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壓制
“……你口中的林子淵他們一大票人，是你自己主動得罪的，而且我看你好像還玩得很開心。”
刑卓面無表情地說，不留情面地指出來。
“一時玩耍一時爽嘛，”斐沉絲毫沒有被指出來的尴尬，淡定地繼續說，“但是事後就有點麻煩了。”
“我不覺得你會麻煩，之前你到處蹦跶，但你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斐沉眼睛微眯，下一秒便又恢複。
他蹲下身，伸出右手食指，戳在刑卓的胸口，正好位于心髒。
刑卓身體緊繃，斐沉可以感覺手下的肌肉瞬間繃緊。
“毒素已經開始入侵心髒了，”斐沉意味深長地說，“就算我現在用月沼蓮給你解毒，也會有後遺症，但如果有藥師幫你精心調理一段時間，後遺症就會消失。”
刑卓：“……”
“如果你找我這個整個試煉空間最好的藥師來幫你治療的話，效果更好，而且我不收你一分錢。”
“還包括你後期的調養費，我也不收，你要知道，那些珍貴的藥材可是很值錢的，我可是倒貼錢幫你。”
……這個家夥還真的很擅長花言巧語。
“你要是不信任我的話，我們先試一年，合不來的話，便各走各的路。”
刑卓考慮中。
“我脆皮，你法渣，不是天生互補嗎？”斐沉笑眯眯地說，一點一點推進、蠱惑，“你不喜歡深入思考也剛好，我負責想，你負責動手，不是剛好嗎，你也省得總是想自己懶得想的東西，只需要聽我的……”
青年磁性美妙的嗓音充滿了蠱惑之意，仿佛當年伊甸園中引誘夏娃和亞當吃下禁果的蛇。
波光流轉的眼眸中仿佛承載着黑色的星空，幽深得很，深不見底，探究都難以探究。
刑卓撞進他的眼中，愣了許久。
大腦中好像有什麽在鼓勵他點頭答應，仿佛是深層次的東西。
斐沉不着痕跡地觀察他的微表情，滿意地再添了一把柴火。
“我身負詭蛇血統，而你有黑龍血統，從魔神大盛的時代開始，這兩個種族便合作，二者長短互補，相得益彰。”
“你身體裏面的血，也親近我吧？”斐沉朝刑卓伸手。
戴着面具的逆光青年朝他伸手，帶着邀請的動作的表情，那一身黑色，仿佛邀請你入地獄的惡魔。
刑卓還真的仿佛受到了蠱惑一樣，伸出自己的手，搭上那個惡魔的手。
斐沉唇角勾起，獵物進網，接下來就是溫水煮青蛙……
“！”
斐沉手上傳來拉力，他猝不及防被拉過去，腳絆到刑卓的腿，整個人往前撲。
刑卓勉強用出力道把人拉過來，一個翻身把人壓在下面，右手掌心摁在斐沉的脖子上。
“怎麽？”斐沉在一開始的驚愕後，又恢複了原來的表情。
“你最好不要騙我。”
刑卓眯起眼睛，氣勢一瞬間暴漲，鋪天蓋地的是龐大的魔氣威壓。
不同于之前刑卓展現給他的力量，現在他展現出來的才是真正的他的力量。
斐沉身體被威壓壓得有些沉重，眼中是思索之色。
“我喜歡你的力量。”
斐沉的眼睛随即綻放出喜悅的光芒，刑卓一愣，他細看，對方的眼睛竟然變成了金色的蛇瞳。
金色的冰冷蛇瞳裏面，居然有很明顯的開心和興奮，仿佛小孩子得到了心水已久的玩具一樣。
“真是搞不懂你。”
刑卓威脅沒達到，反而讓對方開心起來，他有點心累，松手往旁邊躺，肆意地張開身體。
已經到極限，刑卓閉上眼睛。
斐沉坐起身，上半·身側着，笑眯眯地看着他。
“到極限了？”
“嗯，”刑卓閉着眼睛，“廢話別那麽多，幹點實事。”
“也是，”斐沉撐着地面站起身，歪頭道，“我再不動手你可能就完蛋了。”
只要馴服刑卓的話，對方的力量都會變成自己的力量。
到時候……
斐沉舔了舔唇角，他可以更加肆無忌憚。
扭曲的心性已經形成，既然無法改變，那就享受好了，如果能拉下一人陪他更好。
這兩年樹敵太多，找個援手當後手比較穩妥，不小心GameOver就麻煩了。
“你坐起來，我先給你壓制毒性，”斐沉道，“把月沼蓮煉成解毒藥至少要五天，在這期間，得把毒排斥在心髒之外，不能讓它侵入心髒。”
刑卓睜開眼睛，眼中是疲憊之色。
他緩緩坐起身，盤起腿。
“我總覺得這邊有點危險。”刑卓遲疑。
“放心，”斐沉也盤腿坐下來，坐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從空間戒指裏面拿出一塊野餐布，而後拿出瓶瓶罐罐擺在上面。
刑卓聽見動靜，往側後方看了一眼，微愕道：“這麽多？”
“怕什麽。”斐沉仍舊往外拿瓶瓶罐罐。
刑卓眼皮跳了一下，不知怎麽的，想起了地球上的一句話，要是看醫生，醫生扔給你一大堆的藥，最好換一個醫生。
