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夫球車往校門駛去,她道:“你現在應該是住在Neil先生的莊園裏吧?”
隋颍疏警惕的盯着她。
安缇娜失笑,“你放心吧,我向來是一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問題的症結又在哪裏的人,就算你天天跟Neil先生住在一起,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因為她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啊,如果埃文斯家族能夠接受外國血統了,那麽她這樣天賦驚人又有家世背景的公主理所當然的是最合适的那一位,再者如果Neil會喜歡上她,那麽就更好了,省去了她撬開他心房的艱難,她直接将他搶過來然後再輕輕松松的住進去就可以了,埃文斯家族的人天生傲慢寡情,天生不是癡情的人,歷代埃文斯家家主就算娶了妻子,也會在外面有情婦的。
“我就是想請你幫一點小忙。”安缇娜抿唇有些羞澀似的笑了笑,看起來十分的溫柔無害,“你只要幫我觀察一下,Neil先生喜歡吃什麽,穿着上有什麽習慣,然後告訴我就可以了,當然,我會給你相應的報酬的。”
隋颍疏才想着義正言辭的拒絕,但是一聽到有報酬,到嘴邊的話就停住了,她眨眨眼,“報酬?多少?怎麽算?”
“錢不是問題,這樣,你每告訴我一點,我就給你這個數,怎麽樣?”安缇娜比了一個數字。
“成交!”隋颍疏愉快的答應了下來。
安缇娜點點頭,心底滿是不屑,更沒有将她放在眼裏了。
隋颍疏從高爾夫球車上下來,笑容滿面的跟安缇娜揮手道別,心裏暗道真是人傻錢多,Neil穿衣風格生活習慣什麽的,完全可以從他曝光的些許雜志報紙上看出來好嗎?當然,也就她這種骨灰級腦殘粉能那麽細心的去發現,像安缇娜這種光想着要嫁進別人家卻根本沒有用心去了解那麽一個人的人,當然不可能知道。不過不管怎麽樣,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告訴她一點,她就要給她那麽多錢的話,她不賺才怪!正好她欠了一屁股的債可以開始還了,想想心情都好好!
隋颍疏在門口等了五六分鐘,黑色的邁巴赫緩緩的駛了過來,隋颍疏看了眼車牌號,興沖沖的跑上前,拉開車門鑽進去,開開心心的喊:“老師!”
Neil金棕色的眼眸靜靜的看着她,“看來你在裏面過得很開心。”
“還好啦。不過還是看到Neil老師的時候最開心了。”隋颍疏笑嘻嘻的看着他,一雙漂亮清澈的眸裏滿是暖暖的陽光。
車子忽然啓動了一下,隋颍疏身體由于慣性後腦勺砸在了椅背上,頓時疼得她龇牙咧嘴,後面還沒消腫呢,她這幾天真倒黴,一顆腦袋不是前面腫就是後面腫的。
“怎麽回事?”Neil停下車子微微蹙眉問道。
隋颍疏也不敢去碰後腦勺,只委委屈屈的道:“疼。”她肯定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拿板磚去拍人結果拍到自己腦袋上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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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我看看。”
隋颍疏立刻把腦袋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中間鑽過去。
烏黑的發往兩邊垂落,發絲很細,因此非常的柔軟,輕輕的落在他腿邊打着卷,戴着皮手套的手輕輕的撥開她的發,接觸到頭皮,隋颍疏感覺到頭皮上微涼的觸感,鼻尖都是他清冷的冰雪一樣的味道,她忽然覺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心髒噗通噗通跳得極快,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了起來。
Neil盯着她腦袋上腫起來的那塊,眉頭皺了皺,碰了下,發現隋颍疏抖了抖,以為真的那麽痛,搞得他都不敢碰一下,“怎麽弄的?”
“板磚砸的……”
“誰?”Neil臉色沉了下去。
隋颍疏羞愧的垂着腦袋,“我自己……”
“……”Neil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蠢的一個學生,一個人到底要出怎麽樣的意外,才會拿着板磚把自己的腦袋給砸了?而且她沒事拿板磚幹什麽?
