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
Notes:
本章是對動畫205的擴寫,不喜歡看這種擴寫的建議點右上角_(:з」∠)_因為還要擴寫個四五章才能進入主線
【】內是意識對話
*號均為動畫臺詞,部分臺詞有改動...我直接用的迪幻字幕組的翻譯,謝謝字幕組的辛苦勞動
Dipper被Mabel的尖叫吓得倒錯了試劑。
砰!
「呃咳咳咳……」
他用手捂住嘴,另一只手維持張開結界的姿勢。淡藍色的保護罩成功擋下那些飛的到處都是的玻璃渣。
【啊哈,Shooting Star的音波一如既往地有穿透力。】
Dipper揮揮手,拍散煙塵。他看着桌上那堆狼藉,嘆氣。Dipper打了個響指,碎玻璃自動飛進垃圾桶。他取過門後挂着的外套上樓。
穿回來以後,Dipper從Mabel那裏得知,不久前「Bill」曾附身于他,而他的意識則是被擠到了一個指偶裏。Dipper記得這個,老天,Bill那家夥居然把汽水倒進他眼睛裏。他就說前一陣子眼睛腫不是因為哭!
【得了吧Pine Tree,你得承認女孩子都沒你哭的慘。】Bill在他腦子裏開嘲諷。
【閉嘴你這個墨西哥玉米片。】Dipper同樣在腦子裏怼回去。
這樣的鬥嘴已經成為兩個「時空異客」的日常。一般來講,人生地不熟(畢竟過了十年,Dipper真沒辦法想起來當年他是如何和那些人相處的),同鄉應該更為親近才是。但這兩個人都不是「缺朋友會死」星人,而且雖然利益一致,科學上也很談得來,但是兩位結的梁子大着呢——時空門還在密室底下躺着呢。
要說僅僅靠一個時光穿越就能搞好關系,還是算了吧。要不是被逼無奈他這輩子都不會和那家夥/讓那家夥融合。
Dipper在搞清時間點的第二天就決定從閣樓搬出去。他想起他之前和Mabel打賭,有了Ford叔公卧室的鑰匙。他完全可以去那間房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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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bel先是愣了下,然後笑着說好啊。
【嗯哼,Shooting Star看起來不是很開心,你就那麽舍得你親愛的姐姐難過?你不是為了她才回來的嗎?】
Dipper抱着自己的一堆東西經過走廊。這條路他再熟悉不過,因為在Ford叔公周游世界回來之前,這間房……其實是他的房間。準确地說,是他每年來重力泉度假的房間。
他将自己的東西一個個擺好。
「別假惺惺了,Bill,我要是繼續和Mabel住在一起早晚露餡,她第六感靈的可怕;」少年漫不經心地說,他把最後一本書放進書架,「再說……」
少年從椅子上跳下來,他從懷裏抽出一張相片,小心翼翼地放進剛剛才擦幹淨的相框裏。他放照片的動作很謹慎,很緩慢,就像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就握在自己手中。
照片裏是神秘小屋五人組,拍這張時還沒有Ford叔公,他和Mabel在畫面最前端,笑的沒心沒肺。
他的手指慢慢摩挲過每個人的臉,最後停留在自己臉上。
夕陽漸漸沉入遠山,餘晖努力穿過木板縫隙,給地板撒上碎裂的光斑;少年的影子被木板分割成一塊一塊,突然,影子在光裏蠕動,腰部鑽出一雙翅膀。影子翅膀越伸越長,幾乎覆蓋住整個房間。
可他的背後空空如也。
他的眼睛在那一刻亮起,那層金色那麽淺,幾乎和夕陽融為一體。可是他的鞏膜比沒有月亮的夜晚還要黑,黑的令人生厭。惡魔握着照片,聲音散在微風裏:
「和Mabel住在一起的是那個少年Dipper,不是Alcor。」
他穿好外套,推開門。就看見Soos把鐵絲從Mabel牙套上取下來。他的姐姐興奮地給了Soos一個熊抱,大喊「你救了我的命!」。Wendy坐在櫃臺後嚼泡泡糖,看起來非常無聊。而Stan則站在櫃臺前造他的「超自然生物」——用膠水。
