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水清流的相關問題而已,大概有些敏感,傅小姐不知道,所以沒回答我呢。是嗎?傅小姐?”白慕琳溫柔微笑着看向傅傾流,無論是視線還是語氣都是那樣的溫柔,仿佛剛剛那氣氛凝結透出來的銳利只是傅傾流的錯覺。
傅傾流公式化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嗯,我下午就要回英國去了,還要去買點東西,就先走了。阿風跟我一起嗎?”
“哦,我還有事,你自己去吧。”莫成風說着很是大方的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遞給白慕琳,“盡管刷。”
白慕琳也不推辭,笑容大方的接了過來,“我可不會跟你客氣哦。那麽,再見。”
白慕琳就這麽走了,沒有多看傅傾流一眼,也沒有買走一幅畫,好像她讓池非給她打電話叫過來就只是為了說那麽幾句話而已。
傅傾流微微眯了眯眼,實在有點搞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她針對她,但是在游艇上她為什麽阻止那個女人說出傅傾流過去那些事讓她難堪?現在跑來說這些綿裏藏針意味不明的話,沒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然後包袱款款的回英國去,她到底想幹嘛?
想着,傅傾流慢悠悠的轉身走人,卻驀地被拉住手腕扯了回去。
“我……”莫成風才要說什麽,下一秒就被口袋裏響起來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你等等。”莫成風說着拿出手機走到邊上接電話。
在一旁觀望許久的池非立刻緊張兮兮的跑過來,警惕的瞪着莫成風,“這人又來幹什麽?”
“誰知道,也許又發神經了。”傅傾流才說完,莫成風就臉色難看的走了回來。
“我有點事,得先走了。”
傅傾流不在意的擺擺手。
莫成風沉着臉飛快的離開十裏畫廊。
“看來會清淨一段時間了。”傅傾流說罷從口袋裏掏出響起來的手機,看到來電人是付一旬,頓時忍不住就愉悅的勾起了唇,接起,“怎麽?”
“下星期有沒有時間?”付一旬一邊跟克勞德大眼瞪小眼強裝鎮定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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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傾流覺得心髒微微不受控制的跳的有些快起來,“我一般周一到周五都很閑。”
“我就知道,你這個沒志氣整天不用畫畫就只知道吃飯睡覺的懶女人!”付一旬嫌惡的罵完後,才一臉矜持傲慢的問:“我有點事要出門一趟,你要不要去?”
傅傾流想到上次跟付一旬去溯雪山莊爬山那次,“去,什麽時候?去多久?”
哼,明明就這麽不矜持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整天黏在一起,還不快表白!沒出息!付一旬心裏暗罵着挂了電話,心想他都這麽給她制造機會了,她要還不跟他表白,他就……他就……就……不理她了!
傅傾流收起手機,看起來有些美滋滋的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叫池非在一旁看得很是膽戰心驚,從沒有見到傅傾流這樣過!整一陷入初戀的懷春少女,整個人都變得柔軟了起來,這樣的柔軟很容易讓人想到沒有了堅硬的殼保護的蚌肉,輕易一粒沙子都能讓它受傷。看着很是讓他擔心她跟池鳶她媽一樣傻好不好!
于是他又道:“我跟你說啊,誰先告白誰就輸了,你這麽聰明,可以先引導他告白,不要那麽幹脆的去跟人家說你喜歡他啊。”
傅傾流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親愛的,你該幹活去了。”
“喂!”
傅傾流慢悠悠的走上二樓,走着走着,腳步忽的一頓,微微歪了歪腦袋,讓付一旬跟她告白?先不說付一旬喜不喜歡她,就算他确實喜歡,但是,讓付一旬跟她告白這件事本身,啧,這感覺……有點天方夜譚呢……
付一旬挂上電話沒多久,莫成風就氣沖沖的來了。
“付一旬你什麽意思?!”莫成風暴怒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想要把付一旬打一頓。
“什麽什麽意思?”付一旬仿佛沒看到他怒氣滿滿的臉,心情不錯的起身走到客廳。
“你少給我裝蒜!如果不是你,我爸媽怎麽會突然給我安排什麽相親?什麽鐘安琪,鬼知道她是誰!”
