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
落在副駕駛座上,恰好捕捉到小貝盯着他看的視線,她就像一只被吓到的兔子,立刻縮了縮肩膀,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Neil眸中劃過一抹幽色。
還是第一次隋颍疏跟Neil坐在同一輛車裏這麽一路無語氣氛微凝的回到莊園,車子剛要駛進大鐵門,隋颍疏才想起周潔蘭的事,小貝什麽的都忘了,連忙把早上的事跟Neil說了一遍。
Neil神色平靜的聽完,轉眼見隋颍疏一副很擔心的樣子,忽的問道:“你是擔心Sawyer被帶走,還是擔心我惹上官司?”
這時小貝又探出頭偷偷看隋颍疏了,隋颍疏一看到她就覺得心塞,于是隋颍疏想都沒想,下意識的就哼了下,“當然是擔心他被帶走,我才不擔心你呢。”
Neil面上毫無反應,心裏卻不知為何冒出了幹脆就讓韓商言被帶走好了的邪惡想法。當然,這個想法很快被他自己給否定了,五年前如果不是韓允晟将他救出來,恐怕他已經死了,他還沒來得及報答那份恩情他就出事了,那場車禍甚至有可能是因為他而牽連到他的,所以保護他的兒子是他必須要做的事。
三人下了車,瑪麗女士走上前來對他恭敬禮儀完美的彎了彎腰後,帶着小貝繞過城堡走了,隋颍疏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向Neil,帶去哪兒呀?
“走了。”
“……哦。”
吃過晚餐後隋颍疏例行陪着韓商言看新聞,一大一小坐在沙發上看得津津有味,Neil自己坐在邊上的單人沙發上,也跟着看着。
很多自閉症孩童對于有趣歡樂的卡通都沒興趣,反倒是喜歡看新聞和廣告,所以隋颍疏養成了吃完飯陪韓商言的習慣,漸漸的不知不覺中,Neil也會坐在一邊一起看,這種變化一開始在莊園城堡內工作的傭人看來都十分的不可思議,在瑪麗女士這種幾乎代代都為埃文斯家族工作的算得上是家臣的人來說,更是不可思議,他們比誰都清楚埃文斯家族成員的秉性。
也不知道是因為那些古老的規矩亦或是血統的緣故,埃文斯家的人天生傲慢寡情,連對自己的孩子也不會有多深的情感,在隋颍疏出現之前,Neil很完美的繼承了埃文斯家族沉澱在血統裏的一切,無論是古老而神秘的氣質還是驚人的才華和容貌,以及那傲慢寡情。所以哪怕韓商言是恩人的孩子,Neil對韓商言也沒有什麽非常深刻感情,他也不知道怎麽跟小孩子相處,除了給他物質上的東西和他能想到的一些幫助之外,感情之類的東西他什麽都給不了,所有的人也都是這樣認為的,可隋颍疏出現之後,似乎有什麽東西就變得不一樣了。
每天晚餐後三人一起看新聞的場景溫馨而美好,今晚也不例外,直到有傭人進來報告,周潔蘭來了。
隋颍疏抱着韓商言站起身,“我們上樓玩積木好不好?”
新聞還沒播放完,韓商言不太願意的掙紮,于是隋颍疏湊過去沖着他白嫩嫩的小臉一通亂親,親的韓商言羞澀又歡喜的抱着她的脖子把自己的臉藏起來,隋颍疏抱着韓商言上樓,還朝Neil露出笑容,一副求表揚的模樣,根本沒注意到Neil幽深極沉的目光。
……真是不知羞恥!她難道不知道什麽叫男女有別嗎?也許他應該給她找一位禮儀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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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潔蘭看着眼前奢華的大城堡,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了起來,心裏對于韓允晟更是怨恨起來,窩囊的男人,有這樣的朋友他竟然不知道利用還混成那樣,連家裏的公司都被弟弟繼承了去,自己還一副逍遙開心的模樣做了個三流攝影師,她當初是瞎了眼了才嫁給那樣的男人!如果早知道他認識Neil,她當初就該趁機……
那雙深邃淡漠的金棕色眼眸叫她驟然腦袋一空,呼吸一窒,腳步也停了下來。她的腦中驟然便回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畫面,不,那應該不算見面,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镖将連掙紮都不懂得掙紮的韓商言從小別墅裏抱出來,她情人被渾身是傷的丢了出去,她跌跌撞撞的跑出來求饒,卻只看到緩緩滑上去的車窗,以及一點點蒼白卻令人驚豔難以忘懷的側顏……
是啊,如果當初知道韓允晟竟然認識這樣一個人,她應該借着他去跟他相識,然後趁機跟他發展出一段感情,之後她要什麽沒有?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世界上僅存的少數幾個真正正統古老的大貴族,說是藝術貴族,可很多人都知道,他們一代代暗中投資和所控有以及積累下來的東西多不勝數,作為埃文斯家族現任當家人的他,富可敵國……
人在擁有過一些東西再徹底失去又不願意認命後,總是會開始癡心妄想做白日夢,特別是總以為自己有資本的人。
Neil坐在暗紅色花紋绮麗的單人沙發上,蒼白如雕塑藝術品般的面容沒有表情的看着她,“聽說你要告我?”