“老師,老師。”隋颍疏突然有些羞澀的出聲,心髒噗通噗通極快的跳着,“老師你給我吹吹,你給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Neil動作一頓,看着手下的那顆腦袋,車廂內很安靜,靜到他能聽到她噗通噗通又快又響的心跳聲,他從未跟任何一個女性這樣親密的接觸過,也從未有一個女性跟他提出過這樣的要求,哪怕是韓商言,他也從未去哄過親密接觸過,他似乎天生不太愛跟別人進行肢體交流,此時有個女孩毫無防備又顯得極其可愛的将腦袋伸過來,跟他說只要他吹吹就不疼了……
就在隋颍疏以為沒戲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後腦一陣涼涼的柔柔的風吹來,仿佛真的将痛意拂走了,她意識到那是什麽,隋颍疏瞪大眼,然後觸電般的猛然縮回腦袋坐回後座,拿過一個抱枕就把臉埋進去,頭頂都快冒煙了,天啊天啊天啊!偶像這麽溫柔的給她吹起呼呼,受不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偶像偶像我想給你生猴子啊啊啊啊!
Neil身子微僵,轉開腦袋看前方,好一會兒默默的啓動車子,把窗戶滑下來些許,讓涼風吹進來,吹走那股陌生的讓他稍感不适的燥熱。
……
車子開進大鐵門內最終停在城堡門前,韓商言正蹲在門口不停重複着的擺弄着幾塊小石頭,幾個傭人不敢靠近也不敢離遠的站在不遠處,看到隋颍疏回來齊齊的松了一口氣。
“商言寶貝!”隋颍疏一下車看到他就歡快的喊了一聲,韓商言擺弄小石頭的手一頓,一張白嫩漂亮的小臉擡了起來,結果立刻被隋颍疏捧住,吧唧吧唧的親了好幾口,糊了一臉的口水。
Neil見此眸光忽的頓了頓,暗色的流金光芒一閃而過。
被隋颍疏滿心歡喜的心情感染,韓商言烏溜溜的大眼裏滿是羞澀,小猩猩似的爬上她懷裏把人纏住,一張小臉埋進她頸項裏一副小鳥終于找到鳥窩了好安心啊似的模樣。
隋颍疏哭笑不得的抱着小孩進屋,五歲的孩子已經有點重量了,幸好韓商言不胖,要不然她可抱不住。
“別太寵他。”Neil金棕色的眸中滿是嫌棄,“沒一點男孩樣。”
韓商言從隋颍疏脖頸裏擡起頭瞪了他一眼。
“咳咳,商言寶貝下來了,姐姐去給你做晚餐好不好?”自從在中國那頓隋颍疏親自做的西紅柿雞蛋面後,韓商言幾乎不吃城堡廚師做的飯菜了。
“哔。”韓商言應了一聲,乖乖從隋颍疏身上滑了下去,然後抓着她的衣角邁着小短腿啪啪啪的跟着隋颍疏往廚房去。
“等等。”Neil出聲喊住她,迎着隋颍疏回頭疑惑的眼神,他咽喉動了動,沉靜的看着她,問道:“你晚上要做什麽?”
“嗯……西紅柿炒雞蛋!商言寶貝,我們晚上吃西紅柿炒雞蛋怎麽樣?這個菜好吃耶!”
“哔。”
一大一小愉快的決定了晚餐要吃西紅柿炒雞蛋,Neil眉頭蹙了蹙,“我不喜歡吃西紅柿。”
“我知道啊,我不會煮你的份,放心啦。”隋颍疏一雙眼睛清澈無辜的看着Neil,“我會記得跟桑德大叔說別往你的菜裏加西紅柿的,放心吧,老師。”
……放心吧……放心個什麽鬼!
