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莊鶴跟夜辰是發小,他的爸媽跟夜家爸媽也是幾十年的老鄰居。莊爸爸和常欣還是同事。莊鶴和夜辰還在嬰兒時期就見天兒被擺在一起,再一起長大,好兄弟是沒得說,但熟不講理,倆人鬥口也是沒有輕重。不過他們之間的關系。倒是別人诋毀不了的,畢竟也沒有人幹這種缺心眼的事。

初五這天,夜愛國給方靖打電話,讓他來家裏吃餃子。破五的餃子很重要,方靖此時已經在家裏包好了。但是對長輩的關切和邀請,他是真的沒有辦法拒絕。于是答應了一聲之後,就把自己包好的餃子放進冰箱冷凍。穿好外套就離開了家門。

八點半的時間,街面上依舊沒有多少行人。不過今天天氣陰沉,眼瞅着要下雪得樣子。方靖緊了緊羽絨服得領子,心裏想着,或許應該買一個圍巾。不然往裏面灌風。

他這邊往公交站點走。出了小區還沒等拐到馬路上呢,從另外一棟樓的拐角處走出來三個人。而且這三個人是直接朝方靖走過來。

方靖一開始沒在意,路又不是他家的,誰會留意都有誰在走。可等到他發現這幾個人是沖着他來的,也已經晚了。那三個人把他圍在當中,帶頭那個正式那天賣海鮮得商販。“小子,你挺牛逼啊!大過年的給哥兒幾個送局子裏蹲了兩天。這筆賬咱們今天算算?”

方靖的确害怕了。但他心裏也有數。這幾個人在這個地方,頂多就是打自己一頓。而且這裏有監控,只要自己不被帶走那就好辦。所以他表情上還是挺淡定得,盡管小腿肚子都有點兒轉筋了。“你們自己做了違法得事,還怪我?”

“小崽子挺嚣張啊?!真當我們不知道你什麽底細呢?那老東西根本不是你爹,裝得還挺像。我告訴你,今天沒有一萬塊,就剁了你小子的手!”

場面看起來有些兇殘,方靖當然是要跑的。在距離這個老小區三百米外的街上就有一個派出所,他只要可以跑到馬路上,這三個人也不敢那麽嚣張得對自己動刀子。于是他在尋找時機。“坑錢不算,出來你們就改搶錢了?不好吧。剛出來,要是還進去連十五都過不了了。”

這話已經不是約等于拱火,這是大于拱火了。那三個人氣得擡拳頭就打,方靖雖然看起來單薄,而且個頭也不夠高,但他夠靈活!肩膀和後背都挨了拳頭,但自小到大被欺負的經歷,讓他知道什麽姿勢可以減少要害被大,什麽動作可以找到機會逃跑。

于是那三個人打着打着,挨打得人就沖出他們三個人的包圍圈跑了。

這還得了?三個人還沒發洩完火氣呢。哪裏能讓方靖跑了。于是直接就在後面追。方靖這邊剛到路口,就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救命啊!”

夜辰一大早就奉命來接方靖。主要原因就是他和莊鶴的另外一個發小周大寶昨天就給他發了消息。說之前老爺子讓他盯着的那幾個被拘留的小流氓,昨天到時間放出來了。夜辰也不是太放心方靖,所以聽他老子說今天要讓方靖到家來吃餃子。他就主動說他去接人。這只是成功避免了他自己被老爺子噴。但卻還是來晚了。

不過夜辰是誰?他是夜愛國的親兒子。是夜愛國認為最适合練武甚至是參JUN保家衛國得好材料。他不待見自家老二得最大原因就是這小兔崽子放着這麽好的身體素質和習武底子不幹正事兒,大學都不上就跑去跑車。夜辰自小就跟着夜愛國練武,在他那些師兄弟裏,現在有的繼承他爹的衣缽在做教練,有的在JUN隊裏做教官。但真要是單打獨鬥,也不一定是夜辰的對手。

三個小流氓,對總裁先生來說輕而易舉。畢竟全息游戲裏對戰鬥技巧的掌握也是跟身體本身的能力有關。BOSS他都走得過,何況三個廢物。

夜辰把三個人都揍趴下之後,讓方靖從後備箱箱裏拿過繩子,然後就把人給捆上了。方靖雖然聽話的照做了。但還是被老板驚人得身手給震驚了。

夜辰說:“別愣着了。去一趟派出所,把人叫來。然後讓他們調這邊監控做證據。”

方靖有一些猶豫:“那……你剛剛不也打人了。會不會……”

夜辰笑了。沒忍住擡手揉了揉方靖的頭發:“傻小子。你哥我這是見義勇為。而且你放心,技術性擒拿,他們身上沒有明顯傷痕。只是疼而已。”

方靖忍不住給鼓了掌:“好厲害!”

