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Mabel眼巴巴趴在自動販賣機前。

這臺破機器年久失修,當然也不排除有Stan叔公為了多賺幾個硬幣刻意不修的可能;現在的情況用一句話形容就是:

它吞幣了。

她想要的零食被卡在彈簧裏,Mabel怎麽暴力敲擊販賣機外殼都沒有用。

她看了看零食,又看了看她弟弟。

「Dipper……」

Dipper整個人都癱在椅子裏,看起來半死不活。臉色白的吓人。他病怏怏地睜開眼睛:

「……什麽事?」

「我的零食卡在販賣機裏了,你能……算了。」她實在是不忍心讓Dipper幹活。「你的感冒還沒好麽?」

Dipper往頭上放了一塊濕毛巾。

「是啊。」

據他們幫McGucket找回記憶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他們出去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沒想到Dipper回來就開始發高燒。

Stan叔公吓壞了,連夜帶着Dipper去看醫生。醫生檢查了半天,最後也只能從Dipper的描述中推測是不小心着涼。男孩在醫院挂了整整三天水。

回來後Dipper依舊臉色蒼白,高燒時斷時續,伴有頭痛。不過比前幾天強多了,Stan叔公說去醫院那天晚上Dipper摸起來比火爐都要燙。

男孩笑笑:「對不起,Stan叔公。」

Dipper趁Mabel沒注意給濕毛巾施了一個降溫法術,馬上要溫暖起來的毛巾又一次變冷。他舒舒服服地呼出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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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不是什麽感冒。

那個天殺的Bill Cipher強行替換,給靈魂造成了極大傷害——給他和Bill兩個人的靈魂。Bill還好,這家夥活了千年,甚至更久,他的靈魂比Dipper殷實的多;Dipper的靈魂直接就在沖擊下昏過去了。

醒過來後他第一時間就是忍住靈魂上的疼痛質問Bill,這王八蛋的反應居然是:

「你說的,一次優先身體使用權。」

Dipper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過後來的日子他們兩個都不好過。Dipper需要打針,雖然男孩很想大吼一聲我這不是感冒你個庸醫。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只能乖乖撸起袖子。醫生開了一堆抗生素,Dipper現在雖然是一名惡魔,可身體還有一部分屬于人類——具體表現在他需要吃飯睡覺上廁所。完全吃不消這麽多的抗生素。

Dipper試着折中一下,把每天的藥替換成葡萄糖和生理鹽水。

于是他打了整整三天的葡萄糖和生理鹽水,打個嗝都是食鹽的味道。

Bill做為身體共享者也沒落下。那三天他和Dipper坐在意識空間兩端,葡萄糖溶液從四面八方流進小屋。惡魔忍無可忍,他指着牆壁說你能控制一下自己不要讓意識空間漏水嗎?二十二歲的成年人頭都不擡,說我有什麽辦法,葡萄糖在我血管裏奔流不息。我的每一個細胞都極入味,曬幹就可以吃了。

惡魔第一次被堵的啞口無言。

直到現在他的身體依舊不怎麽好,靈魂在進行緩慢的自我修複,側面反應到身體上。搞得Dipper苦不堪言。

他擡眼看了看周圍,看見Soos沒怎麽忙活。于是喊他過來幫Mabel忙。

Soos還真有辦法。他對自動販賣機進行了一系列毆打,成功逼後者吐出遠超一枚硬幣能買到的數量。

「一個天才教我的。」*Soos說。

目睹了這一切的Professor Pines表示:

【這根本不符合物理工程學。】

Dipper接過Mabel遞過來的糖,他往裏挪點地方給他的姐姐。Mabel坐在旁邊,給Dipper看手裏的錢夾。

「……這不是Soos的嗎?」

「他剛剛落下了,」Mabel說,「我就撿回來了。」

啊,對了。Soos被Stan叫去幫忙撓癢癢了。他的大朋友剛剛發表了一通感人肺腑的演講,其中心思想就是「我願意為你們Pines家做任何事」——包括撓癢癢。

這種精神值得表揚。

見Mabel正準備打開錢夾,Dipper試着提醒自己姐姐注意一下別人隐私:「Mabel,Soos可能不喜歡別人翻他的錢……等等這是什麽?」

Mabel就看見剛剛還阻止她的弟弟從錢包裏抽出某張卡片——速度起碼比她快一倍。拿去看也就罷了,他還念出來:

