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亂我心者
“大人，事情已經辦妥了”黑衣人恭敬的立在一旁，兩只眼睛直直的看着若有所思的梁王爺，不知他又在思慮何事。
“大人…”許久不見答複，黑衣人終于按耐不住。
“奧？那就好”梁樓雲淡風輕的說道，接着語氣一厲，“若是出了什麽差池，定斬不饒”
“是”黑衣人誠惶誠恐的說道，“那知道這件事的人？當如何處置…”
“殺”梁樓擡擡眼，有些不耐的說，“斬草除根的道理還要我來教你？”
話音剛落，二人都屏住了呼吸，二人的內力深厚，很容易便聽到門口正站着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人。
梁王爺莞爾一笑，只手一揮，門便豁然洞開，——
門口站着的正是端着晚茶的青兒。
青兒也有些慌亂，看到那全身黢黑，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衣人，當下也意識到了什麽，轉身便逃。
還沒跑出幾步，只聽“唰唰”兩聲，飛刀便劃破屋內氣息，落到青兒的背上。
“混賬，誰給你的膽子！”梁王爺怒火中燒，黑衣人連忙下的半跪下身子。
近前才看到那小兒驚慌失措的望着他，眼裏滿是恐懼。
“青兒，你聽到了什麽？”梁王爺的語氣不得不說是很諄諄善誘。
“你…你要殺人！”小女孩眼裏已經全然沒有了以往那種熱切的愛慕，只剩下了空洞的迷惘。恐懼支配着她慢慢向前面爬去。
“如果你答應我，你什麽都沒聽到，我就饒你一條小命”
青兒好像沒聽到梁樓的話，憑着意識往前蠕動着，不一會兒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吐出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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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梁王爺嗟嘆一聲，“那可是你自找的”
青兒感覺頭越來越暈，“不行！我要去告訴父親哥哥，這個人好可怕，不能再把他留在家裏……”她的腦海一遍一遍閃過這個念頭，漸漸的控制不住自己……
“王爺，怎麽處理？”
“哼~這種事情還要我教你嗎”
不久楊昆一行人就離開了暮城，與此同時，江家大小姐失蹤一事又成了小城市井茶餘飯後的談資。這江家雖家大業大，奈何人氣卻不興旺，江家公子剛回來不久，這小姐卻又緊跟着失蹤。不由令人喟嘆，浮生半世，十全九美，便已大幸。
三月後，江家公子江裴生辭別家鄉，出外找尋其妹，臨行時許諾：若是三年未果，便歸。
林江城
林江城不愧是國都，天子腳下，繁華景象自不必說，不必說這高聳的城牆，熱鬧的街道，就連這酒樓也是金碧輝煌，就連夜晚也是燈火不絕，宛若一座“不夜城”。
江裴生重回都城，卻是滿心瘡痍之感，半點沒有了六年前那份“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淩雲壯志。
空街柳巷，卻沒有一處是屬于自己的，自己雖也算是在這裏生活多年，卻還是一個游離在這座城之外的棄子罷了。
王府
“王爺，外面有一人求見，說若是見不到王爺就一直在外面等着，趕也趕不走”管家說完，瞥了瞥正在書桌前揮毫潑墨的梁樓。
“何人？”梁王爺不冷不熱的問道。
“江裴生”管家也認識江裴生，畢竟是在王府待了五年的人物，就算過了一年多也還是會認得，更何況這個江公子後來“惹是生非”，印象着實深刻。人都走了這麽久，怎麽又想着回來了？王爺也沒有回心轉意的意思，一如往常的“沾花惹草”，這江公子莫不是舊情難忘？但在管家看來，那顆心就算是鐵的，也總該生了鏽，又為何要跑回來過這種日子。
人啊，就怕賤！管家心裏唾罵着。
“讓他進來吧”，依舊是平靜的語氣。
梁王爺看到手下人送來的密信不由得皺眉，“一群飯桶！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終于腳步聲響起，來人看着忙于公事的梁王爺問道“青兒哪去了？”
梁王爺一改往日淡漠，竟換上了十足熱絡的神情“裴生，你怎麽來了？莫不是想我了”
白衣公子一臉鄙夷不屑也不加掩飾“你把青兒藏到哪裏去了？”低沉的語調中滿是決絕的威脅。
“令妹失蹤了？”梁王爺無奈的搖搖頭，“倒是可惜”。
“你想要什麽，青兒跟你毫不相幹，你為何…”話未說完就被打斷，“裴生，你這樣說着實冤枉我了，我為何要這樣做？”
“可是青兒是在你們離開之前才——”
“我若是想威脅你，何必用這種手段”梁王爺眉眼彎成兩條月牙“更何況，你見過我對誰有過癡念”