Neil面無表情的看着隋颍疏牽着韓商言的背影,厚厚的大衣似乎都遮不住從他身體裏冒出的寒氣。
瑪麗女士依舊面癱着一張臉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瞳孔受驚的放大,她心裏默默的告誡自己,絕對是自己想多了,絕對是自己想錯了,他們家先生絕對沒有暗暗的表達自己想要吃那個小魔女做的菜,絕對沒有,絕對沒有……
三年以前這張長長的餐桌邊上通常只有Neil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用餐,三年後多了韓商言,兩人用餐依舊安靜,相對無言,然後現在多了隋颍疏。……稍微有點吵。
隋颍疏可沒有被教導過“食不言寝不語”這類的規矩,事實上她也不覺得這條規矩有什麽好的,現代人多的工作忙碌,有些人可能唯一有時間跟家人交流一下的功夫就是圍着餐桌吃飯的時候。所以她坐在韓商言邊上,面前除了她炒的那一疊西紅柿炒雞蛋外還有一些城堡裏廚師做出來的料理,保證營養充足,隋颍疏吃幾口夾樣菜給韓商言,除了一開始韓商言有些因為生活習慣被打亂而産生的慌亂不知所措之外,現在他都學會偶爾也夾一點他覺得好吃的東西給隋颍疏了。
“……不對,這個你要這樣剝,看到沒有?這樣,先把上面的蓋子打開……”隋颍疏在教韓商言吃螃蟹,她特意讓廚房不用幫他們把螃蟹剝好直接送肉過來的。
韓商言看着隋颍疏的動作,緩慢笨拙但認真的剝着,然後吃得很幹淨,自己費精力剝出來的肉吃起來可比別人剝的香多了。
向來安安靜靜到冷清毫無人氣的大餐廳裏都是隋颍疏的輕聲慢語,Neil坐在遠遠的餐桌那頭,刀叉無聲優雅的切割着鮮嫩的牛肉,耳朵裏都是她的聲音,擡頭便是她對着韓商言笑眯眯的模樣,還有他們面前跟他截然不同的菜式,讓他突然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起來,連帶着看韓商言都有點不爽了起來。這麽大的人還要別人伺候吃喝,沒出息!
晚餐過後陪韓商言看了一會兒新聞,隋颍疏乖乖的爬到畫室了,這是Neil的畫室,非常的寬敞明亮,牆角一個大櫥櫃裏都是一卷卷幹淨的大小不一的畫紙、畫筆、色彩顏料等等作畫所需的用品,地面幹淨整潔不見絲毫滴落在地的顏料或者污漬。牆上挂着一幅畫,那幅畫很大,有着一種詭異的吸引人的魔力,眼睛落在上面後就幾乎無法輕易轉移開來,就像被磁鐵吸住,明亮妖冶的色彩占據你的心胸和大腦,你不由自主的順着它往下看,就像走入了一條小徑,越走越寬,就要豁然開朗的時候……戛然而止!
這是一幅未完成的畫,名字叫《未完待續》,這幅畫曾經被Neil游戲般的搬上拍賣會,揚言只要有一個畫家能将後半幅補完,便分文不收的送給對方,結果現場那麽多的藝術家沒有人敢上前補上哪怕小小的一筆,哪怕他們都很想要嘗試一下。
說實話,隋颍疏也覺得手很癢,很想上去補一補,可她也明白,自己現在還沒那個能力。
她搬了一個畫架,放上一塊畫板,夾上幹淨的畫紙,開始變得認真專注了起來,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背後忽然貼上來一道冰涼清爽的溫度,一只大手輕輕握住了她的右手,幾乎将她的手完完全全的包裹進手掌心。
“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這裏的線條要這樣來處理?還有這塊暗面……”他的臉就貼在她腦袋邊上,溫熱的氣息輕輕的噴灑在她的皮膚上,叫她的皮膚敏感的紅了起來,隋颍疏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專注的看着那支正在移動的筆,專注的聽着他傳授的知識。
這女孩身上有非常幹淨并且好聞的體香,靠的那麽近,叫他避無可避的突然就嗅到了,他心神微晃,原本專注認真的履行着身為老師的職責,可忽然之間有些無法集中精神,視線總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瞟去,看到她白皙細嫩的臉頰上細細淺淺的絨毛,可愛的耳垂,還有泛着誘人的紅色的那片肌膚,呼吸在一剎那間變得有些不穩急促了起來,就像喝了酒,就像看到了滿草地開滿的芬芳的花,讓人忽然間便有些情迷意亂,唇瓣忽然擦過一片柔軟,他驟然回神,猛然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輕吻着她的耳廓,驚得他猛然放開她的手,後退了一大步。
“呀!”專注着接受知識的隋颍疏也回了神,看着畫紙上忽然急促着畫出來的線,可惜的驚叫出聲,然後不明所以的轉過身看着突然中斷了教學的老師。
Neil看着她,深邃的金棕色眼眸中波動巨大,就像波浪翻湧的海。
“老師?”隋颍疏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奇怪,怎麽覺得熱熱的?