「大型激光槍戰*?會員Soos?适合十二歲以下兒童玩耍?原來成年人也能玩嗎?」

Mabel還是比較喜歡那塊應急意大利香腸。

Dipper又翻出一張卡片——器官捐贈卡。這東西他比較熟悉,未來的他也有那麽一張。

未來。

Dipper垂下眼睑,把種種情緒封閉在眼裏。他舔了舔獠牙,舌尖被割破,轉瞬又愈合。舊的鮮血在嘴裏擴散,又鹹又腥又澀。

他不動聲色,用和剛才無異的語氣繼續讀下去:

「Jesus Alzamirano Ramirez,Soos的真名麽?好長。器官捐贈者,生日,七月十三號……等等,」雙胞胎對視,「這不就是今天嗎?」

「我覺得我們可以給Soos搞一個驚喜派對。*」Mabel說。

「再來點感嘆號!我是說,再來點!」*

Mabel對Grenda這麽說,她身後的Dipper打了個哈欠,男孩勾勾手指,蛋糕「嗖」地一下飛到桌子上。Dipper把蠟燭插到蛋糕裏,他瞅瞅Mabel,發現她正聚精會神地指揮Grenda;Dipper用手在蠟燭上一抹,火焰自動燃燒。

男孩一低頭看見Wadless叼塊餅幹瞅着他。

他笑了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Candy拉着被蒙上眼睛的Soos往這邊走,她朝她的朋友們比劃,示意目标已帶到,盟友們做好準備。Mabel拉着Dipper和Grenda躲在桌子後面。

Soos念叨着什麽,大概是一些別人聽不懂的Soos笑話。他很放松,任憑自己被Candy牽着走。

等來到目的地,Candy一把摘下蒙眼布,他們幾個小孩從桌子後面跳出來,往空中扔了一大把碎花。

「Surprise!生日快樂Soos!」

Mabel蹦蹦跳跳,給了Soos一個大擁抱。

「我們搞到了所有你喜歡的東西——蛋糕味的披薩、披薩味的蛋糕;還有更多有意思的東西!」 *

Dipper拉開幕布。

他們鎮上的記者Toby正在跳滑稽滑稽舞——Dipper聽說他曾有一個去百老彙表演的夢想,Toby能不能進百老彙他不知道,Dipper覺得做為一個搞笑藝人Toby挺合格的。

至少他和Bill都笑了出來。

和Bill。

……操。

Mabel興沖沖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臺拍立得相機,號召大家一起拍生日合照。女孩行事風風火火,基本上人剛聚到一起就按下了快門。Dipper湊過去,她甩甩照片,一群人興沖沖等着看。

照片上每個人都笑的十分開心。除了Soos。

除了壽星。

場面異常尴尬。

Dipper看了看照片。

「怎麽了Soos?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他的朋友眼神閃躲,語焉不詳。Soos說着沒什麽,他拉低帽子,迅速離開派對場地。Wendy差點和他撞了一個滿懷,少女邊走邊問他怎麽回事,一回頭就看見充滿感嘆號的生日條幅。

Wendy扶額。

「哦不。」

她收到Dipper等人的疑問視線,解釋道:「好吧這事你們不知道,不怪你們。Soos不喜歡他的生日……說成是厭惡也不足為過。*你問我原因?抱歉這個我真不知道。我估計是小時候就有了。」

Stan繼續說下去:「我們什麽方法都試過了,孩子們。我甚至請求政府把這天從工作日上移除,結果是現在連飛機都不讓我上了。*」他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禁乘令。

Dipper在心裏吐槽你這麽大歲數了還上什麽飛機。

Mabel從房屋後探出半個頭。Soos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他正在看一張有年頭的明信片。眉頭緊鎖,悶悶不樂。

「我覺得我們必須給Soos搞一個快樂的、能取代過去那些不快樂記憶的生日派對。」女孩說。

「呃……」Wendy看起來有些為難,「親愛的,我覺得這種時候應該讓他一個人待着。」

Mabel看向她弟弟。

Dipper摸了摸鼻子。

「Mabel……我同意Wendy的觀點,雖然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這種時候讓他一個人待着比較好。」