周潔蘭呆呆的盯着他看,直到被邊上的一位傭人不客氣的推了一把,她踉跄一下才回神,對于一個傭人都敢這樣對她這件事憤怒又難堪,可又沒那個膽子,只好先咽下這口氣。
“……我、我只是想……想我兒子了,我想看看他。”周潔蘭改變主意了,原本她應該是來要回她兒子,利用Neil留在英國或者帶着韓商言回到中國,再坐等他給的錢,可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要把韓商言留在這裏,然後讓Neil讓她也留下來,不能住在莊園裏也沒關系,只要留下來,她就能利用韓商言經常來這裏,只要她能經常來走動,就可以經常見到他,她就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
☆、V11 這磨人的小東西!
那女人垂着腦袋,貪婪在眼中閃動。
“無論你是想見他,還是想帶他走,都是在做夢。”Nei淡漠的語氣就像只是在對一個不曾正眼看過的人,他從來沒有把精力和時間放在無謂的人身上的習慣。
周潔蘭瞪大眼,尖銳的道:“你和我兒子的關系是不合法的!我随時可以把他從你身邊帶走!法律絕對會站在一個母親的身後的!”
“法律首先會剝奪你這個不合格的監護人的監護權,至于剩下的事,就不是你關心的了。送客。”Neil簡潔明了的說完,起身便往樓上走去,看都不看周潔蘭一眼。
周潔蘭瞪着眼整個人還有些發蒙,她不明白怎麽才幾秒鐘的時間才兩句話她做好的一切準備和遐想都被推翻了,“不……不該是這樣的!韓商言是我兒子!他是我兒子!你想要讓他跟你生活在一起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她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傭人架出去,掙紮着扭頭大喊,“韓商言!韓商言你在樓上嗎?我是媽媽啊!商言!媽媽在這裏!商言……”
周潔蘭一路大喊着被丢出莊園外,她那堪稱撕心裂肺的喊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真的因為兒子被別人搶走而不甘憤恨痛苦。
周潔蘭在樓下的時候,因為房子隔音效果極好,在樓上的隋颍疏和韓商言都聽不到她的聲音,可她被架出了城堡到了院子那段後,聲音還是從窗戶跑了進來。
隋颍疏聽到時立刻緊張的看向韓商言,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默默的玩着積木的模樣,才悄悄松了一口氣,但是依舊不免有些擔心,因為她不确定韓商言是真的沒聽到還是故意裝作沒聽到的,于是她湊過去更積極的陪着他玩。
Neil進屋後就看到隋颍疏跟韓商言似乎玩累了,一大一小躺在地毯上,臉上一人壓着一坨便便玩偶,隋颍疏上半身的白色T恤往上卷着,露出平坦白嫩的腰腹,領口歪歪扭扭的,露出圓潤漂亮的肩頭和粉紅色的胸帶,兩只白皙的腳丫子在燈光下顯得小巧可愛……
Neil身子忽的僵了僵,微微側頭撇開視線,心裏默默的決定,一定要讓瑪麗教教他埃文斯家族的規矩……
“老師!”隋颍疏歡脫清亮的聲音忽的響起。
Neil看過去,看到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現了他,正坐在地毯上笑眯眯的朝他招手,“老師你過來一下。”
“做什麽?”