這話倒不假，梁王爺向來是萬花叢中過，卻從未對任何人動過真感情，江裴生自然領教過。癡心五年又如何？在梁王爺眼中還不是一文不值的一條狗。
不，或許連狗都不如。若他會對無情無癡的什物有一分憐憫，對自己也絕不會有半分。
像髒了的抹布般，随時都可以丢掉的吧。
“那……”江裴生聽了這話，神情卻未見舒緩，反而有些猶疑起來，緊盯着梁樓的濯黑色雙眸深不見底，卻不知他此時正在想些什麽。
“你若是要求我就要有個求人的樣子，一年不見你身上的戾氣倒是多了不少”梁樓鳳眼微密，嘴角清揚，有些譏诮的說道，“你知道該怎麽求別人嗎？”
江裴生心裏暗叫不妙，卻沒有絲毫辦法。
一個人有了權勢有了工夫時有的喜歡折騰自己，有的喜歡折騰別人，而無疑梁樓就屬于後一種。
江裴生恭敬的跪在地上，卻始終低着頭，一言不發。
梁樓有些得意的斜睨着他，随手拿起小厮剛遞過來的雨前龍井，手搖搖擺擺的托着杯底緩步走到江裴生前面，那墨色的衣擺在江裴生的面前晃動，不知為何這氣勢讓人有些緊張，雖然過了一年了，但江裴生還是可以感到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只見梁王爺雙手一松，
——“唰”-的一聲，晶瑩剔透如美玉一般的瓷器便在地上被摔得粉碎，碎瓷片飛濺的到處都是，有一片從江裴生的臉頰劃過，不一會兒那一道就滲出了鮮紅的血珠。
江裴生只是一動不動，他低着頭，所以梁樓也不會看到他深埋進眼底的怒意。
“我還有許多要事要處理，有什麽事等到晚上再說吧”梁王爺吩咐道，“你就住在王府吧，原來的地方”
江裴生站起身便走了出去，看他的背影也能感受到一股頹唐的氣息。
管家聽到吩咐便領着江裴生來到了“！良宸軒”，眼神鄙夷刻薄的不斷打量着他，江裴生自然也明白其中深意。
說到底自己在他們眼裏只不過是一個不得主子喜歡的男寵罷了，那管家也看到了他下跪的場景，自然而然的以為他又窮途末路的跑回來求着王府收留他，又想着自己在王府門口固執不肯走的賴皮樣子，他這樣“賤”到了骨頭裏，也難怪是個人就會看不起他。
管家只是敷衍的說了幾句王爺又在哪裏買回來的美人姬妾種種，吩咐了他幾句最近哪個得寵之類的，如此雲雲。
江裴生實在是惘然，自己也沒想到那個人的幾句話便又讓他回到了當初的夢魇裏。現在的他與梁王爺的關系，已無關情愛，或許在一年前他出走時便已消耗殆盡了，自戕未果時，他便又是另一個人了，那時的他就忽然看開了，
——這一次，他要為自己而活。
如果像從前那般不人不鬼的活着，那他還不如死了，既然他沒死，那便不能就這樣再沉淪下去。
無論要他做什麽，他都會做。只要能找到妹妹離開這裏，那梁王爺只要能幫他，做什麽都無所謂，就是要他的性命，他也能心口如一的喜滋滋的雙手奉上。
死亡跟心中那種無盡的痛苦煎熬比起來，又能算得了什麽呢。
江裴生一直在屋子裏等着，一步也不敢離開。直到天色已然全部暗淡，王府裏的人都已全都睡下休息，王府侍衛也全都巡邏起來時，梁王爺還是沒有踏進良宸軒。
江裴生卻還是呆坐在椅子上。
忘了？也是，貴人多忘事。江裴生嘲諷道。他可不覺得自己跪下來求人梁王爺就會把他的事記在心上。畢竟梁王爺手握生殺大權，權傾朝野，自己的這點事又能算的了什麽呢。
所以江裴生一直等着，絲毫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但還是在椅子上睡着了，他連着趕了好幾個月的路，一路馬不停蹄，又心力交瘁，也沒有得到好的休息。這時終于在這種煙霧缭繞的氛圍裏閉上了眼。
感覺到嘴唇正在被熱烈的親吻，身側沉重的氣息終于令江裴生醒了過來。
周圍卻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江裴生能夠感覺的到自己正在被人壓在身下。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誰。
江裴生終于推開了那人的肩膀。那人愣了一愣，借助窗子透出的一點點光可以看出那人清晰的輪廓。與江裴生完全不同的僵直線條，沉重卻有力。
手卻被收攏到一起擡過了頭頂，輕輕松松的就令江裴生動彈不得，又用軟繩将兩只手捆在一起。終于不耐煩的撕開了他的衣服，擡起了他的腰。
“呵呵呵，其實王爺不必如此，王爺若是想要的話，我配合便是了”江裴生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有一種戲谑的邪氣，“不過王爺要幫我找到青兒”
“你還沒有資格跟本王談條件”梁樓毫不遲疑的說道，一個俯沖便令江裴生疼的倒吸了一口氣。
許久不曾觸碰的傷口便生生的被撕裂開來，江裴生閉上眼，任汗水順着鬓角流了下來。只是覺得很疼。
……
作者有話要說：
開車開的不是太多啊，(*^ω^*)歡迎評論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