夜總得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快去吧。爹媽還等着咱們回家吃餃子呢。”

方靖愣了一下,心裏酸酸的又有些甜。他用力點頭,轉身就跑出街口,拐上了人行道。

夜辰陪着方靖做了筆錄。當然夜辰自己因為動了手,也要留下聯系方式。那三人果然昨天剛出去,今天又回來了。押着他們的警察很無語。這大過年的,他們這兒的三餐很誘人是怎麽的?這是愛上拘留所了?

離開派出所,方靖坐上夜辰的車。這時候放松了身心,他才意識到身上有多疼。不自覺地就咧了兩下嘴。

夜辰這才意識到方靖可能是受傷了。“哪兒疼?都被打到哪兒了?”

方靖擺手:“沒事兒。我有經驗,沒打到要害。就胳膊和後背。現在穿得厚,也不會有什麽大不了的。”

夜辰皺了眉頭。什麽叫有經驗?這說明方靖以前也挨過打。還不是一兩次。“先去醫院看看。”

方靖趕緊搖頭:“不用不用。讓伯父伯母等着不好。何況頂多就是青了兩塊,連皮都沒破去醫院沒必要的。”

越看方靖拒絕,夜辰就越生氣。不過好像也的确還沒到去醫院得程度。想着自家最不缺的就是跌打損傷必備秘制藥油。回去擦點兒活血化瘀就完事兒了,他也就沒再堅持。不過路上,他心裏那口氣還憋着,也就沒像之前那樣笑呵呵的說話。

方靖都快要吓死了。老板一言不發,而且眉頭緊鎖。一看就是生氣了。也是。自己那天喝多了酒騷擾他,今天他又幫自己打了架。這麽一想,自己真的太麻煩了。老板那麽忙,怎麽可能會喜歡一個給他添麻煩的人。這麽想着,他眼神都暗淡了下來。心裏的委屈和難過湧上來,不知道怎麽的,沒控制住,他眼圈又紅了。

夜辰把車停在爸媽家樓下得時候,才意識到方靖也半天沒說話,而且他一扭頭,就看到小家夥兒眼圈紅紅的。他吓壞了。“咋了?是不是疼厲害了?”

方靖搖頭:“沒有。就是給您添麻煩了。”

夜辰又緊了緊眉頭:“這是什麽話?你還不是幫我爸。你是受害者,你不是施暴者,你到底在想什麽?你沒有錯。知道不?”

方靖點頭:“嗯。但還是麻煩。”

“……”我真是快要被你氣死了!“你一直覺得自己麻煩才是真的麻煩!老爺們兒硬氣點兒!跟那仨流氓說話你都沒慫,你現在怕什麽麻煩!”

老板聲音雖然大,而且明顯帶着氣。但方靖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看起來老板不是在覺得自己麻煩。“我就是過意不去。”

夜辰嘆了口氣。“不用擔心麻煩我。我不覺得這是麻煩。不過房子這邊可能不能先收拾了,他們仨這次再出來,估計也還是會找你麻煩。這兩天就搬家。一會兒我就聯系搬家公司。吃了餃子我帶你去看房子。”

方靖本來還想說不用那麽着急。但肩頭的疼讓他明白自己沒有假矯情得資格。然後他點了頭:“新房子遠嗎?”

“不遠。這邊。”他指了一下窗外。“七號樓。三樓樓梯右手邊那戶。對門和中間屋都是住得上歲數的,跟我爸媽也都是老熟人,人都挺好,知根知底兒的。”

方靖震驚了。“您的意思是……您幫我租得房子,就在這個小區?”

