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洋的,整個人忍不住又變得慵懶散漫了起來,半眯着的眼睛倒映出耀眼的光芒。
------題外話------
麽麽麽黑鍋明天回廣州,等着我麽麽噠!然後這個月倒計時三天啦,口袋裏的票票別忘記投,簽到也別忘記啦!
☆、V37 他們的曾經。
付一旬弄好了滿意的出來,見傅傾流饞了,拿過兔子看了看,撕下一條肉放進嘴裏。
“熟了嗎?”
付一旬又撕下一條,喂進傅傾流嗷嗷待哺的嘴裏,“熟了嗎?”
傅傾流嚼巴嚼巴,“好像熟了,但是又好像不夠熟。”
“那再烤一會兒。”
火光之中,烤野兔的香氣逼人,兩條兔子美味的後腿都進了傅傾流的肚子裏,但是這兔子也不知道都吃了什麽長那麽肥,兩人吃的肚子都撐了還有剩下。
傅傾流揉着撐的有點凸出來的小肚子靠在付一旬懷裏,脫了鞋襪的腳丫子烤着火,在這冰天雪地中,硬是營造出了惬意安詳的氣氛。
其實傅傾流也覺得奇了怪了,雖然野味烤起來是很香,但是只是噴了點鹽水上去這味道也稱不上美味到哪裏去,還因為兔子太肥略略油膩,可她就是胃口大開。
吃飽喝足就犯困了,傅傾流靠在付一旬身上腳丫子烤的暖暖的,看着那暖暖的火光,眼皮漸漸的有些重,但是又有點不想就這麽睡過去,于是她懶洋洋的問:“你的潔癖呢?”之前一根頭發都受不了,這會兒随便趴雪地剝兔皮吃烤兔肉,一點兒不見潔癖。
“暫時沒了。”付一旬從登山包裏拿出一條薄毯把傅傾流包住,抱着傅傾流軟軟的身子,下巴抵在她頭頂,似乎也跟着懶洋洋了起來。
“為什麽?”
“……大概,确實是心理問題。我以前小時候被我父親丢在一個孤島上生活,就給我留了幾本野外生存手冊。上面一個人都沒有,因為有一些毒蛇猛獸,我不得不想方設法在孤島上活下來,除了一開始幾天有點不适應之外,後面還挺開心的,大概是那段時間讓我對大自然的很多東西都沒有抵觸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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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傾流來了興趣,“真的?那你在上面生活了多久?”
“半年,後來我外公過來把我接回去的,聽說還打了我父親一頓。對了,我跟你說過我外公外婆的事嗎?”不同于提到自己的過去和父親時的語氣随意平淡,似乎這些事再提起心裏毫無波瀾。提到外公外婆的付一旬眸光溫和,語氣裏仿佛也染上了些許笑意。
“嗯?”傅傾流被付一旬感染的對他們起了點對兩位老人的興趣。
付一旬摟住她笑道:“我外公……嗯,你知道我外公吧?被稱為‘藝術界不落的王爵’的那位。”
傅傾流眨眨眼,腦子裏很快冒出了那位藝術圈不落的神話的大藝術家,這時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噢,原來付一旬竟然是那位的外孫!要說那位,任何一位藝術家都該知道他的,如果說付一旬挑剔、傲慢、神秘又壞脾氣,那麽那位就是挑剔、傲慢并且高調壞脾氣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
當初他與他妻子的結合也被傳出各種版本,而無一不是美好又帶着些許讓女孩子憧憬的夢幻色彩的,比如當年埃文斯夫人,那位傳奇的華人女性畫家在自己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竟然揣着僅有的50英鎊孤身飛往英國,為了那個跟她生活在完全不同階級的貴族藝術家,比如她蹲守在他家門口幾天幾夜終于将那位挑剔到了極點的大藝術家在一群豪門貴族之中攔住什麽什麽的,具體如何,大概沒有人知道,但是唯一大家都知道的是,他們幸福美滿,情深動人。
他們的故事大概會很有趣,但是傅傾流現在更在意的是……
“你那時候幾歲?你爸爸為什麽把你扔島上?”
“十歲,大概是覺得我被寵壞了太嬌氣了。”藝術品般白皙漂亮的手指頭卷着傅傾流細長的黑發把玩着,聲音又輕又柔,就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我三歲母親過世後,我外公就把我接到了英國生活,再一次回國是因為我父親要娶新的妻子,那女人還不錯,就是她帶來的孩子有點煩。幸好我不用跟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要不然豈不是被煩死?”
