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而來一個臭襪子,她毫不意外的側身一躲,臭襪子砸在了她身後的夏君寧身上。
“啊!”池非表情誇張的尖叫,三兩下跑到夏君寧面前抓走還挂在夏君寧身上的臭襪子,伸出手抹了抹他的襯衫,“大神,我不是故意的啊一定要原諒我!我本來要扔的人不是你啊相信我!”
“沒關系。”夏君寧笑容溫和的抓住池非在他身上吃豆腐的手,“東西砸到我身上沒有關系,但是如果砸在傾流身上……”
“嘤!”池非渾身炸毛,他仿佛看到了夏君寧身周一閃一閃的黑色星芒。
“沒有事要我處理嗎?沒有的話,我要回家了。”傅傾流從辦公桌面上拿起一支畫筆,慢悠悠的在手中轉動,聲音懶洋洋的,一如既往讓人覺得沒心沒肺的語氣。
“當然有!”池非立刻兇神惡煞的沖過來,“你昨天突然跑出去是怎麽回事?你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麽人物嗎?”
“正好保全我神秘的形象啊,再說,那是你擅自請來的,可不是我。”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咯?”池非覺得肺部氣得生疼。
“好了,事情都這樣了,再争辯也沒用。傾流,我中午給你做一道新學的菜式。”
“嗯。”
池非看着沒心沒肺的女人,再看看簡直要把女人寵的無法無天的夏君寧,抓狂,“夏總拜托你也說她幾句好不好?你別忘了那些人都是因為你的拜托才賞臉過來的,她說放鴿子就放鴿子,膽也太肥了!她已經被你寵壞了!”
“我們先去市場買菜再回去……”夏君寧拿着傅傾流的包包說道。
“……”好好聽人說話啊混蛋!
“等等!”池非忽然想到了什麽,從桌面上翻出來一封請柬,“昨天下午去給你收拾垃圾的時候在你家樓層的垃圾桶裏撿到的,不知道你是丢的還是不小心掉的,看到上面寫你的名字,我就給你撿起來了。”
傅傾流看着那封請柬,眼眸微微暗下,慢悠悠擡手夾過請柬,唇角笑容深了些,有幾分詭異,呵,看來是天意呢。
夏君寧看着那封請柬,還有傅傾流唇角的笑,眉頭皺了起來,眸色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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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傅傾流意味不明的看了夏君寧一眼,收起請柬轉身出去,步伐輕輕,就像貓一樣寂靜無聲。
“好!”夏君寧立刻又笑了起來,身後大尾巴晃來晃去的。
這是一棟保全系統十分全面完善的高級公寓樓,住在裏面的住戶差不多都是些非富即貴的,還有幾個大明星也住在這棟公寓樓裏。夏君寧就住在傅傾流隔壁,而且因為有一手好廚藝,傅傾流經常去他家蹭飯。
此時夏君寧正在廚房裏忙活,傅傾流纖細白皙的手指夾着請柬,紅色的紙面上有一些黃白色的污漬,就像有些枯萎難看的花瓣,章铮才女兒的四歲生日宴,邀請她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去參加……呵呵,她可不認為李豔陽和章铮才會樂意看到她,可見這張請柬絕對不是他們寄過來的,當然,至于它為什麽還沒到她的手上就被丢棄在垃圾桶,也是挺耐人尋味的。
“所以你明天要去蘭市?”餐桌上坐在傅傾流對面的夏君寧問道。
“嗯。怎麽?你要一起去?”傅傾流慢悠悠的瞥他一眼,慢條斯理的夾菜吃飯。
“我去做什麽?”夏君寧忽然湊近一些,“或者你想把我介紹給你家人?”