“你過來嘛。”
她笑眯眯小太陽一般的模樣讓人不太容易能用冷漠無情的一面去對待,Neil看了她兩秒,走了過去。
“老師你坐下。”隋颍疏伸手拉住他幾乎從不露在外面的戴着皮質手套的手,往下拉了拉,讓他在他們身邊的一個軟墊上坐下。
Neil這輩子幾乎沒有在非座椅上坐過,他手長腿長的一個人,坐在地板上的感覺別扭又不舒服,正在嫌棄中,忽然又聽到耳邊隋颍疏在喊他,他下意識的轉過頭來,眼前一片白色,仿佛被放慢了的鏡頭,金棕色的眸中倒映出那個突然朝他的臉靠過來的胸部,他瞪大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下一秒,他的鼻尖觸到了那片柔軟,少女的馨香霸道的闖入他的整個胸腔和大腦,叫他腦子忽的就是一片空白,以至于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隋颍疏在他腦袋上面放了什麽。
咔嚓!
拍照的聲音讓Neil驀地回神,頭上有什麽東西随着他的轉頭掉了下來,掉在他腿上,他低頭一看,看到一坨做的惟妙惟肖就差沒有臭味的棕色的便便玩偶……
Neil向來沒有表情的臉驟然扭曲了起來。邊上隋颍疏還不知死活的哈哈大笑,湊過來,“老師老師,你看你看,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哈……”
手機屏幕上的畫面簡直是喪心病狂,讓人無法直視!Neil這樣一個男人竟然頭頂便便面無表情的看着鏡頭(實際上在出神)的圖片,要是被媒體弄到是要直接放在頭版上的!女王陛下說不定都會打電話來問下他是不是出什麽情況了。雖然肯定會有不少女性覺得萌的滿臉血,但是在大多數認識Neil的人眼裏,絕對是不忍直視的畫面。
Neil眼眸危險的微微眯起,隋颍疏依舊在不知死活的笑:“老師你這樣好萌啊,傳說中的反差萌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哈哈哈哈……好可愛,你看看我和商言寶貝的,你看——啊!”
隋颍疏驚呼一聲,手機被搶走了,然後被拎着後衣領小雞似的拎走。
韓商言抱着兩坨便便,繃着的小臉上,眼神茫然又無辜。
隋颍疏一路被拎到了Neil的卧室,被他罰站在他卧室外面面壁思過,不一會兒他又走出來,給了她一張紙,讓她背下來,隋颍疏一看,激動了,Neil的字!這漂亮又莫名有種很古老味道的花體字啊!簡直就像鵝毛筆在古老的羊皮卷上寫出來的那樣的味道,完全可以裱起來挂在牆上給人觀賞!……诶?這寫的啥?
不準随便露出腳丫子不準随便跟四歲以上的異性親親我我不準随意捉弄老師不準……不準……不準……
隋颍疏看着這紙一臉糾結,一個女傭敲門走了進來,她懷裏抱着一大籃子的衣服,胳膊上還挎着兩套剛剛幹洗熨燙過的大衣和西裝,朝隋颍疏恭敬的彎腰行禮後走進了Neil的卧室,她跟Neil打過招呼要往他的衣帽間去挂衣服,Neil蹙了蹙眉,他出聲攔住她的腳步,“新來的?”
“是。”
“東西放下,你下去。”
女傭沒有多問,看都沒敢多看一眼,放下東西戰戰兢兢的出去了,腦子飛快的想着自己有沒有做錯什麽事情,然後想到了什麽,臉色唰的白了白,她竟然那麽蠢的忘記了那麽重要的事!瑪麗管家說過不能随便進先生的卧室的,收好的幹淨衣服折疊好置于籃子中放在他卧室門口就可以了,先生不喜歡別人進入他私密的領地……她竟然還想去衣帽間幫他挂衣服!天啊!
Neil方才被隋颍疏捉弄後腦子裏一瞬間似乎冒出了各種懲罰人的方法,可待他仔細一想,卻又一個方法也沒有,隋颍疏不是他家的傭人,扣不了工錢炒不了鱿魚,讓她去幹粗活什麽的他第一個就不願意,他學生的手是用來拿畫筆畫畫的,不是做那些事的,難辦。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好像拿她完全沒辦法!