傅傾流無意識的抓住他卷着她的發的手把玩着,指腹從他手掌上的那幾道漸漸變得淺淡的傷痕上劃過,眼皮緩慢的眨着。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靜谧的只能聽到柴火被燒得噼裏啪啦響的聲音,連付一旬都以為傅傾流睡着了的時候,她忽然輕輕的慢條斯理的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被罵惡毒嗎?”
付一旬摸着她的發的動作一頓,心髒驀地抽了一下。
“我爺爺奶奶出車禍過世沒幾天後,身體不好的媽媽就病了,沒幾天也跟着去了,然後有一天,李豔陽……就是我爸的情婦,挺着大肚子來我家,跟我耀武揚威說是她把我媽氣死的,我一氣之下把她從樓上推了下去。”
這一推,讓李豔陽早産了,生出來的死胎是個七個月大的男孩。當時的傅傾流并不覺得愧疚,她覺得很開心,看到李豔陽和章铮才不好過她就開心了,覺得解氣了,她才不管那個沒出世就死掉的嬰兒呢。
他媽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氣死原配登堂入室不說竟然還跟原配的孩子耀武揚威,身為這種女人的兒子他還不如不要出來呢。
可惜的是當時才十二歲的傅傾流終究還是太年幼,沒有預料到後果,李豔陽是個特別會裝的女人,再加上那時傅傾流的母親已經死了快一年了,幾乎沒人當李豔陽是小三,哪怕有人知道,那有如何?他們不相信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能鬥得過大人,特別章铮才并不是一個庸才,就算遺囑上把傅氏和其他財産都留給了傅傾流,但是章铮才是她的父親,在她成年之前,他理所當然的幫她掌管公司,而在等她成年的那些年裏,章铮才有很多種方法能把傅氏占為己有。
所以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一個十二歲的小少女竟然因為不願意接納繼母而做出這種事,理所當然的被人當成惡魔,被認為是惡毒。
其實想想,傅傾流覺得,她确實是個挺惡毒的女人的,要不然怎麽就那麽不讨喜呢?不讨喜到那些曾經說着喜歡她,有什麽好東西總有她一份的世交伯伯阿姨們在她最孤苦無依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都沒有伸出援手,甚至……
傅傾流說的簡潔,簡潔到并沒有訴出後續的苦,但是付一旬卻覺得心髒悶悶的疼。他握緊她有些冰涼的手。
傅傾流笑了笑,語氣平淡的好像只是在說一個別人家的故事,“其實想想我那時确實很蠢,我那一推,除了一時的解氣之外好像什麽都沒得到,反而把自己弄的更加悲慘,李豔陽依舊住在我家的房子裏,章铮才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傅氏總裁,反倒是我,聲名狼藉,一無所有。呵呵,沖動果然是魔鬼,做人還是要冷靜一點。”
所以她總是教傅謹钰要三思而後行,千萬要三思而後行,也把自己養成了慵懶散漫烏龜一樣慢吞吞的性子。
“傾流……”
“好在,惡人一定會有惡報的。那一天不會來得太晚。”橙黃的火光跳躍在她的面容之上,在冰天雪地之中,她的眼眸幽深的如同不見底的潭,神秘而危險。
付一旬抱緊了傅傾流,深邃的眸子透着一股子寒意,他沒有去查過傅傾流的過去,因為他尊重她,他等着她開口告訴他,他卻沒有想到,他聽到的給他的感受,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深得多,章铮才……李豔陽……他記住這兩個名字了。
“說起來,”傅傾流忽然從付一旬懷裏掙脫出來,轉身面對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慵懶卻一動不動的看着他,“之前綁架我的人,還有我被污蔑抄襲的時候壓着消息不讓它傳到英國,後面還讓人殺掉我的人,我都懷疑是白慕琳下的手。我這麽說,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或者挑撥離間?”
