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照花院偷食惹事端
徐氏吃完這一小碗粥，倒也不好意思再給文秀臉色，“這粥吃着香甜，倒也開胃，還有嗎？一早起來也沒怎麽吃飯，這會倒是覺起餓來。”
文秀有點不好意思，這一小碗粥原是自己早上剩下來的，這也是情急無奈才拿給婆婆吃。若是平常，肯定是要另外精心做的。眼下婆婆吃了點粥身體稍緩，怕是不能再給餓着了，雖然說老爺回家不給開火，但想必婆婆這種特殊情況也是可以諒解的吧。
“光吃粥怎麽行呢，娘，您還有什麽想吃的？我這會立馬就給您做出來。”
徐氏早上頭暈暈乎乎的，根本也沒想到不讓開夥的事，随口便說，“罷了，随手做兩樣快手的小菜就好。也不必太麻煩。”
“行，那我看看廚房有什麽材料，就簡單做兩樣爽口的小菜吧。”
本來做飯這種事也不必她這種少奶奶親自動手，但文秀自小做慣了的，手藝又不錯，她也總覺得沒有溪雲在身邊對二老盡孝，自己就能替他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吧。
小廚房裏日常蔬菜倒也齊全，雲秀略一思忖，決定燒一道醬瓜炒雞丁，再來一道開洋燒白菜，再整點粳米飯，不用耽擱太多時間也爽口。
雲秀先抓了一小把粳米，淘洗幹淨加水放入瓦罐裏蒸，順便也泡了一小把開洋。
取了小塊雞胸肉切成小丁，加一點黃酒和幹粉攪拌均勻，又把白芷幫忙剝好的蒜搗成蓉，醬瓜先焯一遍水免得口味太重。婆婆這會身子虛，還是應該吃清淡點。焯水之後的醬瓜和黃瓜切成和雞丁一樣大小。再将甜面醬、豆豉醬、冰糖和清水拌勻了備用。
鍋裏添了油，油熱先加入姜蒜爆香，再将切好的各色小丁翻進去翻炒。瞅着火候合适了，把剛才調好的醬料倒入鍋中和雞丁混合。
“哇，好香啊！少奶奶你的手藝還是這麽好，我聞着都想吃了。”小廚房裏散發着食物的香氣，米飯應該也熟了，菜香飯香混合在一起，白芷忍不住都要流口水啦。
“你這丫頭這張嘴越來越會說了，你先盛點米飯順道把菜給娘趁熱先送去，我再燒個白菜也過去。”文秀怕婆婆等着急，讓白芷先送點飯菜過去。
文秀把洗好的白菜切開，待油鍋熱了将白菜下入鍋中翻炒，片刻再加入剛才提前泡發好的開洋，加一點清水，一直翻炒至白菜熟透，将出鍋的時候加入鹽巴跟胡麻油。文秀炒好白菜将廚房稍事收拾一下，就趕快端去給婆婆。
且說湯曉丹早上在老夫人那裏占了便宜，心裏正喜滋滋呢，不僅打了一巴掌那張揚跋扈的五小姐，老夫人還做主給自己專門物色一個丫鬟。那四太太聽說往日裏仗着兒子梅溪雲得梅老爺歡心，也沒把其他幾位太太放在眼裏過，眼下可真是風水輪流轉，自己是憑着肚子也尊貴起來，打了她的心肝寶貝女兒，徐氏也不能把自己如何。
湯曉丹正樂得開心，三太太毛氏卻過來潑她冷水。
“曉丹，雖說今天這事我和老太太都是向着你的，但你也稍微注意一點。秋淼畢竟是你四叔家現在唯一的女兒，又沒出閣。你同她吵幾句不打緊，可上手打人畢竟落人口實。老太太今天也全都依了你，你要丫鬟，也立馬派人去物色了。你索性做的好看些，去找秋淼和四太太，給她們賠個不是，顯得我們大度不說，傳到老爺、老太太耳朵裏，豈不是對你更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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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同她道歉？想的美。娘，你沒看見她今天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都想打我呢。這麽多人在她都敢動手，若是我一個人面對她，誰知道那母老虎會做出什麽事來？”曉丹作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你這孩子，這樣吧，你平日裏不是和二嫂走得近嗎？讓她陪你去一趟，我不相信秋淼還敢動你。”毛氏安撫着湯曉丹，老夫人雖然今天向着她們，但小性使多了，也就不靈了。
“好吧，娘，我聽你的，我去找二嫂陪我一起去。”湯曉丹帶着丫鬟去荷香院去找楊儀春。
“喲，我當事是誰來了，原來是妹妹啊。你說你這身子也不方便就不要多走動了，有啥事差丫鬟來告訴我一聲就行了，怎麽還親自跑一趟啊？”楊儀春親切的抓着曉丹的手，招呼她坐下休息。
“二嫂，你就別提了。我不就是打了那五小姐一下嗎，老夫人都沒說我什麽，再說也是她要先打我的呀。結果娘還非要我去給五小姐賠個不是，我心裏委屈，不樂意去。”
“三太太說的倒也有理，你既是手上沾了點便宜，那嘴上吃點虧也未嘗不可。別為這種事置氣了，你這還有身孕呢，動了氣可不好。索性我今天陪你一起過去，跟她說幾句客氣話，還顯得你大氣呢。”楊儀春倒是個伶俐人，一下就想通了毛氏讓曉丹去道歉的用意。
“行吧，嫂子，我這可因為是要給你面子，不然我才不願多看那母老虎一眼。”湯曉丹作勢和楊儀春撒了個嬌，就帶着丫鬟婆子往歸海樓去了。
“诶，怎麽這麽清靜，你們五小姐呢？”歸海樓裏倒是靜悄悄，也不看五小姐身影，平日裏跟在身邊的小竹也沒見，只看見幾個叫不來名字的小厮，便随口問道。
“四太太早上身體不适，五小姐過去伺候着呢，六少奶奶有什麽要緊事嗎？不然您在這兒歇息，我去給您傳話去。”
“我倒不知道四太太身體不适啊，那會和娘吵架起來我看着倒是中氣十足的…”湯曉丹笑道。
“曉丹！”楊儀春打斷她，生怕她這嘴上不把門的又當着人家下人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話來，“若是四太太不舒服，我們正好前去探望，不勞你們傳話了。”說完便拉着湯曉丹往四太太住的照花院去。
“二嫂，你幹嘛攔着不讓我說啊？本來就是啊，早上吵起架來，那嗓門高的，轉眼就說身體不舒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可別回頭又說不舒服是被我們氣的。幸虧娘和你有遠見，非要讓我過來道歉，否則回頭誰知道什麽髒水要潑給我呢。”湯曉丹一邊說一邊忽然翕動着鼻子：“诶，這是什麽味道啊？好香！”
大概是幾個時辰沒有吃飯，嗅覺愈發靈敏起來，空氣中萦繞着一股食物的香氣。
“哼！四太太好大的膽子啊，對外聲稱不舒服，原來一個人偷偷躲在院子裏開夥，真是越來越不把老爺和這個家的規矩放在眼裏了。”湯曉丹冷笑一聲：“翠兒（丫鬟），你回去禀告娘一聲，說四太太在院子裏私自開夥，我先替她進去問候一二。”
“玉星，你也回去給二太太禀告一聲吧。”楊儀春匆忙也讓丫鬟回去傳句話，湯曉丹脾氣火爆又吃不得虧，本來道個歉就完事，眼下若是四太太真的私下開夥，又不知被湯曉丹鬧得如何呢，若是娘能來一同壓壓陣腳，也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