Neil猛然轉身快步出去,腦子裏飛快的倒翻記憶,他吃飯的時候喝酒了?是的,喝了,是47年的菲拉戈,年份高後勁強,難怪了,一定是因為這個。
不明白為何教學突然中斷的隋颍疏只好自己坐在畫室裏繼續畫,如果此時有其他的懂得鑒賞畫的人在,一定會驚訝于這個女孩的進步之神速,Neil剛剛教了她一點,她竟然馬上就能讓人在第二張畫中看到她的進步,沒有人不會驚訝于她對知識的吸收和應用,這是多麽了不起的天分!
一直要睡覺了,隋颍疏都沒見Neil一面,她的床啊衣櫃啊都還沒有送來,雖然隋颍疏不明白為什麽還沒有送來,但也不好意思去問,她依舊跟韓商言睡在一個屋裏。
韓商言躺在床上,頭上戴着非常可愛的睡帽,一雙大眼烏溜溜的盯着她看。隋颍疏靠在床頭看着故事書,“有一只兔子和一只烏龜……”
……
第二天,送隋颍疏去學校的人不是Neil,一大早沒見到偶像有點心塞的隋颍疏默默的多吃了兩個小蛋糕,然後爬上車子往學校去,安缇娜一早就在2號學區等着了,隋颍疏走過去告訴她,“咳咳,第一點,Neil先生喜歡穿黑色的衣服,是那種黑的特別好看特別華麗特別貴重的那種。”
安缇娜拿着紙和筆認認真真的記下來。
隋颍疏瞥了眼,“這算是一點了吧?”
“嗯,你繼續,錢一會兒就轉給你。”安缇娜微笑着道。心裏對她越發不屑,覺得真是個低俗的人,看來以後有什麽事随随便便用錢打發了就成了,指不定她還能幫她成功嫁進埃文斯家呢。
隋颍疏忍不住又在心裏道了句:真是太特麽的人傻錢多了,叫她不多坑她一點兒都覺得自己是個傻……話說她怎麽好像有點兒壞呢?對這女人有點兒惡意耶……
------題外話------
咳咳,貌似以後咱們的更新時間得調到下午五點了……因為現碼現發的黑果調轉不過來時間QAQ
☆、V9 他的母親。
安缇娜信守承諾的在隋颍疏說完幾點後把錢轉給了她,于是她手上的銀行卡裏立刻就多出了幾十萬英鎊,這卡是Neil給她的,是他的某張副卡,所以當這錢一入賬的時候,Neil就知道了。
他看着卡裏突然多出來的錢,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剛想打電話過去問一下,卻又不知為何動作頓住,沒有撥出去。
不一會兒,他又收到了銀行發來的信息,卡裏又轉了一筆錢進來,數目同樣不算小。因為隋颍疏跟安缇娜的交易被凱瑟琳知道了,凱瑟琳不甘示弱,隋颍疏只好把跟安缇娜說過的信息告訴她,然後又賺了一筆錢。
彼時隋颍疏剛被通知她已經被從1號學區轉到了2號學區裏,裏面有不少人看她不順眼的,但是礙于她背後的埃文斯家族以及想要拉攏她的安缇娜和凱瑟琳,她在這裏的日子注定過得很舒服,也沒有人敢對她怎麽樣,畢竟大家都是聰明人。當然,一個人除外。
隋颍疏氣喘籲籲一臉驚恐的跑到一棟大樓後貼牆站着,然後悄悄的探出腦袋查看敵情,背後伸來一只手,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
“找我嗎?”一張漂亮的臉笑眯眯的看着她。
“啊!”隋颍疏吓得花容失色,拔腿又想跑,結果又被一把抓住了馬尾。
“跑了那麽久,也夠了吧?”他一副無奈的表情。
“是你一直追我啊!”隋颍疏覺得這個男人是個變态,她本能的覺得危險想要遠離,結果他卻追着她不放,好吓人!
“你要是不跑我會追你?”
“你不追我會跑?”
