫嚣,然後自然就是和人家打了個照面。

對方還很有禮的回以微微一笑。

大腦急速運轉到停轉的江刀眉情不自禁地大喊道:“那誰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特麽就尴尬了。

天龍世界正式完結,青哥達成“你知道那是誰”成就√

下個世界《陸小鳳傳奇》,我之前在大贏家那篇裏寫過了,但這一次會是全新的設定全新的故事,所以明天晚上八點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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