傅傾流只是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他,那雙一向哪怕帶着笑都顯得淡漠淺色沒心沒肺的眼眸在這一刻有一種說不出的絕麗色彩,卻又帶着幾分朦胧,像蒙着一層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會反射出不同色彩的蠶絲紗簾,一不小心就要把你的人連同靈魂都給罩住無處可逃。
夏君寧呆了幾秒,咳了一聲,低頭扒飯不再說話,心跳聲卻大的仿佛在安靜的公寓裏回響。
……
蘭市。
明面上是傅家,其實已經改名姓章的大別墅裏正是燈火通明時,寶馬香車,衣衫錦麗,熱鬧非凡。
傅氏總裁章铮才算得上是老來得女,對于年僅四歲的女兒寶貝的很,生日宴辦的很盛大,邀請到家裏來的人無不是商業上的合作對象或者在蘭市比較重量級的人物。
章铮才沒有領結婚證也沒有辦酒席,但是一向以章铮才妻子自居的李豔陽穿着漂亮喜慶的紅色禮服,三十幾歲的女人,保養的不錯,看起來豔麗的像一朵随時随地都散發着花粉香氣勾蜂招蝶的大紅花,美豔的俗氣。
四歲紮着羊角辮同樣穿着喜慶紅色衣服的小胖墩站在李豔陽身邊,時不時被客氣的撫摸稱贊一下,小小年紀面上露着不耐煩,那張胖胖的臉上單眼皮眼睛被肉擠得像三角眼,顯得兇巴巴的,誰一碰她的臉她就一巴掌拍開,再狠狠的瞪一眼,“別摸我,變态!”
當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哎呀,不要介意不要介意,都怪我經常跟她說上幼兒園有陌生人摸她要躲開,這會兒估計都養成習慣了,抱歉抱歉啊。”李豔陽連忙說道,這番解釋那叫一個得體,所有人都只會覺得她教女有方小小年紀懂得保護自己了,哪會覺得被駁了面子的尴尬?
“李小姐可真是教女有方呢。”一道顯得懶洋洋的女聲不遠不近的響起,明明并不大的聲音,卻似乎極具穿透力,讓人紛紛停下正在進行的動作,扭頭看了過來,然後便看到一抹淡到鮮明的顏色緩緩而來,姿态輕盈如貓,但又像頑皮的偷喝了酒的貓,讓人有種輕飄飄搖搖晃晃的感覺,叫人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去扶一下。
李豔陽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後認出傅傾流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李小姐好像不大樂意看到我的樣子哦。”傅傾流朝李豔陽走近,懶洋洋的笑看着她。
李豔陽不愧是以一個上不了臺面的身份在上流社會浸淫演戲多年的女人,直接就忽略了傅傾流一口一個李小姐提醒她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同居者這個事實的稱呼,立刻就露出驚喜感動的笑容,幾步上前拉住傅傾流的手,聲音都擡高了幾分,激動不已,“哎呀!傾流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你爸爸之前還在念叨你都不回家呢,父女哪有隔夜仇啊,當年那些事出來你爸爸也是氣狠了才會那樣罵你,早就後悔了!現在真是太好了!柳柳過來,這是你姐姐,快叫姐姐。”她拉過身邊的小女孩,幾句話讓人腦子裏翻出當年的事,叫剛剛還面含驚豔的人眼神霎時神色各異了起來。
傅傾流笑眯眯的看了李豔陽一眼,然後看向那個小胖墩。
章柳柳看了傅傾流一眼,沒喊,小眼睛裏竟然滿是不屑。
傅傾流彎下腰伸手扯了扯章柳柳的臉頰,笑眯眯的道:“你就是柳柳嗎?可真是……”
“走開!別碰我!下作的東西!”章柳柳一下子拍掉傅傾流的手,這孩子吃的胖長得壯,別看她只有四歲,手勁卻是大的很,打在傅傾流的手上啪的一聲,就是一個紅印子。
小孩子稚嫩又尖銳的聲音讓場面一下子靜的有些詭異起來,所有人都用一種震驚的眼神看着章柳柳,實在沒想到,一個上流家庭裏的小孩子,竟然會這樣罵人,就算這位是當初污名驚動全城的傅家大小姐,也輪不到一個四歲的小孩子來罵吧!教養呢?!
傅傾流看了眼手上的紅印子,笑眯眯的表情沒變,緩緩的站起身,說完自己剛剛沒說完的話:“——可真是,像你一樣粗俗又沒有教養呢。”
☆、005 小心錯過。
李豔陽臉色有些繃不住了,一轉身沖着章柳柳就是一巴掌,怒罵,“怎麽說話呢?媽媽跟你說過多少遍?這是你姐姐!她再怎麽不好也是你姐姐!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章柳柳受寵慣了,從小到大沒挨過一次打,突然間被打一巴掌,懵了懵,然後大哭出聲,整個場面變得吵鬧又安靜起來。
“哭什麽哭?快點跟姐姐道歉!你想被說是沒有教養的孩子嗎?!”李豔陽又罵道。
章柳柳一邊大哭一邊掙紮着想要掙脫李豔陽的手,那邊正在和生意夥伴聊天的章铮才被這邊的動靜引來,“怎麽回事?”