“你怎麽會不知道她是誰呢?鐘安琪以前不是你同學嗎?聽說特別喜歡你,港城珠寶大亨鐘正戚的獨生女。”
“果然是你!”
“我只是稍微給姑姑提醒了一句而已,誰知道她動作這麽迅速?再說你都27了,也該結婚了。”
“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用你管!什麽狗屁相親,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去的!”莫成風氣沖沖的說完沉着臉離開了。
“随便你。”付一旬淡淡的回了一句。
莫家兩老因為愧疚所以對莫成風很是縱容,也正是因為如此,真的要管起來非常簡單。莫成風向來花錢如流水,腦子裏完全沒有什麽金錢概念,只要凍結了他的卡,他就什麽也幹不成,除非他去找朋友借錢,要不然只能乖乖回家。不過他的那些朋友都已經被莫家警告過了,誰敢借他錢,誰就倒黴吧。
于是不到兩天時間,莫成風又過來怒罵了付一旬一頓後,終于還是乖乖的上了飛往港城的飛機。
周五。
傅傾流牽着已經跟她熟悉起來的小德牧出門,到達公寓樓下的時候恰好跟買了菜下班回來的夏君寧撞在一起。
夏君寧驚訝的看着傅傾流腳邊的那只小德牧,“你什麽時候養了狗?”驚訝是理所當然的,傅傾流連自己都懶得照顧,怎麽會養只需要別人照顧的小狗崽?
“哦,傅謹钰喜歡,買給他養的。”傅傾流幾天下來倒也習慣了這個小東西,一直以來都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公寓裏,突然有了個忠誠又安靜的小騎士一樣的小生命,傅傾流竟然有點理解為什麽很多單身男女都愛養只寵物的心情了。
夏君寧眼裏滑過一抹詫異,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眼依舊溫潤,“看來你和他感情好多了。”
“嗯。”
“晚上帶他到我那裏吃飯吧,我特地買了你喜歡吃的菜。飯店可不準寵物入內哦。”
這一點傅傾流倒是疏忽了,只是她不能馬上答應夏君寧,“還是看看吧,我得問一下他,你知道那孩子的脾氣大概是跟我的,不大好,到時候晚餐連累你不愉快就不美了。”
夏君寧笑了笑,“好,不過他現在的年紀正是需要教養的時候,你別光想着補償他就什麽都由着他,不好。”
傅傾流跟着懶洋洋的笑了笑,帶着小德牧走了。
夏君寧看着那只小狗崽的身影,溫潤的眉眼漸漸的涼了下來。
他走進電梯,忽然拿出口袋裏的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你上次提議的事,我同意了。我負責監視,你負責行動,是嗎?……好,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須答應我,我不準你傷到她一根毫毛,其他……無所謂。”
四面光滑的電梯壁倒映出他的影子,夏君寧看着對面的自己,溫熱的呼吸讓它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模糊到,連他自己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
省三中門口。
很多家長這會兒都來接孩子回去,傅謹钰背着小書包緊繃着一張白嫩嫩的小臉,眼睛卻明亮期待的盯着前方那條路,班上許多正要跟家長回家的小夥伴們都會相當熱情的跟他打招呼,“老大,我先走了啊。”
然後傅謹钰繃着一張小臉一臉冷酷點頭,殊不知這幅小模樣在大人眼裏真是可愛透頂,他們看到了一個努力裝大人的漂亮小孩。
一只小手忽然搭在傅謹钰的肩膀上,傅謹钰一轉頭,看到一個戴着只露出鼻子嘴巴的蜘蛛俠頭套的小孩,那身衣着打扮還有手腕上的運動手表一下子就叫傅謹钰認出他是誰。
“你幹嘛?”傅謹钰擰着小眉頭看戴着面具的莫書豪。
莫書豪躊躇了兩下道:“我想跟你一起跟媽媽回去。”
傅謹钰立即瞪大眼,莫書豪連忙又說:“我戴着頭套,不會讓媽媽看到臉的!”