Mabel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她弟弟說出來的話。

「等等……你們怎麽能這麽說?你們不關心Soos嗎?!」

「我們這麽做就是因為關心Soos,Mabel,我覺得Soos需要一點私人空……」

「可是他現在很傷心!夥計們!」Mabel看了看Dipper,又看了看Wendy和Stan,發現他們都沒有贊同她的意思。女孩雙手叉腰,臉頰鼓鼓的,她氣壞了。

「很好,非常好。你們不幫我我自己來。」

最後還是一群人一起行動。

Dipper環視四周,他把領口往下拉了拉。這件背心有點小。

【啊哈!不錯嘛Pine Tree,很适合你。】

「……閉嘴。」

Dipper咬牙切齒。

Bill可不怕他,略略略個沒完。吵的Dipper都想喊蝾螈的名字把那家夥收了算了。

【這一幕我可要記住了——二十二歲的某大學教授去兒童激光槍戰俱樂部玩耍。你這件馬甲真好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Dipper:「……」

那邊Mabel叫他,讓他趕快過來幫助被蒙上眼睛的Soos跨過門檻。

雖然他們一個兩個都不贊同在這種時候打擾Soos,但是這是Mabel的提議,Mabel的。Dipper嘆氣,他就知道他們所有人都沒辦法拒絕Mabel。

Soos邊走邊念叨什麽「蒙我第二次眼睛,這次我可不會再上當」雲雲,Dipper很想說你那麽拒絕你為什麽還要乖乖被Mabel蒙住眼睛,這叫什麽,最後的倔強麽?

Professor Pines表示心好累,不想懂你們青少年。

Soos走到一半停住,他吸吸鼻子。

「嗯……熱狗的味道?還有黏膠地板和未來風格的音效?」 *

他扯下眼罩:「這裏是……激光槍戰?」 *

他們的大朋友總算是有了點喜色。

「我的天……我喜歡這,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喜歡激光槍戰的?夥計們,我愛死你們了!」

因為翻了你的錢包。Dipper心說,他對激光槍戰這東西真心沒多大興趣,比起搞這種體力勞動他還是喜歡做腦力勞動。比如坐在意識空間和Bill下下棋什麽的。

……老天,他怎麽又想起那個玉米片來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Bill下棋确實很厲害,不止國際象棋,圍棋跳棋Bill都會。他們兩個能同時開三種不同的棋類下。非常爽。

Bill處在Dipper的意識空間,他當然知道年輕人在想什麽。做為一名惡魔,給別人添堵能帶給他極大的快樂。

Bill擺了一盤棋。

【要不要來一盤,Pine Tree?】

【……】

他拒絕和Bill交談。

Dipper試着将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情上。比如Wendy就一臉嫌棄地摸了摸障礙物,對Stan說:「這些牆壁是不是噴了紫色漆的床墊?」 *

「這地方以前是床墊大賣場。」 *

真是不錯的廢物利用。他想。

那頭Soos和Mabel熱火朝天,一大一小拎着激光槍招呼他們過去加入混戰。

Dipper深深、深深嘆氣。

他從架子上取下一柄激光槍,活動活動肩膀。

「……我不确定我是否真的适合玩這個。」

Mabel笑的爽朗,她拍了拍弟弟。

「放輕松老弟!還有我們呢!你要是怕輸的話跟緊我就好,」女孩的大拇指擦過鼻尖,「我會罩着你的!」

我不是怕輸。Dipper面無表情地想。我是怕我沒控制住自己把你們這群小孩打的哭爹喊娘。

他們排成一排準備進入游戲室,雙胞胎站在最後面,Soos看起來還是有些緊張,Mabel怼怼他的小肚子,試着讓Soos放輕松。

Dipper懶洋洋地打哈欠。

【Bill。】

【啊?】

【我把這裏打壞的可能性有多大?】

惡魔比劃了一個∝。

【……這個答案真是毫不意外。】

【控制自己一點,夥計,】Bill看起來也很無聊,【還沒到大幹一場的時候。】

大門開始倒計時。Dipper跟着數字一起數——五、四、三、二……

危機感突然爬上他的脊背。Dipper猛拽住Mabel的衣服,Mabel被拽了一個踉跄。她只能眼睜睜看着Soos他們跑進游戲大廳。

「這……Dipper你在做什麽?!」

「冷靜點,」Dipper看着Mabel背後,「你不覺得前面的場景有些不對嗎?」

Mabel愣了愣,她轉回去。

Dipper這麽一說她也發現了,游戲大廳應該是那種布滿了紫色床墊和絢爛燈光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他們面前的大廳空白一片,機械冰冷的白熾燈光照耀着地面。

雖說Mabel覺得那是白熾燈光,但是她并沒有在牆壁上看見任何一支燈。

「嗯……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想問,這是怎麽回事。Dipper眼底的金色一閃而逝。

