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幹大事的第一天
以前直播間都是自己人的時候，進來的生人很少，大多都是不小心點進來。現在人數多了，熱鬧了，反倒有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而來。
楚息越發認真，輕輕搖了搖酒杯，先是聞了聞，然後才抿了一口。
“我奶奶是紅酒品藏家，她常跟我說，每瓶紅酒都有自己的靈魂。慚愧，我在品味紅酒上道行太淺，如果說錯了，大家不要介意。我覺得這杯酒的靈魂是一座山，一座山脈舒緩無限包容的山，它的口感非常豐富，有多種果味的甜。”
楚息又喝了一口，嘴角帶起一抹滿足的笑意：“這瓶紅酒太适合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品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萬家燈火，享受世界的喧嚣熱鬧，和獨處的寧靜幸福。”
“聽小哥哥這麽說，我現在就想喝！不說了，買紅酒去了。”
“我看小哥哥陶醉的模樣，我就想喝了，根本不用聽！”
“呸！這是花錢雇了水軍？你有錢雇水軍，怎麽沒錢給自己打賞？不會玩就別玩。”
楚息看到黑評，冷笑。他原先一直顧及直播間裏有老人和孩子，現在爺爺們下場了，這家夥還不依不饒，他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了，更別提他脾氣本來就不好。
“小多要發財，我查了你的歷史，你當主播不到兩年，已經跟別的主播爆發過二三十場矛盾。本來你也是小有名氣，後來被聯合抵制，一路從金榜跌落，怎麽，滋味不好受，所以就瘋了？哦，忘了告訴你。我雖然是個新人主播，但是我計算機學的有那麽一點點好。要不要我再細致地扒一扒你的黑歷史？我勸你，屁股沒擦幹淨，就不要到處惹事。”
楚息發出一個不屑的單音，又扮了個鬼臉。他這人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發洩夠了又是開開心心的模樣。“對了，我剛玩，還不懂打賞到底是什麽，讓我瞅瞅。”
正要去找打賞的圖片，屏幕中突然出現滑過一艘大船，楚息一副“我明白了”的神色，“這就是打賞對嗎？感謝‘我們兩清了’網友送的大船！真的好大，把我的臉都擋住了。”
網友：“噗噗噗，那是航空母艦好不啦？神他媽的大船。”
“誰出手這麽豪爽，這個要十萬呢。”
“十萬能進小時榜了，恭喜主播邁出網絡紅人第一步。”
楚息問：“小時榜在哪兒？我只看到了金榜、月榜，诶，好像還有日榜。”
他想找找日榜旁邊有沒有小時榜，就被一艘又一艘的航空母艦刷屏了。
“主播小哥哥不用找小時榜了。恭喜你憑借五艘航空母艦，成功上了日榜。”
“我這是親眼見證有個土豪網友砸了五十萬嘛？”
十萬對于楚息來說，花在這種直播上，楚息就已經覺得很浪費了。沒想到人家直接給他砸了五十萬，楚息就有點坐不住了。
他試探問：“哪個爺爺給我砸的？破費了破費了。”他覺得還是療養院那些財大氣粗的爺爺們在支持他。
被土豪壯舉吸引來的網友已經破兩千了，一進來大家就聽到主播在問是哪個爺爺。所有人都開始刷“哭笑不得”的表情。
“人家主播接受打賞，都是感謝‘爸爸’，這個小哥哥太逗了，直接升級成感謝‘爺爺’了。”
“砸錢的網友快出來說句話，人家都喊你‘爺爺’了。”
在網友持續不斷地呼喚下，“我們兩清了”發了個評論：“好的，孫子。”
周陽子還傻愣愣：“嘿嘿，這人還真叫你‘孫子’。”
楚息卻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目光鎖定顧商，桃花眼微眯，雙眼皮褶皺藏起，目露兇光，只可惜彎翹的睫毛還是柔和了他的氣勢。
呲牙！
等會給你算賬！
“我的天，這是吃播？我倒在小哥哥的美色之下了。”
“求小哥哥瞪我。”
“這是一場神奇的直播，買不到的特産，罵人的爺爺組合，瘋狂打賞的土豪，還有小哥哥的美色，愛了愛了，已關注。”
“同關注。”
“關注啦！”
在直播間人數突破三千時，楚息結束了直播。他放下手機，抿了口紅酒，問，“為什麽給我砸五十萬？”
聽到是顧商，周陽子反而不那麽吃驚了。五十萬對于顧家來說，真不算什麽。
顧商冷冷開口：“你住院是因為我，而我幫你找回面子，兩清了。”
“原來如此。”楚息遺憾，“錢砸給平臺幹什麽，你直接給我多好！”
顧商：“……”
周陽子小小聲提醒：“咱別得寸進尺哈。”
“我對不住你的事，已經解決了。所以……”顧商對上楚息的眼睛，他的目光像極了獵人鎖定了獵物，楚息沒由來怯了一下，移開了目光。
“所以什麽？”
“你罵我和欺騙我的事還沒算清楚，所以還是你有欠于我，出院後陪我吃飯的事，沒變。”顧商撂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砸錢是擔心自己不陪他吃飯？