Neil面無表情的彎腰拿着籃子走進衣帽間,衣帽間很寬敞,四方形,各種衣物井然有序的挂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一眼看去都是黑白兩色,中間凸起一塊長臺,立體的玻璃罩在上面,裏面是手表、袖口、別針之類的飾品,各樣的男士飾品上面鑲嵌的五顏六色的寶石和晶瑩剔透的鑽在燈光下折射着璀璨亮麗的光芒。
Neil把衣服一件件的挂上去,不過幾件而已,一下子就見了底,他彎腰拿起最後一件襯衫,剛剛抖開,一團東西就從襯衫裏掉到了地上。Neil低頭一看,一團粉紅色在他腳前。
Neil遲疑了一會兒,彎下腰伸出食指将它勾了起來,叫它露出了全貌,粉紅色的、帶蕾絲花邊、三角形……一看就知道是小女生的那個啥。
Neil觸電般的猛然甩手,小內內又掉在了他腳前,蒼白如雕像藝術品的臉上陰晴不定,主人懸挂衣服的地方和傭人自然是不一樣的,甚至可以說是嚴格的區分開來的,以往家裏的主人只有他和韓商言,也發生過粗心的傭人把韓商言的小內褲或者襪子之類比較小件容易夾在大件的衣服裏一起拿上來的情況,因為韓商言是男孩子,而且才五歲,雖然粗心的傭人會因此被替換掉,可Neil對此也沒有什麽感覺,這會兒,隋颍疏作為Neil的親傳學生,作為主人之一住在這個莊園裏,三人的衣服是放在同一個地方洗淨懸挂的,此時粗心的傭人竟然把隋颍疏的東西弄上來了,Neil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條少女小褲褲!她還是他的學生,光想到學生這麽私密的東西掉落在老師這麽私密的空間裏就有一種羞恥感,還給隋颍疏什麽的也很尴尬,也許應該扔進廁所裏沖掉或者偷偷讓傭人給她送回去……
“老師?”隋颍疏的聲音忽的響起,腳步聲朝衣帽間靠近,而衣帽間是門沒關。
Neil深邃的金棕色眼眸中瞬間有些慌,不知為何莫名其妙的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迅速的彎下腰撿起那團粉紅色,左看右看,竟然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要把這玩意兒毀屍滅跡在哪,于是在隋颍疏腳尖出現在眼前的一瞬間,他飛快的把東西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
“老師?”隋颍疏站在衣帽間門口,不明所以的看着Neil似乎有些緊張如臨大敵的模樣,眨眨眼,“老師你怎麽了?我喊了你好幾聲都沒應我?”
Neil渾身僵硬,好聽到極點的聲音也沒有了以前時刻保持着的淡漠,“什麽事?”
“哦,我背好了。”她晃了晃手上的紙,越看越覺得Neil此時有點怪怪的,上下掃描了他一番,最終目光落在他的插着一只手的口袋裏,他那只手和那半邊身體,好像特別僵硬,奇怪的問道:“老師,你口袋裏藏了什麽……不能讓我看到的東西嗎?”要不然,他幹嘛僵硬成那樣?按照他的個性,如果不是因為心虛,早就讓她出去了吧。
------題外話------
Neil貌似推開了一扇神奇的大門……hhhhhhhhhhhh然後來例行求個票,有票的投個票,沒票的留個言啦啦啦啦
☆、V12 怪異。
Neil對于隋颍疏這種時而大條時而又十分敏銳的小動物神經默默咬牙,把手從口袋裏撤出來,“沒有。”
“……噢。”隋颍疏雖然好奇,但也沒有死活要看的想法,畢竟那也算他的*嘛。
見隋颍疏沒再追問,Neil松了一口氣,對她道:“先去畫室吧。”
“好。”
隋颍疏的腳步聲遠去後,Neil走出幾步探頭看了看,确認她真的走了後,連忙把口袋裏的小內褲拿出來,左看右看,拉開他放着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襯衣的抽屜,把它藏在最下面壓着後,他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他摘掉手套洗了把臉又把手套戴上,然後下樓,一直走到畫室門口,才猛然想起自己應該把它丢到廁所裏去沖掉毀屍滅跡,而不是藏進自己的衣櫃裏!