李豔陽一見章铮才,眼眶一紅,手一松,章柳柳撲到了章铮才身上抱着他的腿大哭,哭的章铮才心都要碎了,把她抱起來又親又哄,發現所有人都神色各異的盯着他們看,臉色有些難堪,而這種難堪在看到傅傾流的時候化為最大值的憤怒,李豔陽趁機撲到他身邊拉住他,淚眼朦胧,“別怪傾流,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好柳柳,讓她學了哪個嚼舌根的下人的話去……”
章铮才果然更氣了,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就怒道:“當年有臉做出那種事還怕別人說?!誰準你來這裏丢人現眼的?現在給我滾出去!”
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處理這種家事顯然是不應該的,可是章铮才卻從中得到了一種扭曲的怪異的快感,是了,高高在上的罵着傅傾流,他有種把傅家踩在腳下的感覺,仿佛他終于打敗了那個讓他覺得低人一等挺不起腰來的傅家一家,高貴尊嚴了起來。
“你讓誰滾出去?”傅傾流卻神色不變面含微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記得這棟房子是我的財産。”
不止是這棟豪華的大別墅,還有傅氏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以及傅家名下的全部財産,在她爺爺的遺囑上,全部都是屬于她傅傾流的,而不是這個入贅進傅家的上門女婿章铮才的。
章铮才和李豔陽心下同時咯噔了一下。
章铮才臉色難看的掃過現場的人,色厲內荏的道:“我記得自己說的話!如果是來要錢的,給我滾到書房去,別在這裏給我丢人現眼!”
章铮才也有長進,一句話又扭轉了其他人的思緒,把傅傾流名正言順來要自己的財産變成來讓他們顏面盡失還伸手來要錢花的敗家女。
傅傾流意味不明的看了章铮才和李豔陽一眼,勾了勾唇,沒再說話的往走上樓,所過之處,人們如同摩西分海般紛紛讓路,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二樓轉角,這一幕似乎才堪堪落下,人們也看完好戲,開始戴上面具笑容滿面高談闊論起來。
“原來傅家大小姐還活着啊?她倒是有勇氣,要是我早就沒臉活着了。”圍在李豔陽身邊的女人說道。
“可不是。看情況你們還一直給錢養着她?要我說,這樣敗壞門風的不孝女就應該把她趕出家門別管她的死活。”
“她那麽多年都在哪呢?”
李豔陽見大家都在幫着落井下石,臉色好看上很多,但還是作出一副難過憂傷的表情,“聽說是在青市一家叫什麽十裏還是幾裏的畫廊的小畫廊裏工作吧,大概是打掃衛生之類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不愛我管她……”
“哦……十裏畫廊啊……”
李豔陽自以為把傅傾流貶低了下,沒有發現幾人交換的眼神和眼底的嘲笑,果然是上不得臺面的市井小三,十裏畫廊那種國內知名畫廊都被她說成小畫廊,可見其整天忙着保養臉蛋好綁住男人,這麽徒有其表只能當個花瓶,也不怕遲早被人看煩那張臉甩掉。
這不,章铮才的臉色都有點難看起來了。
“姐姐,是十裏畫廊啦。”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穿着一身白色小禮服的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女人走了過來,神色溫婉,比不上李豔陽那種美豔,但也顯得清秀可人,這是李豔陽的妹妹李清月,這一段時間一直以找不到工作為由借住在這裏,“十裏畫廊在國內很有名的,我看過他們的畫冊,一直很想去看一看,不過都沒有時間。我想傾流能在裏面工作,肯定也是有點能力的,畢竟是姐夫的孩子嘛,是不是,姐夫?”
李清月的目光看過去,瑩瑩一片水意,跟李豔陽那種媚眼如絲不同,她帶着幾分清純。
章铮才被她這麽一看,心下一動,笑着點頭。
李豔陽沒發現這一點,瞪李清月一眼,再看顯然在暗地裏笑話自己的這些女人,只覺得更恨傅傾流了。
傅傾流在書房裏走來走去,目光掃過塞滿書的書架和擺放着章铮才自己一個人的相片的書桌,這裏曾經是爺爺的書房,然而此時她再也無法從中找尋到一絲一毫的,爺爺曾經在這裏工作過的痕跡。
章铮才并沒有讓她等太久,一起過來的還有李豔陽,他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傅傾流坐在黑色的靠椅上,雙腳交疊着放在桌面上,端的一副纨绔風流姿态,偏偏還別有一番美感滋味,只是在兩人看來,只剩下滿心厭惡和氣憤。
章铮才幾步上前,從錢包裏抽出一張支票,唰唰的寫上十萬塊錢,一臉不耐煩的道:“拿了錢快滾!”