【我一直都很好奇,Stan叔公是怎麽讓神秘小屋盈利的。那些顧客是瞎嗎看不見那麽明顯的造假痕跡。】這個直到Stan去世他都沒搞明白。
【哦,親愛的Pine Tree,】Bill言語裏帶着古怪的笑意,【要知道人類是種很奇怪的生物。他們并不在乎這個東西是不是真的,他們只需要讓自己相信這個東西是真的就足夠了。其實不是Stanley騙他們,而是他們自己欺騙自己。】
【……也就是說,他們其實一直都知道那些是假的。】
【沒錯。這就跟你去某些大學做演講一樣。正經八本的科學分析沒有人聽,可你要是講講外星人什麽的保準底下一個睡覺的沒有。不得不說你在普林斯頓講的那個故事真是棒。《土撥鼠和飛碟不得不說的故事》,哈!】
【我說了多少次不要窺探我的記憶!還有那個不是故事!】
Dipper在心裏和Bill吵翻天的時候,Soos揮揮手,向他們告別,下班回家。
等Soos走後,他姐姐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
「你們有沒有想過Soos下班後回家做什麽?」*
沒人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是Mabel随便提了一下而已——他姐姐每天産生的奇怪想法能裝一筐,這個不過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種。
結果誰知道Soos昨天下班回家就出了一個大事。
「我奶奶讓我在一個星期內約到女孩,好帶她參加我表哥的婚禮。」
俗稱,逼婚。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Soos分外沮喪,別說和女孩約會了,女孩子看見他不跑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一件事。
Dipper摸了摸下巴,沒記錯的話……Melody就是這個假期和Soos認識的,她後來嫁給了Soos。對Dipper和Mabel像姐姐一樣好。
Dipper心裏有了主意。
「是時候讓我們幫你一個忙了,Soos,我們絕對會幫你約到一個漂漂亮亮的姑娘。」
Mabel高舉雙手。
「來吧,Soos,讓我們帶你去一個浪漫永存、時尚不複的地方!」*
去商業街的路上Bill那個吓人的笑聲就沒停下來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哦我的天啊,你,一個二十多年沒談過戀愛的你,居然要撮合別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閉嘴。】Dipper惱羞成怒。
【啊哈,生氣了?Well,你說你身邊的女性也不少,怎麽就沒談過戀愛?你那個穿綠裙子的學生不就很好看嘛,那個黑頭發的助手也不錯。哇哦,這個印第安裔也很漂亮,她是你同事?】
Dipper對惡魔随便翻自己記憶這事已經麻木了。屢教不改說的就是Bill,他總不能和這種家夥一般見識。
Dipper一邊幫Soos望風,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Bill的問題。
【綠裙子那個是Jennifer,她有男朋友;Lucy是同性戀。至于May……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你下次能不能把我記憶看完再說話。】
【你剛才對Shooting Star說話可不是這個态度,太雙标我可是會哭的,Professor Pines。】
Dipper去水吧買了幾瓶飲料,Soos可謂是大失敗,他覺得他的朋友需要糖分的安慰。