看到小家夥兒瞪大的眼睛,方才還有淚光,現在卻滿是驚訝。水汪汪的,真可愛!“對啊。而且房東你還見過。就我那發小。他家搬走了,但房子一直空着,他一直想找個人幫忙看房子,又擔心租給不熟悉的人再把房子給禍害了。所以就一直沒放出去。聽我說想給你找個房子,他就說正好讓你看房子。他一開始說收你五百意思意思。但我還是覺得你跟他用正常價走正規手續比較好。對他對你都有個保障。”

夜辰說得非常直接。但方靖的确更喜歡老版這樣的處理方式。如果真的是五百租下來,他肯定心裏不安穩。也會覺得一直欠着那位莊先生。老板這麽決定他心裏就會安穩許多。雖然也會感激,但卻不會覺得虧欠。“多謝老板!!還是正常價好。莊先生幫了這麽大的忙,我不能再占那麽大便宜。”

夜辰點頭:“那下午我帶你過去看看。他家還有一些老家具,你要是不想要。他說都可以扔。”

方靖搖頭:“不用。我的東西都是整理箱。擺放好就行。家具不用扔掉。都是老物件兒了。”

夜辰想說,那算什麽老物件兒。但一想到方靖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也就閉嘴了。對他來說,可能用上超過一年的東西,就都是舍不得扔得老物件兒了吧。這要是按照夜愛國同志的說法,這叫會過日子。這小圓臉兒大概是完美的生長在自家老子的三觀點上。

到了夜家。夜愛國上去就拍方靖的肩膀。夜辰手疾眼快把他老子的手攔了下來。“爸,您這勁兒就別給他造成二次傷害了。您這幹兒子剛挨了一頓打。”

夜愛國臉色當是就變了。“誰這麽大膽子敢打我兒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夜辰還不忘杠一杠:“吃了熊心豹子膽就得槍斃了。那是保護動物。”

夜愛國這巴掌直接揍在了自家老二的後背上:“滾犢子!完蛋玩意兒!讓你接個人,你還讓他挨打?你那倆爪子留着喘氣兒的?!”

“???”方靖很懵逼。這是正常人家父子得交流方式嗎?這麽兇殘的嗎?

常欣趕緊從廚房出來。“兒子一進家你就跟他吵。把小靖吓到你倆都別吃飯了!”說完她拉過方靖:“傷哪兒了這是?快看看,別耽誤了。”

方靖滿臉通紅:“沒事兒沒事兒。就是肩頭和後背挨了幾拳。這時候衣服厚,也打不了啥樣。您和伯父不用擔心。”

夜愛國惡狠狠地看向夜辰:“到底怎麽回事兒?!”

夜辰這才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還補充:“我打算吃了餃子就帶他去莊叔那看看。然後明天就找搬家公司讓他搬過來。”

本來聽到那小流氓果然去找方靖麻煩了,還把人給打了,他差點兒暴揍兒子一頓先。但一聽夜辰說馬上讓方靖搬過來。他氣兒順多了。“那成。吃完飯我們都過去看看。那房子這麽多年沒住人,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地方需要修。這可馬虎不得。”

而這邊,拗不過常欣,方靖只能在夜辰的脫掉保暖,讓她看看傷到哪兒了。雖然是看傷口,但方靖還是覺得怪害臊得。在老板面前脫掉衣服什麽的,太尴尬了!

方靖是挺白的。但不是白到反光的那種。只能說是健康的膚色。但入眼就能感覺到細膩得很。夜辰的眼睛突然就是一熱。後背和肩頭得幾塊淤青顯眼的很,這又讓他得目光瞬間冷了下來。他覺得,今天揍得太輕了。他應該再狠一點兒!

常欣看完也心疼了。這跟以前看丈夫和兒子包括丈夫那些徒弟練功切磋之後一身傷的感覺完全不同。這麽一個孩子,憑白就受了這種罪,真是太讓人心疼了。“老二,你把藥酒拿來給他揉揉。明天就能好了。”

夜辰有些猶豫。他覺得他的母親大人今天有點兒不太睿智。自己一個彎的,讓自己去給方靖揉揉,這就不怕出點兒什麽不好的事兒嗎?當然他還沒有意識到,他的母親大人正在給他找機會。但揉淤傷這件事的确不能馬虎,他這好歹也算是專業的。于是他拿過藥酒,坐到方靖後面。“忍着點兒疼。晚上睡一覺明天就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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