“……OK,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過如果你再跑……”他眯起一雙藍寶石般的眼,顯得危險而邪惡,“我就一把把的拔光你的頭發,信不信?”他說着還扯了扯隋颍疏的馬尾。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隋颍疏立刻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他這才放開隋颍疏的頭發,笑眯眯的道:“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我叫RayFitzgerald(雷、費茲傑拉),我允許你直接叫我Ray。”
“……Somnus。”出于禮貌,隋颍疏遲疑的跟着自我介紹了下,她實在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一直追着她。
“放心吧,只要你聽話,我就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他說着勾着隋颍疏的脖子往外走。
隋颍疏不滿的掙紮,她幹嘛要聽他的話?神經病!
隋颍疏就這麽不甘不願又掙脫不開的被強迫的帶到了他的班上,隋颍疏跟他說:“我要去上公共課!”
“今天可是有大師講課,你去上公共課做什麽?你不好好學,埃文斯家族能培養你?”
“我就要去上公共課!”隋颍疏憋着一口氣瞪着他。
“你怎麽這麽調皮?”他眼一眯,隋颍疏立刻就吓得哆嗦了下,卻不料下一秒他又笑了,“這次就算了。”
隋颍疏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像個變态,喜怒無常,莫名其妙,還有一種危險性,讓人特別沒有安全感。
2號學區有自己的公共課教室,和一號學區一樣沒有人來上,隋颍疏找了2號學區公共課的幾個教授,約了每天上午和下午的上課時間,也不管他們怎麽驚訝,認認真真的上着課。
下午被接回去的時候,隋颍疏發現莊園外面有一個女人,一個東方女人,她蹲在莊園的大鐵門門口,頭發微亂滿臉蒼白,瑪麗女士正在鐵門內一臉嚴肅憤怒的跟她說着什麽,她連連搖頭,似乎在不斷的懇求。
車子在大鐵門門口緩了下來,那女人看到車子忽然大步的跑了過來,拍着車窗大聲的說着什麽,隋颍疏見她是同胞,把車窗往下滑了一點,讓她的聲音進來。
“……Neil,是Neil嗎?拜托你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那女人哭得可憐,聲音都嘶啞了,看五官是個很精致漂亮的女人,哪怕此時狼狽的很,也別具一種風味。
此時大鐵門打開,瑪麗女士一臉難看的走過來,“你不用再白費功夫了,我們先生也不會見你的!Somnus小姐,請快進去吧,不用理會這種人。”顯然比起隋颍疏,她更讨厭這個女人。
隋颍疏不明所以,司機已經把車子重新啓動往莊園裏駛去,那個女人被瑪麗女士攔在了外面。
“怎麽回事?那是誰?”隋颍疏站在大門口遙遙看了眼還在跟瑪麗女士糾纏不休的女人問邊上的傭人。該不會是她老師的桃花債吧?
傭人搖搖頭,他是新來的,也是第一次見到那女人,所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那邊,瑪麗女士似乎不想跟她繼續廢話,直接打電話讓幾個強壯的男傭人過來把她給拖了出去,這裏乃至于出去的那一段路都是埃文斯家族的私人領地,他們完全可以将她掃地出門。
隋颍疏見瑪麗女士臉色極為不好,就沒去問她是怎麽回事,可是心裏被好奇的折騰的癢,就像有只小貓不停的撓着,特別想知道那女人和Neil到底是什麽關系,她那麽直接的喊他的名字,好像跟他很熟的樣子……
隋颍疏等着Neil回來問問他,結果瑪麗女士說今晚Neil在外面有事不回家,她只好跟韓商言一起吃了晚餐,睡覺的時候翻來覆去沒忍住,摸出手機給Neil發了條短信。
——“老師,聽說夜不歸家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哦!”