然後他頂着服務員驚恐的目光,非常粗暴地說:「那你哭吧。」
Soos看上去非常不好。他抱着可樂,言語間十分沮喪。這種沮喪在看見他表哥之後達到了頂峰,Soos幾乎是慌不擇路地跑進游戲廳避難,帶翻了立牌和架子。
Dipper幾乎是反射性地想用魔法接住下落的游戲盤。謝天謝地最後一刻他抑制住自己的沖動。
Soos從盤堆裏爬起來,他嘴裏叨叨着什麽「還是你們最愛我」,從裏面翻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游戲盤,發出一聲大叫。
「這是什麽?『模拟提升你的約會技巧』,『十個宅男九個贊』?!」*
哦,Dipper知道這個,這種游戲在他們宅男之間很流行。還可以用手機推,經常有(沒對象的)男同事閑來無事的時候玩那麽一會,對着手機喊老婆。女強人Lucy曾經端着咖啡嘲諷宅男們「不去約會,還不想搞基,活該沒有對象」。
「你打游戲比調情厲害多了,」Dipper拍了拍大個子的肩,「不過生活畢竟不是游戲,我覺得……這個沒什麽用。」
Mabel一把摟過Dipper。
「拜托,能讓Soos學會約會怎樣都行。再說,老弟,這只是個游戲,就算沒學到什麽Soos玩的開心不也好嘛。」
「它已經被退回來三次了,」結賬的時候收銀員說,「而且後面還有張不知道哪個玩家貼的紙條,說請不惜一切代價毀滅它。雖然我不相信這張紙條,但是我還是勸你們別買它比較好。老實說我的老板都不指望它能賣出去了。」*
Soos抱着游戲一臉堅定。Mabel見狀聳聳肩。
「我們也是病急亂投醫。」
「好吧好吧,你們随時可以退回來。」
Dipper第二天是在浴室醒來的。他覺得很少有人能有他這種被叫醒經歷——刷牙把自己刷醒。
和Bill融合為一體之後Dipper覺得自己簡直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魔法暫且不提,他覺得最奇幻的就是看着別人操控自己身體。那種感覺就好像坐在IMAX廳裏,看一場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第一視角電影。
而且在看電影的途中随時可以去翻一翻演員的房間。随便抽出來一部分記憶就又是一場電影。
不過Bill Cipher是個老油條,和別人做交易的記憶倒是不少,可關于自己和蝾螈的淵源一個沒有,Dipper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那段記憶。
這讓Professor Pines非常不爽。
和因為記憶吵起來的次數相比,兩人因為身體使用權打起來的次數就少多了。Bill不是傻子,他們的小秘密要是被發現他也沒什麽好果子吃。在Shooting Star等熟人面前還是由Dipper控制身體,但是一旦出去沒什麽熟人了,身體就交給Bill操縱。Bill沒少偷溜出去浪,只要不受傷、捅出的簍子不讓Stan知道,Dipper就不管。Professor Pines更喜歡在意識空間裏看書,感謝Bill抽出了自己腦子裏的知識。
昨晚他做實驗做到淩晨五點,困得要死,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刷牙洗臉,動作非常行雲流水。
「喲,你醒啦。」
Bill用Dipper的臉扯出一個滲人的假笑。
【……怎麽回事?】
「Shooting Star過來叫你起床,說Soos沒來上班,你們還要繼續幫他找女朋友呢。我幫你糊弄了一下Shooting Star。」Bill說到這打了一個哈欠:「就算惡魔不會猝死,你也不能睡這麽晚了,困死了。」
【……我不是問你這個,】Dipper停頓了一下,【我是問這套衣服怎麽回事。】
燕尾服,小領結,黑色尖頭牛皮鞋。Dipper可以肯定他沒有這套衣服——他媽的他才沒有這麽騷氣的正裝,再來朵紅玫瑰Dipper覺得他都能替Soos參加婚禮了。
