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我要你,陪我睡
杜衡把合同摔在桌上,冷眼瞥向對面對着電腦正在辦公的女人。
身材窈窕,妝容精致的女人對他的不滿毫無反應,敲打鍵盤的手指沒有停過。
杜衡冷笑一聲,站起身欲走。
這時,電話鈴聲打破了緊張凝滞的氛圍。柳如英這才停下手,按下了座機的免提。
冷靜自持的聲音傳出來,帶着點機械感,“讓他進來。”
杜衡閉了閉眼,做了個深呼吸,才躬身拿起之前被扔下的合同,進了辦公室的門。
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上貼着塊銀色的銘牌,寫着戚清和三個大字。
杜衡推開門走了進去,習慣性地往辦公桌看,卻發現戚清和正端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着兩杯冒着熱氣的茶。
雖然之前杜衡白白等了一個小時,已經窩了一肚子的氣,但還是整理表情,笑着說“幸會”,同時向戚清和伸出手。
戚清和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直直盯向杜衡,然後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握住了他的手。
寒暄了幾句後,杜衡直入主題。
“戚總,我這次來的目的您應該清楚,希望您高擡貴手,放我們小公司一條生路。”杜衡面上誠懇,話裏帶着諷刺,邊說邊遞上了準備好的合同。
戚清和沒有回話,只是翻着那幾張紙,像是在仔細的逐字看。
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字,戚清和回視杜衡,看着對方臉上的冷笑和神色中透露出的嘲諷,靜默不語。
被戚清和這麽不加掩飾的看着,杜衡覺得渾身不自在,“戚總,不知您意下如何。”
戚清和這才把視線又轉回到合同上,過了會兒,他點了點頭,平淡的說:“我可以簽。但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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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說。”杜衡點頭。只要戚清和提的條件不離譜,他可以盡量配合。
“我要你,陪我睡。”戚清和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挑戰着杜衡的底線。
杜衡眯起眼,他想過可能會遇到刁難,卻沒想到戚清和會這麽直接的羞辱,他勾了勾嘴角,“沒想到,我的一晚,這麽值錢。”
戚清和有些驚訝于杜衡的冷靜,但還是解釋道:“不,一年。”
杜衡狀似了解地點了點頭,磨了磨牙,然後狠狠一拳揮了上去。
戚清和順着慣性向後摔向沙發,他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即使臉頰上被打地瞬間泛了青,也沒什麽太大的表情。他仰頭看向杜衡,“你有一星期的時間考慮。”
杜衡懶得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杜衡回到公司,直奔辦公室,狠狠摔了門。
林濤一直在他的辦公室等他,看他臉色不渝,也知道了談判結果。
林濤是杜衡的好友,兩人的友情可以追溯到初中的青蔥歲月。
他也是這次公司面臨財政危機的原因之一。
林濤在高中就發現了自己與常人不同的性向,誘因是他的前桌,一個青澀秀氣的男孩子。林濤本來就是個随性而至的人,在獲得杜衡這個好友的理解和支持後,他很快走出迷茫期,而且樂觀地開始追求起那個小男生。追求方法是老套的一起上下學、在課間讨論功課,或者在自己畫的格子上下五子棋。
但好景不長,在長久的相處後,林濤越陷越深,一門心思想突破好友關系,于是在放學後向小男生告了白。雖然知道結果很可能是被罵的狗血淋頭,但他心裏還是藏着可能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期待,可惜到最後,他只收獲到了一個慌亂急切地離開的背影,以及永久的避而不見。
林濤在那之後很是頹廢,如果不是杜衡一直陪着,他很可能會走上濫交自棄的路。
所以,貴為源通企業的公子,在畢業後,并沒有到父親的公司工作,而是和杜衡一起創業,建立了流遠公司。流遠從最開始的籍籍無名,到現在在業內小有名氣,少不了他們兩人的日夜奮鬥。
看到流遠蒸蒸日上,杜衡的野心也就更大了,恰好此時接到個單子,這筆單子的訂購量不是他這種小規模公司能承受的,但背後的收益卻是名利雙收,杜衡十分動心。他把想法告訴了林濤,林濤猶豫了會兒,還是勸他小心為上。
因為這些日子林濤的日子并不太平。他被迫出櫃了。
前不久,林濤在一次宴會後看到了初中時喜歡的那個男生。那個男生改了名字,溫柔地笑着把名片遞給他,說:“周念。好久不見。”
林濤的心又死灰複燃了,在周念的默認下開始了陣勢頗大的追求。
一次林濤穿着正裝,手捧玫瑰向周念獻上戒指的畫面,被人拍到了,寄到了雜志社,被源通的勢力攔了下來。
林濤被叫到了父親前,林致遠氣得臉紅脖子粗,把手邊的東西全往林濤身上扔。林致遠老來得子,一貫是寵着林濤的,即使他畢業後說要自己創業出去胡鬧,他也沒攔着,誰知道小崽子順着杆往上爬,一步步挑戰他的底線。
林濤自然是據理力争,說自己沒病,是林致遠老古董,同性戀不是病。
林致遠正在氣頭上,只覺得林濤在頂撞自己。兩人不歡而散。
之後,林致遠立刻給林濤安排了一門親事,林濤連對方的臉都沒見過。林濤自然不肯。
林致遠就揚言如果林濤不結這個婚,他就讓他的公司破産,看他身無分文後那個小情人還會不會貼着他。
林濤當時摔門走了,但回到公司,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杜衡,以他對他爸的了解,絕對言出必行。
但杜衡還是心存僥幸,這個單子既是挑戰也是機遇,而且流遠和源通的産品并不是一個方向,與這個單子的內容更是南轅北轍,林致遠的手應該還沒那麽長。
林濤聽了也只能點點頭,說:“可能是我多想了。”
事實證明,這就是林致遠給他們下的套,仿佛看出了他們小年輕一頭熱,遇到誘惑移不開腿,給顆糖就吃,渾不覺是顆炸彈。
杜衡單子已經接了,廠商也按時送了貨過來,卻與産品要求的質量規格不符,需要全部重做。這邊急着要貨,那邊拖着時間,杜衡無法,只能賠償違約金。但公司資金不足,唯有貸款。
做生意的,勢必要與銀行打好交道。杜衡重點發展的是利先銀行的周元華,杜衡的第一桶金就是周元華提供的,因此杜衡一直稱周元華為“周叔”,周元華也一直自诩長輩,叫他“小杜”。
可惜,杜衡看錯了人,遇事之後,他幾次約見周元華都吃了閉門羹,打去的電話不是占線就是無法接通。恐怕他原本就是林致遠安排到他們身邊的。
回到眼前。
林濤嘆了口氣,想起了自那之後再沒給過他消息的周念,他不是那個眼裏只看得見愛人的小屁孩了,人與人之間的利益關系就是這麽殘忍,他對周念的心真的死了。
“剛得到消息,周元華周五會去參加源通開辦的商業晚會。”
杜衡皺了皺眉,又想起那個一臉冷漠說出“陪我睡”的男人。
杜衡回道:“知道了,周五,你陪我一起去堵他。”
作者有話說:想寫主動的隐忍的受,中了《偏執型人格障礙症》by你爸爸 的毒,強推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