付一旬微微怔了下,似乎沒想到傅傾流這麽輕易的就想到了白慕琳身上,畢竟她們似乎除了那次孤島野營之外就沒有什麽交流了。
傅傾流眼眸微不可查的眯了下。
“我很高興你的告訴我。”付一旬道。
傅傾流驀地一怔。
“我會查清楚的,別擔心。”他說。
經常在很多電視劇裏看到那樣的劇情,男女主角因為某個青梅竹馬鬧不愉快,因為你更信任誰這個問題。
如果是其他男人聽到傅傾流說懷疑白慕琳對她做了什麽,大概真的會以為傅傾流因為在意兩人青梅竹馬的關系在嫉妒在無理取鬧在挑撥離間,如果傅傾流是別的女人,也可能認為還沒有什麽證據就亂說不好之類的,可偏偏,他是付一旬,她是傅傾流。
傅傾流是個霸道的人,在她沒有證據證明自己說法的時候,她的男人可以基于對女人的那點紳士風度和二十年的朋友情分站在中立角度,卻不允許直接否定她的懷疑,去信任另一個女人。
夜幕籠罩下的城市繁華璀璨,白日裏被遮掩住的欲望在這一刻就像被釋放的野獸。人們肆意狂歡。
咖啡店內琴聲悠揚。
夏君寧剛剛跟白慕琳結束通話,梨安辛便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嗎?”梨安辛坐到夏君寧對面,笑容和煦的道。
“沒有,只是我不習慣讓人等。”夏君寧打量着梨安辛,很确定自己确實不認識他,“梨先生把我約出來是為了什麽事?”
梨安辛笑了笑,眼底卻微微的發涼,“我想跟夏先生聊一聊關于你的事。”
“我?”
梨安辛從自己的文件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過去。
夏君寧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打開文件慢慢的看起來,等他看完,時間已過去五分鐘,他臉上公式化的笑已消失不見,神色陰郁可怖。
梨安辛不甘示弱的冷冷看過去。
“梨先生到底什麽意思?”
“這話,我想我來問比較合适,你到底為什麽要出現在她身邊?”梨安辛語氣裏帶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味道。
“你又是誰,憑什麽用這種語氣這種态度來跟我談論她和她的事?”
梨安辛倏地站起身,“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只好直接告訴她這件事,哪怕會傷了她,也好過她被你一直欺騙!”
“梨先生!”夏君寧有些陰沉沉的聲音喝止住梨安辛的腳步,整個咖啡廳裏為數不多的人都看了過來。
梨安辛滿眼怒火的看着他。
夏君寧深呼吸一口氣,語氣有些妥協下來,“請坐。”
另一邊,廖康正皺着眉頭看着電腦上郵箱裏收到的資料,廖錦溪坐在他邊上拿着iPad流着口水看着裏面專賣店裏的衣服,又想從哥哥口袋裏掏點錢去買了,昨天他在股市裏又小賺了二十來萬來着,哎呀,有個金牌操盤手哥哥簡直不要更幸福。
“哥啊,你再給我點錢……唉?”廖錦溪忽的看到廖康電腦裏的信息,頓時腦子一空,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驚訝道:“哥,你在調查白小姐啊?”
廖康把她推開,“自己玩去。”
廖錦溪才不,她又湊過來,一臉驚恐的問:“該不會真的是她讓人綁架傾流的吧?”
這個妹妹雖然拜金了點,但是很聽話,該聰明的時候絕對不犯蠢,廖康很滿意。
廖錦溪見廖康的反應,連忙拿出手機,“我趕緊告訴傾流,你也趕緊告訴Simon先生,有這麽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在身邊,想想都頭皮發麻!”