「哦,我變出來的。Well,well,well,不要那麽驚訝,Alcor的衣服不也是你變出來的……拜托,你都二十二歲了,能不能停止在腦海裏發出『少女的尖叫』。 」
Dipper捂臉。
Alcor狀态哪想這麽多,逃命要緊。Bill這麽一說他都不敢再以那個模樣出現了——
這他媽和沒穿有什麽區別。
理工男拒絕接受什麽「變出來的」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這就是改變空氣中原子結構、使之重新排列組合才産生的東西。至于為什麽能從空氣裏拽出來纖維,Professor對此的解釋是惡魔Bill憑借他出神入化的控制能力,能夠在一瞬間從大量物質裏選出自己需要的原子進行排列,不僅僅是空氣,還有空氣中細小的灰塵和飄蕩的纖維……
「停下停下停下,你的長篇大論快讓我腦袋都炸了。Pine Tree這就是魔法,你接受現實好嗎?你都經歷了穿越時空、用結界擋住玻璃渣……你說你是唯物主義者?」Bill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不過因為常年單眼看東西他只翻了一只,另一只原地不動,「醒醒你現在和我的對話就是最不唯物的。別拿心理學那套蠢話騙自己,多人格之間不能對話。」
那頭Mabel将門敲的震天響。 「DDDDDDDDDDDDDDIPERRRRRRRRR!」
Dipper被堵的啞口無言。過了半天,才在Mabel的砸門聲裏對Bill說話。聲音非常無力,像被十來匹羊駝踐踏過。
【……衣服換掉吧。求你。】
「為什麽要換衣服?」Bill挑眉,明明是同一張臉但是Bill做這個動作就是非常挑釁,還有帥氣,「Pine Tree你那些運動服土爆了。雖然我覺得Shooting Star像個白癡,但是在關于你的穿衣打扮這方面我不得不贊同她,你就是個死宅……喂喂喂Pine Tree你要做什麽?!」
Dipper忍無可忍,拎桶油漆走向Bill的房間。
【我要在你的記憶裏畫滿粉紅色的小王八。】
「……不不不你快住手,這個太惡心了,這個不行你快住手。」
「DIPPPPPP……诶?」
Mabel還保持着砸門的姿勢。她注意到Dipper頭發還在往下滴水。
「你在洗頭嗎剛才?」
「啊,是的。沒錯。不好意思,剛才沒聽見,哈哈哈。」
Mabel眯起雙眼。
「可你不是昨晚才洗過嗎?」
Dipper:「……」
Bill:【……我就說了別洗掉發膠。】
Dipper:【要不是你非要抹發膠也沒有這件事。】
「……是這樣的,」Dipper腦子轉的飛快,上次轉這麽快還是和新生在請假上鬥智鬥勇,「呃,我偷了Stan叔公的發膠。」
「……什麽?!」
Dipper把門開大了些。
「我其實偷了點Stan叔公的發膠,試着抹了抹,但是抹完發現挺醜的……你要不要試試?」
Mabel眨眨眼睛。
Dipper心提到了嗓子眼。Bill不停地說【放松】。
Mabel朝他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當然要。」
「不過我們要先去找Soos,我連勵志毛衣都準備好了,他還沒來。Stan叔公說這是他第一次翹班。」
還沒等進到Soos房間就聽見屋裏吵吵鬧鬧,Soos大着嗓門和誰在說話。
Mabel和Dipper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發現迷惑。Soos比較宅,除了他們幾個沒別的朋友。不上班的時候就窩在家裏打游戲,打的還是單機,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麽大說話聲才對。
Mabel對Dipper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她輕輕推開門。
Soos在和……電腦對話?
