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番篇
“王爺,不好了”管家的臉吓的有些發白,伏在地上驚慌說道“那,那個…地牢裏…關押的,犯人,逃了,…”
梁王爺聽完卻未做表示,只揮揮手讓他退下。
管家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本以為梁王爺會大動幹戈,說不定還會治他個看管不利的罪名,但沒想到輕易就這麽饒了他。
不過他仔細想想也是,這個江裴生也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只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玩物,雖然惹了王爺惱怒,不過王爺氣消了,也不會那麽在乎了。
仔細想想自己表現的那麽擔驚受怕倒真有點可笑。
聒噪的下人離開後,梁王爺露出一副厭倦的笑容,“還真這麽容易就信了別人的話,自己安排了個人假裝放他走竟這麽容易就信了,這一點倒還是跟以前一樣”
梁王爺不覺的拿出随身佩戴的穗子,那上面嵌了一塊溫潤的紅玉,雖說不上是什麽奇珍異寶,但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貨色。
這玉的主人自然不是他,這玉也不是江裴生與什麽周家小姐的定情信物,他還記得那白衣小公子臉泛紅暈的對他說,他小時候曾有個算命的路過江府對他的父母說他命裏将有一個大劫,父親用千兩黃金換來這麽塊東西來給他辟邪,還說只要随身佩戴,就可免除災禍………梁王爺自然也知道定是什麽江湖騙子騙人的把戲罷了,當時也只是一笑了之。
梁王爺知道江裴生這麽急着逃走是不過是聽到了父親病重的消息,自己到底還是大澤國的子民,國家本重孝道,自己當然也不會因江裴生一時的不敬,就真把他扣在府裏,擔上個不孝的罵名。
更重要的是梁王爺最近不經意間得到了些有趣的玩意,心情好,才這麽大發慈悲。
案上雖還列着些各色各式的密報案宗,但擺在梁王爺眼前的卻是一幅畫。畫上的人衣着華貴,眼神淩厲,眉宇間盡是掩飾不住的殺伐之氣,雖是眉頭微皺,卻是英氣俊朗,不怒自威。
梁王爺第一次看到他的畫像,倒覺得恰到好處。他極讨厭別人給他歌功頌德,自然也不喜歡別人給他畫像,但能畫的這麽好的,可以說是□□兼備,也實在少見,他甚至都有點喜歡畫像裏的自己了。
這是江裴生畫的,雖然沒有署名,他也一眼能看的出來。這應該還是他剛進王府的時候。也可能是他被漸漸冷落的時候。只不過現在卻是不可能了,不光是江裴生應不願畫,便是那心境也不可同日而語,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梁樓想到這裏,感覺身體某處像被蝼蟻蠶食般格外的不舒服,梁王爺對自己如今像個怨婦一般的睹物思人不覺有些鄙夷,他從沒有過如今的感受,也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感受。
那人第一次離去時也不過幾天就把人忘的幹幹淨淨,若不是再次偶然相遇,他或許一輩子再也不會想起這個人。
梁王爺逗弄着籠裏的鹦鹉,倨傲的睨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查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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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跪着的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左眼眼角處卻被劃了一道大口子,看起來兇狠無比“果真如王爺所料,虞…虞缇漠确是兵部尚書沈徒派到王府的線人”
梁王爺劍眉輕挑,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好好審問,務必問出兵符的下落”
“可是,那虞缇漠一口咬定兵符并不在她的手中,反倒是供出一人來……”一襲黑衣的人這時卻顯出有些躊躇。