“不用你操心,這是先生讓我查的。”不過本該順利查到的東西,突然就像被一道牆阻隔起來一樣,很顯然,有人在從中作梗。廖康有些煩躁的拍掉廖錦溪打電話的手。
“真的?可是白慕琳跟他不是二十年的青梅竹馬嗎?他怎麽這麽輕易就懷疑到她身上?”廖錦溪還以為這麽多年的情分在那裏,就算有人跟他說白慕琳傷害了傅傾流,他也不會相信呢。
“那是因為你不清楚先生的性子。”廖康跟在付一旬身邊将近六年了,也算了解付一旬了,他的脾氣從小就不好,并不是什麽人随便花費個長時間去死纏爛打跟在他屁股後面就能在他心裏留下痕跡的,他給白慕琳一點面子不代表他信任她。
“先生在當初我剛給他幹活,見白慕琳第一面的時候就跟我講過一件事。他十五歲的時候見白慕琳跟他奶奶下國際象棋,幾盤棋下來,白慕琳心機百轉,每一步都帶着算計,而每一次白慕琳快輸了的時候,都會有意識或者無意識的用同歸于盡的辦法去扭轉局面或者致使平局。”廖康說着,趁機教育一下廖錦溪,“先生不動聲色不代表不知道。不理會,是因為他跟Amon先生性格相近,在保全自己原則的前提下并不熱衷去懲兇除惡,在白慕琳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的時候,他不會去理會白慕琳做了什麽,因為不在乎那個人,所以才不在意她做的事,現在她疑是對傅小姐下了手,先生恐怕……”已經把她當敵人了。
廖錦溪似懂非懂,一臉不明覺厲。難怪她哥哥明明不去給別人幹活都能衣食無憂,卻還要給付一旬做牛做馬任勞任怨,付一旬聽起來就好厲害的樣子……
……
酒店房間內,付首長坐在沙發上,看着前方站着的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孩,銳利如劍的眼眸深的叫人不敢輕易直視。偏偏傅謹钰就像全身炸毛的小獸,咬着牙陰郁強硬的直視對方。
付首長眼中滑過些許贊許,看向垂着腦袋玩着手指的莫書豪,“你們誰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書豪?”
“爺爺……”莫書豪噘着嘴,看看付首長,又看向傅謹钰,被傅謹钰冷酷無情的瞪了一眼,又恹恹的低下頭,不說話。
“你說。”付首長看向傅謹钰。
傅謹钰警惕的瞪着他,心急如焚,眼前這人的氣場讓他十分有壓力,哪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那我讓人去查。”
“不準!”傅謹钰立刻被踩了尾巴似的出聲。
付首長興味的看他,“小子,你在命令誰?”
“……我……我自己說!”
☆、V38 驚!
傅謹钰急得要死,腦子飛快的轉着,烏溜溜的眼珠也跟着轉來轉去,時不時下意識的偷瞄一下付首長。
付首長是十分嚴肅的一個人,眉間深深的嵌了個川字,若是換了其他人,作為一個幾乎一輩子都是軍人的他天性使然,他肯定不會有什麽好感,只覺得他鬼點子多不老實,可此時傅謹钰正是介于少年偏向小孩的年紀,再加上他做什麽都給人一本正經的感覺,因此外表和行為所展現出來的反差,倒是讓他忍不住又覺得有趣起來。
他有多久沒見到心思那麽多卻不讓人心煩的孩子了?還是說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孫子,所以才這樣?
付首長耐心的等着傅謹钰出招,莫書豪卻已經有點閑不住了,趁着雙胞胎兄弟和爺爺還在暗自鬥法,悄悄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摸向桌面,從果盤裏自以為做的沒人知道的摸了一個蘋果。
“我……”
“咔嚓!”
傅謹钰正要說話,立刻就被邊上傳來的清脆聲響給打斷了,傅謹钰立刻瞪過去,莫書豪正抱着一個幾乎有他半張臉大的蘋果啃得整個下巴都是汁水,忽然看到傅謹钰瞪他,立刻吓得嗆住了。
“咳!咳咳……”
“……”這種蠢貨怎麽會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好在付首長已經習慣了這個孫子調皮搗蛋的行為模樣,把人拉過來給他拍拍後背,只是眼前這景象實在有趣,雙胞胎長得像傅謹钰和莫書豪這樣叫人難以在臉上找出差異程度的,其實并不多,如果不是今天付首長結結實實的撞見了,他說不定都會被傅謹钰和莫書豪對換身份騙過去。
這會兒這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個小孩,一個繃着白嫩嫩的小臉裝大人裝深沉,一個又表情豐富古靈精怪,兩相對比下的反差,實在頗具喜感,有種類似一個人在人前說話裝模作樣,一個在後面不停的吐槽捅刀子的感覺。
等莫書豪坐在付首長身邊乖乖的抱着蘋果倉鼠似的啃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有點心虛有點羞恥又有點惱羞的瞪着傅謹钰。
付首長這才又對傅謹钰道:“你說。”
“……我說了,你會把我和媽媽分開嗎?”傅謹钰說着下意識的瞄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他記得他們進來的時候那兩個帶着槍的軍人守在了門口……怎麽辦?他好像打不過這些人……
付首長看到傅謹钰那雙強裝鎮定的眼裏的忐忑,心髒微軟,“如果你媽媽足夠優秀,沒有人會分開你們。”
傅謹钰眼睛霎時一亮,可很快又警惕起來,“真的?”