“不行!你快進去!”傅謹钰立刻推着莫書豪要把人推進學校,莫書豪反而抗拒的更厲害了。
“不要!我就要跟你一起走!”莫書豪拉着身後的圍欄不撒手,聲音又急又帶點哭腔,“我就要跟你一起走,我要媽媽!”
“媽媽是我的!”傅謹钰更用力的拉扯莫書豪,神經病,戴個頭套就想騙媽媽?這麽冒險的事他才不會讓它發生呢!
“不要不要!我要媽媽嗚嗚……”
“愛哭鬼閉嘴!快進去!”
“我不要我不要!”
兩個小孩拉拉扯扯的,很快引起了校門口的大人小孩注意,門口的保安走過去,“怎麽了這是?”
傅謹钰意識到鬧出的動靜有點太大了,緊緊揪着莫書豪的衣擺卻沒有再推拉他,繃着臉搖頭,“沒事。”
莫書豪抽噎着,從小到大他沒吃過苦也沒有過不順心的時候,家裏人寵着他順着他,以至于造成他驕縱任性的性格,這一段時間來處處有傅謹钰壓着他,因為他是神奇的他的雙胞胎兄弟,所以他才不覺得讨厭甚至覺得很開心,只是在關于母親的事上,他就算聽懂了傅謹钰的話,他也沒辦法做到像傅謹钰那樣嚴于克己,他忍啊忍,終究是沒忍住。
傅謹钰很想把莫書豪拖到一邊打一頓,心裏急得不行。不經意的一擡眼,看到傅傾流那熟悉的車牌號出現在了視線之中,更急了,連推好幾把,恨不得把莫書豪從圍欄縫隙間擠進去,“你快進去!快!”
“我不!我戴着頭套,媽媽看不到我的臉的!”莫書豪也看到了那輛車子,車牌號碼他上次就記住了,當下更是不願意走了,又有點怕傅謹钰生氣,“你可以跟她說我臉上有傷,我毀容了,所以戴着這東西,電視上那些毀容的小孩都是這樣的!”
傅傾流剛把車子開過轉角,就看到自家兒子在校門口跟一個戴着紅色蜘蛛俠頭套的小孩拉拉扯扯,看表情還有點兇,傅傾流還以為傅謹钰跟同學鬧矛盾。
把車子停在空位上,傅傾流開車下來朝兩人走過去,“怎麽了傅謹钰?跟同學鬧矛盾了?”
兩個小孩霎時站得直挺挺的跟少先隊員似的,傅謹钰臉上還有掩不去的焦急害怕,他害怕傅傾流認出莫書豪,害怕媽媽的愛被莫書豪分走。莫書豪則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傅謹钰身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時間只覺得她像童話書裏的仙女,年輕漂亮又優雅慵懶,和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而這個人是他媽媽……
莫書豪的臉被蜘蛛頭套擋着,傅傾流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的注意力更多的在傅謹钰身上。于是她見傅謹钰表情不對勁,狐疑的看了莫書豪一眼,半蹲下身,一只手放在傅謹钰腦袋上,輕輕的問道:“怎麽了?”
