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殺手登船秋淼救嫂

“婆婆您這是做什麽?”文秀手裏沾着淘米的水,接也不是拿也不是。

徐氏板着臉說:“長者賜不可辭,你這幾天辛苦了,這些燕窩你拿着熬粥自己吃吧。”

“還是婆婆您留着吧,我身子還算康健,本就用不着這些補品的,這個還是婆婆幫咱們保管,或許以後還有大用的時候。”

徐氏眼圈一紅,還說什麽往後,能有什麽大用啊。

文秀立刻反應過來,徐氏她這是想起了溪雲,溪雲生前因為身子虛弱,晚飯不能多吃,多是以一碗燕窩粥佐以小菜。文秀心裏也是一酸,但既然是想起了溪雲,對着徐氏的口氣未免也就軟了幾分,早上的事本想着對她不冷不熱的說兩句算了,這下想想,還是算了吧。

“婆婆,秋淼正是長身子的時候,過陣子我們找些日子給她加些餐吧,我瞧着她最近也是瘦了不少。”

文秀自己推辭,徐氏還要擺架子多說幾句,但提起了秋淼,徐氏又覺得文秀說的十分有道理,便就勢把盒子往文秀手裏一塞:

“那還是你拿着,反正你也是一直在廚房裏,做什麽都方便,要是給隔房的人去弄,我可是不放心!”

于是這颠來倒去的燕窩,入得文秀的手,卻又歸到了秋淼的份子裏了。

婆婆做事還真是天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她一直這樣,以後可怎麽辦呢?估計不會少折騰出事兒來。文秀望着片刻間幾易其主的燕窩,心裏無不擔憂的想到。

但這次的風波,随着徐氏這個不怎麽誠懇的關照,總也算了翻過了這一頁了。

時節已近冬日,天黑的越來越早,女眷這艘船在夜幕降臨之後就漸漸安靜下來。今夜風平浪靜,水手們也早早去了底下的船艙裏喝酒玩耍。

只是今夜并不像昨晚那樣月光明亮,昨夜的上弦月雖然已經接近半月,但月亮偶爾才會從雲層裏偷偷冒出頭來,很快又消失在厚厚的雲層裏。

江面水汽氤氲,隔不了幾丈遠的水面就看不太清楚了,船只仿佛在雲霧秘境裏穿行,朦胧不值身在何處,也不知要去向何方。

錦衣衛的船艙裏也是燈火通明,戚百戶站在窗外的陰影裏,望着霧蒙蒙的江面若有所思。昨夜該說的話還沒有說完,可是再找到機會說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想知道文秀心裏是作何打算,又想再做規勸。可是文秀能聽得進去麽?

咔噠,一只抓鈎輕輕搭上了船舷。這抓鈎被漆成了黑色,在黑夜裏顯得十分不顯眼。同樣被漆成黑色的還有随着抓鈎連接的繩子,無聲靠近大船的一只小小的舢板,和船上的四個黑衣蒙面的勁裝不速之客。

Advertisement

一柄小巧的匕首挑開了女眷船只上對着船尾的木窗,為首的黑衣人往裏面看了一眼,向後面點點頭。另外三人緩慢的拔出了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後繞到正面,刀刃插進門縫裏,熟練的撥開門栓,無聲的推開門。。。

叮!系在兩扇門間發線牽動了懸挂在頂上的銀鈴在這樣處處危機的環境裏,将門出身的林氏自然不會把希望全寄托在那一根普通的門栓上。

從第一天開始,她便吩咐了住在最靠門邊的文秀一房人夜間休息之後在門上做了這樣的布置。這樣的布置并不容易察覺,也非常簡單,但關鍵時候卻能救命

月亮剛好在這一刻從雲層裏浮上來,明亮的月光如水銀瀉地,長刀如雪,月光似霜,刀鋒一時凝滞,蠢蠢欲動

本就睡的不熟的秋淼在鈴響的時候便被驚醒,發出了一聲響徹江面的尖叫。

船艙裏比甲板上要暗上許多,黑衣人一時不曾看見船艙內的景象,但外來的人背對着月光手持長刀的樣子,艙裏的人卻是一眼就能看見。

“敵襲!!”值守的錦衣衛小顧第一時間放出了預警信號,一邊擲出了手裏不離手短匕首,一邊拔出了腰間的繡春刀!落後的兩人立刻與他纏鬥在一處,而門口的這個看到錦衣衛只有一人,便提刀擡腳跨過門檻向艙內走來!