「跟在我後面,Mabel。」

如果可以的話Dipper并不願Mabel跟着自己進到這個詭異的房間,他不想讓他的姐妹受到一點傷害——但是現在這種場面明顯Mabel跟着他最為穩妥。鬼知道對方是沖他們之中的誰來的。

Dipper正在考慮不得不交手的話他應該怎麽讓Mabel昏過去——動手一定要快。不能給Mabel緩沖的時間。但是對Mabel下手他又舍不得……

然後他看清了房間中間站着的人。

Dipper:「……」

Bill:【……】

Mabel:「嘿!你不是……那個什麽……Blendo?Blonding?Dipper幫忙想想。」

「呃……Blarblar?對,Blarblar。」

時空旅行者一下發了火。

「是Blendin!你們怎麽能在毀了我人生之後忘了我的名字!」

【哇哦,這不是被我坑過的那個時光人嗎?】

【……】Dipper忍無可忍,Bill屁股底下的椅子突然發瘋,像被灌了五噸假酒,開始做圓周運動。惡魔直接被甩出去,土豆泥似的糊了滿牆。

見雙胞胎還是一臉懵逼,Blendin氣炸了。他按了按自己的手表,啓動時間回放。

「你們偷走了我的時間裝置,把一切搞得一團糟後,我就被時間修正隊趕出來了!那可是我一生的目标!然後呢?然後我被判處了監禁!我失去了工作,還進了監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們!」*

Dipper:「……」

Bill嘴賤沒藥醫,他一邊從牆上下來一邊還饒有興趣地說:【你和Shooting Star還做過這種事?看不出來嘛。】

Dipper心說我在重力泉遇到了那麽多不科學的事件怎麽可能都記得。

「好吧好吧,對于這件事我很抱歉,」Dipper揉揉太陽穴,「但是我們現在還有件別的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做,能不能起請你們等一下,等我們把這件事處理完。」

「今天是我們朋友的生日!」Mabel補充,她雙手合十,乞求道:「拜托你們通融一下,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們需要陪我們的朋友。」

Blendin嗤笑。

「生日?你們居然覺得一個愚蠢的生日有我複職重要?!別想了你們兩個小孩!你們知道你們現在在哪嗎?」

Blendin冷笑,他高舉雙手。

「歡迎來到晶球大戰!」

随着Blendin的話音,牆壁驟然崩塌。時間角鬥赤裸裸攤在雙胞胎面前。

作為一名學者,Professor Pines也不能免俗。他就像他每一名同事一樣,做着打破空間屏障的春秋大夢。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們打破屏障靠想象,Dipper靠經驗——他畢竟是見過蝾螈和惡魔的人。

他對眼前的場景并不是十分吃驚——他看過Bill部分記憶,對這種群魔亂舞的場面适應良好。而且他畢竟是再來一次的人,雖然很多過去的記憶模糊不清了(估計是穿越時間的後遺症),但是零零散散的印象還是有的。

Dipper記得這個叫晶球大戰的比賽……最後好像是他和Mabel贏了對吧?

真·初次體驗者Mabel Pines小姐完全沒有來到陌生環境的恐懼。說好聽點叫适應性良好,說難聽點就是神經粗,她看起來異常興奮:

「這是什麽?真人秀?這些奇奇怪怪的家夥來自日本嗎!哇哦這比激光槍戰看起來有意思多了!」

Dipper的頭更疼了,他只想速戰速決然後回到神秘小屋做鹹魚。

「……所以你們準備怎麽做?」

Blendin對于他們的反應感到十分憤怒。

「你們怎麽能對偉大的『晶球大戰』沒有絲毫敬畏之心!這是『晶球大戰』!格鬥類時間角鬥!」 *

腦力工作者表示毫無興趣,比起角鬥他更想摸魚。

黃色玉米片恰恰相反。

【哇哦,沒想到我還有機會看到這個。】

【你沒看見過?】

【沒有,】Bill解釋道,【我可是時間巨人黑名單釘子戶,他們才不會讓我參與這個。】

那頭Blendin還在盡職盡責地解說,Dipper覺得他不去當導游真是浪費。

「……獲勝者将得到一個珍貴的時間許願機會,而且敗者的命運也将交給勝者掌控!」*

就像是示範一樣,場地中間的一位參與者被打敗,勝利者冷冷一笑,他大拇指朝下,敗者在慘叫中化為塵埃。

「……真野蠻。」Mabel輕聲說。

Dipper點頭以示贊同。不過比起這個他更在乎Blendin那個時間許願。

「Blendin,時間許願是什麽?」

替Blendin回答的是一名黑人時間守衛。

「時間寶寶會實現你提出的任意一個願望。這是對『晶球大戰』勝利者的獎勵,勝利者值得我們尊重。」 *

如果說Dipper一開始還對這個「時間許願」抱有不可告人的幻想的話——比如許願搞掉蝾螈什麽的——那麽現在他則是一點興趣沒有了。

他可不覺得那個被Bill一響指秒殺的時間寶寶能實現他那個願望。這個願望的上限是以時間寶寶的能力設置的,超出範圍時間寶寶也束手無策。

果然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不能做掉蝾螈的話,許願時空壁壘永遠不會破碎怎麽樣?】就這麽和蝾螈耗着,死了他吞噬次元的心。

【你想多了。時間寶寶是時間巨人一族的,除了又傻又大沒別的優點。】

【……】

【啊,再加上可以穿梭時間這點。時間巨人一族大概是所有宇宙裏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在縱向時間軸上穿梭的。這能力他們與生俱來,外人也不是不能奪走,但是能奪走的量少的可憐——比如我們從『天啓』穿回現在,那點能量只夠一個人傳送。所以加固次元壁這事你就別想了,那不是時間巨人的活。】

Dipper正和Bill在意識裏溝通,耳朵突然捕捉到Mabel的名字。男孩愣了愣神,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Blendin身上。

Mabel很明顯也被Blendin那一出搞得有些懵,女孩掏掏耳朵。

「不好意思你能再說一遍嗎?」

Blendin哼了一聲。

「你,Mabel Pines,準備接受我Blendin的挑戰。」

Bill心說要完。不過惡魔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從空中掏出一捧熱乎乎的爆米花,其吃瓜的熟練程度讓人嘆為觀止,當之無愧老瓜農。

Dipper臉一沉。

雖然他現在僅僅是十二歲,青少年都不是。然而畢竟當了多年教師,骨子裏的威嚴還在,翻臉的時候自帶氣場「你為什麽不寫作業」。

兩名時間守衛當時就吓得不敢動彈。

Professor Pines雖然是在問話,但是語氣和訓話沒什麽兩樣。

「Mabel參賽?我呢?」

守衛反射性回答他的問題:

「沒有你的名字。」

「……哈?」

守衛Lolph解釋道:「Blendin确實說他要二十一世紀的『Mabel Pines』和『Dipper Pines』做對手,但是我們只查到了Mabel Pines。」

另一名守衛Dundgren替同事繼續:「我們有理由懷疑Blendin記錯了名字,但因為Blendin指認了Mabel Pines,所以晶球大戰照常舉行。參賽者僅Mabel Pines一人。」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Dipper知道不是Blendin說錯了名字,Dipper是他的小名,是他和Bill簽下契約、一直承認的名字。之所以查無此人是因為該死的他現在的真名是Alcor,是惡魔,查人類的名字當然查不到!

Mabel明顯也并不想和Blendin約戰。她惦念着Soos,而且也不想再和這群危險分子交流下去。

少女小小聲:「Dipper,我們得逃出去。」

Dipper咋舌,他覺得相當憋屈。明明可以直接掀翻這個牢籠,但是他還不想這麽暴露自己。

「……Dipper?」

Dipper将雙手放在背後,黑色指甲慢慢消退。

「你說的對,Mabel,」他看向Lolph腰間的時間卷尺,「我覺得我們需要那個東西。」

之前,Dipper是說,他十二歲時如何偷走時間卷尺的,他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應該用的是比現在要麻煩的多的方法。

Dipper讓Mabel盯住Blendin——謝天謝地那個時光人正在和時間守衛Dundgren嚷嚷用什麽顏色的戰鬥塗漆,從Dundgren額頭的青筋來看估計可以讓Mabel盯好久——他則五指并攏,微微擡起手,做了一個「招來」的動作。

Lolph看似聚精會神地守門,實際上是在發呆。等時間卷尺到了Dipper手裏他才重啓成功。

Lolph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那是他的時間卷尺。

「喂!」

Dipper幾乎是時間卷尺到手的瞬間就狠狠扯了一把尺鈎,另一只手拉住還在狀況外的Mabel,兩人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Dipper Pines認為,那些時光人應該好好正視一下穿越舒适度的問題。至少他穿越時空這幾次就沒有舒坦的。