傅謹钰被頭上的溫度和帶着關懷的問話刺激的眼眶微紅,一下子蹿到傅傾流身邊,跟很多小孩一樣充滿依賴和占有的抱住傅傾流的一條胳膊,一雙眼睛就像保護所有物一樣的盯着莫書豪,就像一只兇狠的小獸。
傅傾流幾乎要以為傅謹钰跟這個戴頭套的小孩打架了。
結果那小孩突然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跟着傅謹钰一樣幾步走到傅傾流另一邊,一手抓着傅傾流的衣角,一邊哭一邊用頭套下面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傅傾流。傅傾流驀地一怔,不知為何忽的覺得心髒有些柔軟。
還沒有接到小孩的大人們都盯着他們看,傅傾流不知道這小孩是怎麽回事,微微彎下腰,“你……”
“媽媽,他是我朋友!”傅謹钰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出聲,快步走到莫書豪身邊扯下他抓着傅傾流衣角的手,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叫莫書豪的哭聲漸漸的停了下來,傅謹钰看着傅傾流說:“他想跟我們一起回家。”
莫書豪抽噎着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傅傾流露出糾結的表情,“跟我們回家?你爸爸媽媽不來接你嗎?”
“我只有爸爸。”莫書豪出聲,一雙眼巴巴的看着傅傾流。
傅傾流莫名的覺得有種熟悉感,好像哪裏也見過這樣一雙眼睛似的,只是頭套擋住了他的些許眼睛輪廓,導致她沒法看清。
“他臉上有傷。”傅謹钰補了一句。
在兩個小孩刻意的誤導下,傅傾流不意外的想到了小孩毀容媽媽不要他,小孩只有一個粗心大意的父親沒有媽媽的故事,傅傾流根本沒有想過這會是騙她的,正常人都不會莫名其妙的想到這種事。
“你們兩個是好朋友?”傅傾流見傅謹钰幫他說話問道。
傅謹钰繃着一張小臉點點頭,忽然有些試探性的道:“他叫莫書豪。”
“莫書豪?這個名字……”傅傾流皺了皺眉,讓傅謹钰心髒咯噔了下,正慌張不已,又聽到傅傾流道:“上次段考年級第二名對不對?”
雖然沒有被認出來有點失望,但是莫書豪聽到這話還是歡喜的點頭,覺得自己給媽媽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
“你爸爸不來接你回去嗎?”
莫書豪搖頭。
“好吧,不過你得給家裏打個電話,告訴你爸爸一聲。”傅傾流覺得傅謹钰難得有個成績好關系好的朋友,小朋友互相串門好像挺正常的,就像去池鳶家給池鳶過生日的那些小孩一樣,有個朋友也有助于傅謹钰的心理健康成長。
莫書豪連忙道:“已經打過了,爸爸很忙,他不管我。”為了媽媽,給爸爸潑髒水也沒關系。
傅傾流又看看傅謹钰,看他沒有意見,便帶着兩個小孩往自己車裏走去。傅傾流輕輕把傅謹钰往前拉了一把,傅謹钰還沒明白暗示,身子卻已經下意識的走到莫書豪前面拉開後車門。
“汪!”小德牧坐在後座上沖傅謹钰歡快的叫了一聲。
“啊!”傅謹钰霎時露出驚喜歡快的表情,一下子爬上車子抱住小德牧,小德牧歡快的往他身上爬舔着他的下巴,叫小孩發出清脆稚嫩的笑聲。
傅傾流站在車外看着傅謹钰如想象中那樣驚喜歡快的模樣,也跟着勾起了唇角。
傅謹钰抱着小德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傅傾流,又有些羞澀,“謝謝媽媽。”
“你喜歡就好,不過既然要養,就要用心養好,我只會幫你喂它,其它的你得自己來。”
傅謹钰點頭如搗蒜,這實在太驚喜了,這是他迄今為止收到的第一份傅傾流給他的禮物,而且還是他惦記着的這只小德牧,他覺得簡直得到了整個世界。