傅傾流不是第一次找他要錢了,所以此時他做這件事很順手,只是眼裏還有些試探,如果傅傾流流露出一絲一毫想要回傅氏的念頭,那麽他就要考慮開始搬空傅氏了,這樣到時候他把傅氏還給傅傾流的時候,她也只能得到一個空殼,哪怕那個當初傅家那個老不死的律師團盯的緊他也必要暗度陳倉!
傅傾流看了眼支票,懶懶的勾了勾唇,“才十萬塊,你打發乞丐呢?再說了,我可是聽說爺爺死後把這棟房子留給我了,你們瞞着我,是想霸占我的財産嗎?”
“你胡說八道什麽?!誰跟你說的?!”聽到傅傾流是聽說的,章铮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是聽到她提到這棟大別墅,心裏就有一團火在燒,她想要回這棟房子?做夢!他就是要住在這裏,就是要在這棟房子裏逍遙快活,就是要讓傅家那些混賬死不瞑目!
“誰跟我說的你就別管了,要麽你把這棟房子按照市值給我錢買走它,要麽你們就收拾包袱滾蛋。”摳着指甲,傅傾流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不是她的話市儈意味濃重,誰都不會看着她的姿态和面貌認為她是個喜歡伸手跟別人要錢來花的敗家女。
這棟大別墅就位于富人區裏,按照市值那是值個五千來萬的,李豔陽算算,立刻就不願意了,連忙出聲,“傾流啊,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哪有當女兒的趕父母走人的?這傳出去多難聽啊,我知道你肯定還在生氣,你爸爸也是氣糊塗了才在下面罵你,十萬塊不夠是不是?沒問題,豔姨多給你二十萬,花完再來要,這樣好不好?”
傅傾流看都不看李豔陽一眼,看着氣得臉色發青的章铮才,面含笑意慢條斯理,“怎麽?不願意啊?那我馬上就搬回來住,你們要是不願意走也沒關系,就住着吧,大家一起住,正好比較熱鬧,你們還經常開宴會什麽的,我也好多認識幾個有錢人,以後也像李豔陽一樣榜上大款過好日子。還有那個章柳柳,我剛剛看着覺得可真可愛,正好培養培養感情。”說到最後,目光幽幽的掃過李豔陽。
李豔陽被那麽一看,瞬間想起了什麽,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不不不,她不能回來住!絕對不能!先不說她要是回來一定會鬧出很多事,光是為了柳柳也絕對不能讓這個怪胎回來!
“你這個不孝女!”章铮才氣得臉色都要炸了,幾步上前就想要打人,卻不料傅傾流放在桌面上的腳猛然一掃,掃到章铮才腰上,力道之大生生将章铮才給掃的撞在書架上,“砰”的一聲響,好幾本從書架上掉了下來。
“哎呀!老公!”李豔陽吓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扶住章铮才。
“給錢或者給房子?”傅傾流面上的笑意緩緩的收斂,變得面無表情,目光也帶着幾分涼意。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李豔陽被氣得下意識的就想像以前在市井那樣呼喊大鬧呼喊鄰居,可惜這裏是章铮才的書房,觀衆只有章铮才和傅傾流。
章铮才被氣得肺疼,哆嗦着手拿出一本支票,抖着手在支票上寫下五百萬,還沒寫完,聽到傅傾流懶散得顯得慢條斯理的聲音又飄來了,“別當我是傻子啊,我已經找人問過了,這房子少說也得值個六七千萬,我就大方一點算你們五千萬好了。”
章铮才怒得血絲聚滿眼球,瞪仇人般的瞪着她。
“快點,我還等着錢花呢。”
章铮才下筆用力到幾乎戳穿紙面,李豔陽也心疼的仿佛在滴血,五千萬啊,哎喲喂,她寧願扔進黃河裏也不想給這個賤人啊。
傅傾流收起五千萬的支票面上笑容重現,然後還揚了揚手上的十萬塊錢支票,“這個零花錢我就收下了,不過下次還是給多點吧,十萬塊錢,你真當我是乞丐打發呢?”