「呃,Soos?」
Soos聞言回頭——雙胞胎被他眼底的青黑吓了一跳,他們的大個子朋友用愉快的語氣給他們介紹新游戲,并且說自己有十三個小時沒見過太陽了。
「……你必須離開這臺電腦了,」Dipper趁Mabel拉開窗簾的時候把Soos往外拖,「現在,和我們去商場吃個飯,喝杯咖啡。你這副模樣可不像正常熬夜。」
資深熬夜人士Professor Pines表示他四十八個小時不睡覺都沒有Soos這麽濃的黑眼圈。
Soos還在抵抗,他像條死狗一樣被Dipper拖着走,還不忘和游戲角色告別。
「一會兒見Giffany!」
「那就是個游戲,Soos,」Mabel哭笑不得,她帶上門,「她哪兒也不會去。」
Dipper知道十年前的Mabel很熊,她的熊差不多是到高中時期才開始收斂的。那個時候Mabel終于知道她不能這樣繼續下去,Dipper長期泡在學校裏,見上一面都難。最後一個可以陪她肆無忌憚瘋的人也不在了,Mabel在那個假期換上了漂亮的蕾絲裙。至于那些五彩斑斓的毛衣,則被她放在了箱底,和重力泉的相簿一起。
也就是說,指望現在的Mabel能像十年後的Mabel一樣處理事情是不行的。Dipper看見她撸袖子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他絕對沒想過Mabel會拿着喇叭沖進女廁狂轟濫炸。
Dipper看見往外奔逃的女士(好像還有男士),和往這裏湊過來保安,和Bill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這很難,目前為止,除了蝾螈以外,還沒有事情能讓兩個惡魔統一看法。
現在他們做到了。贊美Mabel吧。
Dipper拍了拍Soos肩膀。
「我去應付保安,你去找妹子。」
Bill舌燦蓮花,将保安糊弄的暈頭轉向。不愧是第一次「湮滅之日」的罪魁禍首,忽悠起人來就是厲害。
Dipper坐在意識空間裏看書喝咖啡,整個人癱在懶人沙發裏。Mabel曾經吐槽他二十歲就活的像個老頭子,腳邊再養條狗就更像了。
他往後翻頁,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栗。Dipper明明是處在意識空間裏,他對肉體的感覺應該遲鈍才是。可是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仿佛是在靈魂深處誕生。
但是Bill的扯淡卻絲毫沒受影響,其滔滔不絕宛如開閘的洪水。
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幾乎只出現了一瞬。
錯覺吧。他想。
然後他把這件事抛諸腦後,對那個惡魔說:【是時候去見Soos了。】
他們兩個來的晚,只看見了結尾。Mabel朝他揮手,讓他去她旁邊躲着。一個女人在和Soos道別,他們似乎聊的很愉快。
Dipper認得那張臉。
十年後的她喜歡穿寬松的衣物,頭發散了下來,比現在胖了不少——可是那個笑容十年後溫暖依舊。
她喜歡笑,在Dipper的記憶裏她似乎從來沒有憂愁的時候。她在清晨哼着歌做好早餐,等Soos起來就換上休閑裝去前臺收銀。人多的時候會笑着說今天生意很棒,人少的時候會笑着說給骨頭放個假。
她叫Melody。
Dipper看見Mabel沖了過去,給Soos一個擁抱。當事人還一臉局促,完全沒想到自己就這麽約到了一個女孩子。Dipper覺得有些好笑。十年後的Soos和Melody簡直是虐狗狂魔,旁若無人地秀恩愛,狗糧多的能引起質變。
「你成功了,夥計,」Dipper為他們再次相遇感到開心,「你約到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女孩子,你的表現就像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一樣!」
Bill發出公鴨般的笑聲。
Dipper不理他。
「那個游戲真的發揮作用了!」
Mabel接下去。
「你可以丢掉它了,你不需要它了夥計!」
「丢掉?不不不,我喜歡Giffany,她是個好女孩,我……」
Dipper:「……」