莫書豪站在傅傾流身邊,看着車廂裏抱着小德牧歡喜的不得了的傅謹钰,扁了扁嘴,脆弱柔軟的小心髒有些受傷,眼淚差點又滾出來了,感覺到背後被輕輕推了下。他擡頭,看到傅傾流溫柔的對他笑,頓時那點悲傷一掃而空,也跟着有些歡喜了起來,爬上車子坐在傅謹钰邊上跟他一起撫摸小德牧。
傅傾流在前面開車,聽着後面兩個小鬼在讨論要給小德牧取什麽名字。莫書豪特別積極話特別多,整個車廂裏都是他叽叽喳喳個不停的聲音,傅謹钰被他吵的有點不耐煩,傅傾流倒是覺得這兩孩子性格正好互補互補,莫書豪能把傅謹钰帶的活潑點也挺好。
“要去夏叔叔家吃晚飯嗎?”等紅綠燈的時候,傅傾流問傅謹钰。
“不要!”傅謹钰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馬上道。
傅傾流猜到了,點點頭,“那我們找個餐廳打包回家吃,小狗肚子也該餓了。”
傅傾流找了個泰國餐廳,打包了幾樣她吃過的覺得還不錯的菜,回到車子後發現兩人已經讨論好這只小德牧叫什麽名字了。
“為什麽要叫‘騎士’?”傅傾流一邊啓動車子一邊随意的問了句。
“媽媽覺得不好嗎?”傅謹钰抱着被莫書豪摸來摸去的小騎士,亮晶晶的眼裏有幾分羞澀,他看書上說德國牧羊犬很忠誠經常被軍隊訓練成軍犬跟軍人一起作戰,忠心護主又聰明。他也想把騎士訓練成軍犬那樣厲害,這樣他不在媽媽身邊的時候,騎士就能幫他保護媽媽不被壞人欺負了。
“不會,挺好的。”
莫書豪覺得有點插不上嘴,有些恹恹的摸着騎士的腦袋,眼裏滿是羨慕。他也想要媽媽送他一只小狗狗,他有自己的小庫房,裏面都是過年過節爺爺奶奶姑姑阿姨那些親戚送的禮物,多是限量版的變形金剛奧特曼車子模型等等小男孩喜歡的東西,還有些名貴的玉佛吊墜之類給小孩子戴的東西,但是現在在他眼裏那些東西都不如這只德牧幼犬來得珍貴讨喜。
傅謹钰看了莫書豪一眼,把騎士抱的更緊了些。他才不會去安慰他呢,莫書豪從小有那麽多人的疼愛,他只有張冬梅和傅傾流,現在傅傾流好不容易給他一點愛,他才不要分給他,如果不是因為怕他難過的忘記之前他們說好的事,他根本不願意讓莫書豪跟上車來,看他回學校後不好好收拾他一頓。
去一趟省三中,結果帶了兩個小孩回來,好在雖然是單人公寓沒有客房,不過空間還是很大的,床也大的睡三個成年人都沒問題。
公寓裏一個大人兩個小孩一條狗正在吃飯,傅傾流盯着莫書豪吃的沾滿咖喱的嘴巴那一圈的頭套,道:“你要不要把頭套摘下來?沒關系,阿姨不會介意的。”
傅謹钰和莫書豪皆是一驚,齊齊搖頭。
“好吧好吧,快吃吧,都涼了。”傅傾流見莫書豪這樣,以為小孩子也有自尊心了,又或者是因為毀容被母親抛棄的記憶太深刻,所以不敢在成年女性面前露出真面目,也就不強求,晚點洗澡的時候讓傅謹钰跟他一起洗洗就好。
另一邊,付一旬開着車子到了省三中門口。
他坐在車裏給莫書豪打電話,正吃的滿嘴油光的莫書豪聽到口袋裏的手機鈴聲,本是不想理會的,但是傅傾流在對面出聲了,莫書豪只好小心的看了傅謹钰一眼,把電話接起來。
“爸爸。”
“出來,我接你回去。”付一旬說道。
在傅傾流的注視下,莫書豪藏在頭套下的表情有點糾結,都怪他之前已經跟她說過他已經跟爸爸說過來同學家裏了。
“爸爸我已經在同學家了,不用擔心。我們正在吃飯,不跟你多說了哦,爸爸拜拜。”說罷淡定的按下挂斷鍵,朝傅傾流咧了咧嘴,可惜傅傾流只能看到那沾滿咖喱的頭套。
付一旬瞪着自己被挂斷的手機有點回不過神來,他有點不敢相信,莫書豪挂了他電話?那個小子不是恨不得一天到晚都粘着他的嗎?還說去什麽同學家?經歷過上一次莫書豪被綁架事件後,付一旬實在沒辦法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讓莫書豪在什麽同學家裏,所以他又打了電話過去。
莫書豪以前想到能見到付一旬總是特別高興的,但是他現在覺得有點煩,看着傅傾流的視線有點心虛。
傅傾流終于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你沒有跟你爸爸說清楚就跟我們離開學校了?”