——“不過如果是工作的話也是沒辦法的啦,誰讓男人要養家糊口呢。”
——“晚安。”
金碧輝煌的地下拍賣大廳內,人聲鼎沸,人們在為上一件拍賣品而激動吶喊着。
Neil坐在滿滿的觀衆席之間,沉默淡漠的看着拍賣臺上那個被以百萬英鎊拍走的物品被撤下,然後一個女孩被推上去,那女孩長相十分的精致,一張東方芭比的臉,在外國人看來更是年輕的好像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大眼天真無邪又懵懂,仿佛根本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她懷裏抱着一幅放在高瘦的紙筒裏的畫,有些驚慌害怕的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Neil身邊都是倒抽一口氣蠢蠢欲動的喘息聲,只有他和他前後左右四邊的保镖穩如泰山,他神色淡漠的落在她懷裏抱着的那個紙筒。
“是的,這是大家最期待的也是我們最後一樣拍賣品了——本世紀藝術圈內‘不落的王爵’的藝術家NeilEvans的作品!是的,就是五年前皇家美術館失蹤的那幾幅畫中的其中一幅!并且,我們宣布,把畫買回去的人可以将我們這個可愛的附贈品也帶回家哦……”
三十分鐘後,Neil帶着人随着人群陸續走出拍賣場,渾濁悶熱的空氣終于稍微清新了些許,他剛坐上車後座,忽然想起了什麽,從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果然有三封未讀短信,他打開來看看,金棕色的眼眸微動,緊抿的唇角微不可查的柔和了些許,可一轉眼,他又看到了那幾封短信上面的銀行短信。
“先生。”車窗被輕輕敲了敲。
車窗滑下去,金棕色的眼眸平靜無波的看着跟在保镖邊上那個怯生生的看着他的少女,見她烏溜溜的一雙眼睛突然就跟隋颍疏那雙眼重合了起來,他蹙了蹙眉,淡漠的出聲,“帶走。”
Neil三更半夜的時候回的莊園,那會兒隋颍疏早就睡得跟只小豬似的的了,毫無所覺,第二天一早醒來自己吃早餐的時候,發現瑪麗女士和一些傭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隋颍疏不明所以,可問了人不是搖頭就是一個字不說,她趕着去學校,只好先放下。
車子開出私人路段的一剎那間,一道人影忽然從邊上竄了出來,驚得司機猛然一個剎車,沒系安全帶的隋颍疏一腦袋磕在前方座位的椅背上,好在是軟的,不痛。
“怎麽了?”隋颍疏探頭去看,看到昨天那個女人雙臂大張眼流滿面的攔在車前。
“小姐,這下怎麽辦?”司機問她。
怎麽辦?能怎麽辦?隋颍疏滑下車窗,探出腦袋去問她,“有事嗎?”
那女人立刻跑了過來,看到隋颍疏的時候怔了怔,可下一秒飛快的回了神,用中文道:“你是中國人?”
隋颍疏點頭。
“你是Neil的什麽人?”那女人發現Neil不在車子裏,用衣袖把臉上的淚一擦。
“你又是他的什麽人?”
“我是他孩子的母親,你能不能請你幫幫我?讓我見他一次!拜托你了,大家都是祖國同胞,你就幫幫我吧!求求你了!”她滿眼懇求的看着隋颍疏,幾乎都快跪下了。
隋颍疏看着她,擰着眉想了想,“你孩子?你孩子是誰?叫什麽名字?跟Neil有什麽關系?”
“我兒子叫韓商言,他現在是Neil的養子,你住在莊園裏的話應該見過他的,都怪我以前年少輕狂,失去了撫養自己孩子的機會,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我想請他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他似乎卻一直不願意相信,我連見他一面都不行。求求你了,你幫我讓我見他一面,可以嗎?”
隋颍疏一聽,仔細看這女人的臉,還真跟韓商言有些許的像,不過韓商言更像的是他相片裏那個溫潤爾雅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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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種疲倦感蔓延向全身……
☆、V10 不合法關系。
而且……
隋颍疏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眼裏冒出些許火氣,看着眼前這個哭的楚楚可憐的女人,她不是和韓商言的心理醫生搞在了一起,結果害得韓商言對于心理醫生的嚴重排斥?身為一個母親,在孩子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非但沒有給她悉心的關愛,引導他走出來,反而做出那種事,她哪來的臉跑來說這些話?
“你幫幫我吧,那孩子有自閉症,正需要家人給他的關愛啊!我是他母親,我的作用是誰也替代不了的,我求你幫幫我吧!”周潔蘭雙手扒在車窗上,懇求的看着隋颍疏。
她真的快活不下去了,當初她根本不知道韓允晟還有這麽重量級的好朋友存在,否則她也不會在對他激情過後嫌棄他不思進取只知道攝影拍照沒能給她過上上流貴婦的生活,最後選擇跟在做心理醫生的老同學出軌,韓允晟過世後,Neil因為韓商言出現,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蠢,可是Neil知道她和那位心理醫生的事後,輕輕一揮手,就讓兩人失業的失業,欠債的欠債,短短三年時間,當初茍合在一起的兩人早就恨上對方後徹底分道揚镳,她費盡心思好不容易終于得到了好心人的幫助來到了英國,她要來結束她的苦難和貧窮!她要過上好日子!