Dipper:「Soos,電腦游戲能和你一起參加你表哥的訂婚派對嗎?」
Soos遲疑不決。
Dipper有些無奈,他的同事們雖說抱着抱枕喊老婆,周邊不要錢似的買,可真實和虛拟還是分得清的。這之前他從沒想過有人會把虛拟角色當真。
「好好想想,夥計。你是……人類,她是個虛拟角色。」
Bill在Dipper腦子裏發出一聲嗤笑。
【WOW,人類,哈。】
Dipper正在幫Soos整理儀容,Mabel則在給他打氣。他的姐姐絕對是戰前總動員的一把手,Soos大吼着沖向餐廳,宛若和野獸一決死戰的角鬥士。
Mabel眨了眨眼睛。
「Soos能行嗎?」
「我們一定要相信……」Soos邊看掌心提示邊搭讪,Dipper頓了頓,過了會才說下去,「相信Soos。」
Dipper和Mabel躲在披薩包裝盒後觀察情況,Mabel在上面摳了兩個洞,方便他們暗中觀察。
Dipper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這種感覺和Bill與保安扯皮的時候一模一樣。
并且在Soos跑到他們身邊的時候到達頂峰。
「不好了,夥計們,我被Giffany跟蹤了。 」
Dipper壓下不适。
「你冷靜點,夥計。Giffany沒法跟蹤你,她不是真實的。」
燈光驟然關閉。
Giffany那張由像素構成的臉出現在電視機上。
【真打臉。】Bill抱着爆米花說。
Soos反而是他們裏最樂觀的那一個。
「沒事,她沒法離開電視屏幕……」
然後他們就看見帷幕拉開,臺上那個女機器人用甜美的嗓音說:
「下面這首歌,我要送給我永遠的男朋友Soos。」
Bill扔掉爆米花,啪啪啪地鼓掌。
【很好,我喜歡人機戀!】
【……你閉嘴吧。】
Soos第一時間抓住Melody的手,Mabel反應也毫不遜色,她一把拉過Dipper,跟着Soos往外沖。然而還是晚了一步,他們即将逃出餐廳的時候Giffany降下卷簾門。
機器女友的聲音像櫻桃酒一樣甜美,但是說出的話讓人不寒而栗。
「我很抱歉,Soos,但是你不能繼續逃避我們的關系了。」
基本上每一個斯坦福大學工程學院的學生都知道,在和Professor Pines談正經事的時候,不要用模棱兩可的說法。
「你和Soos有什麽關系?」還沒等Giffany有下一步動作,Dipper就站了出來。
機器人一愣。
「什麽……」
「我問你和Soos有什麽關系!」Professor Pines一巴掌拍上游戲機,鐵皮被拍的震天響,那邊三人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Giffany顯然也被問懵逼。
「我,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們是戀人……」
Professor Pines挑起右邊眉毛,他環抱雙臂。如果Lucy在她一定能認出來這是Professor教訓學生的标準架勢。
他平時是個沒什麽脾氣的好人,但是一旦開始糾正學生的論文,語言戰鬥力就能以幂的方式疊加。
「戀人?嗯?什麽叫『戀人關系』?你們結婚了嗎?沒有是吧。沒有結婚你們之間就沒有收到法律保護,沒有受到法律的保護和承認你們之間就一點關系沒有!你有什麽資格過來給Soos添麻煩!說什麽Soos不能逃避你們之間的關系,」Professor Pines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簡直可笑!」
Mabel目瞪口呆。
Soos目瞪口呆。
Melody目瞪口呆。
如果Giffany是個人類女孩的話,估計已經被他說的面紅耳赤羞愧致死。上個用「關系」這個詞的是一個想報考工程學院研究生的女生,原話是「兩個物質間有不可磨滅的關系」,結果被他不停追問「不可磨滅的關系」到底是指怎樣的關系,最後那個比他年齡都大的女生哭着離開。
Bill瘋狂鼓掌。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惡魔還在不知道從哪鼓搗了一個足球喇叭,沒完沒了的吹。沒完沒了。