楚息和周陽子面面相觑。
“他腦回路太清奇了叭。”楚息掰手指一件件拎出來算，“我們之間發生這麽多事，還能單拎出來兩件抵了？”
而且為什麽不直接把他被害住院，抵了撒謊和臭罵兩件事呢？想讓他陪吃飯，說幾句好話，也不是不可能，反正他很樂意蹭飯嘛。
周陽子更搞不懂顧商的想法，他陪楚息待了會，很快就走了。
楚息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爬起來掏出手機給顧爺爺打了個電話。那頭很快接了，是顧爺爺的聲音。
“爺爺，您能把顧商的賬號給我嗎？”
“理由。”
“今天他往我直播間砸錢了，我想還給他。”楚息把平臺扣除分成外的二十五萬取了出來，決定把錢還給顧商。反正顧商已經幫他找回了面子，剩下的錢他還是還給顧商吧。
顧老爺子沉默了會，半響問：“你是想要錢，還是不想要錢？”
“當然是不想要。”否則為什麽還？
老爺子“呵呵”兩聲，語調奇怪：“你要是不想要錢，就別還。”
“？”
“我那孫子有個毛病。要是他不感興趣的人，死在他旁邊，他都不帶看一眼。要是他感興趣的人，哎喲，那可慘了。”
楚息心道，這慘什麽慘，總比死旁邊都不被看一眼強吧？
“要是他感興趣，他就會過分關注。人家對不住他，他就一直報複，逼人家做這做那。無論人家怎麽道歉，都不管用，除非他心裏覺得沒興趣了，才會放過人家。要是人家對他好呢，他就更陰魂不散了，必須以十倍的好還回去，否則心氣難平。”
楚息震驚：“什麽鬼性格？”
“總之，你要敢還錢，他就敢還你十倍。”
哪有人性格這麽怪？楚息還真不信這個邪，要了顧商的賬號，把錢轉過去，備注：“面子收下了，錢還你。”
一分鐘後。
楚息收到了二百五十萬。
楚息：“……”
知孫莫若爺啊。
這孫子，還挺有意思。
在日榜上待了一天，楚息之後的直播間湧來了好幾萬的網友。後來慢慢維持在了一萬左右，粉絲數量也突破了一萬。
平臺第一時間發現他，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一般新主播上榜之後，粉絲數量會遠低于收看的網友，但是你做到了持平，說明你這裏轉粉率特別高。我們願意給你最高的分成待遇，幫你宣傳，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楚息用了兩天時間，徹底了解直播這個行業是個怎樣的存在後，才同意簽約。
簽約後，他必須每天有不少于三小時的直播。
周陽子對他創業選擇搞直播，十分不解。他覺得直播就是一群網紅幹一些博眼球的事情，想方設法吸引網友給打賞。楚息幹什麽不行，怎麽就幹上這個了？
尤其在看到楚息勸網友不要給打賞的時候，他更是不解。
還笑話楚息是讓人白.嫖？”
楚息有自己的打算。當主播靠打賞掙錢太被動了，他先攢攢人氣，等粉絲群體穩固了，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眼下最要緊的是出院。住院被限制太多，上次喝紅酒，就被醫生好一頓罵。
可他身體還是時不時就難受，最近兩天又添了嘔吐的毛病。上次直播的時候，突然泛惡心，他不得不借口去廁所，跑去吐了不少。
吐的時候，還有個年輕瘦弱的男孩，喊了他一聲。那男孩幾乎瘦脫了相，一雙眼睛幾乎要從眼眶中掉出來，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吓了他一跳。
他覺得自己年輕，小毛病都能熬過去，逼着周陽子給他辦了出院，又搬回療養院住。
搬回去當天，他就被請到顧爺爺的小樓，陪冰山臉和顧爺爺吃飯。無論他多熱情，冰山臉全程都一言不發，吃完半碗飯就回房間了。
顧商一走，他的興致就去了大半。顧老爺子看看顧商的背影，又看看他，笑了一聲：“我發現，你對那王八蛋也挺感興趣的。”
“長得好呗。”
“蛇蠍美人你沒聽過？”
“那也是美人。”
顧老爺子這下真察覺出不對勁來了，他拿拐杖敲楚息的腦袋：“你該不會對顧商是那種感情吧？”
“只能說有好感。”楚息抱頭道，“我覺得他挺有意思，我想追他。”
顧老爺子上下掃楚息一眼：“我記得你是Alpha。”
楚息趕緊挺胸擡頭：“是。我知道像顧商這樣優秀的Omega一定有很多追求者，但我自認條件還行，外形可以，家世也很好。”
老爺子幹笑：“就是腦袋和鼻子不大好。”
楚息摸摸鼻子，還好啊。
“你打算追他？”
“嗯。您同意嗎？”
顧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笑：“你買保險了嗎？”
“買、買了。”
“那就好。”老爺子給他夾菜，“來來來，吃飽了，爺爺帶你幹一件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