“對不起,我恐怕幫不上你的忙。”隋颍疏冷淡的朝她點點頭就要關上車窗,當初做出那些事現在再說這些話未免顯得可笑了。
周潔蘭早就從好心人那裏知道隋颍疏住在那個莊園裏了,她至少是能把她帶進去讓她跟Neil見上一面的,見她這反應,她表情扭曲了一下,恨恨的道:“那我只好告他了!”
隋颍疏動作一頓,驚異的看着她。
周潔蘭道:“他并不符合我國外國人收養中國孩子的條件,他一不到三十歲,二沒有結婚,三韓商言不是孤兒,他的監護權一直在我這個母親的身上,當初他能順利把孩子帶走是因為我沒有請求法律的幫助,在嚴格意義上來說,他跟韓商言的養父子關系并不成立也不合法!就算他是貴族,也是要在法律的監控範圍之內的!”
這些都是那位神秘的好心人告訴她的,否則她早就來找Neil了,哪會讓自己白白吃那麽多苦頭!她有一個好兒子,那個兒子能讓她吃香喝辣再也不用風餐露宿為了一頓飽飯累死累活,她就不信,她把孩子要回來後,Neil會不管他,到時候他給韓商言什麽好東西,不都要落進自己口袋裏麽?相信他為了不讓韓商言在她手底下吃苦,必然也要給她好處的!
隋颍疏哪裏知道這些事,也哪裏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心裏打着什麽鬼主意,她驚疑不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又聽她說:“你幫幫我,讓我跟Neil見一面談一談,他神通廣大,我一個小平民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跟他撕破臉皮。”
“……Neil出去了還沒回來,我現在也要去學校了,你先回去吧,我會幫你跟Neil說一下的。”隋颍疏覺得,先把這女人穩住比較好。
周潔蘭一聽,果然笑了,“好,我下午晚飯過後再來。”
隋颍疏感到略心塞的去了學校,一整天都有點集中不了精神,連頭發被Ray扯得歪七扭八的都沒理他,一放學就奔了出去,拉開車門鑽進去。
“老師他回來沒……”隋颍疏聲音驟然頓住,她瞪大眼看着駕駛座上的男人,他依舊一身極為華貴的黑色,金棕色的發每一根發絲都透着華麗美麗的光澤,沉靜的坐在那裏,讓一切都跟着沉靜了起來,興許是他這種奇特的氣質所致,以至于明明才一天沒見,她竟然有種恍如隔世好像很久沒見他了似的感覺。她眨眨眼,清澈漂亮的眸中漸漸的流露出閃亮亮的歡喜,“老師!你回來啦!”
Neil見她那樣,金棕色的眸中微不可查的流露出些許溫柔,可他還未出聲,隋颍疏臉色就變了。
隋颍疏瞪大眼看着從副駕駛座上冒出來的那張臉,一個少女正小心翼翼的探頭看她,因為那張顯小的娃娃臉,讓她看起來年紀比隋颍疏還要小一點。
“這……這誰啊?”隋颍疏驚奇的問Neil。
少女小心翼翼的看了Neil一眼,然後朝她露出讨好的笑,“小、小貝。”
“哪來的?”
“送的。”Neil淡淡的應道,開動車子。
隋颍疏立刻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好像在說“老師你怎麽可以這麽喪心病狂老師你太讓我失望了老師你不是人”。
Neil從後視鏡裏看到她這模樣,莫名覺得有點火大,擰了眉,“胡思亂想什麽?”
隋颍疏忿忿不平的鼓着兩腮不說話,目光盯着副駕駛座位,都快把那椅背給燒出個洞來。什麽人啊?有錢人的社會就是這麽喪病,什麽東西都可以拿來送,人家要送就算了,他怎麽可以收呢?!這還是不是她最崇拜敬慕的NeilEvans了?說好的冰清玉潔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亵玩呢?讨厭!
隋颍疏覺得心塞的很,倉鼠一樣鼓着兩腮不說話,車子一路往莊園駛去,Neil時不時的從後視鏡裏關注下隋颍疏,捏緊了方向盤沒有說話,忽的,他目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