章铮才看着傅傾流似乎很得意的背影,氣得幾欲吐血,再也沒有了好心情,連自己沒有跟傅傾流辦過戶手續就給了她錢的事都給忘了,聽到李豔陽還在不停喊作孽,扭頭一巴掌呼過去,“給我閉嘴!”
傅傾流下樓的時候和上樓的李清月撞上,李清月知書達理的朝她點了點頭,從傅傾流身邊經過,傅傾流用眼角看她,她想她知道請帖是誰給她發的了。
在衆多圍觀視線中神色不變氣質慵懶的走出這棟大別墅,開車轉出道中,一輛阿斯頓馬丁One—77從她身邊經過,停在傅家對面別墅門口,車門打開,一個穿着小西裝的十歲左右的男孩跳了下來,他有漂亮的還未成型的跟傅謹钰一模一樣鳳眼和臉蛋。
“快點啦!爸爸!hurry—up!”他略顯激動着急的沖車裏的人喊,聽口音似乎是從港城那邊來的。
------題外話------
嗯,明天男主會粗線,可以期待一下下……
☆、006 這神經病!
傅傾流在去機場的路上就接到了傅謹钰學校校長的電話,他用明顯谄媚的語氣告訴她那個孩子已經轉學去了其他的小學,傅傾流平淡的語氣反而叫他更相信她不是信口開河,懷揣着傅謹钰畢業後就能去市一中當校長的美夢喜滋滋的去教訓那些敢在學校說傅謹钰壞話的臭小子了。
傅傾流挂了電話,又重新撥通了一個,“把那些資料發給他們的客戶吧,做生意不誠信,活該賠到破産。”把傅謹钰打成那樣,真以為只是一個轉學就能了得?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後的事了,青市到蘭市坐飛機得三個多小時,也是這個距離,讓章铮才他們覺得有點安全感,當然也方便傅傾流做一些事。
公寓門口貼了張便利貼,夏君寧留的,說他出差去了,過一段時間回來。
傅傾流無所謂的撕掉,開門進去睡覺。
……
陽光透過整面整面的落地窗,仿佛一束束聚光燈,最終落在那張淩亂的白色大床上,傅傾流正抱着一只眼睛做得十分可憐的烏龜玩偶睡的頭發淩亂,然後被陽光和鬧鐘叫醒。
白皙的腳丫子踩過毛絨地毯上的一張張紙,古銅色的桌面上,筆記本電腦、文件、顏色各異的畫筆、毛筆、墨水、零食等等物品淩亂不堪,就連擺放在屋子一角的藝術幹花上都挂着一個顏料盒子,傅傾流從來不是個會收拾自己房間的人,所以池非成了她的鐘點工,三天兩頭就要來幫忙收拾房間,苦不堪言,屢次罵傅傾流是個外表藝術生活絕對不藝術的表裏不一的人,哪有女孩子這麽邋遢的?!可惜傅傾流從來沒記在腦子裏。
傅傾流換好衣服後,站在一地的廢紙中間掃了眼屋子,然後決定去畫廊跟池非說一聲,以後來打掃衛生的次數頻繁一點。
十裏畫廊的構造是一個“回”字,分內廊和外廊,內廊圍繞着中間的那片荷花池,外廊則就是一條首尾相通的曲折走廊,兩邊都是牆壁,外廊供給想要在十裏畫廊辦展覽的藝術家們使用,內廊則是傅傾流的畫的專屬地帶,不過未免搶走來辦展覽的藝術家們的風頭,在外廊開放的時候,內廊是會封閉起來的。
而此時,因為外廊沒有展覽,所以內廊開放着,由于是工作日,傅傾流掃過整個內廊圈,看到來看畫的人只有零零散散兩三人,一個滿目淚水仿佛陷入什麽揪心回憶中的衣着考究的婦女,一個滿臉癡迷的外國紳士,還有一個……
傅傾流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那是一個挺拔的背影,因為背着光,所以有幾分朦胧,大概是那人的氣場所致,顯得他以及他周圍的一個圈子裏的每一個塵埃都仿佛精致漂亮起來,叫人措不及防的,以為自己陷入了一個美麗的夢境之中,所以看到了一個那麽虛幻的仿佛踏錯了時空的背影。
她有些不确定,這是真實的還是是幻覺。所以出于好奇,她朝那個背影走了過去。
焦距随着步伐緩緩拉近,然後她的視線開始明朗起來,那個美麗到朦胧的身影也明朗了起來……