他的靈魂創傷還沒好透,甫一落地就吐了個昏天黑地。

Mabel:「……」

Mabel:「你真的不需要去看醫生嗎?」

Dipper随随便便用袖子擦擦嘴。

「不用。比起這個……我們現在是在哪?」

當時情況緊急,他抽了一個時間就帶Mabel跑了,哪管得了什麽着陸點。

姐弟兩個打量下周圍。發現運氣不錯,降落地點是床墊上——當然Dipper也吐了人家一床墊。兩人一擡頭就看見收銀員氣呼呼往他們這邊趕。

Dipper:「……」

Mabel:「……」

兩人二話不說就往外跑。

跑路途中Dipper拿出時間卷尺,打算再穿越一次。結果氣的他差點投訴——這東西直接解體了。雖然運氣好沒丢什麽零件,但是想要再使用就不得不用一些工具重新組裝。

「你能修好這個嗎?」确認甩掉收銀員後Mabel問。姐弟兩個邊走邊說,相當悠閑,看起來和平時逛街沒什麽兩樣。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需要工具……嘿!」

Dipper一個側身避開兒童腳踏車。對方的車子似乎出了點問題,前方就是紅燈但是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車上的小孩正在尖叫。

千鈞一發之際Dipper猛地拉住座椅背,避免了慘劇的發生。

Mabel快步上前,小女孩看起來吓壞了,Mabel把她抱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抖。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水果糖放進小女孩嘴裏。

「沒事了沒事了,你現在很安全。不要怕。」

另一邊Dipper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如果是普通道路腳踏車速度并不會很快,但是這條馬路有些坡度,重力加速度。更何況他現在也僅僅是個「十二歲」的「青少年」,兒童腳踏車的重量對他來說還是太勉強。

幾枚指甲在剛剛的動作中折斷了,軟趴趴的肉混合着血絲暴露在外,風一吹涼絲絲的疼。

Bill喝了口咖啡。

【第一次受傷的感覺如何?】

他看着慢慢長回來的指甲。

【……沒什麽感覺,反正很快就會愈合。】

在等傷口愈合的時候Dipper試着調試了下腳踏車。

「剎車失靈了。」

他将受傷的手放到背後才對Mabel開口。Mabel抱着小女孩,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Well……看來我們需要陪小姑娘等來她的家人了。」Mabel彎下腰,直視女孩的眼睛,「別害怕小姑娘,我們不是壞人。讓我們和你一起等你的朋友好嗎?」

女孩看起來驚魂未定,不過她很堅強,努力讓自己不那麽害怕。她點點頭。

Dipper走上前。

「雖然這時候問問題很不恰當……但是這幾個問題很重要,能請你回答我嗎?」

Dipper裝作看不見Mabel不贊同的眼神。

「你知道現在是哪年嗎?」

「2……2002年。」

這麽說他們來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2002年神秘小屋已經開始營業了,他可以去Stan叔公那偷來工具。

「你知道想去神秘小屋的話應該往哪裏走嗎?」

女孩眨眨眼睛。

「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可以想想。」

「那就拜托你了。」

Mabel突然拉住Dipper的手,在後者茫然的目光中把他拽到一邊。

「Dipper,你……」她頓了頓,「你能不能适可而止一下?我是說,那個小女孩受了很大驚吓。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問東問西,她需要安慰。」

Dipper揉了揉鼻子。

好吧好吧,Mabel說的沒錯,他确實是太心急了。

「你說的對……不過我們的時間也很緊,Mabel,時間守衛很可能在趕來的路上,我們不能在這裏等太久。」

Mabel太過驚訝以至于說話結結巴巴。

「你……你難道要我們丢下她?」

Dipper很想說我救了她已經仁至義盡,至于等家人來接什麽的可不是Alcor的作風。不過這話Dipper也就敢想想,說出來十有八九會被Mabel指責。他試着曲線救國。

「Well……想想Soos,Mabel。我們等得起,Soos等不起。我們必須盡快修好時間卷尺離開這。」

Mabel定定地看着她的弟弟。

「你去神秘小屋找工具修理卷尺,我在這陪她等着。」

Dipper:「……」

【你很生氣?】

「閉嘴。」

沒了Mabel在身邊Dipper不再壓抑自己,他走路帶風,鎮子到小屋一英裏的路他硬是在三分鐘內走完了——要不是考慮到現在是白天,他都準備直接飛去。

不過他現在的模樣也沒好到哪去。

尖耳朵,尖牙齒,黑色指甲和眼白。怎麽看都不像個正常人。Dipper想的開,仗着現在也沒幾個人認識他,他得好好放松一下。

他現在可是惡魔,僞裝成人類的模樣很累的。

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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