莫書豪低下頭,“對不起。”
傅傾流看着小孩套着頭套的腦袋,也說不出責怪的話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跟傅謹钰年紀相仿,又或者因為他年紀小小毀容又被母親抛棄,并不怎麽喜歡小孩子的傅傾流竟是對他有些柔軟。
她嘆了口氣,伸出手,“好吧,把手機給我,我跟你爸爸說。”
莫書豪下意識的就想把手機給傅傾流,結果傅謹钰反應激烈的一把搶過了手機,桌前的一杯橙汁都被他撞倒了。
傅傾流驚訝的看着傅謹钰,不明白這孩子是怎麽了。
傅謹钰一時也找不到什麽理由,他瞪着莫書豪,心想萬一媽媽聽出了那個男人的聲音怎麽辦?
“莫書豪?”電話那頭傳來男聲,傅謹钰搶過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按下了接聽鍵。
聲音并不大,傅傾流卻微微愣了下,随後擰起眉頭,她竟然覺得那聲音有點耳熟。
傅謹钰看着傅傾流的反應卻以為傅傾流真的能聽出那男人的聲音,捏着手機後退了幾步,“媽媽……我、我想跟叔叔說幾句話……”說罷就跑向了陽臺,莫書豪也連忙起身跟了過去,連小騎士都好奇的跟着跑了過去。
傅傾流奇怪的看着兩個小孩的身影,總覺得傅謹钰今晚有點奇怪啊,到底是怎麽了呢?就像傅傾流之前沒想到張冬梅會和傅謹钰一起欺騙她一樣,她現在也想不到這兩個小孩到底瞞着大人在做着多麽不可思議甚至有些瘋狂的事,這世界上簡直再也找不到一對這樣大膽的雙胞胎了。
莫書豪拍了一張從陽臺的角度看過去的星海灣高級公寓區的相片給付一旬發過去,又跑去拍了張餐桌上的泰國料理發過去,再三保證他真的是在朋友家,星期天晚上就會跟同學一起回學校後,付一旬才終于相信他沒有被綁架被綁匪逼着說那些話,也沒有又跑到哪個黑網吧去鬼混,不過他回去後還是立刻讓人确認了下莫書豪現在所在的位置——他手腕上的運動手表裏裝了GPS定位跟蹤芯片——确定的确在星海灣高級公寓樓裏,并且活動自由後才真的放下心來。
搞定了雙方兩個大人,傅謹钰和莫書豪一起去浴室裏洗澡,霧氣萦繞的浴室裏,兩個粉雕玉琢長得難以分辨的一模一樣的小男孩光溜溜的坐在浴缸裏。
幸好這是北方,天氣已經轉涼,要是在南方這時候戴着頭套那麽久,就算那頭套質量好吸汗透氣,那張白嫩嫩的小臉指不定得捂出痱子。
莫書豪覺得心情好的要飛起來,傅傾流的公寓是他迄今為止除了學校之外住過的最小的地方了,可他卻覺得簡直到了天堂,外面有仙女一樣的他的媽媽,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今晚還能跟媽媽睡在一張床上,雖然他還得戴着頭套,但是好開心啊。
“你記得把頭套洗幹淨。”傅謹钰踢了他一腳說道。
莫書豪一腦袋的泡泡,和傅謹钰一模一樣的臉上呈現出和傅謹钰截然不同的天真單純與活潑,他聽話的點點頭,剛點完頭,浴室門就開了。
傅傾流走了進來。
傅謹钰和莫書豪下意識的往門口看去。
☆、V13 他的輝煌。
“謹钰,書豪——”傅傾流看向浴缸,表情驀地頓住,這兩個小孩……竟然還把浴簾給拉上了啊。
“媽媽你不要過來!”傅謹钰連忙道,莫書豪左看右看,發現他的頭套和衣服一起丢在了洗手臺上。
傅傾流有些失笑,心想才十歲的男孩子倒是知道害羞了。