他穿着精致考究的一眼就能看出絕對是高級私人訂制的黑色三件套西裝,外套略長,直挺挺的直達他的臀下,可又顯得極其修身漂亮。裹着黑西褲的雙腿又長又直,脖子上還挂着一條暗紅色金色绮麗花紋的,質感看着如同絲綢一樣光滑柔軟的圍巾,和他的衣服一樣,一絲折痕都沒有;再上去,就看到一頭半長的恰好到肩上的棕色頭發,卷曲的十分漂亮,仿佛無時無刻都有一個頂級發型師在幫他整理,哪怕一點點的毛糙都沒有。
那張側臉白皙精致又立體,是一種精致到了極點的帥氣,因為過于精致帥氣甚至顯得有些鋒利,讓人難以直視他的面容的鋒利,以至于根本不會有人誤認為他是女性,他垂着眸似乎在沉思,以至于傅傾流看到他眼下被漂亮的睫毛掩出來的剪影。
像一個從古老的歐洲貴族圈裏走到現代來的男人,從頭到腳都精致考究到拒人千裏之外。
這人體內一定多多少少帶有一點西方國家的血統。
傅傾流并沒有靠過去,只是站在能看清他側臉的位置站着,腦子裏突然間冒出一團靈感,讓她微略激動了起來,正要轉身去畫室,她就看到畫廊裏客人有需要時進行介紹的工作人員小楊笑容甜美的朝那位精致尊貴的男士走了過去,然後不知道在一瞬間發生了什麽事,原本安安靜靜沉思着的男人忽然間動作弧度略大的往後退了一步,脖子上的圍巾被他激動的扯到了地上,“Oh!GOD!上帝!走開!你這個惡心的女人,你竟敢把頭發弄到我的圍巾上!太髒了!惡心!滾遠點!……”
他的語氣就像被賤民弄髒了鞋子的歐洲老貴族,語氣裏的厭惡和仇視不知道的人以為嚴重到小楊倒了一盆屎在他頭上,罵罵咧咧的混雜着英文的話還有他反應過激的行為,顯得有點神經質。
小楊已經難堪到幾乎要掉出眼淚了。
傅傾流聽到那些美麗精致的泡泡“砰砰砰”破滅的聲音。然後很快走了過去。
小楊求助的看着她,傅傾流道:“你下去。”
小楊立刻跑走,她覺得身為女性的尊嚴和臉面都被那位神經質的客人給罵的全沒了。
傅傾流撿起被丢到地上的那條圍巾,這質感一入手,傅傾流就知道價值不菲,她勾起一抹公式化的微笑,“很抱歉客人,她是新來的不懂事,您大人大量請不要跟她計較,我是……”
他那張比他的衣着還要精致帥氣的臉上還留着沒有散去的厭惡,還沒看清傅傾流的臉,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圍巾在繼被陌生人的頭發碰到後又被另一個陌生人拿着,頓時臉上的表情扭曲的就像看到一只惡心的臭蟲,猛然伸出手,“該死!別碰我的東西!”
還抓在手上準備撣撣灰塵再還給對方的圍巾措不及防的被一扯,傅傾流穿着高跟鞋,驀地被這麽一扯,腳下一歪,猛地就朝他摔了去。眼前這位男士絕對不是一位紳士,他見傅傾流往他的方向摔來立刻就向後退了一步。
人在摔倒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找尋能夠抓到的東西,傅傾流就下意識的想要抓這個男人的衣服,結果他往後退了一步,但是又沒有退出範圍外,傅傾流沒有抓到東西,只是指尖重重的劃過一個皮扣似的硬邦邦的東西,然後隔着絲滑昂貴的布料,劃過這位男士私密的、柔軟的、那個海綿體……
傅傾流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只覺得手肘疼死了,她捂着手肘坐起身,眼裏有幾分怒意的擡起頭看着前面這兩條大長腿的主人,然後就看到對方全身僵硬,完美的像大理石雕像般的面部肌肉隐忍到微微抽動,那雙精致又深邃淩厲逼人的棕色眼眸在看到她的臉的時候似乎微微怔了下,然後用一種更加嚴厲的,好像她對他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般的眼神瞪她,如果不是他的教養不容許他在這種場合做出某些動作,他肯定恨不得立刻跳起把自己海綿體部位仿佛還殘留着的觸感使勁抹掉。
“你這個……你這個……”他又往後退了兩步,怒不可遏的找不出合适的詞彙來罵傅傾流,糾結了好幾秒才終于罵出來:“下流!”罵完轉身就走,步伐飛快,漂亮的棕色卷發都飛揚了起來,一直快步走到內廊出口,似乎還不解氣的轉身沖着傅傾流怒罵,“變态!”