“真的。”
“你能做主嗎?”
付首長眼眸一眯,好聰明的孩子!再看乖乖的坐在他身邊啃蘋果的莫書豪,莫書豪也聰明,但是終究是一個被寵在溫室裏的天真孩子,遠不如傅謹钰的成熟敏銳看待事情的更全面性,如果說兩個孩子的先天條件是一樣的,那麽能讓他們産生這樣大的差距的,只可能是生活環境的不同,這孩子……怕是吃了不少苦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他不能輕易的向傅謹钰許諾了,一個沒有能力或者不負責任的母親,是否有資格教養自家的小孩這事是需要慎重考量的。
傅謹钰見他沉默,剛剛稍稍放松些許的神經立刻又緊繃了起來,他警惕的看着付首長,身上的毛仿佛都站了起來。
“她是你親生母親?”
這話猛地一下踩到了傅謹钰的尾巴,傅謹钰表情一下子陰郁兇狠了起來,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因為傅傾流太過年輕,總是讓人懷疑傅謹钰是不是傅傾流親生的,再加上傅傾流以前對他的态度過于冷淡,這種問題總是讓傅謹钰有種要被媽媽抛棄了的感覺,所以他讨厭每一個懷疑傅傾流不是他媽媽的人!
“毛都沒長齊,就敢逞兇鬥狠了?”付首長眉頭皺了皺,忽的站起身,長手一伸,傅謹钰還沒退幾步,就被扯着後衣領小雞一樣的拎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傅謹钰使勁掙紮,在空中不停撲騰。
莫書豪蘋果啃不下去了,不知道怎麽辦的站在原地幹着急,大爺爺生氣很兇的,傅謹钰死定了!
付首長不顧傅謹钰的掙紮把他拎着往外走,莫書豪連忙追上去問:“爺爺你帶他去哪兒?”
“回家。”
傅謹钰如遭雷劈。
完了!
“我不!媽媽是我的!媽媽是我一個人的!放開我!我不是你孫子,我不跟你走!”傅謹钰瘋了似的掙紮起來,他眼眸瞪得老大,有什麽危險的念頭忽然就從心底滑過,一片的血色,就像當初他拿樹枝一下又一下的捅爛那個想要碰他的媽媽的那個綁架犯時濺起來的那種猩紅色……
付首長不是普通人,還不至于被這種眼神吓到,但是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最終緩緩的把傅謹钰放了下來,“好了,不走了,我們重新談談。”
傅謹钰喘着氣,陰沉沉的瞪着他。
**
白雲厚重的鋪在天際,幾縷光線頑強的撕裂雲層灑下,金光璀璨。
傅傾流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她被抱得緊緊的,隐約可以感覺到頭頂平穩綿長的呼吸聲。
他們正在雪洞裏,他們昨天在雪洞裏睡覺。
傅傾流小心的把手從付一旬的胳膊下抽出來,從外套口袋裏翻出手機點亮屏幕,嗯,早上七點,還早。
傅傾流從來沒有想到,這麽怕冷厭惡冬季的自己有一天會在白雪皚皚的大冬天,去滑冰,去爬山,甚至明明山腳下就有一個溫暖的大房子,卻在這麽一個冰天雪地裏挖了個洞把自己給埋……啊呸,是睡覺。
最奇怪的是,她以為自己會感冒的,會凍得瑟瑟發抖根本無法入眠的,然而事實上,她卻睡得很好,到現在都暖烘烘的。
然而或許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在那麽多個“以為”的前提下,她竟然沒有頑強堅決的抵抗拒絕過。
傅傾流腦袋貼着付一旬的胸口,聽着從他體內傳出的心髒跳動的聲音,腦子裏浮現這些天的一切,連她自己都想說,有點不認識那些場景裏的自己了。
原來她也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嗎?原來她也可以那樣暢快又毫無陰霾的笑嗎?她又想起之前和付一旬的告白之日,那個急急忙忙去商場購物做頭發的自己,那個穿着細跟高跟鞋爬上山的自己,要風度不要溫度被風吹得瑟瑟發抖也沒想退縮的自己……
愛情真是神奇又讨人厭的東西,它那麽輕而易舉的就能讓人産生變化,輕而易舉的讓自己忘記生命力晦暗沉重的一面,變得甜蜜單純起來。而這些變化都在告訴她一件事——
她真的很喜歡付一旬。
是的。
很喜歡。
就這樣吧。她想,微微用力的抱着他的腰,閉上眼。她知道他也喜歡她,所以,如果他會更喜歡她,深愛上她,那麽就這麽在一起吧,或許她這輩子不會再找到另一個男人能讓她這樣暢快又毫無陰霾的笑了。**
付一旬很顯然不是第一次在大冬天上山還在山上過夜了,所以李叔和李嬸看到兩人一大早手牽手衣服皺皺的從門外進來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意外,甚至還準備了姜湯,見到傅傾流就往她手上塞了一杯。
傅傾流喝了兩口,頓時覺得從胃部暖起來。看到付一旬沒有,“你不喝?”