現在能換醫生嗎？
“不行哦。”
斐沉好像知道他想什麽，停止了往外拿藥品的動作，手撫上刑卓的肩膀，笑眯眯地說。
總感覺有點可怕，刑卓左眼眼皮一直跳。
“怕什麽，”斐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上衣·脫了。”
刑卓按他說的，脫了上半·身的衣服。
兩人都以同樣的姿勢坐着，同樣的姿勢，刑卓的背影幾乎可以淹沒斐沉。
斐沉興致勃勃地盯着他的寬肩，到下面呈現完美的倒三角，這一路肌肉勻稱，看着十分有張力。
上面遍布各色的傷痕，不過都挺淺，唯一一個深的在腰側，處于結痂狀态。
除了傷痕，還有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網狀的黑絲，這是蔓延的毒素。
刑卓閉着眼睛背對斐沉，這麽把後背毫無防備露給別人，他很是不自在，這個時候如果斐沉想動手，一擊便可。
感覺好像過了很久，背後什麽動靜都沒有，刑卓眉頭皺了皺，不自在地回頭問：“斐沉，怎麽了嗎？”
“沒事。”
刑卓剛問完，便有一根冰涼的手指觸碰上他的肩胛骨，他身體立刻緊繃起來。
這種毫無防備之姿……
“放松。”
那根手指離開，過了幾秒鐘，是面積更大的手掌覆了上來，上面似乎塗了一些液體，冰冰涼涼，還有些黏膩，那些液體被均勻塗抹在他的後背。
随後，冰涼的感覺變得火辣辣的。
“嘶……”
驟然轉變，刑卓措不及防，小聲抽了口氣。
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傳進耳朵。
冰涼的手在他火辣辣的地方上又塗抹了什麽，後背再次變得冰涼，随後又火辣辣，似乎無限循環。
在刑卓看不見的後背，黑色的細小液體滲出，若它無色，那便像汗液一樣了。
斐沉手腳麻利地幫刑卓壓制毒素，弄完魔藥之後，他将自己的毒屬性魔氣導入他經脈中，以毒吸毒，牽引着一部分毒素以汗液的形式排出來。
刑卓下意識想排斥斐沉的魔力。
“克制一下，我在幫你吸毒。”
進入工作狀态的斐沉整個人都不一樣，面無表情，眼神專注，一點廢話都不想多說，多餘的動作也不想做，仿佛精密的機器。
刑卓覺得斐沉的語氣有些奇怪，跟之前那種始終帶着笑意的聲音不同。
在斐沉幫刑卓壓制毒性的時候，外面的林子淵衆人也在大肆尋找他們。
在外面搜了一圈之後，他們終于來到了毒域蛇沼深處的邊緣。
沒人動。
裏面黑色的光柱直入陰雲，光柱的黑色濃得可怕，裏面傳遞出的威壓便是他們停步的原因。
即便是他們，也不想沒事對上這種黑色光柱裏面的魔靈。
外邊都是毒物，他們身體上都覆蓋着一層薄薄的光芒，那是魔力層，抵禦毒氣侵襲。
“林子淵，我們怎麽辦？”廖秋麟沒耐心，站了一會便不耐煩了，他煩躁地轉頭問側邊的林子淵。
“就這麽回去，不符合我的作風，”林子淵眼中暗沉，裂魂刀刀身搭在肩膀上，渾身氣勢讓人壓抑。
“那我們去進去？”廖秋麟道。
“不行。”
“那我們先走？”
“啊麻煩死了，這不行那不行的。”廖秋麟不滿地嘟囔。
越峰圍着斐沉布下的陷阱走了一圈，擡起頭看向黑暗深處，很明顯，那個家夥就在裏面。
他跟林子淵一樣，清楚一旦踏入裏面，就得面對黑色光柱魔靈。
誰都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面對黑色光柱魔靈，誰知道有沒有人會在背後補刀。
但是就這麽直接走，豈不是讓試煉空間裏面的人看笑話。
他們圍攻斐沉，那家夥卻優哉游哉，還能全身而退，甚至拿走了戰利品。
丢臉！
理智告訴他們現在留在這裏并沒有半分好處，只是周圍的衆人都沒有離開，他們似乎在等誰第一個做那離開之人。
斐沉肯定把這種情況都算進了他的計劃中。
戴葉青和唐顏躍各自站在阮卿竹左右，比起那邊恨不得把斐沉大卸八塊的三個人，他們倒是面色淡定。
“我們什麽時候把消息送過去？”戴葉青湊到阮卿竹耳邊低聲問。
“現在就可以，”阮卿竹低頭看着前方的一條墨色小蛇，“看，那條蛇或許可以送個消息。”
“蛇？”
阮卿竹從空間道具裏面拿出一封信，趁着周圍人沒發現，丢到旁邊的灌木叢裏面。
墨色小蛇頓了幾秒鐘，游進灌木叢中，叼着那封信游進黑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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