傅傾流還坐在地板上,空氣裏似乎還在不斷的回蕩着“下流”“變态”這兩個回音,好一會兒傅傾流才反應過來到底怎麽了,難以置信的呵了兩下,捋了把頭發,站起身,看着地面那條暗紅色金色绮麗花紋的圍巾,“神經病!”
媽蛋,她是眼瞎了才會把前面那些美好的形容詞用在他身上,最适合他的形容詞,就只有“神經病”這三個字!
此時那個神經病風一樣的快步走出十裏畫廊,一下子鑽進了停在門口的白色瑪莎拉蒂中,耳朵通紅,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如果不是聲音實在太好聽,長的實在太賞心悅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喋喋不休的怨婦,“下流!變态!衣冠禽獸!不要臉!”
坐在駕駛座上的莫成風扔掉手上的煙蒂一臉驚奇的回頭看他,“你這樣的反應讓我懷疑你在裏面被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給猥亵了。”
“爸爸,什麽叫衣冠禽獸?”副駕駛座上,一個小男孩的腦袋從靠背上冒了出來,一臉好奇的看着付一旬。
“閉嘴!”付一旬怒瞪過去,“你這個黏糊糊髒兮兮的臭小鬼!”
莫成風忍着笑摸摸男孩的腦袋,“好吧,那現在什麽情況?你還打算讓十裏畫廊辦你的藝術展嗎?”
“做夢!”付一旬瞪着自己的褲裆,那個觸感怪異的停留在了上面,以至于他能那麽清晰的回想起來,“變态!”
------題外話------
是的,非常不幸的告訴你們,上面那個精致的帥氣的貌似潔癖狂的神經質男人,就是你們家男主……
☆、007 鴨子跑了!
棉簽沾着酒精輕輕擦過手肘上的小傷口消毒,再貼上創口貼,傅傾流換上作畫時穿的黑色女式襯衫,走到窗簾前一拉,被窗簾擋住的陽光洪水般湧進屋內,暖了一室。
這裏內廊二樓傅傾流的畫室,她走出那一面落地推拉窗就能看到下面的荷花池,陽臺上放着幾盆盆栽,偶爾有蜻蜓落在花瓣上。
屋內放着很多用白色布簾遮起來的畫,以及一排排的畫架和畫板,傅傾流拿了一個新的畫板放在畫架上,夾上一張白色幹淨的紙,背對着陽光坐在高挑的圓椅上,在調色盤中調出五顏六色,忽然動作頓了頓,腦子裏浮現那張精致到了極點卻絲毫不顯女氣的面容,還有那個朦胧如夢境般的背影,在腦海中,一個從古老的歐洲走出來的貴族踩在時間的年輪上,優雅矜貴的邁進這個五光十色物欲橫流的現代……
她的視線似乎放空了,目光透過畫紙看到了很遙遠的光年外,手上的畫筆緩緩的,在紙上畫出一抹神秘惑人的深紫色……
……
“砰!”不知道第四次還是第五次,傅傾流又一次把眼前的畫板給踢倒了,她暴躁的站起身在畫室裏走來走去,外面天色已經濃黑,她肚子空空如也卻絲毫沒有想要進食的胃口,好一會兒走到地上那幾個畫板前蹲下。
每一張畫板上都是幾乎快要成型的畫,那是多麽吸引人的美妙色彩啊,可偏偏總在三分之一處卡死,變得不對勁起來,因為每一次到那裏的時候,腦海中那個朦胧美麗的身影就會忽然轉身沖她罵“下流!變态!”,然後她的手就跟着抖了抖,于是,畫作一次次的失敗了。
傅傾流雙手插進發中抱着腦袋,糾結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真是……”為什麽那個身影就不能乖乖的站着別動呢?只要他不要動,她一定能畫出來的!
“叩叩叩!”
“傾流!”池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然後是鑰匙插進鑰匙孔的聲音,門打開,池非一臉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