……算了,等回去睡覺的時候再弄吧。
接下去的幾天非常的平靜,平靜到當Neil被告的消息出現後,宛如平地雷炸。
Neil曾經車隊的隊員們、朋友們、生意夥伴們等等等等,沒有一個不打電話過來問一下的,莊園裏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周潔蘭真的把Neil給告了,說實話隋颍疏感覺她還是蠻大膽的,她到底從哪兒來的勇氣以為自己會贏?在隋颍疏看來,沒有什麽事情是Neil解決不了的,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天神,無所不能。
可這次,好像出了點問題。
隋颍疏見他回來,面無表情有些陰郁的模樣,擔心的湊上去。
“老師?”
“沒事,會解決的。功課做了嗎?”他問道。見隋颍疏不好意思的搖搖頭,就讓她上去做。
隋颍疏上去後,瑪麗女士便臉色難看的朝Neil走了過去,“已經查出來了,是她。”
跟周潔蘭搶孩子這件事,本應該是十分簡單的事的,周潔蘭過去的事只要翻出來稍微花費點時間就能剝奪她的監護權,到時他将成為了孤兒的韓商言領養過來就可以了,雖然中間也許要花費些精力和時間,但是現在問題來了。
有被炒鱿魚的傭人告訴律師并且拿出了證據證明韓商言在莊園裏生活的情況,這位不足三十歲的男人雖然給了他不愁吃穿不受打罵的生活,但是卻不曾履行過家長該盡的職責,他一個禮拜都不一定能跟那孩子一起吃上三頓飯,更別說幫助他走出那個孤獨的世界……如此一來,問題就多了起來,法律不會将孩子從親生母親身邊抱走遞給那個有錢卻沒能履行義務的人,更何況他還并不完全符合收養人除了足夠的經濟基礎之外的條件,連最重要的伴侶都沒有。
可以說,這場官司硬要打的話他和周潔蘭會兩敗俱傷,韓商言最終會真的成為沒有監護人的孤兒,并且被送回中國的某一家福利院去,中間會發生點什麽誰也不知道。
在法律日漸完善的今日,要領養個孩子也不是件你覺得養得起就能去做的事。
特意弄的偏暗的燈光将那一塊籠罩在晦暗下面,即使被黑色的皮所包裹覆蓋,也能看出長而美麗的食指輕輕的敲擊着扶手,那雙流淌着暗色流金般的眼眸一片晦暗,似風般自言自語的低喃輕輕響起,帶着些許恍然大悟,“原來目的是這樣麽……為了試探我……”
第二天隋颍疏下來吃早餐準備去上課的時候發現,向來這個時間只有她自己的餐桌邊上,多了一個人。
那個女孩朝她露出怯怯又可愛的笑容,就像一只毫無攻擊性的草食動物,更讓隋颍疏在意的是,她正坐在Neil主位左下手第一個位置,而隋颍疏向來是坐在韓商言右手邊的第一個位置的座位上。
這會兒Neil還沒起床,可看到那個叫小貝的女孩就坐在距離Neil那麽近的地方,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也說不上是讨厭還是喜歡。
“早、早上好。”她聲音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吐出來的英文也如同小動物一樣可愛。
“早上好……你今年幾歲了?”隋颍疏坐下來看了眼早餐,沒忍住問道。
“剛、剛剛成年兩個月。”
所以說她比她大一點呢,長得一張娃娃臉就是好用,看着小那麽多。
隋颍疏點點頭,往吐司面包裏抹果醬,吃了兩口,覺得今天氣氛有些怪異,她一邊吃一邊看了看,發現今天傭人都是低着頭的,連瑪麗女士也不例外,難道Neil出事了?
“Neil先生出什麽問題了嗎?”隋颍疏看向瑪麗女士問道。一般有外人的時候她從不叫Neil老師,很顯然這會兒這位小北姑娘就是個讓人懷疑的外人——這幾天似乎一直住在莊園裏,但是又沒有住在城堡裏,總有種神出鬼沒的感覺。
瑪麗卻同情的看了隋颍疏一眼,搖了搖頭,“先生好得很。”
隋颍疏抹了把臉,不知道瑪麗是在同情她什麽,不過算了,自從她住進來後瑪麗管家就看她各種不順眼來着,她這樣想着,結果上完課回來後,發現其他傭人們看她的眼神也怪異了起來,就像小貝出現當天她們看她的眼神一樣,充滿同情的,好像她是馬上要被情人給一腳踢掉被新人取而代之的可憐蟲,一些跟她關系比較好的傭人……那眼神更是黏糊糊的!