“我不需要。”付一旬從小體質就好,幾乎天天都有晨練,時不時還爬爬山,在雪洞裏睡一晚算什麽?
“不需要也可以喝啊,暖身體。來,給你喝一口。”傅傾流把自己的姜湯遞到他唇邊。
付一旬一臉嫌惡,不是他親手弄的東西他吃起來總是有心理壓力,不過李嬸他還是比較信任的,乖乖的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然後更加嫌棄的道:“太甜了。”
“我覺得還好,甜辣适中。”
“先生,太太,過來吃點小米粥吧。”李嬸拿着一小鍋小米粥在不遠處喚道,大概是心裏想着傅傾流是付一旬他老婆想多了,這會兒竟然直接稱呼出來。
“噗……咳、咳咳……”傅傾流措不及防的噴了付一旬一身。
付一旬面部肌肉驟然僵住,一臉見鬼的看着自己的身上,然後滿眼嫌惡的看向傅傾流,見她還在咳,更加嫌惡的伸出手拍拍她的背。
傅傾流捂着嘴,眼睛裏帶了點被甜辣味道嗆出來的生理鹽水,見付一旬這模樣,忽然覺得這家夥有點可憐,忍着笑推了他一把,“行了,我沒事,走吧,去洗澡換衣服。”
付一旬立刻迫不及待的拉着她上樓。
浴室裏傳來嘩嘩水聲,剛脫了衣服站在蓮蓬頭下的付一旬盯着光潔的牆面,忽然有些失神的勾了勾唇,太太……付太太……他喜歡這個稱呼,喜歡別人這樣稱呼傅傾流。
傅傾流趴在床上打開電腦,電腦右下角顯示的時間讓她動作微微一頓,哦,今天星期四,明天周五,她明天下午得去接傅謹钰,所以他們明天下午前得回去了。
這兩天過得愉悅又充實,都讓她忘記時間了,不過回去還不是一樣,他們都同居了,也許她更應該操心的是,依照傅謹钰對夏君寧的态度,他要是死活不喜歡付一旬該怎麽辦?
傅傾流一邊糾結一邊打開網頁随處亂逛,等那邊浴室門打開,側頭看過去,看到付一旬松松垮垮的穿着浴袍,颀長精瘦的身軀和他精致鋒利的面容一樣,透着一股內斂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般的感覺,松垮的領口露出的肌膚上還挂着好幾滴的水。
傅傾流沒忍住吹了聲口哨,“那邊的美人看過來~”
付一旬耳朵頓時通紅,脫口就罵:“下流!”
“美人過來給我親一下~”
“閉嘴!流氓!”
“流氓都被你親過好幾次了好吧?過來再給我親一下,麽麽!”傅傾流甩了個媚眼過去,她是明白了,這家夥傲嬌神經質臉皮又薄,可她也就在口頭上能調戲調戲他,看看他羞惱的一面,因為在實際行動裏,他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害羞啊!男人和女人天性上的區別啊!
“你去不去洗澡?”付一旬羞惱的瞪她,心裏不知道第幾次咒罵,這個淫蕩下流不知道矜持是什麽的女人!還沒吃早餐呢就想着勾引他!
慵懶半聳拉的眼皮下那雙眼睛卻是饒有興趣的盯着付一旬的臉,傅傾流一只手撐着腦袋慢條斯理的說道:“洗啊,親一下再去洗,你不親我就不去洗。”哎喲,耳朵紅了,該到臉了!快!快快快!