可惜Giffany不是人類,她沒有那麽多的感情變化。如果她只是一個單純的智能程序,她可能會被Dipper的言論堵到死機。可她是一個戀愛游戲中的角色,在她眼裏只要阻止她談戀愛的全是敵人。
機器人的眼裏閃爍着怒火。她猛地揮手,自動發球機吐出大量的棒球。Soos反應不遜于她,幾乎是發球機運作的同時他就扳倒一臺游戲機,讓衆人躲在後面避難。
Mabel在乒乒乓乓的棒球雨裏對孿生弟弟吼:「老弟,雖然你剛才說的很爽很解氣但是你似乎把她惹毛了!」
「說實話,我覺得我說不說她都會這麽做。」
Melody試着探出頭,情敵見面分外眼紅,Giffany一個交流電掃過來燒焦了售貨員的頭發。Soos分外緊張,他忙撲滅Melody頭上的火苗。
「對不起,對不起Melody,都是我的錯,」他看起來頗為沮喪,同時眼睛裏閃爍着某種光芒,似乎下定了決心,「我會解決的,我去引開她,Mabel和Dipper會保護你的。」
「什……?但是Soos,他們還是孩子!」
二十二歲的「孩子」:「……嘿,相信我們Melody,我們應對這種事有經驗。」
Soos高喊「這是唯一的辦法!」,一邊英勇地沖向Giffany。那一刻他的背影高大無比,整個人散發着金光——那是神明的聖光。Dipper情不自禁留下生理淚水。
【醒醒,那是店家的舞臺激光燈。】
Soos抄起托盤,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成功引開Giffany。不愧是游戲高手,仇恨拉的就是穩,是個合格的T。
【你不去幫幫Soos?我覺得他一個人類應對不了那個東西。】
【我相信Soos,再說這可是他在Melody面前好好表現的機會,我可不能搶他的風頭。】
Dipper見Soos引開Boss,對兩名同伴說:
「數到三我們就分開跑,一,二……」
不打斷施法的Npc不是合格的Npc,機器人一個手刀劈開游戲機戰壕,三人立刻分開跑路,簡直想讓人為他們的默契鼓掌。
Dipper使用秦王走位,他故意拖延時間。等Melody和Mabel成功躲到別的房間後,Dipper終于開始反擊。他輕輕松松向後一躍,躲開機器人的爪擊。
現在這間屋子裏只剩他一個人了。
機器人慢慢将他包圍,為首的家夥用它詭異的聲音說:「我要把你做成披薩~」
Dipper看了眼攝像頭,拜Giffany所賜,整間餐廳的攝像頭都廢掉了。
Professor Pines最後一絲憂慮也放下,他閉上雙眼:【交給你了。】
意識空間的門打開又合上。
少年睜開眼睛,榛色雙目被黃金色的、野獸一樣的瞳孔取代,他的眼白是墨一樣的黑。惡魔高舉藍色火焰,他的聲音裏滿是愉悅:
「啊哈,我聽說有人想把偉大的Bill Cipher做成披薩?」
他舔了舔嘴唇。
「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作為回禮,你說我把你們攪碎做成金屬派(Metal pie)怎麽樣?」
Soos從廚房出來吓了一跳,餐廳像被暴徒席卷過一樣。機器人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舞臺破破爛爛,最上面的橫幅還在着火。
Soos環顧四周,看見Dipper背對着他,他連忙跑過去。
「Dude,Mabel和Melody呢?」
男孩顫抖了一下,很輕微的一下,Soos根本沒發覺。男孩回過頭,他揉了揉自己那雙榛色的眼睛。
「她們躲到別的房間去了,呃,我運氣比較差,沒進去,只在餐廳裏躲着來的。」
Soos指着一地狼藉。
「這是怎麽搞的?」
Dipper聳了聳肩。
「不知道,停止攻擊然後就散架了。Soos你解決了Giffany?會不會是因為Giffany死了它們才變成這樣的?Soos你怎麽解決Giffany的?」
Soos立刻被最後一個問題轉移注意力。
「我把游戲盤扔進鍋爐,然後Giffany就Game Over了。嘿嘿。我們快去找Mabel她們吧。」
和Soos往其他房間走的時候他悄悄問Bill:
【我那種奇怪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似乎和Giffa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