“知道了,我給你們拿了衣服。”莫書豪沒有帶衣服出來,所以只好穿傅謹钰的。傅傾流要出去的時候看到洗手臺上的頭套,雖然嫌棄上面沾了不少咖喱,不過身為女人對小孩子終究會存在一點照顧和包容的心理,更何況莫書豪還是傅謹钰的同學兼朋友,于是她拿起頭套在外面洗幹淨,跟莫書豪說了聲後又拿出去用吹風機吹幹。
莫書豪和傅謹钰急得要死,因為頭套被傅傾流拿走了,傅謹钰只好自己先起身出去穿好衣服,把浴缸的水放掉後讓莫書豪穿好衣服在浴室裏等着,他出去給他拿頭套。
等莫書豪重新戴上頭套之後,兩個小孩齊齊松了一口氣,覺得總算是有驚無險。
傅傾流進去洗澡,兩個小孩就在客廳裏對着電視機打游戲,騎士趴在下面沙發前好奇的盯着前面不停晃動的畫面。
大概是因為晚上有點涼,莫書豪把外套帽子戴了上去,于是傅傾流洗完澡出來後看到兩個小孩的身影,微微一怔,她意外的發現……這兩個小孩身材竟然如此相似,以至于她竟然看着背影一時分不出哪個是傅謹钰哪個是莫書豪。難怪這兩人能玩在一起,看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一樣才十歲就上初一,一樣好成績,一樣的身材,一樣的單親家庭,不過莫書豪家境顯然非常不錯,他手腕上戴的不是很起眼的運動手表是很有名的牌子。
家裏多了兩個小孩,傅傾流沒工夫的責任心更重了一些,第二天一早就醒來,起來帶兩人出去吃早餐,然後帶他們去商場買了幾件厚一點的衣服,再去一趟游樂園,一直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又去了一趟張冬梅所在的療養院,跟她一起吃了一頓晚飯,陪她到九點多才回去。
一天下來時間安排的滿滿的,兩個小孩看起來玩的很開心,傅傾流覺得很滿意,于是高興的買了兩個就顏色不同的小挂件給兩個小孩挂書包,也就沒有注意到傅謹钰今天話比以往多了不少,處處搶鏡頭不讓傅傾流多關注莫書豪一點,偏偏莫書豪天真單純只顧着滿心歡喜,也沒有注意到雙胞胎兄弟的“險惡”用心。
正是周日下午,很多家長又把接回去的孩子送去了學校,傅傾流也開着車子把傅謹钰和莫書豪到了校門口,兩個小孩朝她露出戀戀不舍的神情,一步三回頭的手牽手走進了學校。
傅傾流看着他們走進學校,面上的笑容久未散去,一路心情很好的開車回家,愉悅而靜默的開始收拾衣服。
這一夜她躺在床上,向來做惡夢多餘一夜無夢睡到天明的傅傾流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夢境裏,她和那個從很遙遠的古老時空裏走來的年輕貴族身着盛裝,在星空之下、月光之中、螢火之間共舞,華爾茲般的自然之聲久久不停,他們不停的前進、後退、旋轉……
陽光從窗外滑進來,細細碎碎的落着些許在她臉上,騎士哼哼唧唧的聲音讓她從美夢中緩緩醒來,抱着被子,看向床下後腿撐着身子前肢趴在她床墊上巴巴的看着她的小騎士,慵懶的眼角眉梢都有着抹不去的甜蜜,半睜的黑白分明的雙眸水潤明亮。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像巫師在你身上施加了魔法,讓你整個世界最晦暗的角落仿佛都被照亮了。
一直到手機響起來,她伸手拿過來看了眼來電顯示,眉眼含笑的接起來。
“把你的地址給我。”付一旬平靜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要過來接我?”懶洋洋的還想繼續窩在床上的傅傾流立刻從床上坐起身,把騎士吓得噗通一下滑到地面。