付一旬瞪着傅傾流,看着她被寵壞的大懶貓一樣的趴在床上看他,眼裏帶着懶洋洋又狡黠的光芒,眼裏忍不住露出些許縱容,就像拿頑皮的心愛的寵物無奈的愛寵如命的主人。
他朝她走過去,在傅傾流的注視下低下頭吻住她的唇,微微的壓進,碾壓,加深。看到她的漂亮的眼眸因為這個吻微微的彎起,忍不住加深,這力道讓本就只用一只手撐着腦袋的傅傾流往後倒去,倒落在床上,而他就壓在她身上。
呼吸交纏在一起,濃重的叫冷空氣都加溫,傅傾流抱着他的脖子回應他的吻,在這個仿佛看不到盡頭的吻和身體下意識的各種磨蹭暗示之中,細長漂亮的雙腿勾住他的腰,收到暗示的他似有所感,這個吻越發的激烈起來。
修剪的圓潤幹淨的指甲和指尖一起重重的劃過他的肌膚,在男人背部精瘦漂亮的肌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本就松松垮垮的浴袍被這麽一扯一下子就開了,一陣冷風從開了一條小縫的窗戶滑進來,滑過他的身軀,也扯回他的理智。
付一旬驀地結束這個吻,呼吸喘重深邃的棕色眼眸幽深的看着身下面若桃花柔軟的不可思議的女人,他為她着迷,但是……
傅傾流喘着氣還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對不起。”付一旬努力平複下來,抱着她把臉埋在她頸窩,好一會兒稍微平複了,安撫的輕輕吻了吻她的唇,把人拉起來,“去洗澡吧。”
付一旬是一個在某些事情上思想很古板的男人,他覺得對心愛的女人最大的尊重和愛護,就是在新婚之夜才要她。
傅傾流走進浴室,因為之前付一旬洗澡而變得朦胧模糊的鏡子被白皙的手輕輕擦過,清晰的倒映出她的面容,白皙頸項上的占有欲十足的吻痕,食指輕輕的點了點,仿佛還殘留着先前酥麻的感覺,可是……為什麽停止?因為他覺得婚前性行為不好,還是因為他覺得還無法确定會不會跟她走下去?
唉。傅傾流揉了一把臉,洗澡。
**
夏君寧站在窗口,看着斜對面那棟和主人一樣矜貴傲慢的別墅,眸色深深。
朋友拿着一杯酒從後面走過來,“喏。”
“謝謝。”夏君寧接過來溫潤的笑了笑。
周涵順着他面向的方向看了眼,那棟跟附近幾棟別墅都相距甚遠透着一股不近人情味道的別墅格外顯眼,他以為夏君寧和曾經其他一些知道那裏住着的是付一旬的人一樣有着什麽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想了,都說傳聞和真實總是不盡相同的,不過這個嘛,可是比傳聞還要難以接近的,周圍那麽多戶,也就一開始敢去敲門,不到半個月,大家都當不知道裏面住着誰了。”
夏君寧勾了勾唇,又聽到周涵用羨慕嫉妒的語氣感慨道:“你說有些人就是生來讓人嫉妒的,付一旬這人,父族是大名鼎鼎的将帥世家,在政界軍界的兄弟姐妹多了去,母族是名動全球的藝術世家,爵位獎項不計其數,他自己還是個絕世天才。像這樣的人,脾氣再差再不給別人面子,也沒人敢拿他怎麽樣,咱這圈子裏,多少老爺子對他的藝術品是愛不釋手,誰敢背地裏給他小鞋穿,首先就被家裏老子給抽死。啧啧。”
夏君寧笑着點點頭,眼中卻一片涼意,捏着杯腳的手緊了緊,又是家世背景,又是家世背景,付一旬這樣輝煌的家世背景給了他多少光環?如果沒有這些,他靠着自己,又能走到哪一步?
“你誤會了。”夏君寧笑道:“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他在家嗎?”
“一般只要門前沒有車子,他就不在,嘿嘿,這是我觀察了幾天的結果,不過,話說,”周涵忽然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最近好像有個女人住進去了,長得怎麽樣我倒是不清楚,他的別墅跟大家的有點距離,圍牆還砌的那麽高,每次出行又是坐車,再說我也不敢一直盯着人家看,要是被他發現了,後果真不敢想。”
夏君寧捏着杯子的手驟然一緊,唇瓣抿成一條直線,“那他們都出去了?”
“出去有幾天了吧,今年他在青市待的時間簡直比他以前在京城和港城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