“我知道她說的是誰,府裏的刑具全都上一遍,我就不信她不招”梁王爺語氣雖輕易,但那內容包含的惡毒,也只有親自見過的人才能明白。
就連跪在地上的暗影聽後都心裏一涼,還沒有一個人能挨過王府這流水的刑具,犯人大多痛苦而死,連自盡的機會都沒有。這個虞缇漠還是梁王爺最寵愛的美人,梁王爺狠下心來,還真是不留情面。
竟然聯合沈老狐貍的線人算計我,倒真是長本事了,只不過你這些小手段在我眼裏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還是太嫩了些。
自打虞缇漠進了王府,梁王爺就對她的底細一清二楚,這樣不知死活的蝼蟻他以殺了無數,這些蠢貨難道真的以為憑美貌就能得到他的寵愛與信任,這些人只不過是他一時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他們的一舉一動,心裏想的從來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江裴生相必也看出了些蛛絲馬跡,但他竟然聯絡虞缇漠,借助進出他書房的便利,找到了他的密室,竊取了他的兵符,交到了他在朝廷的對頭手裏。
隔日,沈徒果然就參了他一本,好在他早有應對,在那羽翼未滿的小皇帝面前反倒将了一軍,使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穩固,無可撼動。
他對任何人都設防,對江裴生也不例外,自然也知道他幹了什麽,但對他的背叛也是怒極,但他也做不了什麽。江裴生早已心死,對自己的生死更是不在乎,他完全沒有可以要挾的資本。或許他一開始就知道他做的這些根本不可能絆倒梁王爺,只是出于快意的報複罷了。
梁王爺的眼前還總是浮現虞缇漠那臨死前的表情,殘忍卻有些得意的瘋狂。
“梁樓,你這等佞臣,天地不容…”緊接着便是耳朵被割去“梁,王爺,你,這一世…都不會…愛…任,何人…,永遠,都…會行屍…走肉,一,般,的,生活,因,因…為,你…沒有,心!”
梁王爺鳳眼微眯,像是盈着不似真是笑意,女子哽咽了一下,嘴裏的話卻再也吐不出分毫,只能模模糊糊聽到她的話,
“你…想要的,永,永…遠不,會……得到…”
梁王爺僞裝成江家的家仆,布置好了一切,等着江裴生自己來到他面前,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或許只是為了好玩。
二人卻是不像在王府時一般,彼此放下芥蒂,雖然梁王爺頂着一張別人的臉,也總是被一些瑣碎小事搞的焦頭爛額,但卻是他第一次沒有戒備,沒有權争,沒有你死我活的坦率度日。雖然并不精致,卻是難得的享受舒暢。更何況還能看到一個對他不再戒備淡漠的江裴生,他真的有些貪戀這像是偷來的日子。
只不過夢好像總要醒來一樣,最終還是穿幫了。
他明知那人只是故意說些激怒他的話,他還是輕易的自己跳了進去。他喜歡看對手焦躁不安輾轉反側,而最終做出愚蠢的行動,那很有趣。但這次,落入圈套的卻是他,他沒控制住自己。
忽然那人在得知自己的妹妹已死後,瞬間像是失了魂,沒有了人的樣子。是的,那是他的親妹妹,也應該是他認知裏唯一的親人。
梁樓并不覺得有什麽,父母如何?兄弟如何?若是有了權勢利益的糾葛還不是一樣鬥的你死我活。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歷朝歷代都是這個道理。勝利者只會為了個仁慈的名號抹幾把心酸淚,惺惺作态一般算了,誰又會真的在乎?
将人帶了回來,拘了起來。那人卻再也不開口說一句。
梁王爺總是運籌帷幄般,覺得自己時日尚多,遣散了衆多愛妾媵侍,覺得只要他梁王爺上了心思,就沒有人能夠拒絕。
他是真心打算獨寵這個人的。
只不過,那人卻并沒有“識趣”,只留給他一具冰冷的屍體。
帶着些惡毒的報複般,仿佛看着暗處的惡魔在恣意恥笑。
他的确再也無法囚禁他的意願。
作者有話要說:
這部小說在這裏就真正的全部完結了。
本汪真的是個比較懶的人,有人催促就快點,不然就總是原地打轉的那種。不時會冒出一個新的腦洞,總想寫寫不同題材的文,但是又沒有持久的熱情。我也很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