到底怎麽回事?隋颍疏覺得莫名其妙的走進城堡裏,韓商言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着電視,小貝坐在他身邊微笑着似乎在說着什麽,可惜小孩似乎沉浸在新聞的世界裏,對于她的話毫無反應。
隋颍疏皺了皺眉,“商言寶貝。”
韓商言立刻扭頭看過來,飛快的跑了過來,啪嗒一下抱住她的腿。
隋颍疏摸着他烏溜溜的發,看着那個小貝,小貝朝她露出腼腆羞澀的笑。
隋颍疏看着那笑,又覺得心塞了,可她這莊園又不是她的,她也算是客人,怎麽能管主人家裏又住進來什麽人呢?
氣氛古怪,只有電視裏播放新聞的聲音。
直到二十來分鐘後,Neil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那雙金棕色的眼眸毫不停頓的掠過小貝,落在隋颍疏身上,“站在那裏幹什麽?今天不下廚了?”
韓商言立刻擡頭看隋颍疏,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眸幹淨明亮。
“……下啊。”隋颍疏怔了下,暗示性的看了小貝一眼,他怎麽好像沒有跟她介紹一下的意思呢?為毛啊?這樣她感覺很心塞耶!好歹也是他唯一的學生啊!
“那就去吧。”Neil還真沒有跟她介紹的打算,他頓了頓還說:“關于昨晚的懲罰……今晚的晚餐就由你來做。”他想到了該怎麽懲罰隋颍疏了,不樂意她幹粗活的話,那給他們做頓晚餐也行,當然,他絕對沒有很期待。
原本露着同情又幸災樂禍的看着隋颍疏的瑪麗立刻表情龜裂,難以置信的看着Neil,随後又漸漸變成原來那張禁欲老修女的面癱臉。原來她又失算了,他們家先生在這個女孩上還是不對勁,以前是暗示,這會兒直接冠冕堂皇的命令了。
“哦。”隋颍疏又看了小貝一眼,鼓了鼓兩腮轉身往廚房走去,韓商言巴巴的跟着。
廚房有一大一小兩個房間,大的是給傭人們做飯的地方,小的是給Neil做飯的地方,之前跟着Neil去了中國的那位廚師桑德是小廚房的主廚,由于隋颍疏這一段時間來晚餐基本自己做,所以兩人也迅速的混熟了。
一進小廚房,隋颍疏便問他,“桑德大叔,你知道那個叫小貝的女孩是怎麽回事嗎?”
正哼着歌準備材料的桑德一聽,手一抖,差點割到自己,他緊張的看了隋颍疏一眼,然後不擅長說謊的心虛的轉開頭,“這個……我不知道……別、別問我這個問題……”
隋颍疏特別想威脅他,為什麽一提到小貝他們這一雙雙眼睛就古怪的往她身上瞄?難道說她是Neil新收的學生?被別人送給他之後,她發現她有天賦,就收她為徒了?他們以為她要失寵了?想想,這解釋還真合理……
隋颍疏無語的在原地站了半響,然後去桑德大叔那裏挑點肉和菜開始幹活。
上菜出去的時候,小貝已經不見了蹤影,隋颍疏問他:“小貝呢?”
“在後院,怎麽?”Neil盯着前面的兩盤他這輩子沒吃過的菜式——瘦肉炒西蘭花、炒菠菜——真是有夠簡單的,他怎麽會突然想嘗一嘗呢?是因為韓商言每次都吃的一副胃口大開的模樣?