這次他走的很慢,一邊挑斷了門檻內一根齊小腿的麻繩,剛才這裏之後尖叫沒有反抗,就讓他知道了這船艙裏定是只有女眷。進艙後沒有絲毫猶豫,長刀徑直向鋪上砍去!

秋淼已經吓的失神,發出了一聲尖叫之後就不再有什麽動作,還是木木的坐在鋪上,剛驚醒的文秀手頭什麽抵擋的東西都沒有,情急之下抓起了秋淼的被子就扔了出去。

哧拉!刀鋒從被面穿過,但好在此時天氣已冷,如果是夏天的薄被,怕是跟兩層布也沒什麽區別。刀鋒雖然一時穿過了,卻不那麽容易将棉被撕碎,尤其是挂在刀上十分沉重,着實争取到了一些時間。

但其實也就是幾息的時間,刀鋒再次砍來時,文秀手裏已經沒有任何有威脅的東西可以扔。

叮!雙刀撞擊的聲音!

原是錦衣衛船上的人都在艙裏,還沒有及時趕到,但戚百戶本就在注視這女眷這邊的船,在警報接收到的第一時間,便取了一根撐杆越舷而來!

對方倒是下了大本錢的,黑衣人顯然身手不弱,狹窄的船艙裏施展不開,竟和戚百戶打的不相上下。

似是為了保護文秀的安全,雖然一時不能完全将黑衣人制住,戚百戶卻有意無意的将黑衣人往艙室中間的位置逼去文秀一房是住在靠艙門口位置的。

眼見着艙門空了出來,而艙內隔斷的木屑卻随着刀光飛濺,文秀立刻會意,小心的扯着秋淼和徐氏沿着艙門邊偷偷溜了出去。秋淼此時才從驚呆了的怔忪裏醒過神來,覺得腳軟的出奇,文秀不得一手一個扶着她倆出去。前面甲板上小顧正以一敵二勉力支持,好在那邊已經搭好了木板,從第一個支援的錦衣衛上船開始,甲板上的攻守易勢,另有錦衣衛向着船艙裏去了,文秀暗暗松了口氣,脫了力的身體也随之放松靠在了艙外的木牆上。

艙後有人!面對着艙後的秋淼無意間往艙後看了一眼,來不及叫喊出聲,千鈞一發的生死之間秋淼終于沒有再被吓傻,推着脫力的文秀往船邊一滾!

原是在後窗把守望風的人聽見前面喧嘩,又看見側面錦衣衛已經登船,知道事情已經敗露,正要偷偷溜走,卻剛好撞見文秀幾人在側面躲避。

心道能殺幾個是幾個,也好抵消了自己臨陣脫逃的罪過。要是解釋的好,說不定還能說自己是因為追趕這幾個人才離了隊伍,也許不但沒有過錯,還能多得賞錢呢!

這一息之間的感覺仿佛被無限拉長了,在生死之間,人的五感仿佛靈敏了百倍。文秀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刀風破空的聲音。

第一刀砍空,窗邊用來支撐的木杆被刀鋒餘力激起,飛出去了好遠落在了黑沉沉的江面上;幾絲木屑濺了出來,擦過了耳畔有輕微的熱感;秋淼的衣裙在翻滾時被甲板上的釘子挂住發出的撕裂聲;滾倒在地上時臉頰貼着甲板上聞到的腥鹹的氣味和木頭粗粝的質感

第二刀!

文秀只來得及在秋淼身下透過衣服的空隙看到刀子高高舉起,随即飛了出來,刀身在空中急速翻轉了幾圈,還沒等文秀看清情況,就聽到秋淼慘叫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