付一旬被傅傾流那詫異的語氣激得有些羞惱,“那你自己……”
“星海灣高級公寓區E棟。我在樓下等你,別讓我等太久啊。”傅傾流說罷就挂了電話,快速從床上爬起來洗漱換衣喂騎士,還得打個電話給池非,拜托他來把騎士帶到畫廊去照顧。
付一旬看着被挂斷的電話,眼裏露出嫌棄又得意的笑意,哼,這個沒出息的女人果然已經等不及了吧,明明這麽喜歡他還不趕快告白!
在導航上輸入地址,付一旬敲鍵盤的手忽的頓了頓,星海灣高級公寓區E棟?莫書豪前兩天去的同學家好像也是這個地址,這麽巧?
傅傾流拉着自己的小型行李箱心情愉悅的出門後,一轉身看到了站在斜對面公寓門口的夏君寧,輕輕吓了一跳。
“你怎麽不出聲?”傅傾流轉身關上自己的公寓門。
“我剛要去公司,你去哪?”夏君寧瞥了眼她手上的行李箱,眼底暗沉。
“誰知道呢,也許是維也納?”
“你去維也納做什麽?”夏君寧走在傅傾流身邊,一起走進電梯下樓。
“旅游。”
旅游?她這麽懶的人,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宅在家裏又怕冷的人,怎麽會想去已經進入冬季的維也納旅游?他的眸暗了暗,語氣溫和,“那要我送你去機場嗎?”
“不用了,謝謝。”傅傾流對他慵懶的笑了笑,前面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後,走出去。
夏君寧從他們公寓樓的停車場提出車子後,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停在了公寓樓側面。
他看到傅傾流正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兩只手肘放置在腿上手撐着下巴望着前方,唇角微微的勾起,帶着一種淺淡卻打心底上來的愉悅,她本就長得年輕,此時這般眉眼含着幾分甜蜜等待着什麽的模樣,更像一個初入愛河的少女。
付一旬開着車子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傅傾流這幅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裏她總是顯得很有主見不太聽話,此時竟然有種“她好乖”的感覺,一邊嫌棄的哼聲,一邊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傅傾流見他來了,站起身,拉着行李走過去,“付一旬。”
“東西都帶齊了?”付一旬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在他手下轉了一圈問道。
“護照證件信用卡充電器……都帶齊了。”
“厚外套呢?”
“帶了。”
付一旬用“我就知道你迫不及待了沒出息的女人”的,鄙視又縱容的眼神看她一眼,把行李箱放進車後廂,帶着傅傾流往機場駛去。
夏君寧看着他們遠去,指間夾着的香煙白色的煙霧彌漫在整個車廂內,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傅傾流本來以為付一旬是要去溯雪山莊或者并不太遠的地方,結果沒想到竟然是要出國。
維也納是奧地利的首都,位于多瑙河畔,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