後院有兩棟傭人住的大別墅。
“這就走啦?我還炒了她的份呢。”她還以為她會跟他們同臺吃晚餐來着。
Neil聞言蹙了蹙眉,“為什麽做她的份?我以為你不喜歡她。”
“……哪有不喜歡……”隋颍疏低頭嘟哝,“我就是想知道她現在到底是什麽身份在這裏……”早上還跟她同臺吃早餐,這會兒又不見了蹤影。
“沒什麽身份,快吃吧。”Neil似乎并不想讓隋颍疏知道太多事情。
☆、V13 預習。
Neil不想說,隋颍疏也就不好多問,雖然有時候也會跟他開玩笑,但是隋颍疏心裏自有一條線,不該跨的就不跨。
雖然不知為何心裏覺得怪怪的。
洗完澡後隋颍疏照例把衣服放在籃子裏等着傭人來收去洗,貼身的內衣褲自己手洗好後挂在架子上同樣等着傭人拿去曬,她收拾着自己的衣櫃,把傭人送過來的幹衣服整理好放進去,她衣櫃裏有很多還挂着吊牌的新衣服,全是這一季的新款,各種國際一線的牌子貨,送來的時候是直接一排排的挂在長長的架子上推進來的,每一件價格貴的都讓小平民隋颍疏看着覺得心驚肉跳,好在她已經做好了未來都給埃文斯家族幹活的心理準備。
她收拾着收拾着,看着自己放置貼身的內衣褲的抽屜,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內衣褲她也有不少,所以真少了那麽一兩件,她自己也沒那麽容易會發現。
于是什麽都沒發現的隋颍疏把抽屜推回去,滾進被子裏睡覺,結果眼睛一閉,腦子裏都是小貝那腼腆又羞怯可愛的笑,怎麽都揮之不去,翻來覆去的,大半夜才睡着。
造成的後果就是,隋颍疏比平日晚起了半個小時,瑪麗管家見她的早餐都涼了她還沒下來吃,才讓傭人上去看情況,隋颍疏這才驚醒連忙洗漱下樓,拿了兩片面包叼着就往外跑,她快遲到了!
可即使隋颍疏這麽趕,她也還是遲到了。
今天的科倫多藝術學院非常熱鬧,隋颍疏一路駕駛着高爾夫球車進去,都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同學沒有再拼死拼活的做自己未來要做的事,反而不知道在竊竊私語着什麽,看到隋颍疏的身影眼睛也會瞟她一瞟。
“Somnus!”隋颍疏剛把高爾夫球車停在一旁,安缇娜和凱瑟琳的聲音便同時響了起來,帶着一種焦急惱怒。
隋颍疏不敏所以的轉過頭去,見兩人臉色都不好看且來勢洶洶,她嘴角抽了抽。這兩人是怎麽了?難道她說她們識破了她前段時間坑她們的伎倆,要來要回她們的錢?
“Somnus!那件事是是真的嗎?”凱瑟琳很是激動。
“颍疏,那不是真的吧?你快點跟我們說說!”安缇娜看起來比凱瑟琳稍微冷靜一些,可抓着隋颍疏的手卻緊得不能再緊了。
隋颍疏用力掙開安缇娜的手,甩了甩被抓的有些疼的手,奇怪的看着兩人,“你們在說什麽?什麽事?”
“什麽事你還不清楚嗎?那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上帝,我簡直不敢相信!她到底是誰?”凱瑟琳激動的無語倫次,難以相信自己從有記憶開始就在為之奮鬥的位置被別人搶走,而且還是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隋颍疏不明所以的擰起眉,看向安缇娜,安缇娜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見她實在不像裝出來的疑惑眼神,道:“你不知道嗎?今天的早報上有記者報道說Neil先生要結婚了,對象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叫小貝的女人!”
隋颍疏只覺得腦子忽的嗡了下,一片空白,好半響才在凱瑟琳激動的聲音裏慢吞吞的回過神,“……這是假的吧?不可能啊……”她突然想起昨天傭人們同情的目光……
凱瑟琳聽到她這麽說,立刻推開安缇娜,湊到隋颍疏面前,急于求證的緊緊盯着她,“是吧是吧?這一定是假的,竟然敢報道這種假新聞,他們一定會完蛋的,Neil一定會收拾他們的,埃文斯家族只會娶優秀的英國藝術家為妻,絕對不是随随便便冒出個什麽人都能坐上那個位置的,對吧?”
隋颍疏沒心情理會她,敷衍的點點頭,擰着眉有些精神渙散的往2號學區的公共課教室走去。
上課的教授已經在那裏等着了,Ray趴在桌面上,鉑金色的發柔軟的在桌面上打着卷兒,一副無所事事的姿态,手上還拿着一份報紙在看。
隋颍疏見此走過去一把搶過報紙看,Ray眼眸一眯,“敢搶我的東西,膽肥了?”
隋颍疏這會兒才沒心情理會這個變态,自顧自的看着,Ray倒也沒真在意,坐直身子一只手撐着腦袋盯着隋颍疏看,“喂,NeilEvans結婚應該